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資本主義的套路啊，稍微熟悉一下資本主義國家的政客們撈好處的運作方式的人，就會發現每一個政客似乎都清廉無比，他們幾乎從來都不接受賄賂，自己的生活也就是一般，國會議員的年收入也就是幾十萬美元（2010年以後），似乎真的是一群為了資本主義偉大事業而樂於奉獻出自己的一切的一群人，但如果等他們退休之後你就會發現，他們出一本書可能就能賺到幾百萬美元的稿費，出去做一次演講就能拿到幾十萬美元的出場費。

「沒錯，這就是行情。」老喬特森肯定的點頭：「我以及五角大樓的那些傢伙很清楚一輛車您們大概有多少錢的利潤，他們會準確的核算出一輛HMMWV的生產成本，他們只拿一成。不單單是你們這單生意，奧什科什、福特、JEEP、克萊斯勒……所有的企業的訂單都是這樣的，你看，這裏面都是有固定的比例的。」

「當然不收費，」老喬特森老狐狸一樣的眼中閃過兩道奸詐的目光：「不過如果費爾南德斯公司拿到了HMMWV的訂單，每生產一輛車，我們收取300美元的『顧問費』……」

……

不過也是，如果不是為了獨吞這筆生意，他憑什麼多給50%？

陳耕苦笑起來。

「最勇敢的士兵就應該擁有最好的武器？這話說得好，」肯尼斯上校大拇指一挑，一臉佩服的道：「現在我明白為什麼能夠研發出hummer這麼優秀的產品了。」

「喬特森諮詢顧問公司您聽說過嗎？」肯尼斯上校忽然問道。

開玩笑呢！

50%啊，意味著自己能多拿差不多50萬美元……特么的這可是50萬美元！

「不會不會，」老喬特森笑眯眯的擺擺手說道：「費爾南德斯先生，你是年輕人，大概不明白，這筆錢可不止是給我一個人的，事實上這筆錢會落在很多人的手裡。」

但現在不一樣了，陳耕居然主動表示可以將這個比例提高50%，也就意味著以和_圖_書更換8萬輛HMMWV為例來計算，原來大家一起分2400萬美元，現在是大家分3600萬美元，每個人分的錢從25萬美元左右一躍提升至40萬美元……這可是很大很大的一筆錢！

陳耕打斷他的話，說道：「但總歸還是有辦法的不是么？」

貪得無厭的老狐狸！

「沒錯。」

他很清楚，老喬特森的所謂「不收費」，是因為這老傢伙盯著更大的肥肉呢。

「我從來不拿錢開玩笑，」陳耕笑眯眯的道：「而且請放心，我不是要壞行情，我之所以肯多給50%是有原因的。」

因為他之前他接觸的軍官都是國內軍官的緣故，大家比較嚴肅，但肯尼斯上校卻是一個很風趣的傢伙，而且特別會聊天，總是能夠找到讓人愉快的話題，比如退伍老兵的問題，美國的這些汽車巨頭的防務部門，哪一個沒有大量經驗豐富的退伍老兵？

良久，老喬特森一咬牙，望著陳耕嚴肅的道：「你知道的，這很難，我的意思是非常難……」

「這就對了，」老喬特森很滿意于陳耕的反應和表態，他笑眯眯的道：「費爾南德斯先生，據我掌握的情況，五角大樓大概要更換7到8萬輛M151A1和A151A2，這可是一筆很大的訂單！

陳耕目瞪口呆的望著他：這樣的話你都敢說？

他聳聳肩：「當然，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亂說？這對我又沒有什麼好處。」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呢？」老喬特森攤開雙手，毫不諱言的對陳耕道：「這就是美國的政治生態……

他沒想到，眼前這小子的胃口竟然大的這麼離譜，竟然打算將這次HMMWV換裝的生意一口吞下來！

當然，上面的大人物可能能分道幾百萬，分的最少的可能只有幾萬乃至幾千美元，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這種事情從古至今都是這樣，沒什麼好驚訝的。

不客氣的說，這些汽車巨頭手裡的退伍老兵的數量，至少是費爾南德斯公司的幾和-圖-書十倍就這，還不算在一線生產車間里工作的、只是作為普通僱員的生產工人。

最重要的是，就算我對你說了又怎麼樣？這個房間里有什麼監控監聽設備嗎？還是你打算走出我的辦公室之後對人們大肆宣揚，說那些該死的政客用這種方式大肆摟錢？Come on，拜託！你沒那麼傻吧？如果你敢這麼做，你就會是所有資本家和政客的敵人，你會才成為美國真正說了算的群體的公敵，我不信一個這麼成功的年輕人會做出這麼愚蠢的傻事。」

「謝謝，」陳耕謙遜的道：「美國的士兵是最勇敢的士兵，最勇敢的士兵就應該擁有最好的武器。」

不怪老喬特森會有這種眼神看著陳耕，因為「一成」這個比例是這些年來政客與資本反覆糾纏、拉鋸之後達成的一個比例，資本家可以賺到很多的錢，政客跟在資本家的後面也可以跟著喝湯、啃啃骨頭……不要覺得將近2600萬美元很多，其實有資格從這筆巨款當中分一杯羹的人更多，有多少人呢？有差不多90個人。

但肯尼斯上校就是有本事和你聊的很開心，但肯尼斯上校這麼費盡心機的和陳耕聊天，顯然不是為了逗陳耕開心……

官員也是要吃飯的，他們也要住漂亮的大房子，也想手裡有大筆的錢，但現在的美國不是二三十年代乃至上個世紀的美國，公眾對官員貪污的接受程度比較低，所以作為協調政府與資本的中間橋樑的我們就出現了。

握草！

陳耕頓時就笑了：「所以……這是行情？」

「簽字的不用不著急，」陳耕忽然望著老喬特森，忽然笑眯眯的道：「如果我願意給你們15%呢？」

「不用這麼驚訝的望著我，」大概是好久沒有見到陳耕這樣的「菜鳥」了，老喬特森的心情無比愉快，竟然打算給陳耕上上課：「費爾南德斯先生，根據你驚訝的反應來看，你一定是震驚於我為什麼敢在第一次與您見面的時候就說的這麼ｈｅtｕbｏok•ｃoｍ•coｍ直接，對吧？」

「也不能這麼說，」陳耕謙虛的表示：「主要還是我的公司有很多打過越戰的退役老兵。」

果然是這樣！

肯尼斯上校顛覆了陳耕對軍人的印象。

「是我明白。」陳耕點頭道。

同樣是退伍老兵，在你們費爾南德斯公司的手裡他們就爆發出了幾倍的戰鬥力，在福特防務、克萊斯勒防務的手裡就變成了一堆狗屎？

「您知道的，我們費爾南德斯公司是一家小公司，和福特、克萊斯勒、AMC這樣的巨頭沒法比，以您豐富的經驗，您猜猜一旦知道自家的車型沒有通過HMMWV項目組的評選，為了吃掉這塊肥肉，他們會做些什麼？」陳耕笑眯眯的向老喬特森問道：「您不妨再告訴我，如果費爾南德斯公司想要保護自己的這塊肥肉，又應該怎麼做？」

說到這，肯尼斯上校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國防部的大人物對HMMWV很關心，這12輛不同類型的變形車必須在3個月之內交付項目測試組。」

「你說什麼？」

「費爾南德斯先生，按照國防部在HMMWV項目組一開始的立項要求，全新一代的HMMMWV需要在基本型的基礎上具備發展為人員和物資輸送、輕型戰鬥、反坦克導彈發射、防空導彈發射、指揮通信、裝甲輸送以及野戰救護等總計12輛不同類型的變形車，這份合同，要求您的公司在hummer的基礎上向項目測試組提供12輛不同用途的車……」

陳耕不清楚這個喬特森諮詢顧問公司是什麼來頭，也不知道他們與五角大樓的大人物們之間存在著怎樣的利益輸送關係，但他非常清楚一點：如果不讓喬特森諮詢顧問公司給這12輛HMMWV「提供」改進建議，就算費爾南德斯生產的這12輛「hummer」改進型完美符合HMMWV項目組提出的要求，也能被挑出一大堆的毛病，而且這12輛樣車一定不會合格。

「喬特森諮詢顧問公司是一和-圖-書家老牌的諮詢公司，在軍用裝備、特別是輔助類的軍用裝備方面與五角大樓有著多年的合作關係，」肯尼斯上校說道：「在M151A1、M151A2的改型過程中，喬特森諮詢顧問公司向廠家提供了大量的改進建議……」

「……」

「哦？」聽到陳耕說他是有條件的多給50%，老喬特森頓時就放下了心：「你請說。」

確實，如果自己敢這麼做，就一定會成為所有人的公敵，況且……說出去對自己有什麼好處？

未來的美軍裝備了大約8.6萬輛HMMWV，每輛車300美元，這筆「諮詢費」就是2580萬美元，80年代的2580萬美元啊，這個喬特森以及他背後的那些人，果然是打的好算盤！

陳耕挑了挑眉毛：「所以……」

有條件就好，就怕你沒條件。

「沒錯，終究還是有辦法的，」老喬特森肯定的點頭：「但我也告訴你，你給出的價格，不夠讓那些大人物們冒那麼大的風險……」

「收費？不不不，費爾南德斯先生，這12輛HMMWV變形車的改進建議，我們不收費。」面對陳耕的問題，喬特森諮詢顧問公司的老闆老喬特森，笑眯眯的擺著手對陳耕說道。

「不收費？」陳耕眉毛一挑：你糊弄誰呢。

……

他只是感慨，感慨那些貌似清廉的資本主義國家的官員，都肆無忌憚到了這種程度，真是……活久見啊，老子都特么活了三輩子了，類似的情況聽人說過好幾次，可說起來慚愧，這還真是自己第一次親身經歷。

陳耕想的一點也沒錯！

這老傢伙也太直接了吧？

戲肉來了！

「一成啊，果然是很公平。」陳耕點頭。

「300美元？」眉毛一挑，陳耕似笑非笑地問道：「喬特森先生，您就不怕胃口太大撐到自己？」

「在hummer的研發過程中，這些老兵給我們的研發部門提出了許多寶貴的經驗，讓我們知道了軍隊真正需要的是一輛怎麼樣的車……」

至於這個喬和*圖*書特森諮詢顧問公司的收費嘛……

「不不不，」肯尼斯上校擺擺手：「我的意思是，你們的HMMWV的原型車做的非常好，但這12輛各種不同用途的變形車，我比較擔心你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不能按照合同的約定向項目測試組提交測試車輛……」

從來么遇到這種情況的老喬特森手都哆嗦了：「費爾南德斯下生，你不要開玩笑……」

雖然我們的收費高了一點，但我保證，這絕對是行情，我們絕對沒有多收你們一分錢，您要清楚一點，做我們這一行，信譽很重要，壞了行情，我們就是資本的敵人……上帝，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希望自己成為資本的敵人，那簡直是世界上最殘酷的死法。」

而如果深入的追究下去你就會發現，在這一切的背後，總會有一些所謂的諮詢公司或者顧問公司的出現，而這些諮詢公司或者顧問公司則一定是從這位退休的政客所在的政府部門承攬過很多的很多「諮詢」服務。

「哦？」

老喬特森不說話了，他一臉嚴肅的在房間里來回的踱步。

「當然，所有人都希望這筆生意能夠長久的做下去，」老喬特森笑的越發的愉快了：「費爾南德斯先生，如果您沒有什麼疑問，是否可以在合同上簽字了？」

差不多90個人分不到2600萬美元。每個人平均還不到30萬美元，真的不多，別忘了，車輛換裝這種事情可能幾十年才遇到一次，但每個人才只能撈到20多萬美元，從這個角度來說是真的不多。

剛剛還一臉篤定的認為自己吃定了費爾南德斯·陳這個超級菜鳥的老喬特森，聽到陳耕這話，手一抖，手中的鋼筆就掉到了地上，一臉驚駭的望著陳耕，那目光就像是在看著一個瘋子。

「費爾南德斯先生，非常高興見到您，我是肯尼斯，」甫一見面，肯尼斯上校就狠狠的恭維了陳耕一番：「您的hummer讓我印象深刻。」

有條件？

陳耕沒有回答，而是做了個手勢示意肯尼斯上校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