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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鹽妖嬈

作者:林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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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第七章 劍指歐陸(下)

番外

第七章 劍指歐陸(下)

孫樂再次想到了隱居,出於報答格桑布頭領的收留與資助,她答應了助其與其子統一各部,但是後來的形勢變化很快,兀旭列的野心和抱負是令人驚訝的,尤其是現在的兀旭列已不復當初那個聰明善良的四世子了,是的,是權力和地位改變了他,也是責任感和重擔改變了他,他不得不承擔起這個重任。然而,現在呢?
兀旭列道:「講。」兀旭列看到了赤龔允眼睛里的狠辣,有種不祥的預感。
「哈力。」兀旭列大喝一聲,目光如炬直直的刺進哈力的雙眼,哈力不懼亦不避,坦然迎上兀旭列犀利的眼神,神色一片從容。
赤龔允道:「單于,適才須嚴托要見單于,讓屬下給擋回去了。」
孫樂看到這裏,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眉頭緊皺,經歷過征戰中亞、西亞、東歐各地的歷次大小戰爭,看慣了多次的殺人場面,被殺的有男有女,甚至如赤龔允建議那般,必要時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雖然其他人都已經由害怕到麻木了,見慣不驚,但孫樂畢竟是女人,是謀士。她還是沒有那樣的魄力和手腕去下這樣的決心和手段,所以她也開始感覺到單于和她之間的那種疏離感了。而且漸漸地孫樂也發現現在單于經常問計于赤龔允而非她,並且將她當初設計的連弩、雪橇戰車、震天雷等等統統用於對付其他部落的戰爭和殺戮。儘管草原上的規則是有實力者居大,只有牛羊、財寶、女人等等對這些人蠻人有吸引力,包括匈奴的女子中的一部分在戰爭中也逐漸變得殘酷和冷漠,畢竟要生存只有變得強大。孫樂也一次次在心裏問自己「是我錯了嗎?當初是不是不該答應格桑布首領扶助這位四世子呢?唉……」
孫樂急道:「可那畢竟是四萬多條人命啊!如何下的去手呢!」
隊官又是一聲令下,兩隊士兵將手中的長矛往地上重重一頓,一聲巨響中,列成了森嚴的警戒陣形,一個個挺胸收腹,迎風肅立,警惕的眼神直直地凝視前方,冰冷的肅殺氣息隨之瀰漫,雖然他們沒有說話,可明顯的表現出生人勿近的意味。
孫樂道:「我軍也只能到此為止了,不可繼續進攻阿蘭的其他部落。和圖書
赤龔允道:「欲緩解糧草危急,無非兩個辦法,一是籌集糧草,二是節省開支,籌集糧草已經是來不及了。」赤龔允凝聲道,「那就只能從節省開支著手了。」
只片刻功夫哈力就被帶到,相比阿蘭王的孤傲,哈力卻顯得從容鎮定。
「卓布布魯。」
肅立兀旭列身後的左谷蠡王踏前一步,凶芒閃爍的眸子里掠過一絲冰冷的殺機,陡然昂起碩大的腦袋大喝道:「帶阿蘭王。」
孫樂聽得背脊直冒冷氣,神色間一片凜然,如此陰狠、有違天和的毒計竟然也想得出來,倏忽之間,孫樂又激泠泠地打了個冷顫,回頭望著兀旭列,兀旭列會答應赤龔允這個建議嗎?孫樂吸了口冷氣,鄭重地勸道:「單于,這種事一旦傳揚出去,對單于的人望有很大的影響啊!」
校場的閱兵台上,阿蘭王披頭散髮、神情慘淡,被牢牢地縛於十字架之上,腦袋無力地耷拉在一側,眼神一片木然。阿蘭王的嘴角凝結著一塊血痂,嘴唇嚅動間,仍有殷紅的血絲從嘴角滑落。
「咯吱……」腳步踩過積雪的清脆聲中,兀旭列在赤龔允、孫樂以及左谷蠡王、楚弱諸將地護衛下慢慢登上閱兵台。
急促而又沉重的腳步聲中,兩隊軍容森嚴的步兵沿著阿蘭王帳,踩著整齊的步伐洶湧而來,鏘鏗冰冷的鐵甲閃爍著黝黑的光輝,將士頭盔上那一束束櫻紅的流蘇在朝陽的照耀下凄艷如血,像極了阿蘭人拋灑的熱血。
濣難故地,綿綿不息的號角聲以及令人窒息的戰鼓聲中,一隊隊頂盔冠甲的士兵從軍營里浩浩開出,進至校場上列陣。
「節省節支?」孫樂不解道,「如何節省?總不能把人都弄的憑空消失吧!」
孫樂道:「無策可獻。」
「原地踏步。」領軍隊官悠然高舉手臂,身後洶洶而進的士兵放緩腳步,呈雁翅陣散了開來,齊刷刷的讓人打心眼裡發顫。
一騎如風疾馳而來,奔至閱兵台下始狠狠的一勒馬韁,雄健的坐騎頓時人立而起,昂首發出一聲嘹亮至極的長嘶,兩隻碩大的鐵蹄騰空一陣亂踢,兀旭列威風凜凜的跨騎在閃電背上,獵獵狂風盪起身後黑色的披風,啪啪作響。
www•hetubook•com•com赤龔允眸子里忽然掠過一絲狠毒之色,向兀旭列道:「單于,赤龔允倒有一策。」
兀旭列冷冷地盯著阿蘭王,眸子里忽然掠過一抹駭人的冷焰,厲聲道:「來人。」
「單于有令,帶阿蘭王……」
孫樂想到了「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古訓,於是開始了新的抉擇……
門外忽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人影一閃,孫樂俏麗的身影閃了進來。
兀旭列淡然道:「先生不必多禮。」
士兵們嘹亮的號子聲響徹雲霄,邊喊邊以手中的長槍頓時,發出整齊劃一的撞擊聲,猶如祭祀一般莊重,令人窒息的殺氣在校場上空激蕩翻滾,久久不息。
赤龔允施施然走進後堂,向兀旭列躬身一禮,恭聲道:「赤龔允參見單于。」
黝黑冰冷的鐵甲匯聚成一片翻騰的黑浪,一排排鋒利的長槍直刺長空,宛若野獸的獠牙,讓人望而生畏。
兀旭列道:「不過如何?你但講無妨。」
兀旭列絲毫不為所動,手一揮沉聲道:「帶哈力。」
赤龔允腮邊的肌肉微微抽搐一下,臉色看上去顯得格外的陰森,凝聲說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又何必效那婦人之仁?」
兀旭列猛地踏前一步,一手捋住阿蘭王滿頭亂髮往上使勁一提,阿蘭王耷拉下來的腦袋便被輕易地提了起來,又見寒光一閃,兀旭列手中利劍已經橫在了阿蘭王的脖子上,倏忽之間,阿蘭王的右手輕輕一拉。
「嗚嗚嗚……」
兀旭列話音方落,激烈的戰鼓聲以及嘹亮的號角聲衝天而起,原本靜悄悄的氈包一下子熱鬧起來,近千鐵騎從氈包內衝出,宛若疾風驟雨一般逼近,將阿蘭王等人包圍起來。
(匈奴制,單于以下有左、右賢王,由單于子侄或王族子弟擔任,為單于位第一、第二順位繼承人,左、右賢王以下有左、右谷蠡王,相當於左、右丞相或文、武丞相,代單於行國事,左、右谷蠡王以下有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左、右須都侯,為八大萬戶,統率匈奴八部。)
孫樂聞言悚然,失聲道:「這如何使得……」
卓布布魯勃然大怒,正想將阿蘭王一劍刺hetubook.com.com死,卻被兀旭列一聲斷喝所阻止,卓布布魯無奈只得回劍入鞘,悻悻然退了回去。
「踏踏踏……」
「無非是向單于表示祝賀。」赤龔允淡淡說道。
狂吹的北風盪起閱兵台上頂那桿大旗,激蕩的旗面不停地拍打著兀旭列陰冷的臉龐,彷彿正在響應兀旭列,肅立閱兵台下的三軍將士頃刻間便被兀旭列的動作煽起了心中的仇恨,紛紛跟著聲嘶力竭地大吼起來:「殺了他……」
孫樂喘了口氣,目露興奮之色道:「草原一戰,可謂大獲全勝,由於戰事仍未結束,敵我兩軍的傷亡暫時還無法統計,不過目前已經收攏的戰俘就有近萬人,左谷蠡王將軍已經攻佔王帳周圍的三個小部落,不過……」
兩名親兵厲聲應諾架起阿蘭王便走,阿蘭王身子一震,臉色頃刻間一片煞白,激烈地掙扎著,死不可怕,大不了一刀了賬,可被活剮的滋味不是誰都能承受啊!
兀旭列悠然高舉手臂,眼睛里掠過一抹令人心悸地寒意,肅立閱兵台下的三軍將士頓時噤聲,嘹亮激蕩的吶喊聲便像是被人以刀切斷般嘎然而止,成千上萬雙殺機流露的目光卻頃刻間聚焦到了兀旭列身上。
「這個……」兀旭列輕輕支吾了一聲,既沒有表示反對,也沒有明言採納赤龔允這個建議。
兀旭列聞言悚然,這才想起自從收服了阿蘭部眾之後,在他治下的人口已經多達二十幾萬了,一想到要掌管這麼多人的吃、穿、住、行,兀旭列還真是有些不適應。
一陣清越的金鐵磨擦聲中,兀旭列緩緩抽出了腰際的佩劍,此時正好烏雲散去,殘陽的餘輝照在冰冷的劍刃上,幽寒的反光刺到了阿蘭王臉上,阿蘭王的臉色一片死灰,綻裂的嘴唇正在不停地囁嚅著,卻已經永遠說不出話來了。
「咚咚咚……」
利刃割破皮肉的刺耳聲中,阿蘭王的頸項頃刻間被割開,露出一道深深的血槽,慘白的皮肉像張開的魚嘴般綻裂開來,但是很快,滾燙的血液便從綻開的傷口裡一股股地激濺而出,隨著血液的流失,阿蘭王的眼神慢慢黯淡下來,接下來,阿蘭籍的將士們輪流登台,每人都會給阿蘭王留下一個記號,似乎這就是他們和-圖-書給兀旭列和匈奴的投名狀,只有這樣,才能讓匈奴的人相信他們……
兩名親兵雙手抱拳、鏘然應道:「末將在。」
「哼!」阿蘭王從鼻孔里悶哼了一聲,夷無懼色,他已經想明白了,反正難逃一死,還不如硬氣一些。
兀旭列喝退了卓布布魯,這才轉向阿蘭王,淡然道:「阿蘭王,如果我沒有記錯,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
在赤龔允、孫樂及左谷蠡王、卓布布魯等人的簇擁下,兀旭列昂然直入阿蘭王帳大廳,一甩披風在主位上落座,沉聲道:「把阿蘭王帶上來。」
「單于治下浪費口糧的人太多了,尤其是剛剛歸降的阿蘭部落,雖有控弦之士一萬五千,可老幼婦孺卻有四萬餘人,實在是太多了,如果沒有這群老幼婦孺,我軍至少可以節約一半口糧,正好可以熬過這個冬天。」
孫樂道:「最令屬下擔心的是糧草已經告急,從財團隨軍運來的給養,經過連番惡戰已經消耗殆盡,從部落擄來的牛羊雖然不少,卻也是杯水車薪,微臣已經計算過了,如果想要熬過這個冬天,至少還差一半糧草。」
兀旭列道:「還有什麼情況?」
北風呼嚎,捲起漫天飛雪,阿蘭王帳一片蕭瑟景象。
令人窒息的等待中,急促的馬蹄聲驚碎了寂靜的王帳,在阿蘭人們又驚又懼的眼神注視下,數百騎洶湧而來,直趨王帳前才翻身下馬。
卓布布魯踏前一步鏘然抽劍,極盡威脅之能事,道:「見了我家單于精銳不跪,你是不是現在就想死啊!」
兀旭列目光閃爍,望著哈力久久不語,半晌始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成全你,押下去斬首示眾。」
兀旭列的命令逐次傳遞,不到片刻功夫,雜亂的腳步聲在廳外響起,人影一閃,形容爛柴,神色狼狽的阿蘭王已被押入廳內,兀旭列及諸將的目光霎時刀一樣落在了阿蘭王身上,阿蘭王淡淡的看了兀旭列一眼,微微側過身軀,臉上頗有不屑之色。
「糧草的確是個問題。」兀旭列眉宇深蹙,目光掠過赤龔允、孫樂二人,問道,「二位愛卿可有良策?」
赤龔允道:「單于,這個辦法不但可以節省我軍糧草開支,還可以挑起阿蘭人對呼揭的復讎之心,和-圖-書如果單于因勢誘導加以利用,便可以通過討伐呼揭淬鍊出一支忠心耿耿而又驍勇善戰的虎狼之師,可謂一舉而兩得,那個時候就不必擔心阿蘭籍的將士會反水了。」
「呼揭人鐵了心的想要和匈奴為敵,我軍正好可以藉助呼揭人之手。」赤龔允眸子里掠過一絲詭詐如狐的笑意,已經隱隱揣摩到了兀旭列的心思,滅了阿蘭,匈奴下一個目標就是呼揭了,只有滅了呼揭,匈奴才算在北方站穩腳跟,才有餘力南下吞併中亞諸國。
赤龔允陰惻惻地一笑,道:「說對了,就是讓一些沒有用處的人憑空消失。」
「現在可不比當初啦!」赤龔允道,「當初單于麾下兵不過三萬,將不滿十員,除了幾千老兵,老幼婦孺一個沒有;現在單于戴甲之士不下四萬,加上老、幼、婦、孺以及奴隸,十余萬口,每日消耗甚巨,單於之前積存的那點家底根本就不足以支撐啊!」
兀旭列起身問道,「戰果如何?」戰鬥雖然結束了,但是統計結果一直沒有出來。
「哦,須嚴托都說了些什麼?」
孫樂又道:「阿蘭各部歸降不久,軍心未定,剛才有探馬回報,呼揭一部南下,如果在這個時候進攻我軍大本營,後果將不堪設想。」
左谷蠡王諸將同時拔劍,怒目相向,兀旭列悠然高舉右臂,三人才悻悻然收劍後退不敢造次。
阿蘭王冷然道:「不錯。」
騰空的鐵蹄狠狠踏落,重重叩擊在冰冷的地面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恰如一記喪鐘敲在阿蘭王的心頭,阿蘭王無力的抬起頭來,散亂的目光透過凌亂的髮絲看到了那魔鬼般雄壯,野獸般狂野的背影。
孫樂道:「我軍雖勝,卻有隱憂,一是軍心不穩,剛剛投降的阿蘭人不可輕信,二是糧草不濟,如今正值冬季,各地轉運糧草很是困難,一些新兵又吃不慣凍牛羊肉。」
兀旭列深以為然道:「是啊!阿蘭降兵用好了可以殺敵,用不好也能傷己,現在戰事已經結束,是時候好好操練這些阿蘭降兵了。」
兀旭列神色一動,問道:「這是為何?」
「將阿蘭王押回大本營,三日之後剮了他。」兀旭列覺得只有如此打造聲勢,才能將阿蘭王的統治影響從這片草原削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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