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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現在不再下暴雪，但天氣還是很冷。白天大概只有以前的半天。去年這個時候她沒有在山洞作鍾錶，這次她做了一個才發現太陽總是升到以前的中午的那個位置就到下午了，比夏季和秋季少了半天。

尼克漸漸長胖了，應該說他終於恢復到以前的身材了，而不是看起來像個超大的骨頭架子。

她看到他用尾巴把地上凍硬的雪拍松，然後揚到他身上去，接著他開始在雪裡打滾。她還能聽到他的麟片張開后刮擦雪地的聲音。

他們兩個在雪地里鬧得天徹底暗下來才回去，兩人的頭髮都濕了，尼克比她好得多，他身上只有麟片，進山洞一會兒就烤乾了。

天黑以後還是會下雪，但她覺得白天正在慢慢變長，可能直到日照恢復到原來的時長，春天就結束了，夏天就來臨了。

她抱著石頭爬出山洞，站在洞口向遠處眺望。果然，沒過一會兒就看到尼克正向著山洞跑來。她能一眼在一群尼克森人中認出他來。

對，她決定了。她喜歡尼克，真的喜歡他。她認為就算他跟她是不一樣的，可能也不是用跟她一樣的心情來喜歡她，但按照尼克森人的標準來說，尼克對她的感情是不用懷疑的。

在她泡澡的時候，尼克就蹲在坑邊守著她。洞里都是尼克森人，她現在不肯讓他離開一步。

尼克對此一無所知。當天黑后，他直接抱著她躺下睡覺了。楊帆的心情十和_圖_書分複雜。她現在真的覺得思考是人最大的災難。

他又在她臉上的相同部位也親了一口。兩人互相親來親去，楊帆一邊親一邊咯咯笑，他也從喉嚨里發出輕快的咕嚕聲。

尼克帶著她爬到下面一塊突出的岩石上，岩石上蓋著厚厚的一層雪。

這個想法在她真的說出來前一直都徘徊在她腦海里，那時還十分模糊，但說出來后她就確定了。

楊帆做了這個決定后鬆了一大口氣，就像放下了一直懸在心中的大石頭。

楊帆爬到高一點的地方，團起旁邊的雪球朝尼克砸過去。她的準頭練得不錯，正中他的腦袋。他帶著一頭一臉的雪回頭，突然尾巴一揚，一片雪被他揚起來灑到她頭上。

他們會用陷阱或誘餌打獵，但不會用兩年的時間『騙』她。唯一的問題只是在兩人之間的差異，以及存在的溝通不良。

這大概是目前唯一的好消息。

「尼克，你要去幹什麼？」她很好奇啊，這個時候總不見到要去打獵吧？

洗澡？他在用雪洗澡？

尼克什麼都不用做，他得到她后的目的一直沒變。而從一開始她就在不停的煩惱，這些煩惱中很多都是跟他有關的。但現在最可笑的就是什麼都沒做的他的目的最終要達成了，一直在思考的她卻讓步了。

楊帆仰頭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乖。」這是獎勵他剛才親她的。

突然她捧著他的下巴在他的嘴上和圖書親了一口，認真的說：「尼克，等春天時我就跟你在一起。」

他帶著獵物攀到山洞口，她先鑽進去，他跟著鑽進來。

她騎著他的尾巴，雙腿懸于地面大概不到十厘米的高度，而他正在向山洞下方去。她趕緊往他的背上爬，摟著他的脖子。

尼克回應般的對著她的嘴撞了一下。他的親吻永遠都是這麼『用力』。

等她覺得突然周圍很冷就發現尼克把她帶到外面來了，太陽已經快落下了，天空一片灰暗。

她從他的背上跳下來，想看看他想幹什麼。

他的腳就像怪獸的腳，布滿青黑色的麟片，油亮油亮的。在暴雪時凍掉的麟片還沒長好，好像白色的疤瘌。她摸那些沒有麟片的白色傷口，問：「你下次換麟時會長好嗎？」

「傻人有傻福。」楊帆自嘲，然後把頭悶到尼克懷裡睡著了。

第二天，尼克還是要出去打獵。他在離開前特地給楊帆的水缸里裝滿了雪，這樣等她起來后雪就差不多都化了，只要燒開就能喝。

這代表他的心情很好，正在跟她玩。

「很可能會長不好，不過也沒關係，反正只有我看你。」楊帆現在養成了就算他不回答也跟他說話的習慣。她調侃道：「親愛的，我是不會嫌棄你的。」然後在疤上親了一口。

其實最後才是她真正需要足夠的勇氣去面對的事。

其實她選擇尼克當伴侶不是沒有想過這到底合適不合適和*圖*書，首先兩人在物種上的差異就是一個大問題。但她給自己找好了理由，比如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但她隨即又想，如果有了人，她會離開尼克選人嗎？

尼克咕嚕著，尾巴圈過來圍著她。

設想那樣的情景下她會怎麼選擇，這下她的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就一清二楚了。

她認為自己以後可以不用什麼事都想得那麼多，簡單點說不定更好。

她在坑裡邊泡邊繼續用水潑他，他就把尾巴伸到水坑裡撩水反潑她。

太陽漸漸落下，尼克快回來了。

「快點做飯，我們吃過飯還可以去玩雪。」她爬到他的背上說。

這個回答斬釘截鐵。完全不用想，一下子就蹦出來了。

事實上尼克他們應該根本不會『欺騙』這麼高難度的技巧。

同時山洞里其他的尼克林人看起來也健康多了。

就算那是個人，兩人可能說一樣的語言，能毫無障礙的溝通，但最多能很快成為同伴，卻絕不會成為伴侶。

尼克跟著低頭在她的頭頂上親了一口。

食物的充足讓尼克他們看起來沒有前段時間那麼『緊迫』，也就是說少了點『暴力因素』。楊帆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害怕跟不是尼克的尼克森人在一起了，雖然她還是不敢一個人留在山洞里。

當懷裡的尾巴向外一抽，她馬上醒了。起來就看到尼克正向外走，看到她醒過來還回頭用尾巴沖她擺了一下，意思是『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和_圖_書。她不管他是什麼意思，爬起來就走過去抱著他的尾巴坐上去。她睡得很香，現在不是很清醒。

他現在好像養成了條件反射，只要她親他就一定會立刻回親。

不管以後尼克發生了什麼事，她都有勇氣去正視，然後從中找出對她和他最好的解決之道。

等她泡夠了出來后騎在他的背上讓他駝著她回到他們住的角落裡，讓他坐在外面，像一堵屏風那樣擋著她，她坐在角落裡把頭髮梳散晾頭髮，兩隻腳擱在他的腳上。

這太明顯了。她當然是跟著尼克。不是因為尼克能找食物，能挖洞，是因為她認識尼克。而那個人是陌生人，她怎麼會跟個陌生人走呢？

「太棒了！」楊帆騎到他的尾巴上坐好，拍著他的尾巴誇獎他。他的尾巴猛得向上一揚，像蹺蹺板一樣一晃一晃的。

他是裏面最好看的。

她又抱著石頭坐在山洞口等尼克回來，腦子裡還在轉著如果有人跑到這裏來，她是立刻奔向自己的同胞還是繼續跟著尼克？

不會。

尼克現在不用長時間在外面打獵，他留在山洞里的時候是她最高興的時候。她會一直坐在他的身上，就連想睡覺也會抱著他的尾巴。

「好吧，從這一刻起我們算是定情了。春天我們就可以結婚了。」楊帆勇敢的說，又小聲快速的加了一句：「說不定到秋天我們的孩子就出生了。」

「啊！！！哈哈哈哈哈！」楊帆又是大笑又是尖叫，和_圖_書在那片山地上跳上跳下，最後直接跳到尼克的背上，把雪往他嘴裏塞。他抓著她的手，假裝要塞進嘴裏，還用牙輕輕咬她。最後她的尖叫幾乎要傳到天邊去。

現在她還是不認為她已經完整的了解尼克所有的事，也不是說以後她就不會發現尼克身上可能有的其他她更難接受的事，但是她有勇氣去面對了。

她覺得自己之前那麼多的掙扎其實都是沒用的，就是換一個什麼都不想的人變成她的話反而會更輕鬆，說不定早就什麼事都沒了。

「尼克！」她一邊笑一邊繼續用雪砸他，來不及團雪球就直接用雪潑他，他也用尾巴把雪掃過來灑她。

其實重點一直是她的想法。尼克早就接受她了，是她一直沒信心去接受尼克。

他已經習慣她對他的尾巴的佔有，只要他回到山洞里就會立刻把尾巴擺向她好讓她抱住，她會騎在上面，讓他舉著她在山洞里走來走去。

他帶著她晃晃悠悠的向山洞深處走去，喉嚨里發生咕嚕咕嚕的聲音。

「咕嚕~」他舉起手中的獵物，是一頭棕色皮毛背上有尖刺的像狗又像豬的動物，她一直沒弄清它吻前突出的到底是鼻子還是嘴，或者只是一塊沒什麼用的肉瘤。

這天，她正抱著他的尾巴睡午覺。整個山洞的尼克森人都在睡覺，或者側卧在山洞里無所事事。

她拉著他幫她推雪球進洞，把雪堆在她洗澡的坑裡，等水燒熱了跳進去泡得渾身發燙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