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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這就太死板了。你不也沒有魔氣，照樣修鍊魔訣了嘛。我以修真界的靈力來煉體好了，也是一樣的。」林小舟嘿嘿的一笑，說道，「天魔以魔氣煉體，最終成為天魔，我以修真靈力煉體，將來的名號，就叫……」

林小舟沉下心來，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上官靜那個小賤人，下手還真是狠，竟然一點兒靈力都沒有給自己留下。好在魔心不會因為沒有靈力而散掉，不用再重新修鍊。

林小舟抬腳朝著許心暉踹去，許心暉靈巧的避開，之後大笑著跑了出去。林小舟惡狠狠的對著許心暉的背影剜了一眼，一手托著額頭，輕聲嘀咕，「本尊真是瞎了狗眼了！怎麼看上了這種蠢貨！」

指望林小舟這傢伙能老老實實下來？真是有點兒痴人說夢了。

許心暉道，「最好是這樣了。」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發笑。

許心暉蹲在地頭上精打細算的時候，忽然看到有人朝著這邊走來。

許心暉鬆了一口氣，道，「快了，等著吧。」想再勸勸林小舟，可轉念一想，又閉了嘴巴。他知道，林小舟既然打定了主意，自己再勸也是白搭。只可惜現在自己沒了探花郎和南辰的記憶，對於這個所謂的由外而內的修魔之法，並沒有任何信息可用。

「師弟，我身體已經大好，這次是特地來感謝師弟和林上人的。」沈放道。

林小舟在前面翻地，時不時的回頭看看許心暉。片刻，忽然笑了一聲。

「沒被殺掉，你就知足吧。再說了，沒有法寶，沒有魔氣，像我一樣以修魔的方式來修真，簡簡單單，不也挺好？」許心暉安慰著林小舟，「以後咱們夫妻倆就老老實實的待在正氣門，安安心心的修真，簡簡單單的生活，甘於平庸，與世無爭，我覺得還是挺不錯的。」

「我餓了。」

「我知道。」

以前巴不得林小舟死掉的時候，對於她作死的性子，自己還是很欣賞的。可現在么……許心暉沉吟片刻，還是忍不住說道，「你自己小心點兒吧，若是感覺不對頭，趕緊收手。」

林小舟擰起眉頭，沉吟片刻，苦笑道，「看來，你的記憶，依然不完整。」

「呃……」

「這樣啊，那我就不好打攪了。」沈放看了一眼許心暉面前的靈田，口中咂舌道，「師弟的三葉草，長勢真是不錯。再過倆月，定然能賣個好價錢。」

我呸！

林小舟「噢」了一聲，走過來，從許心暉手裡拿過鋤頭，說道，「你歇會兒吧，我來。」

「那wwｗ.ｈetuｂｏｏk•cｏｍ.ｃom倒沒有。」林小舟說道，「我只是發現，以靈力來修鍊魔訣，似乎……似乎……」一時間，林小舟竟是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了。

「廢話，嘴都快笑叉了。」林小舟道，「幸災樂禍！沒有好下場！」

許心暉扛著鋤頭翻地的時候，林小舟跑了過來。「這是誰的靈田？」

許心暉抬頭看看林小舟，問，「笑啥呢？」

「以前的我？」許心暉捏了捏下巴，「以前的我是不是很帥？」

許心暉盯著林小舟一臉神往的眼睛，說道，「你現在哪裡去搞魔氣？」

林小舟呼出一口氣，道，「別想那麼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本尊的資質也是不俗的，天魔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許心暉打量了一下沈放，琢磨著這病怏怏的樣子，也能說什麼「大好」？口中卻道，「師兄客氣了，都是同門，相互幫助是應該的，以後還要仰仗師兄多多照拂。」

兩人一直干到夜幕降臨，這才收了工。林小舟又去山下的溪水邊打了一桶水，回來跟許心暉洗漱了這才上床睡覺。

「咱家的。」許心暉道，「跟杜遠師兄多要了兩畝靈田。」說著，繼續揮動鋤頭翻地。

林小舟啐了一口，也感覺有些困了。

許心暉沉默著。

「你知道？你不是沒有那段記憶了嗎？怎麼可能知道？」

許心暉訕訕一笑，走了出去，繼續搗鼓他的靈田。

季節已經不早了，若是再不種植下三葉草，這一季就算是耽誤了。

「當然！生命在於折騰。」林小舟道，「修行更要折騰。你別管我了！小屁孩兒，懂什麼！無非就是一個由內而外的修鍊，一個是由外而內的修鍊，道理是相通的。」

又斜了許心暉一眼，林小舟忽然道，「誒，我怎麼感覺你看起來好像很開心啊？」

許心暉又打了個哈欠，直接背過身去，不理會林小舟。

「知道我不知道，還問我知道不知道？」

看了林小舟一眼，許心暉忽然有些哭笑不得之感。

「是心暉師弟嗎？」來人臉色有些發白，瘦弱的彷彿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走。

太久沒有睡覺了。

「嘁，什麼幺蛾子不幺蛾子的，我只是忽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修鍊方式。」林小舟朝著許心暉招招手，「來。」

許心暉走了過去。

經歷過大風大浪，林小舟並不在乎自己是否需要又一次從頭再來。只是，沒有了魔氣來催動魔心，更失去了天棺，再也沒有了死氣，林小舟心裏很不痛快。

林和*圖*書小舟斜眼看著許心暉，道，「你不是沒有他們的記憶了嗎？怎麼還說的頭頭是道，跟個高手似的。」

林小舟給了許心暉一個白眼，道，「我這是陰險的笑容嗎？」

打飯之前，許心暉先去找了杜遠師兄，跟他說了想要多種兩畝靈田的事情，杜遠沒有猶豫，痛快的答應了下來，還直接給了許心暉一包三葉草的種子。之後又輕輕的拍拍許心暉的肩膀，說道，「修真路，多歧途。林上人這次雖然遭遇了不測，但好在身體無礙，繼續修鍊，總有再回巔峰之日。師弟多勸勸你娘親，不要讓她太悲觀了。」

還甘於平庸？還與世無爭？

看著黝黑的夜色，抱著瘦小的許心暉，林小舟瞪著漆黑的眼睛，輕聲說，「夫君，你餓不？」

新來的外門弟子已經走了不少，剩下好多靈田都荒著呢。

「呃……我娘修為被廢了，別喊她林上人了。」許心暉笑道，「她在房間里修鍊呢。」

許心暉也沒有跟林小舟客氣。他現在年歲太小，力氣也不夠。翻了這麼多地，已經有些累了。不過，他卻沒有休息，而是開始播種。

許心暉苦笑道，「我是忘記了他們的經歷和各種法訣，但對於修真的理解，早在我是陸野的時候，就已經成為了我自己的東西，怎麼可能忘記……」說到這裏，許心暉忽然頓了一下。

林小舟訕訕一笑，「已經無法回頭了，體內的靈力的循環已經成為定式，想要改變，做不到了。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不然你以為為何我以前不嘗試，非要等到修為被廢，萬法盡失的時候才嘗試？」

「哎呦呦，真的假的？」

許心暉大笑，回想曾經的日子，道，「今非昔比了，當年我是巴不得你死，現在啊，我是寧願我自己死，也想要你好好活著。」

許心暉沒有插話，只是看著林小舟。

又收拾了一陣，眼看著時間不早，許心暉站起身來，先去房間門口張望了一眼，看到林小舟安安靜靜的在修鍊，沒有任何不好的狀況，也便安了心，去了伙房領飯。

「你就不能說點兒好聽的！」林小舟道，「再說了，幾千年來，我經歷過無數個生死大難，到現在不也活的好好的？哪有那麼容易出岔子。」

許心暉道，「說吧，你又想搞什麼幺蛾子了？」

「呵呵。」許心暉敷衍性的笑了一聲。

林小舟看了許心暉一眼，道，「如果你見識或者聽聞過天魔的厲害，一定也會像我一樣選擇一試的。」說著，林小舟忽然擰了一下眉頭，「奇怪了hｔｔps://m.hetuboｏk.cｏｍ.com，怎麼感覺有些不舒服呢？」

「怎麼？」許心暉問道。

到時候，用賺來的晶石再買些四葉草和五葉草，三種靈草插花種植，產量會更高。

林小舟沒有理會許心暉，只是一手捂著肚子，沉吟了許久，忽然恍悟道：「啊，我懂了！」

「叫天真。」

更何況，現在他和林小舟都需要從頭再來開始修真，將來會需要很多晶石，靈田的產出能高一些，自然是極好的。

許心暉心不在焉的聽著，吃完了飯，走出房間。天色雖然不早了，可他現在多了兩畝靈田要打理，時間很緊迫。

許心暉點頭道，「陸北斗真不簡單，竟然可以選擇讓我遺忘一些重要的東西。」說到這裏，許心暉呼出一口氣，「這麼強悍的人物，我很懷疑，他是否真的死了。」搖了搖頭，許心暉又道，「不管他了。還是說你吧。你確定還要繼續由外而內的修鍊？」

雖然浩然真人和杜遠師兄他們看起來很好說話，就算是收貨的時候交不上份子，大概也不會為難自己，但許心暉還是希望能儘力而為。

許心暉跟杜遠道了謝，才去打了兩份飯菜，之後回到住處，跟林小舟一起吃飯。

「我怎麼就不求上進了？」

「那倒不是。」林小舟笑道，「以前的你總是想把我算計死，不像現在這樣啰里啰嗦的廢話多。」

許心暉回到房間，看到林小舟正坐在床沿上發獃，還一臉的凝重神色。心中一緊，許心暉問道，「修鍊出岔子了？」

修為被廢掉，可不同於飛升失敗的元神重聚。萬法盡失，重歸本我。這是真正的從頭再來。既然如此……

「……」

「噢，原來是沈放師兄。」

「怎麼？一切正常，你反倒擔心起來了？」

沈放笑了一聲，「師弟說這話就見外了。林上人呢？」

「咳咳！」許心暉的咳嗽聲忽然從門口傳來，「看著你這麼陰險的笑容，為什麼我心裏這麼不安呢？」

不過，看著三葉草一天天長大，許心暉的心情還是極好的。而且，他已經計算過了，等到三葉草豐收了，再用以前的辦法提純一下，拿到桐林鎮上賣了，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很感動吧？」

沈放又跟許心暉閑聊了一陣，才告辭離去，臨走前跟許心暉說了自己的住處所在，說是若有什麼需要，儘管去找他。

「我是沈放。」

「沒啦。」林小舟笑著繼續幹活。

「你就不能老實點兒？非要瞎折騰嗎？」許心暉問。

「你是？」

「嘁！」林小舟擺擺手，「少在這廢話了，和*圖*書我要開始修鍊了。還有好多仇人要解決呢。」

林小舟給了許心暉一個白眼，道，「不求上進的東西。」

到底是三葉草的「培植者」，許心暉打理的這兩畝半地的三葉草，長勢比之杜遠這個內門弟子種的那些還要好一些。只是林小舟沒了修為，雲雨訣無法使用，每次灌溉，總要跑到山下的小溪里打水。這樣種地，自然也就更加辛苦一些。

這倆字兒小天那傢伙認識嗎？

「是啦是啦。」林小舟不耐煩的說道，「啰嗦。」又歪著頭看著許心暉，感慨道，「我發現啊，我還是喜歡以前的你。」

來人看起來有些陌生，許心暉不認識。

林小舟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許心暉翻翻白眼，道，「我覺得你還是別瞎折騰了，萬一出了什麼岔子，可沒人幫得了你了。」

林小舟抬眼看看許心暉，罵道，「滾蛋！瞎出什麼餿主意。你以為隨便什麼人都能在不傷及我身體的情況下廢掉我修為的啊？就浩然那水平，怕是沒等廢掉我的修為，就把我給殺了。」

許心暉打了個哈欠，苦笑道，「你不累啊？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林小舟一邊吃飯一邊感慨，之後自然對那個重新讓她需要吃喝拉撒的上官靜痛罵了一番。不過，這傢伙一向自詡是個高雅的魔族，罵人的時候，翻來覆去的就是混蛋、畜生之類的說詞。

「對。一切正常，反而最不正常！」林小舟道。

現在小天也要重新開始修鍊了，是不是要去跟掌門浩然真人說一聲，再討要一兩畝靈田來種種？

「呃……」林小舟有些哭笑不得，繼續道，「那是因為第二魔尊和第五魔尊，是師兄妹，他們的師尊，名號天魔。相傳，天魔當年和我的境遇差不多，他是在大乘期的時候，被人廢去了修為，之後才突發奇想，不再像所有魔族那樣以魔氣修鍊魔心，魔心強而魔體自強。他反其道而行，反而以魔氣修鍊魔體，魔體強而魔心自強，最終成為自有雲上人以來，修為最強的魔尊！後來的五大魔尊，雖然也號稱魔尊，但在天魔尊者面前，實在連個屁都不是。」

林小舟嘿嘿的笑了一聲，伸手捏著許心暉的臉，輕聲說，「幸虧你的資質不咋地，要是資質超好，這個時候就凝脈駐顏了，我就要守好幾百年的活寡了。」

林小舟擰了一下眉頭，道，「很慢，但卻很紮實。靈力不如魔氣那樣容易被魔心吸收並且再次轉化成魔氣，但卻可以更好的滋養魔心，讓魔心變得更加堅毅。至於我我由外而內的修鍊方式，至今也沒發現和*圖*書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呆了一會兒，林小舟忽然心中一動。

許心暉忍著笑，說道，「我只是被你感動了，竟然要陪夫君我一起修鍊。嘖嘖……夠意思！」

許心暉耷拉著眼皮，道，「喂，佔便宜也要有個度。」

林小舟道，「南辰北斗和回憶殺，在你是陸野的時候就會了……不算是你自己的東西嗎？」

許心暉和林小舟每日里修鍊，打理靈田，日子過得倒也安逸。

林小舟有些哭笑不得，「滾！小屁孩兒，沒大沒小的，什麼夫君！我可是你娘！」

「有嗎？」

林小舟似乎沒興趣再搭理許心暉，只是一個人坐在床上，抱著胳膊發獃。想想自己折騰了幾千年，最終竟然又一次淪落到了菜鳥的境界，說不傷心，那是不可能的。

「嘿！我……」許心暉一時語塞。想了想，說道，「我覺得吧，不論是世俗界的行事之法，還是修真界的修行之法，其發展的過程，應該是糾錯的過程。迄今為止，由外而內的修鍊，唯有天魔一人的話，那足以說明由外而內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或者並非正途。甚至其中過程，很可能有不小的兇險。你老老實實的按照老方法修鍊不行嗎？非要搞什麼特殊嗎？」

……

拋去上交給門派的份子，應該還能剩下一些。

許心暉凝眉看著林小舟，心裏有些擔心。「哪裡不舒服？」

「嗯，好名……我呸！你才天真呢。」

「修為被廢了，我又要吃東西了。好久沒吃東西了，竟然有些不習慣呢。」林小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眼巴巴的看著許心暉，道，「吃飯還要多久？」

似乎不管是林滅天還是林再還是林小舟，這傢伙從來都是喜歡作死的。

許心暉愣了一下，仔細做了一下林小舟的話，點頭道，「有道理。若是一切正常，那魔族何必非要保持由內而外的修鍊的傳統呢？」沉吟片刻，許心暉又道，「或許是你體內的靈力還不夠多，沒有顯現出差異來。量變產生質變……量越大，質變就越大……到時候，萬一變化太大，即便發現了壞處，恐怕再想回頭也不容易了。」

許心暉擺弄著靈田裡的三葉草，想到這種靈草，其實是自己培植的，心裏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雖然失去了探花郎和南辰的記憶，但對於三葉草，許心暉還是了解至深的。

「請掌門再把你的修為廢掉呢？」

悲觀？

林小舟一把抱住許心暉的肩膀，按著他坐在自己身邊，才低聲說道，「你知道為什麼第五魔尊的天魔眼，和第二魔尊的天魔步，都以天魔為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