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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嬤嬤忙道：「老奴瞧著，二太太最是孝順恭敬了。」

她扶額，神色痛苦。

看著緩緩合攏的房門，韓止嘆了口氣。

「謝祖母。」半睡半醒間，程彤早已想個明白，在孟老夫人面前哀求哭泣，那是半點不管用的。

以後若是貴妃娘娘再傳她進宮，委實是件頭疼事。

程彤一口氣沒上來，昏了過去。

國公府這邊風平浪靜，懷仁伯府卻跟打了雞血似的。

程微眼中笑意頓收，重新閉上了眼。

孟老夫人挑著嘴角冷笑：「也就是這點好處了。嘶——」

「老夫人何不遣人去玄清觀找三姑娘，三姑娘走到哪裡也是您的孫女，還能不管了不成？」

孟老夫人想了想。點頭。

「老夫人又頭疼了？」

程彤抬頭，撲進董姨娘懷裡：「母親，我真的熬不下去了。好端端的，為什麼拘著我從早到晚學規矩？母親您瞧。」

「世子呢？」

沒有得到回應，小道童看向歡顏：「太師叔祖這是怎麼啦ｈｔｔｐs://ｗｗw.ｈeｔｕｂooｋ•cｏm•com？」

程瑤低嘆一聲。

得了許多安慰話，轉眼間一屋子人散盡，程彤這才拉過錦被蒙住臉，無聲哭泣起來。

董姨娘正說著，見程彤臉色忽然變得煞白，一副喘不過氣來的模樣，不由嚇了一跳。

「世子過了沒多久就出門了。」

「太師叔祖？」小道童一臉困惑，歪頭打量著這位只比自己大了幾歲的小太師叔祖。

孟老夫人一臉陰沉：「這頭疼的癥狀是越來越重了。以前還有三丫頭按時給我調製符水，現在竟是只能生受著。」

「嗯，幾個孫女里，彤兒確實是個懂事的。」孟老夫人掃董姨娘一眼，眼神挑剔，「董氏，你以後也別穿這麼素凈，連點喜氣都沒有！」

董姨娘掏出帕子，動作輕柔替程彤拭淚，瞧著女兒腫起來的腳踝，雖然心疼，卻只能放在心裡，寬慰道：「彤兒啊，俗話說得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現在且辛和_圖_書苦些，將來就享福了。程微當初就算想學，哪有這樣好的機會。」

韓止神色淡淡：「知道了，你出去吧。」

她才進門不久，出手整治那個通房和庶長子總不大好看，沒想到那婢子是個膽大的，竟打著趁虛而入的主意！

程瑤隱隱有些後悔，轉而一想，若沒有太子對她的別樣心思，當時在清涼山就沒那麼順利見到華貴妃，便把這念頭拋開了。

韓止沒有理會那碗銀耳羹，任其慢慢變冷，手持書卷心不在焉看著，腦海中偶爾閃過盼盼那雙欲語還休的美麗眸子，不覺有些心煩，把書卷一丟，抬腳走出書房透氣去了。

程彤聽出點端倪來，擦了擦眼淚問：「母親這話是什麼意思？」

「兒媳明白。老夫人放心吧，彤兒向來懂事。」

盼盼腳步輕盈走進來，輕輕把銀耳羹放在高几上，一雙靈動眸子看向韓止：「世子，您趁熱喝，涼了味道就不好了。」

果然是心有靈犀呢。

程微若還是三姑娘和*圖*書，那彤兒算什麼？

程彤眼前陣陣發黑，幾乎看不清董姨娘焦急的臉龐：「母親，您說的是真的？」

小道童道：「說是您祖母身邊的嬤嬤，來找您要緩解頭痛的符水的。」

程二老爺官居四品，董姨娘扶正後，原是可以請封誥命的，上頭卻壓下來沒批，到現在府上人只敢稱董姨娘為二太太，而不是二夫人。

幸好，韓止一顆心還撲在她身上。

程瑤那裡，丫鬟正在報信：「盼盼給世子送了羹湯便出去了。」

「什麼人？」

玄清觀中，程微坐在銀杏樹下默默背誦招魂符的畫法，同樣換了一身道袍的歡顏立在一旁，揮手替她驅趕小飛蟲。

歡顏一臉嚴肅：「閉關呢。」

這邊董姨娘回了蓮皎居，直奔程彤那裡，才走到門口，就聽到一陣哭聲。

孟老夫人揮揮手。讓董姨娘退下，嘆道：「畢竟是個村女，上不得檯面。」

孟老夫人點點頭：「那就好，宮裡有為太子選太子妃的打算了。彤兒身為咱們和_圖_書懷仁伯府的嫡女，希望很大，你這做母親的可要盯住了，別因為她自己學不好，到時候丟人！」

董姨娘想著女兒早晚會知道，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壓低聲音道：「宮裡要給太子選太子妃了。你現在可是咱們府上適齡嫡女，再有那傳下來的遺旨在，當選的機會還是很大的。彤兒，你怎麼了？」

程微睜開眼，眸中有些欣喜。

「彤兒。這是怎麼了？」

「彤兒近來規矩學得如何？」孟老夫人問已經升級為董氏的董姨娘。

程彤掀起裙擺，把腳伸到董姨娘面前：「我腳踝一直都是腫的。難道當嫡女還有這樣的要求，以往我沒見三姐學這些呀。」

董姨娘穿著一身素紋錦緞裙襖，耳垂明月璫，顯得素凈又清麗。聞言忙恭恭敬敬道：「彤兒每日卯正起床，跟著教導嬤嬤學規矩，從不敢有半分懈怠。」

原因無他，宮中傳出風聲，要為太子選太子妃了。

以後……

「把銀耳羹放這吧。」

她忙推門而入，就見程彤和-圖-書扶著床柱抽泣，哭得梨花帶雨。

盼盼抿了抿唇，一雙眸子含了失望與哀怨，直白瞥了韓止一眼，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再醒來，屋子裡已是不少人，就連孟老夫人都在場。

「什麼三姐，程微早已不是咱們府上的姑娘了，以後你可不許這麼叫。」

「祖母——」

程瑤鬆了一口氣，想起盼盼與碩哥兒，眼神冷厲起來。

董姨娘笑容一僵，垂著頭恭順道：「是，兒媳知道了。」

一個小道童疾步跑來：「太師叔祖，山下有人來找您呢。」

孟老夫人一臉關切，按住程彤的手臂：「醒了就好，莫動。是不是這些日子學規矩太累了？那就先休息幾日，身子骨是最要緊的。」

「自然是真的，你這孩子，就算是激動，也別這個樣子呀。彤兒——」

他並不遲鈍，哪裡不懂盼盼的意思，只是，既然決定一心對待瑤表妹，這個時候要是與盼盼在一起，豈不是讓她傷心。

二哥生辰馬上要到了，莫不是想著與她一起過，所以來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