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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他的傷是為了替自己報仇么？

羅玉成那句「你先別動」就喊了半截兒，刺啦一聲響，羅裙倒是結實的沒有裂開，莫清塵腳底正踩著光滑鵝卵石，反作用力下直直的被拉回來栽倒在羅玉成身上。

「誰需要你遷就了！」

莫清塵嘆口氣，她知道這二人互相沒有什麼心思。卻沒想到竟糟糕成這樣。

莫清塵猛然躍了起來，這一刻，她最慶幸的是衣服有防水功能。

莫非煙目光冷冷落在羅玉成面上，直接化成了錯愕。

羅玉成似乎猜到莫清塵心中所想，神情一滯，隨後低聲道：「你打算一直趴在我身上么？」

「當真？」莫清塵眼睛一亮。

羅玉成搖頭：「並無。」

莫染衣聽得雲里霧裡，皺眉道：「你們打什麼啞謎呢？不對啊，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這麼說，這四十余載，羅玉成就一直躺在這塊大石上，不能挪動，時睡時醒？

莫非煙和莫染衣的氣息越來越近了，莫清塵咬牙轉身，大步流星的衝過來，別過眼接過道袍，愣了愣：「這不是我的衣服么？」

「你想太多了，回頭我會把所有損失記下來，把賬單給你的。」見莫清塵忽然沉默，羅玉成淡淡道。

姐妹三人一起看著羅玉成，各有心思。

莫染衣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大怒：「羅玉成，你無恥，占我十六妹便宜！」

莫染衣和莫非煙對視一眼，狐疑打量羅玉成：「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怎麼又和妖帝扯上了關係？」

這樣就可以不用出去了吧。

「嗯。」

和_圖_書看著在水中一動不動的羅玉成，認命的把他拉起來。緩慢轉身，灰頭土臉的打招呼：「九姐，十姐。」

羅玉成眼底深處的光芒黯淡下去，平靜道：「當真。」

「要是過意不去，把這四十年也記在賬單上好了。」

「你何必如此——」莫清塵忽然覺得沒法再面對他，生出奪路而逃的衝動。

莫染衣還想說什麼。莫非煙看她一眼：「別鬧了，聽正事兒。」

羅玉成咬牙：「你才知道，快點！」

莫清塵嚇得肝都顫了，九姐也就罷了，要是讓十姐看到這幅情形，她該怎麼想！

莫清塵點頭：「嗯，我們先在此處住下，等我煉些丹藥，羅道友傷勢恢復，就一起去。」

莫染衣眨了眨眼，終於看清：「羅玉成，你個小白臉。竟然還穿女人衣服！你，你這樣的怎麼能和落陽真君比，十六妹，你昏頭了？」

「他也去？」莫染衣下意識皺眉。

莫染衣這個氣啊，氣的不說話了。

「他的——」莫清塵頓住，看向羅玉成，「你的呢？」

當時她被妖帝滅殺后，阮靈秀想要靠近，護住她屍身的就是羅玉成。

莫清塵身子都僵了：「羅道友，你在開玩笑？」

莫清塵看出羅玉成的不對勁兒，把他扶到大石那裡緩緩躺下，伸手按住手腕，神識探了進去。

她再不多想，就真成了個沒心沒肺的傻子了。

豁出臉面狠下心，超常發揮給羅玉成飛速穿好，身子往前一躍想要保持距離，卻沒注意在胡亂給對方穿衣服時一角衣裙壓在了對和圖書方大腿下。

莫清塵心頭一震。

莫染衣氣急：「你這光長心眼不長肌肉的小白臉兒。得意什麼！」

只是莫染衣這話，確實過分了。

難道說——他當時去找了妖帝！

沉默良久，問道：「你……當時怎麼會到了這裏？」

羅玉成嘲弄笑笑：「那麼，你有何憑仗這樣對本君說話呢？」

莫清塵倒是知道什麼叫極陰之地的初陽之所。

躺在石頭上，羅玉成臉色好了許多，很平靜的道：「因為妖帝在這兒。」

當真是想多了么？

羅玉成凝視著莫清塵。忽然低聲笑起來：「怎麼就慌成這樣。」

見她還是背著身，鬱悶道：「莫道友，要玉成求你么？」

撲通一聲，兩人一起滾入了水中。

「清塵，你這次來，就是為了尋到溫寧的骸骨，前去中琅？」莫非煙問道。

「那怎麼看出這山脈中有極陰之地的？」莫染衣瞪大了眼。

就聽一個女子怒斥聲傳來：「登徒子，快放開我十六妹！」

羅玉成淡淡一笑，竟懶得解釋。

「那妖帝——」

莫清塵老實道：「他不去，我們都去不成的。」

「你以前來過這邊？」莫染衣忍不住插言。

在水中的莫清塵看著被壓在身下的羅玉成，絕望的閉上眼：「跟她說，我死了……」

極陰和初陽交界處，是療傷的聖地。

她終於明白他為何連穿個衣服都沒力氣了。

靈獸袋裡的火烏鴉揪了揪小角尾巴。

小角委屈的看來：「無月姐姐，你揪我尾巴幹嘛？」

羅玉成嚴重的傷勢讓莫清塵沒www.hetubook.com.com了窘迫的心思，道：「十姐，等我問完吧。」

「那時。妖帝已經離開數日了，你如何知道它在此處？」莫清塵艱難開口。

「那他怎麼穿你衣服，他的呢？」莫染衣撇嘴。

和師兄成親的那日，羅玉成不辭而別，留下五行傀儡作賀禮，莫清塵是隱約猜到他的心意的，只是她不可能也沒有資格給什麼回應，只希望再見時還是摯友。

隨後抬眼看著羅玉成眸中的淡淡笑意，心往下墜。

「你受了傷？」

羅玉成露出慣常的自信笑容：「很簡單，妖帝魂魄合體，正是神魂不穩之時，又接連遭受你和靈獸的重創，只得離開療傷。越是修為高的越惜命，他那種狀況不敢亂走，又是妖族在尋常靈地不利於傷勢恢復，這極陰之地的初陽之所就成了最合適的地方。」

安靜了一瞬，羅玉成的聲音傳來：「我穿不上，你幫我穿吧。」

「才不是呢！」小角一副被侮辱的表情，走了。

莫清塵嚇得把羅玉成一推，只聽悶哼聲傳來，忙認命的把他拽回來。

自己的道袍，還要親手給他穿上，怎麼想怎麼彆扭，莫清塵只敢把視線落在對方臉上，憑著感覺給他穿衣，手抖得厲害。

「羅道友穿的好像是十六妹的衣服。」莫非煙好心提醒道。

羅玉成笑笑：「逃了，他到底是相當於出竅期的妖類。我雖取巧，還是奈何不得，也幸虧在這陰陽轉化之地可以療傷。那阿青本是感應到妖帝氣息前來，倒是讓我有了個雜役。」

莫染衣咬唇，瞪著羅和圖書玉成。

莫清塵怔了怔，忽然就想起小角說過的話。

「莫姑娘，先等一下再審問可以么？」羅玉成嘴角掛著嘲弄的笑，臉色卻蒼白的嚇人，看向莫清塵，「莫道友，麻煩你把我扶到那塊石頭上再好好和你姐姐解釋吧。」

能不慌么，那是我十姐，你是我前准姐夫！

莫染衣二人聽的更加不解，忍不住問：「清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羅玉成看著女式道袍沉默了一下，開始往身上套，只是手不停的抖著，好像承受不住道袍的重量。

羅玉成閉了閉眼，又睜開，滿是無奈：「我真的希望只是一個玩笑，莫道友，你再不幫忙，人就過來了。」

莫染衣不可置信的望著莫清塵。

後來師父來了，他就掉頭離去了。這一走，就是四十余載沒有消息。

莫清塵想了想，就把事情大概說了一下，只是隱瞞自己曾經死去的事實，只說是受了重傷假死。

莫清塵默默把臉扎進水裡。

所謂物極必反。每一處極陰之地，西北盡頭就到了極陰頂點，那麼就會轉化出初陽之氣，這地方，便是初陽之所。

他身為元嬰修士，經脈亂成一團不說，丹田中的元嬰更是萎靡不振，看起來竟像是隨時要斷氣似的。虧他面上看起來還那麼風輕雲淡。

莫清塵尷尬的笑：「剛才是個意外，羅道友受傷了——」

「好了么？」背過身的莫清塵催問。

火烏鴉歪著頭道：「我就是納悶，怎麼遇到這方面的事，主人智商就下降到和你一個水平線了呢？」

莫清塵忙化解了紅綢攻擊https://www.hetubook.com.com：「十姐，你誤會了！」

莫清塵心沉了沉。

莫染衣二人聽完，才知道莫清塵這些年遇到這麼多事。

羅玉成嘆氣：「你再抖下去，她們就能欣賞到你給我穿衣服了。」

世間之事皆跳不出因果輪迴，欠下這樣的情債，她下輩子是不是要做牛做馬來還？

一條紅色綢緞從莫染衣衣袖中飛出，打向羅玉成。

羅玉成深深看了莫清塵一眼：「和人打鬥除了本命法寶以及當時放出的傀儡。都毀壞了，這個答案滿意么？」

羅玉成身上沒有半點力氣，整個重量都靠莫清塵支撐著，臉上卻恢復了雲淡風輕，淡淡道：「二位姑娘好久不見。」

羅玉成嘴角翹了翹：「真的別多想，我就是好奇，妖帝重傷之下強行魂魄合體，會不會被反客為主呢？這個事情太有趣了，就忍不住插手看看，也說不定，會改變將來修真界的格局呢。」

鑒於自己剛才的不良表現，也不敢多說，岔開話題道：「羅道友，你和妖帝就是在此處打起來的？」

莫非煙臉色更冷，審視的盯著二人。

回應她的是一片沉默。

剛一進去，臉色微變：「羅道友，你的傷怎麼會如此嚴重？」

杜若，還有可能在？

妖帝？

莫染衣看著被莫清塵緊緊抓住的紅綢，恍然大悟：「天。難道你們是兩廂情悅？那，那落陽真君怎麼辦？」

想到他孤身一人去找妖帝，莫清塵心情陡然沉重起來。

羅玉成笑容收斂，抬眸看了莫染衣一眼：「莫姑娘，如今你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在下不認為，有遷就你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