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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這大腦袋折返回來：「能夠跑掉的，只是少數，大頭還在這裏。」

富雲山面色謹慎，抹去臉上些血跡，笑道：「不用了！那半個天船已經被士子們搶空了，去那裡，送給魔神吃嗎？蘇先生，連閣主都死了，我們各有求生之道，互不干涉，你以為如何？」

「救不了他們。」

她也徑自走入火海，身形消失在熊熊大火之中。

她的理智和冷靜，極為難得，甚至，她的理智和冷靜給人一種恐懼的感覺。

玉霜雲、蒼九華等人心頭微震，卻都沒有說話。

那幾個士子沉默。

但是他的靈界足夠寬廣，而且他的靈界足夠穩固，士子們躲入他的靈界中返回大秦，撞擊地面時，靈界也會形成很大的緩衝作用，保全士子們性命。

羅綰衣又看向蘇雲，道：「蘇閣主，我看這次劍閣盛事，有幾位元朔通天閣的人也進來了，還請蘇閣主尋到他們。有他們在，我們的生還幾率便多出一分。」

蘇雲不假思索，塵幕天空化作塵煙鑽入鳥嘴之中，同時一道金繩飛出，將這顆大腦袋捆得結結實實！

「天船墜落，毀了這麼多小船，剩下的士子還這麼多，但船的數量卻不多了！誰擁有船，誰就能活著離開！」

飛廉振翅從蘇雲所在的山林上空飛過，忽然折返回來，停在蘇雲躲藏的山石上。

兩人終於把飛廉肉身推到裂縫後面，蘇雲高聲道：「小子蘇雲，獻飛廉肉身，以飼諸神！」

她心思縝密，道：「天船上，有可能藏有其他勢力的人。」

過了片刻，只聽黑暗中傳來咀嚼的聲音。

前方，火海到了盡頭。

那幾個武聖閣的士子憤怒道：「難道要讓閣主死後也不能回歸和_圖_書故土？」

突然，飛廉的大腦袋從山石上方垂下，倒掛在蘇雲面前，張開鳥嘴，厲聲叫道：「嚇！」

飛廉魔神只剩下大腦袋，腦袋后長著翅膀，翅膀長短也有四五丈，兩張翅膀展開有九丈，在後面追趕富雲山的小天船，追了片刻，沒能追上。

那個人，便是其他士子口中的富師兄富雲山，也是他先前在天船劇變中看到，那個振臂高呼，指揮眾多士子臨危不亂，拆下天船船艙逃生的士子！

那些士子將船艙塞入小船中，突然一個士子道：「空氣真的足夠嗎？我們的法力，可能會耗盡，因此在路上需要休養。可能我們在路上花費的時間，比想象的更長……」

蘇雲道：「你呢？」

另外兩個士子見狀，驚叫連連，急忙從船上飛出，卻被那飛廉的腦袋追上，連人帶皮吃了下去。

羅綰衣上前，取出月流溪的靈界。

「很有可能，她也沒有否認。」

富雲山等四人在另一艘船上，見狀瘋狂催動小船，破空而去。

羅綰衣微微一怔，這女子隨即坦然道：「我也會尋找海外通天閣的高手，只要人數夠多，面對神魔也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富雲山瘋魔一般，向那些同窗同學痛下殺手，冷冷道：「魔神，這大陸中有三個魔神！呆在這裏多一時便多一分被魔神吃掉的可能！煉製其他天船？根本不可能！等你們煉出來，我們也被吃光了！」

蘇雲停步，道：「富士子，月閣主留下靈界，可以保護所有士子平安回到大秦。你們可以去另外半邊天船墜落之地，我們在那裡匯合。」

他手中則出現通天閣秘鑰木頭盒子，盒子化作仙劍，一劍刺入飛廉的左和_圖_書眼之中！

小船駛出古城遺迹，船頭，玉霜雲與蒼九華對視一眼，各自沉默。

他輕笑一聲：「更有兩位年輕閣主。」

瑩瑩聽他說起葬龍陵三字，不由打個冷戰，聲音有些顫抖，笑道：「葬龍陵是因為有人魔，才導致士子近乎滅絕。這裏又沒有人魔……」

羅綰衣瞥她一眼，玉霜雲不敢說話。

……

蒼九華動了動嘴唇，卻忍住不說。

月流溪的靈界非常巨大，他的靈界堪稱一個小洞天。

羅綰衣道：「你們儘可能把士子們聚集起來，在另一半天船墜落地匯合。還有，尋到我們劍閣的其他老師，避開那些你們不認識的人。」

靈界中，瑩瑩看著他把飛廉魔神的無頭身軀拖到符文之牆的裂縫前，於是飛身來到他的身後，好奇道：「蘇士子，你打算用飛廉肉身來餵養神魔？」

其他幾個士子紛紛向富雲山看去，有些遲疑。

現在蘇雲知道，玉霜雲對她的懼怕來自哪裡了。

蘇雲輕輕點頭，他也看出來羅綰衣的神通更加精妙，而且月流溪臨終前託付劍閣士子，也是託付給羅綰衣，並沒有託付給蒼九華、玉霜雲等人，表明在月流溪的心中，羅綰衣的份量要比蒼九華玉霜雲重了很多。

蘇雲急忙躲到一塊山石的陰影里，心道：「天地元氣不滅，神魔不死，想要滅掉魔神，難道只有像應龍老哥那樣鎮壓下來，慢慢獻祭消磨？」

蘇雲剛剛走出火海，便見天空中星光如雨，向天外飛去，那是一艘艘小型天船。

她的神通很是奇特，十指如玉蔥，點在月流溪靈界的一個個節點上，以自己的法力滲入其中，化作一個個奇妙的符文。

他將一位同窗士子斬殺和_圖_書，惡狠狠道：「連聖人都死了！想要活命，便只有在魔神殺光我們之前，逃離此地！」

富雲山面色陰沉，一言不發。

「現在，我們分頭行動，各自去尋找其他士子。」

那幾個士子打算將月流溪的屍體放在小船上帶走，羅綰衣搖頭道：「不能帶走。留下閣主的屍身，此地還有兩尊神魔，他們不見到閣主的屍體，是不會離開的。」

「她的實力很強啊。」蘇雲心道。

黑暗中傳來陰惻惻的聲音：「牢頭還算孝順。」

蘇雲當時還讚歎此人是個人傑，沒想到在這裏便看到他率眾屠殺其他士子，搶奪小型天船！

「飛廉沒死！」

富雲山鬆了口氣，喝道：「走！快走！」

兩艘小型天船騰空而起，振翅向天外飛去，忽然天空中一顆巨大的腦袋飛來，咔嚓一聲，將一艘小船啃掉近半，船上兩個士子被吃得只剩下兩隻腳。

羅綰衣目送他走入城外滔天的火海之中，道：「留下閣主屍身，不要動。你們實力若是不濟，那就乘小船離開火海。」

「不需要人魔，野心才是人魔。」

不過在裘水鏡的心中，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比得上元朔的生死存亡。

蘇雲搖頭，突然前方傳來神通波動，只聽有人叫道：「富雲山，咱們都是劍閣同學，為何對我們下手？」

蘇雲將飛廉的無頭身軀送到自己的靈界，真元化作畢方的形態，墊在腳下，御火而行。

蘇雲來到那神通爆發之地，只見兩撥士子正在廝殺，劍閣的神通極為精妙，靈器威力也是一等一的極品，那十多個士子廝殺，招招致命，地上已經躺下了幾個士子的屍體，還有兩艘小型天船。

蘇雲微微皺眉，轉身離去。

和_圖_書他在臨死前拜託羅綰衣取出他的靈界，帶著劍閣士子返回大秦，就是看出在沒有天船的情況下，任何一艘小船攜帶的空氣都不足以維持他們回到大秦。

小型天船中沒有多少空氣，他們就算衝出天外，飛不了多遠，便會耗盡空氣，窒息在太空之中。

羅綰衣道：「留下閣主屍體，是為了爭取最大的生存幾率，既然是幾率，即便是百分之九十九，也有失敗可能。我考慮的，只是將生存幾率提升到最大，完成閣主所託。」

只聽那魔神的叫聲如梟，桀桀怪笑：「月流溪死了！這老子斬斷我的頭顱，嚇得我逃亡，卻沒想到自己把自己累死了。那麼，是哪個小賤人偷走了我的身體？我嗅到你的氣味了……」

蘇雲性靈點頭，道：「我們在天外的大陸，這裏無法無天，又有神魔橫行，此地就是一個天然的葬龍陵。我不能不多做些準備。」

他與另外幾名士子聯手，幹掉其他士子，奪下兩艘小型天船，飛速道：「把船艙塞入小船中，船艙里的空氣，足以讓我們活著回到大秦！」

「蘇士子，這個羅綰衣的神通，要比你精微許多。」瑩瑩悄聲道。

「富師兄，我們同舟共濟，再造幾艘船便是！為何一定要殺我們？」

畢竟，從高空數十萬里墜落，沒有幾個士子的法力能夠支撐到他們平安著陸！

蘇雲深深看她一眼，羅綰衣的目光也向他看來，蘇雲悵然道：「難怪月流溪閣主會讓我擔任武聖閣的老師，原來如此。月閣主的安排，真是大有深意。」

相比聖人，她的法力實在太微弱，但是她對符文的控制卻達到異乎尋常的高度，讓她能夠用最小的力量來控制月流溪的靈界。

和_圖_書瑩瑩連打幾個冷戰，轉身便往來路跑，蘇雲跟在後面，道：「聖皇派系，主戰派系，降神派系，魔神派系，通天閣海內海外派系，天外大陸的勢力如此複雜，不需要人魔，便可以一點就著。更何況，大魔神本來便是一尊成年的人魔。人心比月流溪閣主想的複雜，絕境之下……」

蘇雲性靈嘗試把飛廉肉身塞到裂縫後面，道：「這次進入此地的勢力，有大秦新學主戰派，有神帝天庭的降神派，有魔神，還有通天閣海內海外的兩大勢力。」

「哼。」

羅綰衣取出這尊聖人的靈界，又從自己靈界中取出一扇木門，打開木門，將月流溪的靈界放在門后，又細緻的祭煉一番，道：「可以了。」

他抓起魔神飛廉的無頭身軀，大步走出這座古城遺迹。

瑩瑩幫他把飛廉肉身往裂縫裡推，聞言嚇了一跳，失聲道：「你是說大秦的小聖皇，是個女皇？」

羅綰衣冷靜異常，道：「閣主的性靈已經破碎了，就算帶著他的屍身回去，也無法為他重組性靈。那兩個神魔不見到他的屍身，誓不罷休，所以只能將他的屍身留在這裏，他們看到閣主屍身之後，說不定還能少死一些人。這才是閣主所願。」

他們正要催動兩艘小天船，突然看到蘇雲走來，不由都緊張起來，齊齊催動靈器，守護著兩艘小船。

蘇雲心中有些惆悵，若是當年裘水鏡沒有走，而是留在劍閣，那麼他們三人的成就該會是何等強大？

武聖閣的士子們稱是。

其中一人，讓蘇雲不禁怔住。

玉霜雲忍不住道：「倘若他們看到閣主屍身之後，還是沒走，一定要將我們趕盡殺絕呢？」

「我們根本沒有時間製造更多的天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