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她一下子輕鬆了好多。

「你轉過身去。」夏離冰說。

「哪裡厲害了，你和小蘋果，還有小鈴鐺，早都會了。」唐寶娜雖然這麼說著，但臉上的笑容還是表明，對於能夠把硬幣翻得這麼流暢，她還是有那麼一丟丟小得意的。

「具體是什麼幻覺？」夏離冰又問。

夏離冰正準備開口，卻忽然注意到唐寶娜手上自然而然、翻轉流暢的硬幣，她可以隱隱感知，確認這枚硬幣就是向坤送給娜娜姐的「超聯物」硬幣——最開始她察覺到向坤送的硬幣有異常，就是從這枚硬幣開始。

於是兩人一邊研究加哪碟剩菜，泡麵是用煮的還是泡的，一邊閑聊。

是的，經過老夏那麼一通復盤模擬、現場還原，又仔細分析后，她不僅一點都沒有最開始時的忐忑、發毛、不安、驚疑的感覺，甚至還有些期待真有那麼個小女孩的存在了。

想到過往和老夏相處的經歷，想到楊真兒以前和晚上對老夏童年、學生時代的描述，還有老夏選擇的兩個研究生專業，唐寶娜其實心裏有些隱隱的猜測，看著坐在對面跟她一起等泡麵的老夏，不由得有些心疼。

「老夏……那個……你之前住在這裏，有沒有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事情？」唐寶娜終於還是忍不住，試探地問道。

「剛剛在天台，在樓梯口的時候，你看到了幻覺，所以想用監控確定一下？」夏離冰反問道。

「不用，他那有吃的。」夏離冰說。

「比如？」

也就是說，不管剛剛在天台樓梯口發生的事情是哪一種情況，唐寶娜都可以接受，沒能查到監控，似乎也沒太所謂了。

「比如……奇怪的聲音啊，或者……之前沒見過的人，呃……幻覺？」唐寶娜皺眉組織著語言。

「熟了。」夏離冰熟練地掀開不鏽鋼盆上的蓋子，給唐寶娜分面，倒湯，然後開始哧溜溜吃起面來。

「第一種，當你身處危險狀況的時候，短時間內腎上腺素大和-圖-書量分泌，交感神經極度興奮，同時還有其他激素的快速分泌，身體進入應激狀態，肌肉瞬間繃緊，可能爆發出遠超平時的力量，這個過程中你的主觀意識無法馬上適應，可能會產生幻象，想象出一個幫你完成那些動作的『人』，那聲『嘿』，有可能是你在心中發力的時候喊出來的。」

「好呀，哎，對了，向坤晚上做的菜冰箱里好像還有一些……」唐寶娜說道，她剛剛聽到老夏肚子咕咕叫了，而她自己確實也有點餓了。至於戒夜宵的減肥大業，還是等回頭「乾坤科技」的業務穩定下來再說吧。

「對了，是向坤通知你的吧，我剛剛想進來看監控，打不開門，找向坤討鑰匙來著，他估計以為我遇著什麼事了。」唐寶娜想到自己穿著拖鞋，上下樓又輕手輕腳，應該沒什麼動靜才對，老夏會知道自己在查看監控，跑下來查看，大概率是向坤跟她說的。

唐寶娜轉過身，然後就感覺到自己的腰被抱住，夏離冰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是這樣抱住嗎？」

這答非所問的話讓唐寶娜微怔了一下，注意到老夏的視線，才意識到她說的是什麼，笑道：「是啊，今天晚上不知怎麼的就突然玩順手了，之前一直都沒法這麼循環著翻起來，哎，你說奇怪不奇怪，以前怎麼練都練不好，今天也沒想著怎麼練，就是隨意地在手上擺弄，一邊在想事情，不知不覺就會了，我自己都沒怎麼搞明白。這就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吧。」

但是在暴露后，要怎麼樣對唐寶娜進行引導，愛麗絲卻不太確定了，因為她有太多的方式和方向。

「記得，那個人姓周吧，和他一起的還有個皮膚挺黑、看著挺彪悍的人，他們好像在打聽一些什麼螞蟻、昆蟲之類的，要進崇雲山做調研。」唐寶娜說道。

「算是……可以這麼說吧。」唐寶娜有些糾結地說道，好像不知不覺，hetubook.com.com還是跟老夏都說了，好在老夏不是別人，沒那麼容易被嚇到。

來來回回跟唐寶娜進行了多次模擬復盤，摳了好多細節后，夏離冰總結道：「僅就你的描述和我們剛剛的模擬進行客觀分析的話，有兩種可能。」

「對了老夏，你有沒有發現，這次咱們到崇雲村來住，幾乎看不到什麼蚊蟲，咱們這棟房子又更加特別，晚上室外的燈不是會招很多趨光的飛蟲來嗎？別說山裡了，城市裡的路燈都能招很多蟲，一到晚上就看到烏壓壓一片。但咱們院子里的照明燈，門口的路燈，都看不到蟲子，很奇怪啊！咱們這裏噴了殺蟲劑什麼的么？」

「金閃閃不想讓小蘋果被蚊蟲咬，所以附近有蟲子就會被它驅趕，而且它的氣味比較凶，蚊蟲會害怕。」夏離冰說道。

唐寶娜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但門口的人啪嗒一下打開房間的燈，看清樣貌后，卻是立時讓她安下了心。

遇事不決問老闆，老闆睡覺問老夏！

「唔，沒想到加剩菜的泡麵吃起來味道也這麼好。」唐寶娜抬起頭，眼鏡卻是全被霧氣熏白。

「反正我也沒睡。」夏離冰既沒肯定也沒否定，走進來彎腰跟她一起查看電腦上的監控視頻：「看來那個監控是數據傳輸有問題，拍攝的片段沒存下來，這個問題經常出現，倒不奇怪。」

看到唐寶娜秀眉微皺，若有所思，夏離冰又繼續說道：「第二種，就是真的有一個瞬間出現在你身後，抱住你的大腿及時避免你跌滾下樓梯的小女孩。她能夠抱住你的腿，能夠發出聲音，證明她切切實實存在，並能夠進行物理層面的影響。在你要摔倒時她出現救你，在你回頭尋找時卻沒有蹤跡，證明她對你有善意，但因為某些原因暫時不想被你發現，監控也可能是被她影響，而沒有保存下來。」

「老夏！」唐寶娜有種在異國他鄉流浪好久終於見到親人的激動——和-圖-書雖然她和老夏其實幾個小時前才見，而且一直在一棟建築物里。

夏離冰點頭：「我和向坤弄的那個研究基地，本質上要做的研究，其實和他們差不多。」

夏離冰表情淡定地聽她說完，開口道：「娜娜姐，你站起來。」

然後夏離冰又讓她模擬了一下在樓梯間門口快要跌倒的狀態，再繼續蹲下抱腿，幫她Hold住。

「哎？」唐寶娜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不是，是抱住我的大腿，感覺是小短手，個子也很矮，小孩的樣子，而且還發出『嘿』的一聲，嗯，大概就是『嘿！』這樣，是小女孩的聲音。咦，我覺得我模仿得還挺像的，嘿！嘿嘿！嘿！~」

她並不知道，此時的向坤早已睡得死死的，並還將持續睡十幾個小時。剛剛跟她在微信上交流的，也並不是向坤，而是那個救了她，也嚇了她一跳的「小女孩」。

唐寶娜一邊聽一邊點頭，理性考量的話，老夏說的第一種情況的可能性應該要大一點，特別是在剛剛跟老夏進行了多次復盤模擬之後。

夏離冰說道：「應該有很多原因，可能是崇雲村有某些蚊蟲懼怕的天敵存在，另外，應該也和金閃閃有點關係。」

「你怎麼還沒睡？啊，是不是我下樓的動靜太大，吵醒你了？」唐寶娜有些抱歉地說道。

畢竟剛剛的經歷太過匪夷所思，在沒有足夠證據前，直接告訴別人，要麼讓別人懷疑真假，要麼讓別人也跟著受驚嚇，沒有必要。

夏離冰說道：「娜娜姐，你還記得21號，小蘋果和李教授來崇雲村的第二天，有個認識李教授的『研究員』找到咱們這麼？」

「你學會了。」

「這樣嗎？金閃閃有點……特別啊？老夏你有沒有覺得金閃閃比普通的金絲雀大太多了，而且真的很通人性，不說比其他的鳥了，就是比狗之類智商比較高的動物都聰明，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它完全能聽明白我們說的話，能夠真的理和*圖*書解我們話里的意思。」唐寶娜繼續問道。

「也是，他現在如果沒睡的話，估計正在專心做事呢，還是不要吵他了。」唐寶娜點頭。

至於為什麼會覺得「可愛」，因為她幾乎本能的、下意識地，在腦海里構想了那個小女孩的樣子，基本上是想象成小胖妞了。

想著讓老夏幫忙分析，唐寶娜索性說了出來：「我之前從天台要下來，走進樓梯間的時候，不小心絆倒了，差點就要滾下樓梯，結果被人……姑且說是人，被人從後面抱住了。但是當我回過頭去看，卻發現什麼都沒有，我在天台找了半天，根本沒有藏人的地方，旁邊也沒看到有什麼爬上來痕迹。我想要查看下樓梯間的監控，結果那個監控又剛好出了問題，沒有錄下視頻。」

夏離冰一邊向冰箱走去，一邊說道：「可以把剩菜加到泡麵里一起煮，應該好吃。」

「嗯。」夏離冰點頭。

夏離冰點了點頭：「娜娜姐很厲害。」

「和昆蟲其實沒太大關係，我小時候得了一種很特殊的病，或者說是『先天缺陷』，得到了一定的『治療』，但並沒有治好。我和向坤在崇雲村進行的研究，有可能能夠幫助我修復這種『缺陷』，治好這些病。具體的細節我暫時沒辦法告訴娜娜姐，因為我也還沒有完全弄明白、搞清楚。」夏離冰很耐心地說道。

這些話和楊真兒睡前說的那些一對應，唐寶娜的一些疑惑馬上就得到了解釋，她沒有去問老夏的「病」或「缺陷」具體是什麼，既然老夏沒有詳細說，那就是不太願意講出來，她也不會去追問。

「啊，我剛剛在天台，然後要回來的時候……嗯，就是差點摔了一跤，然後吧……我就是想看看我到底是怎麼摔的。」唐寶娜支吾著說道。

「啊？」唐寶娜愣了一下，還是依言站了起來，不解地看著面前比她高半個頭的夏離冰。

唐寶娜恍然，沒想到楊老三還真說中了一部分，她又問道：「所和-圖-書以……你辭職來崇雲村，其實主要是為了研究昆蟲？」

當然，冒著暴露的風險俱現出來救唐寶娜這一點，是沒有任何疑問的，唐寶娜、楊真兒，包括向坤的父母、常彬、自成、游猛等人，都是需要進行「實時守護」的，任何時候，他們的生命安全都是最重要的！

「經常出現嗎？」唐寶娜捕捉到了關鍵詞。

等泡麵熟的當口，唐寶娜想到之前楊真兒的那套猜想，提出的各種疑點，乾脆直接拿出來詢問老夏：「老夏，你辭職和向坤跑到崇雲村來弄那個研究基地，真的只是因為對養殖什麼的感興趣嗎？」

「嗯，對，就是右腿，大概就是那個高度。」唐寶娜說道。

「沒有，我本來就沒睡。」夏離冰說道，「娜娜姐，你遇到什麼事要查監控嗎？」

「金閃閃？不是吧，金閃閃……吃蟲子么？」唐寶娜好奇道。

為了真實還原，夏離冰還跑去客廳拿了沙發墊來，讓唐寶娜能完成整個從快跌倒到被拉住變成跪下的動作。

夏離冰又蹲下，然後半抱著她的大腿：「大概是這樣嗎？」

在救下唐寶娜，避免她摔下樓梯后，愛麗絲就第一時間通知了確實沒有在睡覺的夏離冰。

「娜娜姐餓不餓，要不要一起吃泡麵？」夏離冰問道。

「向坤現在應該還沒睡吧，咱們要不要也給他送份夜宵過去？」唐寶娜摘下眼鏡擦了擦，說道。

不過從另外一種她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角度來考慮，她卻更希望是第二種情況，想想有一個能夠隨時出現，幫助自己、守護自己的可愛小女孩，還挺……好的。

「因為我們肚子餓了，有加成。」夏離冰說。

「金閃閃確實很特別，畢竟是導盲鳥，可能是這世界上唯一的導盲鳥了。」夏離冰說道。

向坤沉睡的時候，夏離冰毫無疑問是「超感物品體系」之上的第一「指揮官」，在無法根據既有規則和原則做出唯一決策的時候，愛麗絲知道，找老夏拿主意是最穩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