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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然沉著臉，一字字道：「韓某職責所在，王爺這種說法未免可笑！」

韓然閉閉眼，明白了。

「王爺，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韓然一拍桌子，目不轉睛盯著郁謹，「王爺究竟從何人口中聽來這樣的流言？」

可對方如何知道那樣驚天的秘密？

眼見韓然轉身往門口走，郁謹開口道：「小王聽到一則流言，是有關韓指揮使的。」

韓然這般想著，警告道：「王爺手伸這麼長，就不怕韓某稟報皇上？」

韓然動了動唇，很想問一問對方這般明目張胆威脅他，就不怕他以後暗中使絆子？可迎上對方黑沉的眼睛，默默把話咽了下去。

郁謹可不管對方怎麼想的，繼續恐嚇道：「這樣的話，流言一起，源頭便在你們三人之中。」

想遠了，總而言之，事情他會查，但不能被燕王指手畫腳，牽著鼻子走。

「傳言說廢太子郁琅第一次被廢的原因並不是指使人殺害安郡王，而是與楊妃有染—https://m.hetubook.com.com—」

這番聲響引起門外錦麟衛的警覺。

郁謹矜持笑笑：「小王還以為只是流言而已，可現在看看韓指揮使的反應，原來傳聞竟是真的——」

這個威脅，他只能忍氣吞聲認了。

難得偷閑，他坐在熟悉的雅室，望著熟悉的窗外，喝著口味熟悉的茶，結果燕王從窗子跳進來了，反倒指責他針對他？

韓然騰地站起來，手邊茶杯被掃落在地。

這件事既然傳入了他耳中，那定然要管的，不然鬧出幺蛾子皇上又要噴他一臉唾沫星子，說不定新換的白玉鎮紙又要換了。

職責所在，落在燕王嘴裏居然成了打小報告——

韓然險些氣歪了嘴。

這是告狀嗎？他是錦麟衛指揮使，大事小事，但凡覺得有必要就需要向皇上稟報。

然而話說出口，卻變了樣：「王爺客氣了。」

郁謹微微一笑，語氣不溫不火：「韓指揮使非要這麼想也可以，不和*圖*書過小王是誠心來請韓指揮使幫忙的。今日這事明顯衝著我來，韓指揮使若是不願幫忙，那小王豈不要吃虧了？」

郁謹眨眨眼，收起笑意：「韓指揮使這是不準備管這件事了？」

韓然對著門口的方向冷冷道：「無事，守好門就是。」

韓然氣得想翻白眼：「王爺不願意吃虧，就威脅韓某？」

韓然皺眉：「王爺拿這個威脅我？」

沒有韓然發話，守在外頭的兩名錦麟衛並不敢推門而入。

「韓指揮使要告狀？」郁謹一臉吃驚。

那年燕王都沒去翠螺山，他跑去向皇上說是燕王傳出去的，皇上定會拿白玉鎮紙砸得他頭破血流。

求人不該拿出求人的姿態嘛，合著他這被求的是倒了血霉了？

這個面子不能給，燕王這個毛病不能慣，不然以後還了得。

韓然冷下臉來，乾脆把話挑明：「王爺越界了吧？錦麟衛的事王爺最好不要插手，免得傳到皇上耳中，韓某倒是無所謂，可王爺就難ｍ.hｅｔｕbook•ｃom.coｍ說了……」

韓然感慨過後，淡淡道：「韓某如何處理，就不勞王爺費心了。」

這哪是流言，分明是催命符，催的就是他全家老小的命！

韓然冷笑。

這邊談著話，常嬤嬤那邊已經趕回慈寧宮，把聽來的消息稟報給了太后。

說到這，郁謹笑意轉冷，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反問：「小王是吃虧的人？」

越是想，韓然越覺對方深不可測。

翠螺山那場驚變，燕王並未到場，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就算使絆子，對方也能隨時把廢太子與楊妃有染的消息傳出去，到時候皇上猜疑是他流露出去的，頃刻就是滅門之禍。

堂堂錦麟衛指揮使，令人聞風喪膽能治小兒夜啼的錦麟衛頭頭，手抖成這樣，足以看出他此刻心中的驚駭。

郁謹捧著茶杯麵不改色，不疾不徐道：「韓指揮使真是客氣了，這點小事哪用道謝呢。」

韓然眼神驟然一縮，用力握了一下拳：「王爺究竟什麼意思？」

ｍ•heｔubｏｏk.ｃoｍ•com廢太子都沒敢這麼干過，燕王大概真是病得不輕——

韓然臉色鐵青盯著郁謹，連手都是抖的。

郁謹指了指自己的嘴。

郁謹重新拿過一隻杯子，倒上茶水推過去：「韓指揮使不要這麼急躁，喝茶敗敗火。」

韓然重新坐下來，面無表情望著郁謹。

似乎猜到韓然的鬱悶，郁謹寬慰道：「韓指揮使放心，小王會領情的。」

郁謹笑著指指椅子：「韓指揮使坐，咱們慢慢聊。」

「是。」門外重新恢復了安靜。

「那就麻煩韓大人了。」郁謹一見韓然這反應便知道是答應了，臉色登時轉晴，沖對方舉了舉茶杯。

郁謹理直氣壯點點頭，貼心解釋道：「誰讓知道那個秘密的寥寥無幾呢，小王盤算了一下，知道那個秘密的恐怕只有韓指揮使、甄大人與潘公公三人吧？」

韓然把茶杯往茶几上重重一放，站起身來：「王爺慢慢喝，韓某還有事，就不陪著您了。」

郁謹笑意一收，目光冷然：「小王怎麼覺得韓指揮和_圖_書使在針對我？」

韓然接過茶杯，幾口把茶水喝下，定定望著郁謹。

韓然望著那張年輕的面龐，心底生寒。

原來燕王不是病得不輕，而是有恃無恐。

錦麟衛是皇上的錦麟衛，而不是燕王的錦麟衛。

威脅已經拋出去，郁謹就更加隨意了，一臉懶散的笑：「韓指揮使要不要好好查一查今天的事呢？」

郁謹瞥韓然一眼，好笑道：「我這不是有事麻煩韓指揮使嘛，又沒事麻煩他們二位。」

據說換白玉鎮紙的錢都是從皇上的內帑，也就是小金庫出的。

韓然沉默許久，幽幽道：「王爺找人辦事，還真是與眾不同。」

他情不自禁逼近郁謹，一字字問：「王爺從何聽說這樣的流言？」

韓然腳步一頓，轉回身來。

韓然忍氣問道：「那怎麼不是潘海與甄世成？」

韓然嘴唇抖了抖，險些把手中茶水潑到對方臉上。

韓然嘴角一抽。

有關他的流言？他倒是要聽聽，誰敢嚼錦麟衛指揮使的舌。

「大人——」

他可真是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