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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嬤嬤的出現令兩名婦人愣住了，稍微年長的藍裙婦人問道：「您是——」

倘若換成尋常百姓，因忙於生計這樣的閑心就淡了。

她很快有了判斷，這應該是兩個小官小吏的太太，層次不高，流傳八卦卻是最快的。

兩名婦人眼睛睜大，滿是驚恐。

兩名婦人想尖叫，卻發現嘴巴被堵住，發不出聲音來。

這顯然是兩個極喜歡談八卦的婦人，而這種婦人在京中太常見，常嬤嬤連知道對方身份的興趣都無，只關心榮陽長公主的事。

常嬤嬤心頭一驚，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之後拜佛上香不必多提，忙完這些常嬤嬤不急著離去，而是在寺廟中散步，呼吸著新鮮自由的空氣，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閑。

為了出宮方便，常嬤嬤所穿只是宮外款式，料子也不算頂尖，但氣度是藏不住的。

嫁在京城的長公主不算少，沒聽說哪個出了事，前不久太后壽宴能來的都來了，只有一位因病重告了假。

https://m.hetubook.com.com隔著花木傳來一聲嘆息：「還長公主呢，不是已經成了庶民，說起來連咱們都不如了……」

「齊王要殺齊王妃的事聽說了吧？」

可花木后的二人此時卻轉了話題，講起了近來京城的新鮮事。

而眼下，常嬤嬤一眼都沒多瞧，很快由等候在那裡的僧人恭敬迎了進去。

金元寶沉甸甸的，令兩名婦人拿得驚心。

常嬤嬤一掃兩名婦人，氣場全開：「你們不必問我身份，我也不問二位身份，我只想打聽一下榮陽長公主的情況。」

驚愕之下，常嬤嬤又靠近一步。

「是呀。說起來這兩年貴人們出事的還真不少，最近有齊王與湘王，先前還有別的王爺，就連那位長公主不是都丟了性命——」

花木的間隙透露出一角淡藍，談話聲隱約傳來。

長公主？這說的是哪個？

福德寺雖是皇家寺廟，但並不是只對皇家開放，除了一些特定節日m.hetubook.com.com都會對普通香客放開。

榮陽長公主死了？

常嬤嬤不由側耳細聽。

震驚之下，常嬤嬤耳朵都豎了起來。

另一道聲音笑道：「這事現在誰沒聽說呢？嘖嘖，沒想到齊王是這種人……」

常嬤嬤聽罷，深深看兩名婦人一眼，快步離去。

這樣兩名婦人，應付起來不難。

先前那番話當然是說給剛剛那位聽的。

年輕男子臉色一肅：「錦麟衛辦案！」

這一走，就走到了花木深處。

福德寺位於城西，沿途遍植楓樹，等到了秋日紅葉連天，才是最美的時候。

兩名婦人嚇得面無血色。

花木后是兩個眉眼尋常的婦人，年長些的穿藍裙，年輕些的穿紅裙，樣式雖時興，但以常嬤嬤的眼光看來料子算不上好。

藍裙婦人瞪了她一眼：「快別說這些了，趕緊走吧。」

她略一沉吟就有了決定，示意兩名宮婢留在原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榮陽長公主是被崔駙ｈｔtｐs://wｗｗ.heｔｕboｏk.ｃoｍ.coｍ馬殺害的？

可聽這二人議論，丟了性命這種說辭不該與病故搭上關係吧？

成為庶民的長公主可只有那麼一位——

……

果然是金元寶惹得禍！

常嬤嬤腳步一頓，便要轉身離開。

出現在面前的是一位年輕男子。

常嬤嬤摸出兩個金元寶，塞到兩名婦人手中。

可接下來一句話阻止了她離去的腳步，反令她悄悄靠近一步。

問過後，年輕男子憑經驗斷定兩名婦人沒敢扯謊，這才放二人離去。

怎麼會有錦麟衛？

青色的天，細白的雨，小巧的青帷馬車在雨霧中穿行，車上的常嬤嬤閉目養神，對窗外街景並無多少興趣。

常嬤嬤又是一驚。

常嬤嬤一下子愣住。

四月初一有些不湊巧，天剛亮就下起了濛濛細雨。

兩名婦人對視一眼，哪還有不答應的，很快倒竹筒一般把榮陽長公主的事講了出來。

常嬤嬤淡淡一笑：「想來榮陽長公主的事已是人盡皆知，不是什麼秘密，https://www.hetubook.com.com二位只要把知道的說一說，這兩個金元寶就是你們的。你們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們，離開福德寺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豈不是好？」

至少兩名婦人看得出來，突然出現的人應該比她們身份高，所以用上了敬稱。

這個金元寶都能頂她男人大半年俸祿了。

先前聲音反駁道：「要我說啊，真相不一定是這樣，貴人們的事真真假假，哪是咱們尋常人能看清的。」

久居宮中見多了陰私，她深知好奇招禍的道理，對聽壁腳並無興趣。

對於宮中女子來說，見到宮外景緻不易，可同一條路經年累月走下去，不能多行一步，漸漸也就失去了所有興緻與期待。

這是常嬤嬤的老習慣了，這種時候她不喜沙彌跟隨，只帶著兩個宮女走走停停。

另一人笑道：「反正貴人們鬧出事來，咱們有熱鬧看就是，不然日子怪無聊。」

年輕男子則趕回燕王府，來到書房一臉興奮對郁謹道：「王爺，太后那邊有情況！」

口裡塞的東西被取httｐs://ｗｗw.hｅtubook•cｏm.com走，兩名婦人大口大口喘著氣。

常嬤嬤大步走了過去。

「說吧，你們是什麼身份？」

年輕男子把玩著匕首，冷冷道：「我有話問你們，若是亂喊亂叫或是不老實回話，想一想你們沒來得及花的金元寶。」

因是初一，雖然下著細雨，來上香的香客卻不算少。

她們只是收了一個金元寶，說了幾句閑話，不至於啊！

兩名婦人心虛之下有意避開人，專挑偏僻的路走，走到一處竹林時眼前突然一黑，再醒來已不知身在何處。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慈寧宮怎麼一點沒得到消息？

跟著她的兩名宮婢一臉緊張，大氣都不敢出。

兩名婦人不由面面相覷。

唏噓聲傳來：「那位長公主也是嫁錯了人，聽說崔駙馬對她一直冷冷淡淡，形同守寡，結果最後還死在了崔駙馬手裡……」

小心無大錯，很快兩名眉眼尋常的男子各自悄悄跟上了一名婦人。

等到腳步聲遠了，紅裙婦人摸了摸藏在懷中的金元寶，忍不住感嘆道：「這些貴人們的錢還真好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