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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卻沒想過，查他的外鄉人，一定就是錦衣衛么？

……

帶頭在查孔家的人，自然就是司禮監秉筆太監王二彪。

孔大氣一聽，立刻恍然大悟道：「肯定是這事，讓皇上不高興了，所以才讓東廠來警告我們。虧了我是曲阜縣令，這樣，我立刻去改衙門的賬冊，把崇禎年間的改回來。這至少是個態度，皇上知道了，也就是達到了目的！」

一直以來，不管是錦衣衛也好，東廠也罷，還是曾經有過的西廠，整治那些文武百官，他們孔家也只是看熱鬧而已，或者再幸災樂禍一下。從沒想過，有一天竟然會來對付他們孔家！

然而，事情報到王二彪這裏時，他卻毫不猶豫地否決了屬下覺得查不出什麼，要回京的請求。

最重要的是，錢謙益有外號「水太涼」、「頭皮癢」，如果這些孔家人知道的話，估計就不會這麼對他寄予希望了。

只有這兩個有分量的人之一，被他拿下一個的話，興國公才會正眼相看。

「好，那就這麼辦！」孔胤植一聽，便連忙說道，「我這就吩咐下去，讓所有族人都收斂點。在錦衣衛面前，孔家人的招牌是護不了他們的。」

王二彪想著這些，心中更是堅定，獰笑著說道：「你們別忘記了，你們是什麼人！這裏的人不配合，你們就沒手段了么？告訴你們，咱家的目的要是達不到，就算回京，我也會狠狠收拾你們。可要是達到了，你們就是咱和*圖*書家的兄弟，以後只要咱家在，必保你們榮華富貴！」

「對對對，皇上肯定不會對付我們孔家的！」孔胤植一聽，稍微鬆了口氣，連忙點頭道，「就沒有哪個皇帝會對付我們孔家，要不然，天下讀書人都不會答應。」

於是，東廠的人就開始在曲阜搞事情了。

這個情況，對於廠衛老手來說，一下就知道，這肯定是孔家已經發現他們在查了。

孔家在曲阜是土皇帝一樣的存在，如果這樣還能安分守己，不犯一點事，那就真得是聖賢在世了。

因此，孔胤植的反應都有點遲鈍。

這裏的當地人不但不再配合問話，不再告發，甚至還冷漠以對，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勢。

「這不可能！」孔胤植坐在衍聖公的位置上，了解地更多，「最多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傳到皇帝耳朵里，所以想警告下我們……」

只是以前的時候，一般人遇到孔家，那絕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普通官員，甚至封疆大吏，都不可能對孔家有什麼處罰。

看到他如此驚慌，孔胤植心中頓時「咯噔」一聲道：「怎麼了，又發生什麼事情了？」

幾天以後，當代衍聖公心情不好，自己一個人在小酢幾杯的時候，忽然，曲阜縣令孔大氣又急匆匆地跑來，帶著點惶恐，氣急敗壞地說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喝酒？」

反正這段時間來，就沒有過好事，全是hｔtps://m.hｅｔｕboｏk•ｃｏm•ｃｏm糟心事！

而這些東廠番役，說實話，在他們眼裡，普通百姓也好，達官貴人也好，都是一個樣的。至於衍聖公，最多稍微有點區別，卻也好不到哪裡去。說什麼對衍聖公的尊重或者畏懼什麼的，這些統統都是不存在的。

然而，他們兩人顯然不知道，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

「嗯，已經查清，他們是東廠番子！」

聽到這話，孔大氣想了下，便咬著牙，恨聲說道：「放心，只要我們孔家不犯謀逆大罪，普通的事情，誰也奈何不得你。只要有你在，孔家就算被逮個把人，也不會有什麼影響。不過為了防止錦衣衛找茬，最好吩咐下去，讓所有族人都收斂一點，還有，嘴巴都嚴實一點。我在衙門那邊，也需要處理下，讓錦衣衛找不到錯處！」

一開始的時候，他過來查孔家的不法之事，還真別說，被他查出了好些個。不過都還是外圍的。

說到這裏，他又想起什麼，當即震驚地說道：「該不會，真得是皇帝要對付我們孔家了吧？」

如果一般情況下的話，遇到這樣的事情，東廠番役就只能打道回京了。畢竟對象是衍聖公，就算是廠衛，那也沒法直接喊打喊殺的。除非是有證據！

他的身份，是司禮監秉筆太監，宮中第一人的乾兒子。在外人眼中，那也算得上是宮中最有權勢的太監之一了。

於是，接下來的這些天，他們這些東廠的人，明https://m.hetubook.com.com顯就發現情況不對了。

「沒錯！」孔胤植點頭肯定，然後想起什麼，便又連忙問孔大氣說道：「那錦衣衛要查我們什麼？我們有什麼可以被他們查的？」

似乎是安慰到了自己，他在說完之後，便看著孔大氣說道：「那我趕緊上書，把事情捅到明面上去，皇上就不會讓那興國公為所欲為。」

「啊！」孔胤植一聽，大驚失色，就彷彿才想起來一般，「錦衣衛？他……他……他真敢這麼做？沒有皇上旨意，他敢用錦衣衛來查我們孔家？」

「應該不至於皇上要對付我們孔家！」孔大氣顯然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想過了，連忙回答道，「但那個興國公權勢滔天，要動用錦衣衛查我們，誰又會去說什麼？如果被他拿到什麼不利的東西，他肯定就會興風作浪搞我們孔家！」

而如今，卻有這個風險了。

「這法子好，如今只能這麼做了！」孔大氣聽了，點頭同意道，「相信皇上肯定不敢得罪天下讀書人，在沒有什麼不利證據的時候，要想來對付我們孔家，那是會引發公憤的！」

……

就算最終無法替代王承恩，作為一個對興國公有用的人，如果自己以後被王承恩收拾的話，興國公也肯定會出手幫忙。

「暗中調查我們？調查什麼？」孔胤植聽了，當即皺著眉頭問道。

……

這麼難的事情，都被他做到了，以後有什麼難事，興國公也肯定會想到他。這麼好用的https://m.hetubook.com.com一個人，要是有機會，興國公會不惦記著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去？

東廠的手段，有的是，既然當地人不配合，他們自然會用上他們東廠的手段。

但是，他卻沒想到，這裏畢竟是曲阜，他們就算再怎麼隱蔽地調查孔家，也還是被孔大氣給發現了。

孔家內，也只有擔任縣令職務的孔大氣，才有多點的底氣和孔胤植說話。不過當然了，這個底氣再足，也比不上世襲那會了。要不然，這上來估計就直接甩杯子了。

孔家在曲阜繁衍了那麼多代，光是土地兼并，向外擴張，就不知道做過多少事情。

說到這裏時，他忽然想起來，當即對孔大氣說道，「該不會是因為糧田的問題？孔大正被抓，那私田改祭田的事情，怕是被皇上知道了！」

他直接說出這樣的話，份量也是不小的。

當然了，這些人也沒資格罵錢謙益，因為他們自己也是一個樣！

衍聖公府大堂，孔胤植看著過來稟告的孔大氣，震驚地問道：「什麼，不是錦衣衛，是東廠番子？」

而恰恰是拿下這兩個人之一不容易，如果他王二彪做到了，那麼就能出一口興國公心中的惡氣。如此一來，他王二彪在興國公的眼裡，肯定會不一樣！

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如今王二彪這麼要求了，那他們也就無所謂了。

「我也沒想到啊！」孔大氣聽了，有點委屈地說道：「我們和東廠無冤無仇的，誰能想到他們來查我們孔家！」

孔大和*圖*書氣聽了，連忙回答道：「據底下的人說，有外鄉人來我們這裏，在暗中調查我們！」

這種事情，以前從未發生過。

聽到這話，孔胤植有點傻眼了，不由得火了，當即喝道：「我奏章都快馬送去京師了，然後你告訴我說，不是錦衣衛，是東廠番役？那興國公還正愁不能怎麼我，這不等於是把把柄送他手中去，說我誣告他么？」

孔胤植自然第一時間寫了奏章，大張旗鼓地送去上京告狀。

這也是他小心謹慎，不敢一下就查孔家核心的那幾個人，容易打草驚蛇。

就聽他對屬下說道：「眼下我們收集的孔家不法之事的證據，絲毫傷不到孔家主脈那些人。咱家就直言告訴你們，這一次我們出來，一定要拿下一個人，可以是當代衍聖公孔胤植，也可以是曲阜縣令孔大氣。總之，這兩人，一定要拿下一個，否則決不回京，明白么？」

或者也沒錯，查孔家的人，確實是錦衣衛校尉，但是卻被借調到東廠的，他們現在的名字，那叫東廠番役，不歸錦衣衛指揮使管轄的。

孔大氣畢竟是官場中人，比孔胤植敏感一點，幾乎是對孔胤植吼著說道：「你忘記了，那興國公還是錦衣衛指揮使啊！外地人來查我們孔家，除了他，還有誰敢這麼做的？」

因為歷代的朝廷，都不會來曲阜搞事，這裏就是孔家的一畝三分地。

而且隱秘行事已經曝光，他們也就沒有顧忌了，開始根據之前掌握的一些不法之事，直接調查孔家核心的一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