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糟心
衛羌滯了滯。
「聽聞殿下受傷，臣前來探望。」
雖然如此，他還是主動開口：「今日多謝王叔相救。」
駱大都督神色鄭重起來：「笙兒，你確定不是因為你那一箭引來的？」
他以為玉選侍一死，事情就過去了，萬萬沒想到笙兒對太子下手了。
野豬很危險，被野豬拱，想一想那個危險程度——不能想，還是趕緊去探望一下太子殿下吧。
「呃，那就好。」
「笙兒，等見了太子，你要好好道個歉，記住了嗎？」
駱大都督也不準備待下去了，拱手道：「那殿下好好養傷，臣告退。」
王少卿表情嚴肅：「聽聞太子殿下受傷，下官前來探望。大都督也是來探望太子殿下的啊——」
這些混賬，分明是來看熱鬧的！
駱大都督再次拱手，帶著駱笙往帳外走去。
聽說是駱姑娘把野豬招來的呢。
「大都督不要怪罪駱姑娘，是我運氣不好。」說出這話，衛羌頗有些心堵。
明明與洛兒是完全和*圖*書不同的兩個人，可總有那麼一些細微之處讓他忍不住產生錯覺。
「多謝王叔關心，我沒有大礙。」
片刻后一名緋衣男子走了進來。
衛羌深沉的目光一直追逐著那道纖細背影消失，才收了回來。
駱笙垂眸斂目：「父親說得是。」
然而與朝花不同，駱姑娘是駱大都督之女，不能操之過急。
呵呵，他才被背回來，葯還沒上完呢，來探望的就一個接一個，還能指望這些人守口如瓶不成？
禁止傳揚？
「王少卿，你們這是——」駱大都督隨便找了個站在外邊的人問。
「殿下，開陽王來了。」
正好太子被送回了金帳處理傷口，還沒回行宮呢。
他敢說，秋獮的隊伍還沒回京，這個消息就會傳回京城去了。
「殿下，駱大都督帶著駱姑娘來了。」
金帳內，躺在矮榻上的衛羌聽竇仁稟報說帳外站滿了等著探望他的人，臉色隱隱發黑。
他說著，目光忍不住往駱笙那裡和圖書瞄。
駱笙眨眨眼，一臉無辜：「可我射到的那頭野豬被亂刀砍死了啊。拱了太子的那頭豬與我射的那一頭不是一撥的。」
衛晗走了出去，估摸一下到了用飯的時間，直接往駱笙歇腳的帳子那邊去了。
想一想自家兩個乖巧的孫女，面對位高權重的駱大都督，王少卿難得生出幾分優越感。
衛羌深深看了駱笙一眼，道：「與令愛無關，那群野豬是突然闖過來的。」
駱大都督一聽，女兒說得也沒錯啊，分明是太子倒霉。
很快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就大步走了進來。
眼底，是志在必得。
怎麼著，以為他是瞎子不成？
衛羌視線落在包紮好的小腿處，一陣煩躁。
衛羌回神，忙道：「快請進來。」
不遠處的金帳中，永安帝皺眉聽完周山的稟報，沉聲道：「代朕去看看太子。」
這是一國儲君該遇到的事嗎？
將來即便正史上不做記錄，野史恐怕也要記上一筆。
哪怕摔下馬和-圖-書受傷了，也比被野豬拱了好聽啊。
「臣還以為是小女不懂事惹禍了，正準備罰她呢。」駱大都督滿臉慚愧。
駱大都督帶著駱笙趕去的路上，心情是崩潰的。
「大都督客氣了。」衛羌半坐著，語氣淡淡。
「殿下寬宏大量不與小女計較，臣慚愧啊。」
加之，他想見見駱姑娘。
想要稱心如意，恐怕要費一番周折。
身姿窈窕的少女緊隨其後，面上無甚表情。
今日駱姑娘心情或許會好一些。
探望太子就探望太子，偷偷看他閨女幹什麼？
駱大都督掃一眼左右，低聲道：「為父聽說你一箭射到了野豬腿上，野豬發了狂，這才攻擊太子的……」
畢竟被野豬拱實在不多見，尤其那個人還是太子。
不知為何，他隱隱聽出一絲失望。
「大都督真的不必如此。」衛羌快要說不下去了。
「太子無事，我就放心了。太子好好休息吧。」
很快去探望太子的人就在帳外排起了長隊。
竇仁伸出ｗwｗ•hｅtｕｂｏok•cｏｍ•ｃoｍ手來：「大都督請吧。」
「殿下客氣。」
駱大都督一下子不高興了。
這種情況下，面對前來探望的人能有好心情就怪了。
運氣不好到被野豬拱了的太子，這傳出去豈不被人笑掉大牙？
永安帝無子，過繼平南王之子羌為子，太子羌于永安十七年皇家秋獮之際，為野豬所拱……
「聽聞小女那時候正在附近，沒有及時救助太子委實是小女的不是——」駱大都督繼續客氣著。
衛羌看到這衣裳顏色，就想到了鮮血淋漓的小腿肚，然後心裏就難受。
眼見駱大都督帶著女兒就走，衛羌道：「竇仁，替我送送大都督。」
再一看開陽王嚴肅認真的臉，頓時覺得想多了。
再一想還是不放心。
想一想就糟心。
「不是一撥的？」駱大都督眼一亮，明顯鬆了一口氣。
正準備發火的衛羌一聽，硬生生把火氣壓下去，沉著臉道：「請進來吧。」
走到金帳前，駱大都督愕然發現帳外站了一群人。
駱笙在和-圖-書老父親的語重心長面前無動於衷：「女兒為何要道歉？」
衛羌一看駱笙那面無表情的樣子，那點遷怒的心思突然沒了。
駱笙肯定點頭：「拱傷太子的那頭野豬是一群野豬中的頭豬，是從另一個方向的林子溜達出來的。狩獵的場合，女兒發現一頭野豬要獵殺有什麼不對么？哪裡會知道還有一群野豬等著太子呢。」
他小腿肚被野豬啃了一下，要說多麼嚴重並沒有，關鍵是丟人。
「應該的。」衛晗打量衛羌，認真問，「太子覺得如何？」
咳咳，等回到行宮就不好探望了不是。
太子的身份，終究不能夠隨心所欲，甚至有時候不如閑散王爺自由。
也就是給駱大都督一個面子，加之——衛羌不著痕迹看了駱笙一眼。
這些老東西，別以為打著探望太子的名義，他就不知道是來看稀奇的了。
嘖嘖，這要是他孫女，早打死了。
既然與笙兒那一箭無關，就可以淡定了。
被野豬拱？
「無論如何，太子受傷還是該探望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