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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慢

作者:冬天的柳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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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傷心

第二百五十三章 傷心

邵景淵不悅地皺眉。
池燦猛然看向邵景淵。
「池公子,你這是做什麼?」邵景淵驚訝又氣憤,不由連連後退,最終扭打在一起。
池燦一反常態沒有與楊厚承拌嘴,面沉如水看著邵明淵。
池燦卻不解氣,掄著拳頭又沖了過去。
比如,那些昂貴的信箋。
邵明淵一躍而起,瞬間把紅木匣子抱在手裡。
世人眼裡溫潤貴公子般的冠軍侯,在將士們面前卻是直接的、冷硬的。
北地那麼多年同甘共苦、刀尖上舔血的生活,造就了這些男兒鐵血的性格。
邵明淵已經走了過來,伸手去拿紅木匣子。
邵景淵有些莫名其妙:「池公子為何這樣看著我?」
邵景淵險些氣死。
邵明淵不由自主拿起一封信,摩挲著粗糙的紙張。
邵惜淵這才如夢初醒,甩開腳丫子跑到邵明淵面前:「二哥,你為什麼會吐血?」
差不多得了,把人打死了就不好了。
池燦目光落在信封上,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和_圖_書,猛然合攏了紅木匣子,乾笑道:「沒什麼,一堆沒意思的玩意兒。來,來,咱們繼續喝酒。」
將軍的話對他們來說就是命令,所有人重新坐下來,默默喝酒,可是這些流血不流淚的兒郎,在這一刻,淚水卻悄無聲息砸進酒杯中。
「看著你?」池燦挑眉,因為喝了酒,雙頰微紅,漂亮得讓人能忽略了性別。
「庭泉,這些是什麼啊?」氣氛太壓抑,針落可聞,楊厚承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氣氛,頂著莫名的壓力開口問道。
「對,對,別打了,庭泉要緊。」楊厚承這才把池燦攔住。
邵景淵從一出生就是靖安侯世子,年幼時靖安侯夫人沈氏惱恨靖安侯常年征戰,聚少離多,不願兒子再踏上這條路,遂請了許多先生教他四書五經。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她竟然從未收到過他的信。
池燦的拳頭卻狠狠揮過來,咬牙切齒道:「我還打你呢!」
可如今,這些信全都m•hetubook.com•com被鎖在這個小小的紅木匣子里,在他搬家之日,被母親送了過來。
辛辣的酒與苦澀的淚混合在一起滾過喉嚨,讓每一人都恨不得拿起刀,把那些讓他們不平的事砍得灰飛煙滅。
「什麼信?」邵明淵站了起來。
「庭泉——」楊厚承幾人不放心追了上去。
邵明淵低頭打開了紅木匣子。
邵景淵:「……」三弟平時恨老二不是恨得咬牙切齒嗎,吐血的事能不能等會兒再問,再不幫忙他真的要被打死了!
「你們別打啊,有話好好說,好好說。」楊厚承衝過去勸架,手死死按住邵景淵的手。
「庭泉,你——」追出來的楊厚承等人面色大變。
有小夥伴楊厚承拉偏架,池公子越戰越猛。
入目就是滿匣子的信,一封又一封,有的信封已經泛黃,還有的被蟲蛀了,露出裏面粗糙的信紙和模糊的字跡。
池燦一手摟著紅木匣子往後躲,心知躲不過,揚手把匣子扔https://m•hetubook.com•com出去:「楊二,接著!」
這人怎麼說話呢?
「將軍!」聚在院子里喝酒的親衛們勃然變色,嘩啦一下涌過來。
「我先出去一下。」他匆匆撂下這句話,閉緊了嘴大步往外走去。
「二弟,你怎麼了?」
朱彥看打得差不多了,揚聲道:「別打了,還是看看庭泉怎麼樣了。」
邵景淵一張還算俊秀的臉已經腫成豬頭,含含糊糊道:「池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好端端的什麼地方得罪了你……」
楊厚承條件反射伸手。
邵景淵被池燦罵得啞口無言。
他以為,喬氏是一直怨著他的,怨他沒有做到一個丈夫的責任,不曾陪在她身邊,所以才隻字不回。
楊厚承攤攤手:「拾曦,你知道的,讓我和庭泉比武力,就好像讓我和子哲比下棋,和你比美貌,純粹是為難我。」
「是——」邵明淵強行開口,忽然一陣氣血翻湧,一股腥甜從喉嚨往上涌。
池燦欲言又止,深深嘆了和*圖*書口氣。
他都要被姓池的混蛋打死了好嘛,居然還來一個拉偏架的!
是不是……格外的痛恨他?
池燦忿忿住手,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狠狠道:「邵景淵,你們侯府是個什麼腌臢地兒,庭泉不願多說,別以為我們就不清楚!我警告你,以後再做這種缺德事,我見你一次打一次!」
邵明淵抬手制止:「喝你們的酒!」
可以說,邵景淵是按著京中名門公子的標準培養的,琴棋書畫都很不錯,吟詩作賦亦不在話下,但要說武力值,別說楊厚承了,就連池燦都比不過。
那麼她第一次見到他時,被韃子推著站在斑駁的燕城城牆上,心裏在想什麼?
才走出房門,灼熱的暑氣撲面而來,毅力堅強如邵明淵,依然忍不住嘴一張,一口熱血噴了出來。
「三弟——」鼻青臉腫的靖安侯世子氣若遊絲喊道。
這是他寫的信。
一拳砸在邵景淵鼻樑上,立刻鮮血四濺。
原來他在戰火連天的北地一筆一劃寫下的這些信,他的和-圖-書妻子喬氏,從來沒有收到過。
這個時候兩個人扭打在一起,邵景淵幾乎就是被池燦全方位碾壓。
這時卻傳來邵惜淵的驚呼聲:「二哥,你怎麼了?」
是他成親兩年多來,懷著愧疚和期待,寫給妻子喬氏的信。
眾人都意識到不對勁,目光全落在邵明淵身上,氣氛莫名緊張起來。
邵景淵一時愣住。
北地環境惡劣,常年處在戰火中物資匱乏,即便很有錢,許多在京城富貴人家習以為常享受的物件都是買不到的。
邵明淵的臉色越發得白,蒼白如雪。
到現在,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鮮紅的血落在青石台階上,格外刺眼。
邵明淵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澀然,竟說不出一個字來。
「好端端的?」池燦冷笑一聲,「邵景淵,你敢發毒誓說,心裏不清楚你那個老不死的娘給庭泉送禮物根本沒安好心?你就是趁著庭泉難得高興的時候看笑話呢,裝什麼兄弟情深啊!」
有什麼可難過的呢,母親對他如何,早就該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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