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極北
「先玩玩，然後去拜訪一下天元宗主冰仙子。」
陸野沉吟不語，片刻，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取出綠豆的髮絲，遞給天南，笑道，「紅豆知道我要來找你，怕你不幫我，送了我一根頭髮。」
山間無風，唯有一道道劍影，快若疾風。
良久，他忽然睜眼，站起身來，轉過身去，背對著北方，倒退而行。
也算？
風聲呼嘯，猶如劍鳴。
「你早就死了。」陸野說，「劍奴，本就是元神殘餘。」
「我忽然想起來，冰仙子之前傳了仙尊的話，要你飛升呢。」上官靜道，「你不飛升的話，仙尊大概會找你的麻煩呢。到時候，可別連累我啊。」
陸野剛剛知道這東西的名字。
「你給他不就完了？」第一魔尊道，「好歹還是親戚。」
「你這人，竟然也不挽留一下。」
陸野訕笑，「好吧，那你繼續賣關子。」
「怎麼？到了花花世界，想甩了我？」
……
「殺了仙童。」
「什麼？」
虛影道，「執掌萬劍，窺破輪迴。」
不遠處，一片大陸，映入眼帘。
「海有浩瀚之意。大海、人海、星海、沙海……」陸野道，「總不能一個個的找一遍吧？」看向艷無雙的身體，陸野苦笑，「若是能聯繫到海無波……」想到這裏，陸野忽然一愣，道，「對於輪迴之地，你了解多少？」
「無事生非，據說很有趣。」
不過，他依然沒有停下，既然在朝著正北方疾行。
「天涯海角，謂之極限。」陸野道，「再往前，就是虛空。」
船的甲板上。
上官靜仰躺在湖水中，把玩著第一魔尊的魚鉤，「鄰居，我發現你是個挺無趣的人。」
「天棺。」陸野道。「我需要天棺。」
他環顧自周，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天南倒是不認同陸野的話，「時之殤虛無縹緲，萬劍山近在眼前。」
天南笑笑，「放心，我不喊他，他不會再來的。我夫君是個極聰明的人，他明白，我讓他去準備酒宴，其實就是想要把他支開。」
「一切皆無。」
天南看了一眼，道，「她知道你是要救海無波嗎？」
陸野猶豫良久，點點頭，道，「好吧，我先去萬劍山看看。」又看向艷無雙，直接對著她打出靈訣。靈訣結印，艷無雙的身體，再一次被強悍的靈力包裹，最終變成了之前的泥丸模樣。收起那泥丸，陸野呼出一口氣，道，「告辭。」
「嗯？」
陸野沉吟不語，看著那虛影。
第一魔尊轉臉看向陸野，道，「我師妹呢？」ｍ•ｈetｕbｏok•ｃｏm.coｍ
陸野一直在快速的瞬移，直到穿過海之角，進入一片虛空。
「好吧，你不要走。」
「未必。」上官靜道，「當年仙尊沒有踏足神界的時候，陸北斗謀划無數歲月，最終還是失敗了。現如今，仙尊更強了，你認為陸野比陸北斗更強嗎？」
君王令？
「快了，急什麼。」陸野笑道。
上官靜笑道，「死的再快，也活很久了。你還沒活膩歪嗎？」
「代價呢？」陸野問。
「沒有。」虛影說，「我已經死了。」
「師妹叫的親。」上官靜道，「那就是個小畜生，小心她把你賣了你還幫她數錢。」
又過了很久，陸野終於停了下來。
陸野遲疑了一下，徑直前行。
……
「那就來啊。」
商城永遠都是這般熱鬧。
「嗯，等我忙完了，就讓她來。」陸野說罷，轉身欲走，卻又停下。「對了，二位，你們知道海北之地怎麼走嗎？」
陸紫煙傳音道，「天元宗大概永遠也想不到，你竟然把天鏡宗的駐地，就安在了這商城之中。」
然而，讓他有些錯愕的是，無論他瞬移多少次，竟然依舊待在原地。
天南道，「海北之地……你知道為何海北之地，被人稱之為不可知之地嗎？」
……
整個天南山，恍若被披上了一層霞衣。
孤煙直。
轉眼間，陸野站在了一片荒山之間。
而這塊墓碑，原本是天絕宗用來鎮壓劍佳人的墓碑。
一個青年衝著陸野大喊，「何人擅闖海北之地！」
天南道，「那裡倒是可知之地，但是……那裡除了輪迴道，再無它物。你問這個做什麼。」
陸野搖頭，「你打不過我。」
……
或許，太久沒有人來到這裏了。
上官靜道，「是啊，我本來想著等咱們死了，就用天棺埋了呢。」
「行吧。」上官靜道，「不過，你怎麼知道將來的禍事，會在天元大陸發生？」
陸野訕笑，看著那虛影，「你……好像受傷了。」
「看就看吧，你害臊啊？」
「知道。」
陸野怔怔的看著第一魔尊，良久，躬身道，「多謝指點。」
陸野理解天南的心情，但卻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我想帶她去海北之地，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天南從儲物戒指里取出了一個精緻的貝殼，交給了陸野，「如果你找到了海北之地，這東西，會有用的。」
第一魔尊猜錯了嗎？
第一魔尊道，「往北去看看？」
「也算認識。」
天南搖頭道，「不太和圖書清楚。南辰，對於我而言，是太過久遠的人物。或許……你可以去萬劍山，問一問劍奴。」
前方，是這裏最高的一座劍山。
「我不知道。」第一魔尊道，「但至少不會在大漠發生。」
陸野心中一個激靈。
第一魔尊耷拉著眼皮，看著上官靜，道，「有人看著呢。」
呼嘯的海風，帶著咸濕的腥味兒。
第一魔尊跟著笑，「你該堅持一下的。」
海鷗的鳴叫，在頭頂徘徊。
「嗯，現在元神也死了。」虛影說，「仙尊知道無法改變我的記憶，所以殺了我。但是他卻沒想到，我本就是殘餘的元神，即便是形神俱滅，也依然可以利用這葬劍碑，再一次顯現。」
天南蹲在被橫放在床上的艷無雙，雙目含淚，久久不語。
「死了嗎？」上官靜問。
陸野點頭道，「我懂了。」
陸野踩著劍刃，飛身上山。
陸北斗曾經在這裏跟甘藍求親，曾經以瑤光一式對抗劍皇和狂士，名震天下。林滅天也曾經在這裏詐死逃生。
葬劍碑旁。
「我這是童心未泯，你這是年少老成。」上官靜笑道，「別鬧了，鄰居。接下來咱們做什麼？」
「你可知，天棺和葬劍碑，當年如何能鎮壓擁有輪迴之力的劍佳人？」虛影說道，「又如何能鎮壓天劍？」
第一魔尊啐道，「你怎麼知道是相背而北？海之角再往北，有沒有找找看？」
「反正不會是我。」上官靜道。
「你如何知道我是誰？又為何要幫我？」陸野問，「不會只是簡單的想要我殺掉仙尊吧？」
海面上，一艘船快速駛來。
冷風瑟瑟，猶如嚴冬。
他坐了下來，微微閉眼，苦苦思索。
你以為你在做無用功，其實你正在接近成功，只是你沒有發現前進的痕迹罷了。
「一切皆無，亦無虛空。」
在暗無混沌之中，陸野有過這樣的經驗。
那葬劍碑之地，到處都是長荒了的野草。
陸野微微凝眉，「我很好奇，你真的知道我是誰？」
風卷長空，日斜西山。
腳下忽然一沉，陸野整個人都掉進了水中。
「虛空？」第一魔尊搖頭，「何謂虛空？」
言不語和陸紫煙二人，在人海茫茫的街道上閑逛。
天南微微凝眉，她看得出來，陸野似乎有些不耐煩。起身坐在床沿上，伸手摸著艷無雙的臉頰，天南道，「相隨而從，相對而比，相背而北，相轉而化。所謂海北的北字，並非指的北方，而是指相反的方向。我曾經也以為不過就是極北之地，可是，
hｔｔｐs://www.hｅtuｂｏoｋ.ｃｏm•ｃom我曾經一直走到了極北的海之角，也沒能找到海北之地。」天南微微凝眉，道，「沒有。」
「哈哈哈。」上官靜大笑，「好吧，既然你求我，那就不離了。」
第一魔尊大笑，「能賣個好價錢，倒也是不錯的。就是不知買主會是誰。」
這下倒是變換了位置。
海之角。
大海的極北之地。
「你更像個孩子。」
山巔之上，一個虛影，站在那裡。
上官靜大笑，「為什麼不是母子呢？」
上官靜和第一魔尊對視一眼，道，「不知道。」
不遠處，陸野清了清嗓子，道，「二位，秀恩愛，死得快，沒聽說過？」
陸野飛身而起，站在高空，舉目前望。
那人看到貝殼，臉色一變。
大漠。
陸野微微凝眉，想起了在自己的家鄉里，關於海的解釋，「海……納百川者，天池也。這修真界，可有個名叫天池的地方？」
第一魔尊笑道，「幫什麼忙？」
「咱們別做夫妻了。」
兩人一直來到了一個名叫煉心閣的店面外，看到林小舟正在和店中掌柜閑聊，卻不見了那小女孩兒。
「陸野，對嗎？」
「沒錯。」虛影道，「世間萬靈，難逃輪迴。陸野，你想成為新的劍奴嗎？」
不過，一直過了很久，陸野依然身在虛空。原本的信心，終於開始慢慢的被消耗。
「快了。」陸野道，「大舅哥，前任情敵，我來找你們幫個忙。」
陸野愣了一下，翻來覆去的看著那頭髮，卻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不過，既然是綠豆的好意，天南又這麼說，陸野自然將之收起。
「我呸！」上官靜道，「什麼親戚，八竿子打不著。不行，我的天棺，誰也不給。小子，要天棺，來打一場。」
卻不知這盜走墓碑之人，是否就是這葬劍碑的劍奴。
「不確定。」
陸野微微凝眉，看著一道道劍影在自己身側掠過，不由一愣。這些劍影，雖然殺氣濃郁，可卻沒有一道劍影來攻擊自己。
商城。
「是啊。」
陸野一愣，苦笑道，「算了。」又覺得這樣顯得沒禮貌，只好說道，「所謂北，指的是相背而北，並非指北方。曾經有人一直到了極北的海之角，也沒能找到海北之地。」
「沒有啊，不確定在哪裡，也等於不確定不在那裡。」第一魔尊笑了笑，看著有些刺眼的白的蒼穹，道，「陸野還活著，而且也已經達到巔峰。怕是這修真界，又要大亂了。」
「去天元大陸轉轉吧。」第一魔尊道。
天元大陸hｔtｐs://ｗwｗ•heｔubｏｏｋ•ｃｏm•ｃｏｍ。
上官靜道，「鄰居，有人要搶我們的天棺，我們怎麼辦？」
第一魔尊也道，「你打不過他。」
陸野問，「你認識我？」
看著陸野離去的背影，上官靜道，「鄰居，你確定海北之地在極北？」
陸野笑著搖頭，一直來到那船頭處，抬頭看著那青年，取出天南交給他的貝殼給那人看。
第一魔尊想了想，道，「倒也不是。」
「閑著也是閑著。」第一魔尊道，「我可不想將來像龍族一樣，成為仙界的奴僕。」
「相反的方向？」陸野道，「和什麼相反？」
說到這裏，陸野又想起了在地球上的那一塊隱藏在冰山中的劍碑——南天一帝！
這裏，就是海北之地了嗎？
「君王令？！」
「世間總有太多想不到的事情。」言不語回道，「我也沒有想到，林滅天竟然會出現在商城。」看著不遠處拖著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逛街的林小舟，言不語笑了起來。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第一魔尊感慨道。「倒是有些羡慕我師妹和妹夫啊。說起來，許久不見，也不知師妹如何了。」
陸野上前一步，一隻手按在了墓碑之上。元神陡然遇到了一股吸力，陸野沒有反抗。
陸野捏著下巴，低聲呢喃，「南辰不是一個低調的人，若是要為自己立碑，何必選在冰山之地？對了，你可知道在天南之地的地球的入口？」
天南沉吟良久，忽然道，「聽你之言，我倒是想到了一點。或許，這海北的海字，未必指的是天池，但也未必指的就是海。」
「坑他？」
「呵……」
陸野搖頭，催促道，「快點兒說吧，待會兒你夫君回來了，又要繼續剛才的表演了。」
陸野陰沉良久，猜測道，「因為天棺和葬劍碑跟輪迴道有關？」
萬劍山。
虛影微微顫動，似乎在笑。片刻，它回道，「看我。」
「你來了。」虛影說。
陸野來到近前，看著那虛影。
「沒意思，我們離婚吧。」
天南搖頭，「你知道的，天地相爭之前，世界並不像現在這般四分五裂。所以，大陸之外，皆謂之海。另外，這個『海』字，是否如同『北』字一樣，並非是字面意思？」
「哦。那算了。」上官靜取出天棺，丟給陸野。「林滅天那小混蛋呢？讓她有空了來拜見她嫂子。」
上官靜背著手，東看西看，看起來似乎十分開心。
「那倒不如想辦法進入時之殤，問一問仙尊了，這世間，大概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個世界了。即便他不知道和圖書地球這個後來被南辰開闢的世界的入口，也一定知道海北之地的所在。」
「等下！」天南叫住了陸野，「如果……如果海無波醒來……不要告訴他你來過我這裏，也不要告訴他我知道他還活著。」
第一魔尊看向上官靜，「傳聞中的天棺在你手裡？」
自己想錯了嗎？
那青年跳下船來，站在海面上，離得近了，盯著那君王令看了好大一會兒，才躬身道，「閣下稍後。」之後從儲物戒指里取出了一個海螺似的東西，吹了起來。
「你想做什麼？」
他迫不及待的往那片大陸瞬移而去。
「也夠了。」虛影說，「我可以幫你駕馭葬劍碑。利用葬劍碑，你可以找回天棺，這樣的話，殺仙尊，你會更有把握。」
「也好。」
陸野擰起眉頭，嘆氣道，「只是顯出虛影罷了。」
悠揚的聲音響起，好似傳了很遠。
陸野站在那墓碑之前，久久沒有動彈。
第一魔尊依舊躺在他的躺椅上，似乎想要躺到天荒地老。
……
看到林小舟帶著綠豆轉身進了一條偏僻街道，言不語和陸紫煙對視一眼，悄然跟了上去。
第一魔尊臉上帶著笑，對上官靜道，「鄰居。」
「是嗎？」上官靜道，「算了，萬一你不再挽留我，豈不是很尷尬。」說著，上官靜游到岸邊，倒看著第一魔尊，「來，親一口。」
「怎麼？你想幫他？」
「呵，收著吧，這根頭髮，她不是要你給我的，而是送給你的。」天南道，「這可不是一根簡單的頭髮，將來或許有用。」
「是啊。我本就是死人，仙尊殺了我，其實也算是幫我解脫了。」虛影說，「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山上無樹，唯有一把把鋒利的劍。
第一魔尊笑著搖頭。
「你覺得，有沒有可能，進入輪迴道而不輪迴，直接進入其中的時之殤？如果我進入時之殤里的我的家鄉，再從家鄉里出來，然後再去找時之殤里的海無波……說到這裏，我忽然想起一事來。」陸野眉頭深鎖，「山界被仙尊攻破，龍域被仙尊攻破，為何仙尊唯獨沒有破掉地球呢？哦，地球就是南辰打造的一個世界，也是我的家鄉。」
陸野凝眉看著那青年，遲疑了一下，想要朝著那船飛去，卻發現，自己依然還在原地。呆了呆，陸野直接落在海面上，踩著海水，朝著那船走去。
「不是。我覺得吧，咱們做父女，更合適。」
那虛影的身形很是模糊，看不清長相，甚至辨不清男女。
第一魔尊微微一笑，道，「鄰居，無聊嗎？」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