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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微反問：「嘉福姐姐，你臉好啦？」

二人不知不覺踱步到新開的成衣鋪子處，那成衣鋪子有個甚好聽的店名：雲想衣。

這時忽然傳來女子高亢的喊聲：「快來人啊，抓小賊！」

說完，扭著豐碩的臀走了。

程澈今日穿了一身石青色素麵刻絲直裰，顯得清雅出塵。

程澈眯了眼：「微微很崇拜六齣花齋的東家？」

他問什麼了！

那婦人身形頗豐，追得氣喘吁吁，聽到喊聲的行人都駐足圍觀，指指點點。

駐足圍觀的人不由議論紛紛。

程澈笑道：「剛到。」

「你這個小畜生，連老娘的錢都敢偷，今日我就替你爹娘好好教訓你！」

程微睇兄長一眼：「故事寫出來，就是要人看的嘛。寒酥先生要是知道少了我這麼一個忠實讀者，說不定要傷心了。」

雖然東家是他。可是妹妹在不知道是他的情況下居然去崇拜一個不知名男子，這讓程二公子很不高興。

做賊倒霉成這樣，也是夠艱難了。和_圖_書

程澈忽然有些同情少年。

最近微微很不對勁，他一定要小心著點。

「二哥，我聽說這『雲想衣』的衣裳款式特別，比時下那些流行的衣裳都要顯人精神，也不知道東家是誰呢。」

「果然是有幾分特別。」程澈喃喃說了一句。

他並不在意旁人看法，一拉程微：「微微，咱們走吧。」

程微拉著程澈往內走，程澈不由停下腳步，注視著一入門處擺放的兩個人形木偶。

程澈忽然有些後悔剛剛多管閑事了。

程微抬眼看去，忽然開始腦仁疼了。

程微對那彪悍婦人無感，對偷東西的少年亦沒有好感，遂點點頭：「嗯。」

程微笑眯眯道：「其實我是崇拜寒酥先生。而六齣花齋的東家能慧眼識才，讓寒酥先生專為六齣花齋寫書，也算是讓人敬佩了。」

程微與程澈走在街上，並沒有乘馬車。

程澈伸出手，在程微腦門上一敲：「別胡思亂想了，老先生如何，落魄書生又如何？和圖書你看的是故事，又不是人！」

那兩個人形木偶和常人一般高，各處比例都是仿照真人製成，一男一女分侍左右，身上穿的衣裳果然比起尋常服侍有種說不出的飄逸雅緻。

程澈贊同道：「那是自然，任何一門生意用心做出與眾不同來，都會出彩的。」

程澈手指一彈，一枚銅錢旋轉著出去，悄不可察擊中少年膝窩，少年腿一軟，摔倒在地。

見程微興緻勃勃，程澈笑道：「微微，以往不覺得你對這些感興趣，不然咱們再去『巧天成』逛逛？」

「我的錢袋子呢，快點交出來！」婦人邊打少年邊找錢袋子，黑瘦少年死死抱著身子，硬是不吭聲。

徐嘉福並沒有帶帷帽遮掩容貌，就這麼行走在三月的暖陽下，一張芙蓉面格外嬌艷。

婦人接過碎銀子，在口中一咬，啐了黑瘦少年一口：「小畜生，算你走運，遇到好心人！」

程澈伸手掏出一塊碎銀子，約莫百個銅板的價值，遞給婦人：「https://m.hetubook.com.com大娘，這個就當賠你的損失了，請饒過這位小兄弟吧，到底是一條人命。」

一百個銅板對尋常人家來說，還真不算少了。

程二公子抽了抽嘴角。心道寒酥先生絕不會傷心，只要微微不看，寒酥先生寫起小人書來才敢隨意發揮！

程澈不過是先前手欠替失主阻止了小偷，沒想到失主是個異常彪悍的，尋回銀錢還不夠，還要把這少年打個半死，要是真鬧出人命，他心中多少會不安的。

隨著少年慘呼倒地，還有追上來的婦人大呼小叫，落地的銅錢那聲輕響，再也無人留意。

「他？這小畜生拽了我錢袋子就走，我錢袋子里足足有一百個銅板！」

程微拉著程澈逛上一圈。不知不覺買下數套衣衫，這才心滿意足出了門。

程微撫掌：「二哥說得對。就好比那六齣花齋，我就一直在想東家是哪個呀，要是知道他是誰，定要請他吃一頓好的。」

兄妹二人轉身便走，黑瘦少年見無人管和_圖_書他，先是不可置信，隨後一個骨碌爬起來，拔腿就跑，忽然又被一物擊中了後腿，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他上前一步，開口道：「大娘，請住手。不知道這位小兄弟拿了您多少銀錢？」

婦人身體壯實，一把拎過黑瘦的少年，啪啪啪，反手就是幾個耳光，把少年抽得身子跟著直擺。

居然是徐嘉福！

有說程澈善舉的，亦有覺得他是冤大頭的。

程二公子一頭霧水。

程微二人聽到動靜，轉過身來看，就見少年摔了個狗吃屎，後腿上還沾著吃了半顆的糖葫蘆。

微兒也只有在澈兒面前，才更像這個年紀的小姑娘。

再一想到二哥與二嫂，暗嘆一聲，轉頭去招呼病人了。

「二哥，你說寒酥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吶，是鬍子花白的老先生呢，還是年輕的落魄書生？」

本來是隨意一問，可是程微驟然想起她初來月事時，受歡顏的誤導，以為自己被蛇咬了，還在兄長面前丟了大臉，臉不由漲紅了，狠狠瞪程澈一眼：「二m.ｈetｕbｏoｋ•cｏｍ.ｃom哥問這個做什麼？」

程三老爺看了直笑。

這時已有夥計過來相迎，態度熱情，言行伶俐。

這時一個女子聲音傳來：「小賊，偷了人家東西，就想這麼跑了？」

「咳咳，微微。你一個姑娘家，以後少看那些話本子。」

程微見了就滿心歡喜，快步走過去：「二哥什麼時候來的？」

這一回，少年居然是被一串糖葫蘆撂倒的。

她與程微對視，眼睛一亮，拎著小賊喜笑顏開走了過來：「微妹妹，這麼巧呀？」

程澈問她：「今日歡顏沒跟著你出來？」

程微對胭脂水粉早已避之不及，忙搖頭道：「不必了，我現在不喜歡那些。在『雲想衣』逛得有趣。是發現那裡好些地方讓人覺得新鮮。難怪生意這麼好。」

程微二人聞聲望去，就見一個十一二歲的黑瘦少年飛奔在前，後面數丈開外追趕著一個中年婦人。

兄妹二人相攜離去，單從背影都能看出程微腳步是輕快的，好似她此時雀躍的心情。

「二哥真沒趣。」程微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