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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蔣四海有此表現，已足令他安心。

許易盯著蔣四海道。

「不！」

冷靜這許久，他心中的狂怒早退，理智無比地將整件事的前因後果，想了個明白。

蔣四海發瘋一般嘶吼，越是掙扎，縛龍索便收得越緊，幾乎完全勒進蔣四海的骨肉中。

「這不是廢話？你以為我會放過姓宮的？只是你我之間的過節怎麼算？」

許易靜靜等待，足足一個時辰過去了，蔣四海依舊無有反應。

沉默片刻，他揮了揮手，似乎在和什麼作別，回看許易道，「該辦正事了，想問什麼，你問便是了。」

儘管這狗賊修為低微，但死活求活的折騰勁兒，料敵機先的靈敏，陰險狡詐的心腸，無一不是生平僅見。

許易點點頭，移出一套桌椅和茶具，另有四樣果盤，邀請蔣四海坐下。

屠滅其家！

賢公子哈哈大笑，「好一個可比日月，若真的可比日月，你怎麼不和老唐，老郭一般戰死。若真可比日月和_圖_書，你為何要告訴此賊我的坐標，使他聯繫上我？」

最重要的是，現在他們有了共同的敵人，便有了最堅強的合作基礎。

許易道，「也許姓宮的只是說說，蔣兄的家人……」

「狗賊，我殺了你！」

蔣四海打斷道，「宮賢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

蔣四海血紅了眼，吼道。

他並不擔心脫困后的蔣四海暴起傷人，蔣四海的資源都散在紫域空間，傷勢並未全復，他又握有奇符，只要蔣四海沒瘋，就不會動手。

蔣四海嘶吼半晌，忽地沖許易發瘋一般吼叫。

約罷心誓，蔣四海向許易要來黃紙，紅燭，老酒，線香，出了洞窟，尋了一處高地，向北而望，做了一場簡單的祭祀。

但有了許賊的幫助，便大不一樣。

賢公子問住了老蔣，自覺完全戳穿了老蔣的偽裝，心中的憤怒又上一個新的台階，取出一塊玉珏，催開禁制，怒聲道，「屠叛逆蔣https://www.hetubook.com.com四海全家！」

蔣四海憤懣半晌，哼道，「你不必往迴繞，我既和你合作，便不會動歪心眼，蔣某可以心血為誓。」

不然，即便達成合作，他總要擔心蔣四海暗算自己。

許易驚聲道。

許易當即收回三根縛龍索，給了蔣四海初步的信任。

熟料，他才閉上眼睛，便聽蔣四海道，「我可以和你合作，但你要助我殺宮賢。」

接連兩個問題，砸得老蔣暈頭轉向，根本無法作答，他總不能說我聯繫你，便是想讓你知道我們的忠誠，讓你心生悔意。

許易盯著他道，「你口口聲聲說我作弄，試問，我做了什麼？我不過對宮賢說，我想放了你，讓他付出點代價，後面他的反應你也看到了，事實上，早在他用那把破劍攻我，而不救你們三個蠢貨時，你便被放棄了，可憐可憐，堂堂神胎強者，竟從心靈上被人奴化，人家棄你如抹布，你竟還想竭盡全力奉獻hetubook.com.com所謂忠誠，世上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么？」

正如許易所言，他為宮家盡心竭力，臨死不屈，宮賢是如何回報他的？

蔣四海沒想到許易這般乾脆，怔了怔，大手一劃，胸口破開，露出怦怦跳的心臟，取出一滴鮮血，凌空布畫，約為誓言。

許易冷笑道，「無膽蠢奴，我看你是奴才做久了，再也站不起來了。屠你家者，乃是賢公子。」

蔣四海瞠目道，「我全家遭劫，沒有你的一份功勞？」

此恨比天高，比地闊，以至於他可以暫時放下對許易的怨恨，要找宮賢復讎。

老蔣不指望許易會兌現承諾，真的放了自己，他只希望，他辛苦半生，在賢公子眼中至少值兩張二階奇符。

「若非你作弄，宮賢豈會如此！」

老蔣五內俱焚，高聲道，「賢公子明鑒，某此心可比日月。」

「幽羅蝶吻，你說我身上沾染的是幽羅蝶吻？世上當真有此奇物？」

許易取出熟肉，吞了兩塊，便閉和-圖-書上了眼睛，準備睡上一覺。

其實，許易並不知道此種心血之誓，對蔣四海這等神胎強者的約束能有多大。

話至此處，他自己也無言了。

許易連珠炮一般地一頓狂喝，蔣四海忽然停止了掙扎，整個人宛若一具冰雕，再也沒了溫度，完全凍住了。

他當然恨許易，若是此賊肯乖乖就死，哪裡會鬧到這樣的地步。

蔣四海怔了怔，道，「我當真無比的好奇，你那個紫域空間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你就是靠那個紫域空間，剝離掉幽羅蝶吻的吧？」

許易收了玉珏，靜靜立著。

從一開始，他便清楚許易擒他不殺，為的便是從他嘴裏套出足夠多的，關於宮賢的事，關於這蠻荒境的事。

但他更恨宮賢。

許易冷笑道，「我若動下嘴皮子，便能令人死亡，我早就統治世界了。歸根到底是你自己認錯了主子，才有此劫難，這筆賬不算清楚，我不能與你合作。」

許易當然不是真要和蔣四海算賬，他不過是助蔣和-圖-書四海打開心結，打開歸怨於他許某人的心結。

「至於你我，本就是死敵，你連番圍殺於我，此仇已深如海，怎麼，難道你還真指望，我對你抱以善良？你有今日，不過是你咎由自取，看錯了人，跟錯了主子。宮賢先驅你如走狗，在你就擒后，又屠你全家，你不思報仇，竟沖我大吼大叫，似你這般的蠢貨是怎麼修到神胎境的？活該你全家受你拖累，被宮賢那混賬所屠……」

然而，他遲遲沒等來賢公子說話。

因為他清楚，光憑他自己的力量，找上宮賢，不過是在蔣家的死亡名單上，多添上一個姓名。

仔細想想，他若真的完全清楚宮賢的為人，何至於淪落到如此地步。

賢公子發現老蔣竟敢和他對視，頓時出離憤怒了，冷道，「叛主之奴，好，很好，沒想到我宮家養士數百年，倒真的養出了狼崽子……」

終於，他抬起頭來，朝光影中的賢公子看去，竟看到一雙無比怨毒的眼睛。

蔣四海瘋狂呼喝，七竅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