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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侍衛跟著點頭，其中一名金吾衛稍稍猶豫了一下，默默低下頭去。

姜湛跪得筆直，因為忍痛額頭滲出一片冷汗。

成年男子中，太子不算矮，但姜湛個頭高大挺拔，使他不得不抬高視線。

姜湛緊緊握了握拳，垂眸盯著地面再次請罪。

太子的近身內侍忙道：「回稟皇上，正是如此。」

這小子去年生辰把幾個兄弟都揍了一遍，只差太子，今日這是補上了？

真想一拳把太子的臉揍成豬頭啊……

「咦，是二哥？」郁謹放下拳頭，一臉錯愕。

太子一個趔趄往前栽去。

郁謹跪好，垂眸道：「兒子知道冒犯儲君屬大不敬之罪，可是二哥今日沒穿太子服飾，兒子打人時沒認出來……」

一旁的金吾衛忍不住求情：「殿下，姜二——」

太子冰冷的眼神使金吾衛不敢再說下去。

「太子，這又是怎麼回事？」景明帝視線重新落回太子身上。

姜湛單膝跪著，低頭不吭聲。

「老七和圖書，冒犯儲君，你可知罪？」景明帝確實動了真怒，冷冷問道。

在絕對的權勢面前，一切掙扎不但是自取其辱，還會給家人帶來麻煩，這是他已經開始明白的道理。

老七今日打他是犯上重罪，要是能被父皇狠狠處置，那他受點罪也值得了。

這一年都沒什麼好事，好不容易盼到快冬至又能出宮放風了，咳咳，是出宮祭天了，心情正好著呢，怎麼又出了幺蛾子？

景明帝臉色發青，重重一拍龍案，喝道：「給朕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子揚了揚眉。

燕王打了太子，這已經不是他們能摻和的事了，姜二冒犯太子與之比起來完全不值一提。

太子是儲君，哪怕燕王是皇子，冒犯儲君依然是重罪。

又是老七！

老七居然想推到不知者不罪上頭，休想！

太子突然有些慌，忙解釋道：「父皇，兒子可不知道這人是老七的大舅哥。今日兒子出門被這侍衛給撞到了，和*圖*書他跪在我面前請罪，我呵斥了兩句急著走，不小心踩到了他的手……」

劇痛傳來，姜湛咬著唇一聲未吭，手背已是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郁謹懊惱扶額：「早知道是二哥，弟弟就不動手了。疼不疼啊？」

一隻拳頭對著太子砸過去。

居高臨下盯著跪在地上的人，太子嘴角揚起冷酷的弧度，抬腳踩在對方一隻手上，綉著五爪龍紋的短靴用力一碾。

呃，還打得太子嗷嗷叫……

「兒子出去時被一個小侍衛給衝撞了，剛訓斥了小侍衛幾句，沒想到老七就衝過來，連一句話都沒說就把兒子打成了這樣……」太子情緒激動，一邊抽氣呼痛一邊詳細描述經過。

他猶豫了一下，單膝跪下：「請殿下恕罪。」

疼得他說話都打哆嗦。

傻貨太子想抓他小鞭子？做夢去吧！

景明帝難得想附和太子的話。

而這種不爽，姜湛哪怕不是心思細膩之人也感覺到了。

太子的解釋他自然和圖書沒有全信，可老七這個混賬這時候居然還敢叫喚，難不成真以為打了儲君就這麼算了？

跪在冰涼冷硬的石板上，屈辱湧上心頭。

一旁金吾衛臉色發白，別過眼不忍再看。

說得有道理，老七理由太過牽強，這一次想躲過責罰萬萬不可能。

姜湛按著流血的手背，目瞪口呆。

轉瞬間御書房就跪滿了人。

景明帝目光下移看向姜湛的手，果然看到一片血肉模糊的手背。

這使得太子越發不爽。

看到景明帝向郁謹投去的殺氣騰騰的眼神，太子突然覺得沒那麼疼了。

太子一手揪住郁謹衣襟，咬牙切齒道：「隨我去見父皇，嘶——」

姜湛動了動嘴角，沒有吭聲。

這小子要是喊痛，他就能以受到驚嚇為名問罪。

拳頭的主人依然不罷休，抬腿把太子踹了個跟頭。

景明帝揚了揚眉。

慘叫聲殺豬般響起。

太子被打得眼前發黑，指著郁謹說不出話來。

聽說老七的大舅哥是個www.hetubook.com.com愣頭青，如今看來還是挺能忍的。

郁謹照著太子的屁股狠踹兩腳，單手把人拎起，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給了兩個嘴巴子。

景明帝眯了眯眼。

「給朕說仔細點兒！」

景明帝用手指按了按眉心，咬牙問道：「大舅哥又是怎麼回事？」

金吾衛在皇城當差，想要隨心所欲是不可能的，姜湛十分清楚不能與太子硬碰硬，這個時候除了低頭別無選擇。

郁謹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兒子沒認出來是二哥，遠遠瞧見一個人欺負我大舅哥，一激動就衝過去把人打了，打完才發現居然是二哥！」

「父皇，您別聽老七胡說。兒子換身衣裳他就認不出來了？難不成您換身衣裳他也認不出來，連您都能打？」

「本宮真是奇怪，像你這麼魯莽冒失的人是怎麼混進金吾衛的！」

太子越發驚訝了，驚訝過後就是一陣挫敗。

看傻眼的侍從這才大叫起來：「保護太子殿下，保護太子殿下——」

得到肯heｔubｏｏｋ.cｏｍ.cｏm定的答案，景明帝眼含怒火問郁謹：「老七，你今日發什麼瘋？」

太子自覺已立於不敗之地，先發制人喊道：「父皇，老七今日險些把兒子打死，請您替兒子做主。」

咦，似乎更有道理。

十數名金吾衛匆匆涌過來把郁謹圍住，長刀抽出對準他。

郁謹就沒什麼顧忌了，詫異道：「二哥鞋底莫非有釘，不小心踩一下別人的手能踩成這樣？」

太子以狗吃屎的姿勢撲倒在地，臉朝下撞到冷硬的青石板上，疼得差點背過氣去。

看一眼臉頰腫起的太子，再看一眼神色惶然的郁謹，景明帝心頭火騰騰往上冒。

「父皇無論穿什麼，都不會把人的手踩爛。」郁謹淡淡道。

景明帝冷臉聽著，等太子說完一掃跪了一地的侍衛與內侍：「是這樣？」

太子沒有抬腳，反而加重了力道。

郁謹忙指了指跪著的姜湛：「父皇，我大舅哥叫姜湛，在金吾衛當差。兒子過來時正看到有人踩他的手……」

妹夫把太子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