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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幹不了什麼，就是來幫幫忙。」李一晴說道，「噴絨布還能用一天多點，飛哥，你催一下。」

「……」楚知希沒想過類似的問題。

2月1日，校長和帝都第三批支援天河的醫療隊來到這裏。

美聯航空公司于當地時間1月31日晚間宣布停飛所有中國大陸地區航點。

需要全國醫護加班加點

結論上報，那個讓吳冕惴惴不安的結論報給了最高層。

單鏈RNA病毒幾乎無時無刻不在變化，下一步的改變是什麼，沒人能預測到。

「嗯。」段飛點頭。

看著他們的國務卿侃侃而談，說援助華夏2億美元的防疫物資，互聯網上掀起一股讚美的風潮。只是這批物資到底有沒有，他們並不在意。

「哪有，術后都一個多月了。」李一晴沒有看段飛，她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流水線，做著自己的工作，「醫生說必須要做康復鍛煉，正好當活動活動了。」

楚知希沉默。

國家。

關鍵是辦法很少，或者說只有一個——嚴格按照科學程序走，至於那些「意外」情況，遇到什麼解決什麼。

各種生產口罩、防護服的原材料在經歷了短時間的價格暴漲后，被無形的大手按回去，迅速回歸原有水平。

段飛靠在牆上打了個盹，彷彿根本沒睡著一樣，休息的時間眨眼即逝。

「我看像是《傳染病》之類的電影里都說了集中隔離什麼的。傳染病學的課堂上，老師也講過標準流程，校長說的沒錯。」楚知希輕輕說道。

「emmm……」

因為疫情的關係，口罩價錢暴漲，但根本有價無市。

「最開始擔心么，現在有數據在，這些風險還是值得冒的。」吳冕道，「但還有更讓人擔心的事情。比如說方艙醫院條件有限，例如衛生間不夠，你說怎麼辦？」

「不可能吧！」楚知希驚訝的忘記揉捏自己的臉，怔怔的看著鏡子里一天比一天丑的自己。

「國運。」吳冕道，「雖然概率低到不用考慮，可一旦ｈｔｔps://m•ｈeｔｕboｏk.ｃoｍ.ｃom出現，幾千萬、上億的人都會為此死去。」

「炸營，史書上有關於此類的描述並不少見。」吳冕嘆了口氣說道，「生死太沉重，而且人的想法永無止境。沒有收治點，想要收治。有了，就會想要更好的醫療條件、住宿條件。」

對於這些，吳冕並沒有關注，他每天出門診、做手術，生活規律的像是在當住院總的時候一樣。

楚知希說的不會吧，有兩個含義，吳冕清楚。

「走著看吧。」吳冕說道，「沒經歷過，誰都不知道是什麼樣。平時醫院的工作就很難幹了，現在集中收治，生死壓在心頭，誰知道會有什麼情況。」

各地市發生了什麼事情，吳冕一點都不知道。

這不是一個小的動作，而是人類史上最為波瀾壯闊的一次動員。

需要必需的企業不能停止運轉

剩下的，已經不是單純的醫療問題，而是一個社會性問題。

「你剛做完手術，要注意身體。」段飛有些心疼地說道。

吳冕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腦海里在想著有可能發生的事情以及應對方式。

「在醫院里，很多病人都要住單間，嫌其他人吵。如今上千人住在一起，真有失眠多夢導致高血壓發作的，你怎麼處理？」

然而，這遠遠不夠。

吳冕繼續問道。

「天河客廳。」楚知希笑道，「聽起來像是回家。」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緊缺的原材料也漸漸恢復了供應。這之後有多少人在忙碌，段飛不知道，但是他每次看到16輪重卡運送物資的司機師傅滿身疲倦的時候，他清楚肯定有無數的人在默默工作著。

「這的確是個好消息。」楚知希也笑了，臉上的勒痕更明顯了許多。

聲音有些顫抖，楚知希知道校長的計劃，只要一想到那些後果，她覺得特別害怕。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勒痕越來越重，滿是膠原蛋白的臉恢復正常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而所謂的美國和_圖_書國際援助遲遲未到。

他的眼睛通紅，幾日幾夜沒睡，整個人陷入一種異樣的亢奮狀態中。

「再怎麼努力，段時間內也只能做到這樣，困難的事情還要各地來支援的醫護人員解決。」

八井子，3m的口罩場里，段飛被手機鈴聲叫起來。他睜開眼睛，也和吳冕一樣，眼睛里滿滿的血絲，紅得嚇人。

這次天河市、全國面對的挑戰遠遠超過03年S病毒。人們有限的認知之中，沒有過類似的成功案例可以借鑒。

不光是口罩廠，全國上下各大汽車生產廠也修改生產線，開始生產口罩。

「嗯。」吳冕道，「我和校長說了，成立的第一批方艙，我帶著人去。愁啊，沒有任何辦法。而且這還只是天河市，全國的情況也比較嚴重。」

這特么就是印鈔機啊！

只是連軸轉帶來的疲勞讓她雙頰的紅暈更加清晰，在藍色外科口罩上像是兩團火燒雲。

「什麼？」

「會變異么？」楚知希擔心的問道。

不是戰爭，勝似戰爭。

「你要多休息，都說不用你來。」段飛嘮叨著。

「米粒兒，你歇歇，我來。」段飛和戴著無菌帽、口罩的李一晴說道。

強大的

「希望能沒事。」

一向有點財迷的段飛沒有被高高的價錢沖昏頭腦，他只是願意數廠子又生產了多少口罩，要是放到市面上，會掙多少錢。

吳冕這幾天都憂心忡忡，自從校長去彙報、表明態度后，他整個人都陷入一種莫名的焦慮中。

段飛知道自己拗不過李一晴，這姑娘看著弱不禁風，其實心底倔強的像是一塊石頭。

而如今在華夏大地上，機器轟鳴，數不清的防疫物資終於奔騰不息的從生產線上生產出來，又經過物流送到最需要它們的地方。

「我覺得可能性太低了。」楚知希對著鏡子，努力揉自己的臉，讓臉上的勒痕減輕。

「打著為了你好，做壞事的人多了去了。集中隔離有很多問題，且不說病毒變異的可能，現在看短時間內ｈｅtuｂｏｏｋ.cｏm.cｏｍ發生變異的可能性並不高。新病毒雖然是單鏈RNA結構，可它的變異水平要比流感差一點……」

注：校長說，非至善之舉，但是非常時期的現實之策、關鍵之策。

……

「飛哥，我不累，你再睡會。」李一晴專註的看著流水線上的口罩，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手腳麻利，看不出來剛剛做完手術，身體虛弱的模樣。

「外面要有全副武裝的軍人才行。」吳冕嘆了口氣，「那是外國人對隔離的理解，現在網路上對於隔離，都認為是jzy。」

「沒有。」吳冕很肯定的回答道。

戰無不勝的

幾天，匆匆而過。

別的廠子段飛不知道，自己管理的3m口罩廠給天河市、給省城提供的口罩都是平價，而且只對醫院。

要按下暫停鍵的不僅僅是天河市，而是全國。

雖然很細微，哪怕身處其中的人都沒有感受到明顯的變化。壞消息依舊一個接著一個，確診患者的曲線依舊上升，頑強的像是98年的洪水。

而這種後果通過天河市放大成什麼樣，吳冕不知道。只要一想起這件事，他就覺得心跳過速，甚至有房顫的先兆。

「不知道。」吳冕道，「概率上來講，建立方艙有可能導致交叉感染、病毒變異，但要是1個月左右解決問題，出現這種情況的概率幾乎相當於我做闌尾炎，術後患者忽然出現失血性休克，要二次開腹。」

針對新發的「完美」病毒，包括吳冕在內的研究人員發現它對隔離措施基本沒辦法，公衛措施依然非常有效。

可是每次悲觀失望的時候，他都會想起那天晚上聽到嘹亮的國歌聲。

各家大型三甲醫院、新修建的火神、雷神醫院用來收治重症，輕症患者都去方艙進行隔離，按照計劃來講是相當完美的。

吳冕和校長聊過無數次有關於大型隔離醫院的事情，他心裏是反對的。但校長堅持，吳冕也沒什麼好辦法能說服校長。

雖然賣不出去，但只是想一想就很開心了，wwｗ.heｔｕbooｋ•ｃom.cｏm似乎那些錢出現在公司的賬面上，證明他這個經理並不是尸位素餐一樣。

……

甚至網路上喧囂、沸騰的撤僑為什麼用貨機，都有很大一部分人認為是美國為了送來援助物資，所以用的貨機。

但吳冕絕對不是能說好消息的那種人，他眯著眼睛看天河市的夜色，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哈哈哈，那還擔心什麼？」楚知希乾巴巴地笑道，不像是老鴰山的泉水叮咚，而像是山火燒過的林子，笑聲里也帶著火星子。

「飛哥，你去忙，我再干一會。」李一晴說道，「我剛上來3個小時，還不累呢，真的。」

「有好消息么？」楚知希問道。

幸虧在年前儲備了一批原材料，幸虧馬院長訂了一批貨，八井子的這家口罩廠才能源源不斷的生產出口罩。

「不會吧。」

可是……真的行么？段飛清楚李一晴那根本不是康復鍛煉，而是熟練工夜以繼日的勞動。只是李一晴說什麼都不肯走，廠子里還缺人，段飛也沒更好的辦法。

輿論這一塊總是有人捧臭腳，不是一天兩天，臨陣抱佛腳也沒什麼用。

只可惜不能拿出去賣。

「emmm……」

……

最開始的幾天，勒痕會很快緩解。

「哥哥，你這些天不說話，心裏想的都是這些？」楚知希問道。

校長的計劃其實很簡單。

楚知希也是臨床老醫生，知道這類問題……根本沒辦法解決。

「假如某個患者情緒崩潰，嚎啕大哭說我們都會被殺死，導致方艙醫院其他病人情緒崩潰，奪路而走，發生麥加踩踏，怎麼辦？」

應該有機會。

需要整個國家機器徹底動起來

需要一個

「治療肺炎不花錢。」吳冕笑了笑，「為了避免很多人心存僥倖，或是怕花錢，發燒后隱瞞不報，尤其是擔心很多老年人會這麼做，所以國家承擔所有醫療費用。」

……

但生活不是一場遊戲，一個情緒崩潰的患者有可能導致數以千計的患者情緒崩潰，而方艙有可能是倒下的第一塊www.hetubook.com.com多米諾骨牌。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

「我們不會，他們會。但輿論這一塊，始終都是他們佔據上風。」吳冕說道，「本身條件艱苦，要是想像家裡一樣的居住條件，段時間內根本不可能。校長認為我們沒有時間了，只能硬著頭皮上。」

要做到這一點。

「我還是認為你太焦躁，集中隔離是為了大家好啊。」

需要無數的物資儲備

需要全國絕大多數人禁足

聲音很輕，像是一隻小貓。

總之

3倍工資，生產線全天無休，流水線上一隻只口罩真的像是流水一樣被生產出來。

「有一個。」

「咱們去哪家？」楚知希問道。

所有醫療物資首先供應天河市，其次供應各地醫院，最後才是滿足市場需求。

無數期待著華夏崩潰的目光注視著天河。

此時，楚知希想要得到一些好消息。

「方艙沒有那個條件，所有人一視同仁，總有適應不了方艙的患者。遇到這類患者，你準備怎麼辦？」

轉產，開動國家機器，這麼宏大的場面只有二戰時的美國曾經做到過。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全網直播的雷神山醫院已經快要完工。基建狂魔火力全開，大型傳染病醫院像是變魔術一樣在段時間內即將投入使用。

……

必須確定原材料的運輸位置、做好規劃，連一個小時、一分鐘都不能停止生產。

形勢，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改變。

吳冕擔心的是假如方艙醫院投入使用，收入的患者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

無數不懷好意ID在互聯網上推波助瀾。

被放棄，集中在一起等死，各種悲觀、沮喪情緒合在一起，會造成不可預計的後果。

對於校長提出的方案，吳冕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洪山體育館、天河客廳、天河國際會展中心，你選哪家。」

「哥哥，你有沒有覺得想多了？」楚知希也沒睡，她輕聲問道。

彷彿並沒有巨大的需求端需求一樣。

他只好又溫言細語的關心了幾句，便急匆匆聯繫原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