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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右手一翻，淡淡光芒從手心升騰而起，因為是白日，旁人肉眼幾乎難以察覺。

他倒要看看這個凶窮極惡的兇手如何狡辯。

兩名衙役用力掰開路子的嘴，露出血肉模糊的舌頭。

不，不可能，他兒子怎麼會殺人呢，一定是搞錯了！

「小的燒了——」

甄世成當機立斷喊道：「撬開他的嘴，當心他咬斷舌頭！」

甄世成看向路子，那種洞悉一切的目光幾乎令他站立不穩，撲通跪倒在地。

一句話說完，他虛脫般晃了晃身體。

安子是世子的貼身小廝，到了此時這些下人哪裡還想不到真正的兇手是誰，早已嚇得雙腿發軟。

迎上長興侯世子意味深長的眼神，安子瞬間下了決心。

兩名衙役立刻按住了路子肩膀。

長興侯世子冰冷的目光掃向路子。

他就這麼一個兒子，平時雖然性子冷淡了些，可比起京中那些坑爹坑爺爺的紈絝已經是極好的了。

路子死命掙扎，眼睛瞪得大大的彷彿和圖書看到了十分可怕的景象：「放開我，不要拔我的舌頭，不要拔我的舌頭！」

甄世成指著長興侯世子的衣裳高聲道：「侯爺莫非還要視而不見？令公子衣裳上的翡翠紐扣與仵作從女屍手中發現的紐扣一模一樣！」

突然有殷紅的血順著路子嘴角淌下來。

姜倩見狀跟著跑過去。

「甄大人，您這樣迫不及待抓我，是不是太急躁了些？」這個時候，長興侯世子居然還保持著鎮定。

「誰會拔你的舌頭？」

眼前的小廝好像嚇瘋了，看神情不像是假裝的，正是盤問的好時機。

安子打了個哆嗦，幾乎癱軟在地上：「小的，小的——」

他現在相信了，這世上真的有鬼。

這聲慘叫頓時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當下再無人理會是何人說話。

他就知道安子會替他認罪！

「你們殺了她們？」甄世成追問。

他看人不只看面部，人的真實情緒往往反映在整體上。

幻螢貼著雜亂的和*圖*書地面飛到路子身邊，隨著姜似的心意順著他衣裳一點點往上，最後沒入耳中。

「世子莫非要告訴本官，貴府下人也會用翡翠紐扣？」

還好沒有斷。

長興侯世子冷笑，指著身上翡翠蝙蝠紋紐扣道：「紐扣一樣就能證明我是兇手？甄大人未免太輕率了吧？」

「安子，我賞給你的衣裳呢？」長興侯世子喊道。

不然那天夜裡他們見到的是什麼？不然路子說謊後為何瘋了？

冤有頭債有主，他還不如實話實說，至少那些女鬼不會遷怒他的家人。

他們自然沒見過，可是誰敢說呢？

「放開我，你們憑什麼抓我？我是長興侯世子！」長興侯世子嘶聲喊著，早沒了名門貴公子的形象。

「為什麼會燒了？」長興侯世子掩住心頭興奮追問道。

甄世成眯眼看過去。

長興侯大驚：「甄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證據確鑿，本官可沒有急躁。」甄世成淡淡道。

「小的真的見過安和圖書子穿帶翡翠紐扣的衣裳，當時還嫉妒來著，沒想到他是這種人！」

「你們，你們這些混賬！」長興侯世子自知大勢已去，臉色蒼白如雪。

甄世成捋了捋鬍鬚。

他幫著世子做了這麼多虧心事，就算當替罪羊死了，那些被世子害死的冤魂會放過他的家人嗎？

「來人，把長興侯世子拿下！」甄世成厲聲喝道。

路子面露驚恐，跳起來后捂著嘴就要跑。

應該慶幸的，至少現在替世子頂罪的是安子，他或許還有活命的機會！

姜似聽著路子的胡言亂語，唇畔掛著冷笑。

長興侯已是心慌意亂。

他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一定不會的！

一名屬下由始至終都站在長興侯世子身邊，聞言立刻把人按住。

因為這話來得太突兀，眾人一時愣了，正要尋找聲音來源，跪在地上的路子突然慘叫一聲跳起來。

甄世成悄悄鬆了口氣，看向早已嚇傻的安子，大喝道：「到這個時候你還要替你主和圖書子掩飾嗎？須知舉頭三尺有神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左右都是死，替世子把罪責攬過來，至少他的家人還能得到好待遇。

他萬萬想不到兒子會殺人啊！

把事情攬過來！

「這麼說，兇手是得到過世子賞賜衣裳的下人了？」甄世成嘴角掛著嘲弄的笑。

一眾下人沉默不語。

「惡鬼，惡鬼！」路子已經嚇得毫無理智，張牙舞爪撲騰著，「我見過，安子也見過。對，對，是她們報仇來了，她們找我們報仇來了！」

路子打了個哆嗦，寒氣從尾椎骨直往上竄，脫口而出：「小的見過！」

「攔住他！」甄世成喊道。

長興侯世子果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到了這個時候還想推出下人頂罪。

阻止他，一定要阻止他把她牽扯進來！

長興侯夫人不知何時醒來，見兒子被抓不顧形象衝上去。

少女毫無感情的聲音突然響起：「說謊要下拔舌地獄喲。」

「呵呵，我是個大方的人，穿過的衣裳賞給下m.hetubook.com.com人有何不可？」

安子已是淚流滿面：「小的豬油蒙了心，禍害了這些良家女子，最近這次發現衣裳上少了一粒紐扣，擔心出岔子，就把衣裳燒了。大人，小的認罪，求大人饒命啊！」

如長興侯世子這般垂死掙扎者，他見得多了。

甄世成彎了彎唇角，大手一揮：「帶走！」

甄世成壓根不理會安子，緩緩掃視著侯府下人問道：「你們有人見此人穿過帶著翡翠紐扣的衣裳嗎？」

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查出兇手是世子又怎麼樣？身為幫凶，他根本不可能有活路。

這是什麼情況？

路子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是我們殺的，是世子！那些小娘子都是世子殺的，我和安子只負責埋屍……我沒有撒謊，沒有撒謊，放了我吧……」

安子渾身一抖，下邊已是濕了，如爛泥般癱在地上，認命道：「路子哥說的不錯，那些小娘子是世子……世子殺的……」

此時長興侯世子雖然看起來鎮定，在甄世成看來卻是故作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