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沈放卻搖搖頭，道，「若非林上人和師弟，這把斬虹，留在我身邊，只能淪為廢鐵了。將來我築基了，賺了晶石，十顆一品晶石，也不算什麼事兒了。」

「差輩兒了！兒子！」

林小舟道，「去過幾趟，了解一些。」

「十八！」

沈放微微一笑，道，「有事？」

「十五！不能再少了！」

林小舟面如沉水的瞪著許心暉，「你說什麼？再給我說一遍？！」

對於凝脈期的修真者而言，絕對是一筆不菲的財富。

「呵呵，師兄。」許心暉還沒說話，臉色就微微一紅。

「這麼值錢？」許心暉總算是明白林小舟之前從哪搞來那麼多晶石了。雖然她盲目的吸收晶石，差點兒害死自己，但這樣規規矩矩的賺取晶石，總好過去搶劫。想到這裏，許心暉又仔細看了看那變異的綠芒，咂舌道，「看起來像是用天然靈氣強行改變了性質啊。」

沈放點點頭，道，「那……成交！」

「哦？」沈放臉上顯出驚喜之色，「林上人這般了得？修為被廢依然可以煉器？」

煉器，亦然。

唉。

「嘖嘖，這話說的，好像你現在的見識跟他們倆的修真領悟無關似的。」

對於煉器之道，極富盛名的煉器宗師神工上人曾經說過一句極為有趣的話：法寶，只是移動的陣法而已。

許心暉乾笑了一聲，拱手道，「那……師弟告辭。」

世間萬法，唯快不破。

「十顆吧。」許心暉道，「做生意要想的長遠，太黑了，誰還跟你做生意啊。」

同樣是一個屋檐下生活的兩口子，做人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好。」

林小舟一愣，斜著眼看著許心暉，道，「你當我好騙啊？一個凝脈九層的菜鳥，能有五顆晶石？」

不過，鐵記寶鋪的鐵不肖，卻是個例外。不是因為這老傢伙的煉器水平不行，而是因為他從來只煉製上品符器，而且售價很高，銷量自然是極為可憐的。

法寶，確實是移動的陣法。煉製法寶，就是將陣法變得更為方便攜帶和更易使用的過程。

「那個……咳咳，不太好意思說。」

除了這兩個名氣比較大，被很多人看好的新秀之外，旁人似乎也沒有幾個太厲害的了。而且，正氣門沈放，渡劫失敗的凝脈九層，實力其實還是不錯的……

「嘁，你以為沒了探花郎和南辰的記憶，我就成傻子了？」

修心以悟天，煉性以悟己。

許心暉覺得，這上品符器，就好像是網游里不滿級的精良裝備，有了固然最好，可花大錢去買，將來等級高了還要換，總是有些不值得。

「莫非是旁人送m.hetubook.com.com的？」

修行者，不論真魔，乃至萬靈，所打交道的，唯此四道。

拋家棄業的做「慈善」的人，乍一看似乎確實很偉大，但仔細想想，又不免有些涼薄了。

「那倒不是。」許心暉苦笑一聲，道，「那個……我娘她……她有辦法將斬虹改良一下……」

能將劍芒和劍訣使出的速度最大極限的加快，關鍵時刻，真的會很有用！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加快了速度，卻又削弱了力量。

「屁！」林小舟打斷了許心暉的話，「我不管！我的東西！還我！」

林小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怒視許心暉，道，「我辛辛苦苦弄來的東西，你要據為己有，也無所謂，反正咱們是一家人。可是！你用它來幫別人煉器？！是不是太過分了？！對外人比對自己的妻子還好！你……」林小舟努力的忍著，不想說髒話，可心裏窩著火，實在是憋不住，到底還是怒聲說道，「氣死老娘了！」

許心暉一愣，「一顆晶石也看眼裡了？」

許心暉有些哭笑不得，同時，看到林小舟憤怒的深情，又意識到林小舟弄這變異的綠芒，可能確實也不容易。又沉吟片刻，才道，「五顆晶石不是么？要不……我們幫沈放師兄煉製好斬虹，問他要五顆晶石好了。」

原本，以靈力修魔之法，似乎就不是很妥當，林小舟又是由外而內的修鍊，風險太大。這個時候不廣結人緣，將來萬一有了麻煩，需要人幫忙的話……

或者說，修行四道之間，其實都有著各種聯繫，都需要領悟天地之法，參透萬物之靈。

沈放看著許心暉，一直聽完許心暉的話，一愣一愣的。他沉默了好大一會兒，忽然說道，「分期還的話……有時限嗎？」

「呵呵……就是……咳，其實我是來跟師兄談生意的。」許心暉咬咬牙，乾脆一口氣說完，「我和我娘幫你把斬虹改良了，將來你若是拿下了海選前三，得了獎勵，就給我們十一顆一品晶石的酬勞。若是不幸沒有拿到名次和獎勵，就給我們五顆一品晶石的酬勞。當然，這五顆一品晶石，可以分期還清，而且不要利息。」最後一句話，許心暉的聲音很小，他實在是覺得「不要利息」這話聽起來很大方，可卻還是有點兒不要臉的意思。

許心暉嘴角抽搐著，「你也是地球來的嗎？」

許心暉打開她的手，審視著那綠芒，忽然愣住。片刻，又看向被自己放在床上的斬虹，沉吟良久，忽然說道，「這東西……」說著，就抱起那綠芒，看了看其中黑色的雜和-圖-書質，一隻手按在上面，一縷微弱的靈力探了進去。

林小舟在許心暉身邊坐下，將那木樁放在桌上，說道，「來，幫我個忙。你用靈力感知一下裏面，那些黑色的東西，都給我用靈力抹殺了。」

不過，轉念想想，許心暉又覺得有些慚愧。

許心暉反倒有些意外。

只是……

「師兄想來也是富戶啊。」許心暉笑道，「竟然捨得買這種上品符劍。」

林小舟臉色變了一下，怒道，「你不早說！風險和利益不成比例啊！」

想了想，林小舟直接伸出了十根手指，之後又覺得太少，收起雙手，直接豎起兩根，「二十顆！」

「這個……」許心暉反而愣了一下，要說沒時限，小天一定會很生氣，雖然她之前也沒想到這一點。想了想，許心暉道，「為期三年吧。」

許心暉拿著斬虹，一路回到住處，卻不見林小舟。他也不去找她，只是抱著斬虹，坐在床沿上發獃。一隻手摸著鋒利的劍身，再握握極為順手的劍柄，許心暉臉上不自覺的泛起笑意。

沈放看了看許心暉，想到許心暉和林小舟救下自己的事情，淡然一笑，道，「師弟若是喜歡這把斬虹，等我築基了，就送給師弟。」

想到林小舟黑心的奸商行為，許心暉十分懷疑，將來萬一糟了難，想請人幫忙，是否需要付出很多晶石……

許心暉沉默了片刻，也覺得自己理虧。只是，有能力幫助沈放師兄，卻什麼也不做，總是讓許心暉心裏有些不太舒服。

自己真要把臉皮拍腫了，變得厚一些，才好跟沈放開口啊。

然而，殘酷的現實，最終成就了如今這個萬般皆下品，唯有力為尊的時代，修心煉性，逐漸被拋棄。

這是古人的觀點。

林小舟耷拉著眼皮看著許心暉，嘀咕道，「胳膊肘往外拐的東西。」說罷，又想了想，道，「容我想想！」說罷，一手托腮，開始分析起來。

沈放眉頭一擰，「這樣的話……豈不是將斬虹變成了下品靈器？」

如果真的如同許心暉說的那樣，將一把上品符劍提升到了靈劍水準，十一顆一品晶石，似乎也挺划算的。

許心暉下了一大跳，一把拉住林小舟，道，「姑奶奶！別給我丟人現眼了！」

許心暉啐了一口，抬眼看向林小舟，正待說話，卻一眼看到了林小舟懷裡抱著的一截兒白色的木樁。「唔，這是什麼？」

「那倒是。」許心暉說話的時候，依舊低頭看著手裡的斬虹，想了想，道，「師兄，這斬虹，能不能借我玩兩天？」

「成了。」許心暉笑道，「沈放可不像你這樣斤斤和_圖_書計較，人家答應的很痛快。」

許心暉卻搖了搖頭，道，「品質跟靈器還是會差一些，但威力的話……可能比下品靈器還要強一些。」

前三的話……

「呦呵，沒想到我夫君也挺有見識的嘛。」

許心暉道，「我才不去！這麼厚顏無恥的事情！要去你去！」

「對！」

而且……

「小心點兒。」林小舟道，「並不是所有的綠芒都可以變異的，我可是花了大工夫才弄到這一小截的。」

在修行界，一個煉器宗師，比之煉丹宗師，往往會更受人歡迎。丹藥有時候能在趨於危難之際保命是不假，可一個強悍的法寶，卻能讓修行者避免趨於危難。而且，不論是煉丹還是煉器，都極為消耗財富，但往往也能創造財富。

許心暉道，「你要明白，跟同門搞好關係，將來的好處，肯定要大於五顆晶石的！」

他知道自己有些爛好人了。

器道，源於陣道，性質自然也是相同的。

許心暉走過去，拿起那木樁看了一會兒，不由凝眉道，「這是……綠芒？怎麼變成白色的了？」好歹也曾經在波瀾城和周元生的藥鋪里了解過許多修真界的各種材料，許心暉的見識還算不錯，至少認得綠芒這種可以煉器也可以煉丹的材料。只是，一般的綠芒，都是如同其名字一般，是綠色的。而林小舟的這塊綠芒，卻是白色的，故而許心暉沒能在第一時間認出來。

進而劍丹陣器，鹹魚翻身，成為正道。

許心暉沒有理會林小舟，反而凝眉思索著什麼。好大一會兒，才收回靈力，道，「這綠芒，送我吧。」

許心暉乾咳道，「十顆吧，再多也不合適，都是同門，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得，十一就十一吧。」許心暉道，「不過，我得先跟沈放師兄說一下，他要是不同意……」

「當然可以。」沈放回答的極為痛快。

「哎呦，這態度，很耐人尋味啊。」林小舟笑著捏了一下許心暉的臉。

看到許心暉，沈放一愣。「師弟。」

自己原本打算「樂善好施」的廣結人緣，將來萬一林小舟闖了禍，也有人願意鼎力幫忙的計劃算是泡湯了。

相傳，在很久以前，「修真煉性」之說還極為流行的時候，劍、丹、陣、器，不過外道。唯有心者，乃是正途。

「呦呵？沈放那小子把這把劍送你了？」林小舟不知何時回來了。

「這個……劍訣和劍芒打出的速度能提高百分之一吧，威力……至少可以讓斬虹不再削弱劍訣和劍芒的威力。」

「怎麼樣？」林小舟問。

「沈放師兄的實力，還是不錯的。」許心暉和圖書道，「前三而已，應該不難。耽誤幾天多賺五顆晶石，這生意做得。」

沈放竟然痛快的答應了……

許心暉苦笑一聲，「別鬧，來，幫我研究下，誇下了海口，其實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改良斬虹。」

許心暉頭也不抬的說道，「沒有，只是借我玩幾天。」

見許心暉愣神，沈放笑道，「為兄手頭實在是不寬裕，不然，現在給師弟十來顆晶石也無所謂的。」他覺得，林小舟和許心暉如此做，大概是真的太缺晶石了，才會想出這筆「生意」來。自己曾經承恩於他們，區區晶石，自然不會不捨得——如果他有的話。

「嘁！這是有風險的好不好？」林小舟道，「萬一沒有拿到獎勵，沈放那窮小子，拿什麼還賬？再說了，海選大比還有些日子呢，不要利息啊？」

相較而言，四道之中，劍道是最為簡單的，陣道次之，丹道居后，器道最難。

修行四道：劍、丹、陣、器。

回到家裡，許心暉看到了一臉期待的林小舟。

「可以，不過，你得跟他說清楚。」林小舟一隻手敲打著桌面，「進入前三，拿出十一顆晶石，若是進不了前三，五顆晶石的債務，我允許他分期付賬！當然，看在同門的面子上，可以免息。」

「哦？」林小舟沒有高興，反而後悔起來，「看吧，我剛才還在想，這筆生意是不是虧了！這小子答應的痛快，咱們顯然是虧大了！」說罷，又惱怒的剜了許心暉一眼，「我說要二十顆吧！你這敗家子兒！」

魚和熊掌，倒是很難兼得。

心裏胡思亂想著來到沈放的居所，許心暉又遲疑片刻，才走了進去。

林小舟的眼珠子轉了轉，道，「十一顆！再少絕對不幹！」

煉器，源於陣道，卻又跟煉丹之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沈放訕訕一笑，道，「師弟說笑了，我哪是什麼富戶。這把符劍，可是需要十顆一品晶石的價錢呢，我可買不起。」

許心暉看著林小舟一臉得意的奸商嘴臉，有些忍俊不禁，「行，我去跟他說。」許心暉放下綠芒，笑著走出房間，臉色又變得難堪起來。

「好吧，反正在你眼裡，我就是不如他們的。」許心暉沒好氣的說道。

「就十顆！」

「去就去！」林小舟說著就要往外走。

「對了。」沈放道，「早些年，一個遠親來到此地，臨走之前，在鐵記寶鋪買了這把斬虹送我。」

許心暉一愣，卻搖了搖頭，道，「這麼貴重的禮物，師弟可不敢收。」

林小舟笑道，「這就是我的特別手段了。可惜不是在魔域，又沒有魔氣，不然可以讓它變成黑色的，和*圖*書效果也會更好。不過，白色的也無所謂，上次沒有將其中雜質去除，就賣了三顆晶石，這一次，去除了雜質，怎麼也能賣五顆晶石了。」

力者，或強自身，或弱對手。世間萬法，功用萬變，卻不外如是。劍、丹二道，多為強身之道。而陣、器二道，則更為繁瑣。陣法之中，殺陣、迷陣、輔陣諸多種種，雖同為禦敵之道，但作用之法，卻不盡相同。

三顆二品晶石，就是三十顆一品晶石。

「嘁！前期多一些晶石，儘快提高修為，等咱們修為高了，區區一個築基都沒到的菜鳥，又能給我們帶來什麼好處？！」林小舟道，「少廢話！快還我！你這不肖子！信不信我打你啊！」

許心暉嘴角一抽，「你這也太黑了吧？」

「呵呵，多謝師兄了。」許心暉道，「那我就先告辭了，過兩天還你。」

「別瞧不起人啊，我聽說，參与海選的修真者，只要能排進前三，就有三顆二品晶石的獎勵呢！」

「那怎麼行，要不……你再去跟他談談，就說剛才算錯了，其實需要三十顆晶石的報酬……」

沈放笑道，「莫不是斬虹弄丟了？還是捨不得還我？無妨的，就送予師弟好了。」

想了想，許心暉道，「沈放師兄要去參加海選，若是加強一下斬虹，或許能拿下一個好的名次，那樣的話……贈人玫瑰，手有……」

拿著沈放的劍，許心暉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大一會兒，對那鐵不肖，竟是生出一股子欽佩來。

煉丹，是將各種材料融合在一起。

「斬虹？好名字。」許心暉眼睛盯著這把劍，心裏竟然生出一股子喜愛來。這把劍的工藝，簡直是登峰造極了。雖然是把符劍，但無論是外觀，還是其中陣法的巧妙程度，都極為可喜。

林小舟眯起了眼睛，這事兒，她也是聽說過的。

「我要用它來煉器。」許心暉抱著綠芒木樁不撒手，「這變異的綠芒，正好可以熏煉一下這把斬虹劍，或許可以加強一下斬虹的威力。」

「嘁，看你好像很喜歡啊。你娘我救了他的命，我兒子要他一把破劍，他還能不給？」

正劍門康和，天煞門朱文……

天地萬法，唯力是圖！

「唔……那……你們能將斬虹改良到何種地步？」

雖然沒有十足把握，但是……

四道之中的任何一個宗師，必然都是見多識廣之輩。若只是閉關苦修，縱然天資卓然，也絕難成為宗師。

林小舟肯定會闖禍——許心暉心底總是有著這種不詳的預感。特別是林小舟由外而內的修鍊之法，更讓許心暉心神不寧。

「知足吧你！」許心暉笑道。

這種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