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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月初說得不無道理，剛才僅僅是看了眼石碑，自己就因為心神不穩，被拉進了一個幻象之中，那些雜音對於善惡的分辨猶在腦海中浮現。誰對誰錯，誰善誰惡，從古至今都沒人能夠分清，他又能如何去分清呢？

蕭羽有些哭笑不得，方才在灰霧之中，他恨不得立即死去，那種從精神到識海被擠壓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簡直到了生不如死的境地。

兩人調息完畢，灰霧中的壓迫感也完全消失。

蕭羽剛要繼續說些道歉的話，但被情月初打斷了。

情月初懶得搭理他，最後只能默認了他這種無賴行徑。

像是看透了蕭羽在想什麼，真龍張開巨嘴噴出一道龍息。危難之際，蕭羽想也不想直接拿出了幻魔境，這個時候，也只有指望幻魔境了。

善終里有蕭羽的一份機緣，能讓巫婆婆提醒他，自然是因為對他來說至關重要，這一趟無論如何都要走。

可萬萬沒想到在這種處境當中，還能鍛人神魂！

「噓！莫要出聲，去看看。」

真龍話音未落，幻魔境徑直被它召喚了過去，連蕭羽這個主人想攔都攔不住。

「一隻螻蟻外加一隻稍大點的螻蟻，竟敢打擾吾之安眠，該當何罪！」

書籍融合之後，才再次回到了蕭羽體內，這時，真龍才有所反應。先抬爪看了看原來放著書籍的地方，確認書籍不在後，始開口道：「想不到你竟然是飄渺之書的持有者，罷了，既然寶物認了你，吾也算解脫了！拿去。」

又行和-圖-書了大半個時辰，才清晰聽到那呼吸之聲，酣睡如雷，也不知道是何物所發？

說罷，並將幻魔境也還給了蕭羽，蕭羽不解，方才還要殺人，怎麼任務之書一出現，它反而不殺了，難道還有隱情不成？

「走吧！」

一聲輕響，龍息破了幻魔境的屏障，卻也跟著一同消散，並沒有傷到蕭羽和情月初。

越入深處，蕭羽心中的煩悶感越重，連喘氣聲也越發如悶雷一般，咕咚咕咚作響。情月初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沒有像蕭羽這般狼狽，可俏臉上早已沁滿了香汗。

走了才半個多時辰，蕭羽只得拉住情月初，喘著粗氣斷斷續續道：「初，初兒，先歇歇，我，我快喘不過氣了。」

「你剛才聽到了什麼？」

蕭羽好奇心大起，忙不迭問道：「因為什麼？」

就在蕭羽絕望下，他體內另一件至寶也毫無預兆般飛出了他體內，蕭羽大驚，以為任務之書也被真龍召喚了去。結果，任務之書剛離體，卻並沒有立刻朝真龍飛去，反而是從真龍的一隻爪子下，同樣飛出一物。

「噗！」

將聽到的聲音，說的話毫不保留地講給情月初聽，聽罷！情月初忍無可忍抬手敲在他的額頭上，「咚」的一聲，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不過裏面有一句話本尊倒覺得破有道理。」

情月初再次問道，若不解開蕭羽的心結所在，下次如此再遇上這種事，他很可能會再次走火入魔。

不見它開口，渾厚的聲音和_圖_書已經在蕭羽兩人腦海中響起。

只是情月初不說，改而說起另一件不相關的事：「好了，是非對錯，善惡之分，你莫要鑽死胡同，只要你自己認為是對的，那就去做吧！既然石碑上提到善惡，那麼這裏很可能就是巫婆婆所說的善終了。」

「玉神丹，醒神清腦。」

兩人剛踏入善終之地，就被那些灰霧淹沒，就連靈識都透不過灰霧往四周查看。為了防止兩人走脫，蕭羽徑直拉住情月初的玉手，光明正大佔起了便宜，還美名其曰：怕把你弄丟了。

「吾奉主人之命，鎮守善終墓地，已有數萬年了；正是因為如此，吾才不能擅自離開此地。不然的話，飄渺之書三分，另外兩份流落在外，吾卻不能親自收集歸一。」

待蕭羽回望自己，情月初抬手輕輕幫他擦拭臉上的汗水，臉色甚是不悅道：「平時就提醒你莫要想太多，雜念多了不利於修行不說，你剛才就因此差點走火入魔了你知道嗎！」

「咦？無品級法寶……」

行到半天，蕭羽早已精神恍惚，被情月初半抱半扶著才能繼續趕路，直到這時，原本寂靜的善終之地突然傳來陸陸續續的呼吸聲，聲音從灰霧的最深處傳出，時大時小，時遠時近；讓人以為就在身邊響起似的。

要知道灰霧帶來的壓迫感可不是針對身體，而是精神上的。如此，護罩自然是不管用了。

不等兩人回神想明白其中的關鍵，渾厚的聲音又道：「區區渡劫安能葬于善終！好了，ｍ.hｅtｕbook•ｃｏm.ｃｏm既然你們打攪了吾安眠，那麼吾便送你們上路吧。」

那是和任務之書一模一樣的書，兩本書就在蕭羽，情月初，真龍六隻眼睛下，開始了融合，那是真正的融合。兩本書自動拆分，再重組，重組之後，一本全新的書籍出現了。

服下玉神丹之後，蕭羽突然發現自己的靈識竟不知不覺間擴大了幾分。蕭羽知道這不是玉神丹的功效，很可能是這趟灰霧之行壓力巨大之下，被迫鍛煉了一番。

直痛得蕭羽咬牙切齒，捂著腦袋不敢吭聲，只能在那哼哼唧唧個沒完。

如此詭異的呼吸聲，立即將精神恍惚的蕭羽為之一振，瞬間有一絲清醒的跡象。

「什，什麼聲音？」

不待兩人反應，那道聲音再起：「吾道你們為何敢擅闖善終墓地，原來一個是身懷大氣運之人，嗯？還是仙魔同修，可惜修為太差；倒是小女娃娃還有一點點天分，可惜不到渡劫，終究還是螻蟻。」

蕭羽不假思索道：「哪句？」

「不行！」

說完，情月初全神戒備，帶著蕭羽朝呼吸聲的方向摸了過去。

「人之初，性本善；還是人之惡，性本惡，從一生下來便已經註定。存善者為惡，存惡者為善，端要看他所做之事來判定。修仙界里有惡人，修魔界里也有善人；本尊討厭魔修，見之便想除之而後快，那是因為……」

說到這，情月初倏地閉口不再言。

兩人聞言，莫不驚駭地看著對方。

「何物？」

雖然外觀和任務之書沒什麼區ｈtｔｐs://m.ｈｅｔuｂoｏｋ•cｏｍ•com別，同樣是黑色的封面，只是變厚了而已。

愣愣地望著它，蕭羽心中別提有多震撼了。那，那是真龍啊！直到一道射線射出，它醒了，一雙銅鈴似的巨目中，一股莫大的威壓攝人心魄。

幾乎是半拖著蕭羽，情月初仍然堅持要往裡走。沒辦法，蕭羽只好忍住窒息的壓迫感，撐起護罩想要隔開那些灰霧，結果感覺一層不變，還白白浪費了仙魔之力。

？？？

蕭羽覺得，事情可能沒有它說得那麼簡單，自己機緣巧合讓任務之書認了主，可並不代表飄渺之書的器靈認了他為主，不然的話，真龍也不可能不認識他，反而一見面就要殺他了。

真龍盯著蕭羽看了許久許久，直到蕭羽再次承受不住壓力而倒地之際，真龍才道：「自然是因為你是飄渺之書的持有者，吾才放你一條生路，而吾，正是飄渺之書的器靈，懂了嗎？」

招呼情月初一聲，蕭羽起身向呼吸聲靠近；待越過灰霧，有如撥雲見日，眼前一片空明，沒有陽光照射之下，依然亮如白晝。在一堆亂石之中，一座巨大的平台突兀地矗立著；平台之上，盤踞著一副巨大的身影，頭角崢嶸，漆黑如墨的鱗片閃著烏光，隨著它每一次呼吸，如雷般的聲響伴隨著兩道白氣從它的鼻孔中發出。

若要在這裏停下來休息，還是不能避免那些灰霧所帶來的壓迫感。與其在這裏停下來所累，還不如早點穿過霧層。

蕭羽一口老血再也壓制不住噴了出來，他聽到了什麼，它說它和-圖-書是飄渺之書的器靈，那可是中品仙器啊！也就是說，它，它，它可能是仙……

蕭羽被這道目光盯著，頓如遭雷擊，因受不了而直接七竅血流如注，身子再也堅持不住瞬間倒地不起。一旁的情月初稍好一些，堪堪堅持了一息時間，便步了蕭羽的後塵，身子嬌軟無力，跟著蕭羽一同倒了下去。

情月初是為那句仙魔同修，蕭羽也是那句渡劫，此渡劫自然指的是渡劫期。聽它口吻，豈不是說它已經是超越了渡劫期的存在！

沒了幻魔境，蕭羽連最後的希望也一同破滅。怎麼辦？難道今日當真要葬身於此不成！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修道修道，只有成道才是你唯一要走的路，其他身外之事，只能成為你的絆腳石。」

「唯有堅守本心，方可證道。」

「對不起，初兒，我……」

為了應證自己的想法，蕭羽大著膽子站了起來，問道：「前輩，可否為小子解惑？」

待蕭羽服下丹藥，情月初這才給自己吃了一枚，道：「前面恐怕會有危險，我們先調息好狀態再前去一探吧。」

到了這裏，灰霧中給人的壓迫感驟減，也正是這樣，情月初鬆了口氣的同時，扶著蕭羽尋了快乾凈點的石頭坐下來休息。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個玉瓶，先從裏面倒出一枚丹藥想要餵給蕭羽。

耳邊只聽情月初那恨鐵不成鋼的話語：「善惡之分，連上古大修都未必能分清，看清，你一個結丹的渣子還敢妄想弄清楚其中的深意。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