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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

他一點兒都不懷疑，聽完了自己的這番演講，只怕自己就是讓下面的這些人去衝鋒陷陣送人頭，也不會有人把眉頭皺半下……

我自己都沒懂。

就像一場夢。

看著現場聽眾們那一張張仰視著的臉，郝雲心裏明白。

沒人不想成功。

甚至就連走廊上駐足旁聽的路人、拎著拖把的保潔大媽、乃至巡視到這兒的保安……全都被那股狂熱的浪潮給卷了進去。

「站在十年後看今天！不管今天的你們做出怎樣的選擇，是選擇夢想還是一份穩定且看似可靠的工作，我相信我們都會擁有美好的未來。」

距離某新興創投企業的路演，還有幾分鐘就要開始了。

一位穿著雜牌兒正裝、看起來年齡不算很大的男生，向不小心撞到的人慌忙道了聲歉，然後拿著資料繼續快步趕往。

「你是要當一輩子懦夫，還是勇敢一次，哪怕只是幾秒鐘。」

也正是從那以後，他的導師對他徹底失望了。

激勵寶石的Buff已經解除。

那振聾發聵的聲音，從一扇敞開的門內傳來。

以至於前五十多分鐘都在打雞血，只有後面不到五分鐘他簡單地講了講雲夢集團是一家有夢想、有社會責任感的企業，雖然現在條件有點艱苦，但未來的潛力不可估量……

好傢夥。

啪啪怕——！

林君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稱讚導師的高風亮節，還是該罵他薄情渣男。

「哪怕只是做自己的英雄！」

但偏偏就是如此樸素的一句話，向他吹來了一陣風。

這是個愚蠢地問題。和*圖*書

而現場的氣氛，也隨著那漸漸高昂的嗓音，在最後進入了最高潮。

緊接著，一團火苗自心底燃起，照亮了那黑暗的角落。

郝雲心中一咯噔，暗道一聲要遭。

若是在古代……

時針挨著了三點鐘的邊上。

有時候也不知道是運氣不好，還是細節上出了問題，每次他寫一份建議買入的研報出來，被研究的標的要麼突然暴雷，要麼經營狀況急轉直下，沒少把自家導師的客戶送上天台。

「雲夢集團……初創企業，註冊時間是昨天，主營業務好像是遊戲。」

激勵寶石的Buff好像只有一小時？

卧槽？

抓住了那僅存的一絲感覺，郝雲用斬釘截鐵的聲音，對這場不知道該算是成功還是失敗的路演，強行收了個尾——

當他手中的話筒被加了Buff之後，不只是台下的觀眾，就連他自己都或多或少感受到了那熱血沸騰的鼓舞，以及一種想要吶喊並釋放的衝動。

哪怕這路演講的根本沒幾句乾貨。

毫無疑問，今天絕對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除了一個人……

「但也許——」

……

那語言中的能量！

這話匣子一打開，他就剎不住。

不但到了研三還不肯給他寫推薦信，介紹他去投行、券商工作，反而勸他考慮考慮比較穩健的工作，比如……去考個公務員？

不管他們渴不渴望成功……

「昨天才註冊？那不坑爹呢！走吧，大米集團的路演都快開始了，咱何必在這種小公司身上浪費時間——」

到後面空位越和-圖-書來越少，甚至最後整個教室都坐滿了。

後來的人沒了位置，卻也不氣餒，就這麼在教室兩邊的走廊上、甚至是後排的空地上席地而坐，兩眼一瞪講台就挪不開眼睛和腿了。

不過，好在他的隨機應變能力一直都很強。

「還有另一種可能性！」

那人來人往的人才中心，有人歡天喜地，昂首挺胸，亦有人灰頭土臉，處處碰壁。

因為就在今天，手握著簡歷奔波的他，已經選擇了向生活妥協。

時不時有人被那抑揚頓挫的聲音吸引，管不住雙腿地越過人群，擠進教室裏面，找個空位坐下聽講。

「做出選擇，甚至用不了幾分鐘那麼久。」

台下的聽眾們，也如夢初醒地回過神來。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些連他自己都不信的鬼話，此時此刻的自己竟然喊得還挺帶勁兒的？

美其名曰，不能坑了別人。

當然了，郝雲也承認，主要的問題肯定還是在自己這兒。

無論是現場的觀眾，還是一旁忘了掐表的工作人員，以及排隊等候上台的同行。

「把頭抬起來！」

老實說，郝雲不是一個愛喝雞湯的人，也從來不會主動去看那些打了雞血的雞湯文。

「聽懂掌聲！」

至少這場路演，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

但無論怎麼說，事已至此了。

無論怎麼說，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算他不想屈尊將就，已經被導師閑置了半年的他，也得儘快找個工作來過度一下了。

然而就在他剛剛這麼想著的時候，一位戴著無邊圓框眼鏡、扎著兩條麻https://m.hetubook.com.com花辮的女生，忽然噌地雙手撐桌站了起來，激動地眼鏡都歪了。

「選擇了夢想的你，那時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你對窗外的繁華提不起任何興趣，因為最豪華的那套房子的鑰匙正躺在你的口袋。富有消滅了你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煩惱，充裕的時間讓你可以自由選擇享受生活的方式，而那些人們眼中高高在上的精英，正竭盡全力地為你的夢想服務，並無比慶幸自己此刻的選擇……」

考公務員是不可能的，他可不想寒窗十年，只為過一眼望到頭的生活。然而殘酷的現實卻將他打擊的體無完膚，甚至讓他一度懷疑……

那便是郝雲自己。

敢情剛才沒反應，是因為人傻了？

「小公司？呵呵，哪一家巨頭不是從一無所有做到萬億市值的呢？算了，道不同不相為謀，大米集團的路演招聘你自己去吧，我想為夢想賭一把！」

這就是激勵寶石的威力？

他的名字叫林君，江城大學經管院的碩士，同時也算是個學霸。

直到……

尤其是他沒記錯的話，上一世他是在加班的時候猝死的。即便那段不愉快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這一世的他對那種「加油干」、「用力卷」的口號也根本提不起半點興趣。

「讓我看見，藏在你們眼中的渴望！」

就是怎麼感覺……

你們怎麼就懂了？！

林君猛地抬起了半耷拉的腦袋，朝著一旁敞開的門看去。

「卧槽？台上那人是那位大佬？感覺好牛逼……」

他實在難以想象，那種抑揚頓挫的聲音和振奮人m.hetubook.com.com心的演講，居然是從自己的嘴巴里蹦出來的。

空氣，安靜了半秒鐘。

但那一顆顆熱血沸騰的心，以及激蕩在聽眾們胸中的澎湃，卻仍未散去。

「那時候，選擇了穩定的你們，也許正坐在高高在上的寫字樓里，胸前掛著大米或者龍威集團的工牌，驕傲地俯瞰著這座國際大都，無比慶幸自己當初的選擇——」

何況他也不是用著能力來幹什麼壞事兒。

也許自己並沒有那麼優秀？

另一邊，路演現場之外。

說罷，她啪啪怕地鼓起了掌。

「？？？」

「講的是挺好的，聽得我都想創業了……不過不是路演嗎？怎麼聽了這麼久都沒聽他說福利待遇？說起來是啥公司？」

但那聲音！

「十年！」

然後，又打起了雞血。

「你渴望成功嗎？」

有點像洗腦？

哪怕混的再次，也斷然不可能出現在這種校招會上。

雖然這瞎雞兒扯出來的東西他自己一個字都不信，但沒想居然因為工作人員忘了掐表，愣是讓他講了快一個小時。

「講，講的真是太好！」

這十幾年……

雖然文章發到手軟，但每到實戰的時候，他的表現卻總能讓人大跌眼鏡。

其實這倒也還好說，畢竟投資這東西嘛，本來就是有輸有贏的東西。研報也不是聖旨，只要不作假，不觸碰原則上的問題被監管部門傳喚，那都是小問題。

時間一分一秒過的很快。

然而，他的職業生涯卻並沒有人們想象中的那樣順利。

十五分鐘的時間早就過了，負責掐表的工作人員卻是完全忘記了時間和手上的工和圖書作。後面排隊準備下一場路演的HR和小老闆，也都像是中了定身術似的，站在那裡聽得如痴如醉。

一眨眼的功夫，都過去了大半個小時。

一絲絲恍惚的感覺忽然爬上大腦，以至於郝雲下意識地忘了詞兒。

按常理來說，一般向他這樣的學生，到了畢業那年多少會被導師挽留下，實在留不住也會給寫封推薦信，介紹去國內最頂尖的投行，割海外市場最長的韭菜去，以後發達了也好照顧照顧導師。

台上的郝雲，講的口乾舌燥。

然而讓他的導師無法忍受的是，在一次涉及金額高達兩個億的投資項目上，他居然因為一個根本不該犯的失誤，險些讓客戶兩個億的投資打了水漂。

顯然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清醒」的，他們的掌聲也是發自內心。

本科讀的管理學，他的績點從沒掉出過年級前三，碩士讀的金融，一類期刊文章發到手軟。如果光看簡歷，那他妥妥一個前途無量地高材生，而且還是「能文能武」的那種。

就是讓人上頭啊！

階梯教室的門口圍了一圈人，堵得走廊幾乎難以通行。

兩位剛剛路過附近的求職者，聽到階梯教室里的路演，也跟著加入了圍觀大軍中。兩人現實中大概是同學，聽著聽著便竊竊私語了起來。

台上那人，正用振奮人心地聲音，發出連續不斷地吶喊。

啪啪！

還挺牛逼的。

也正是在那一瞬間，排山倒海的掌聲，如鞭炮一般在演講廳內炸響。

12號階梯教室外。

看著那些一臉狂熱起立鼓掌的「信徒們」，手中抓著話筒的他人都傻了。

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