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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想，忽然覺得有點美滋滋。

送她們母女到樓下，看著她們上車的工夫，彭向明注意到，周舜卿在臨上車前，很隱蔽地沖自己敲了敲手機。

再往外走，是很喜歡平時聽歌的人，但這批人卻並不執迷於聽某個人的，而是誰紅聽誰，口味很泛化，不挑食——事實上，對於絕大部分歌手來說，處在這個圈層的歌迷，才是最需要去努力爭取的對象。

因為他們每年會花在正版音樂消費上的錢，是很少的，甚至可能連續幾年都是零，而且他們的消費方向，也充滿著極大的不確定性。

「服。」

「不唱！我出場費一百萬一次呢，你說唱就唱啊！」

跟齊元足足扯了半個小時，又唱又聊的，鬧騰好半天才掛斷。

當然，她這畢竟是因為跟自己有關係，所以被人強勢推薦了一下，因此還不太能作準，不過，誰又能保證，別的絕緣體們，不會被這樣強勢推薦呢？

「嘿嘿！這還差不多！」

彭向明一副眉飛色舞的模樣，特別得意，也回過去一個熱烈的隔空吻。

說到這裏，她扭頭看看周舜卿，然後才說：「她的專輯，我本來是想由我來製作的，然後找幾位老朋友，負責幫忙給監製一下，但最近幾天聊這個事情，舜卿她說，還是希望能讓你來給她做，她說她喜歡跟你一起工作的感覺，也覺得你比較了解她的想法，所以你看……」

他們往往極為喜歡某一類，或某幾個人的作品，因此對這一類、或這幾個人的音樂動態，極為關注。有些甚至頗有研究。

事實上，國內所有做流行音樂的人，都肯定身負的一個重要任務，就是不斷地擴大這個圈層的整體歌迷數量——而值得所有從業者高興的是，國內天然的人口基數，以及越來越富裕的生活，和-圖-書再加上近七八年越來越嚴格的正版消費政策，都使得這批人的基數，正在越來越大。

最裡面的是核心圈子，包括絕大部分流行歌壇的從業者在內，也包括某些對這一塊相當關注的資訊類媒體和自媒體，當然，也有極少部分純粹的歌迷。

周玉華顯然也很得意自己的這番籌劃，不過得意過後，她還是很快就露出一副無奈的樣子，說：「我本來就是打算找你邀歌的，你的創作能力，我一直都特別認可，也覺得你創作的路子，跟舜卿特別合拍，你們算是天作之合，但現在呢，還又添了一件別的事情……」

現在，居然連她也聽《追夢人》了。

而對於流行歌壇的圈層來說，齊元這個平常甚至很少聽歌的傢伙，應該就算是徹底的圈外絕緣群體了。

周玉華不愧是曾經紅極一時的大牌歌手，這一套組合拳打下來，論機巧、論力度，彭向明是自認沒資格挑什麼毛病的。

連齊元都開始聽自己的歌了，彭向明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要大紅了。

在這段時期內，也就是開播后，到春節前，如果能及時的推出她的首張專輯的話，很有可能會藉著這股勁兒，一下子起飛。

……

……

周舜卿：我媽選歌的思路特別奇葩

而且也不得不實話實說，「周老師，您是知道的，我特別喜歡舜卿的嗓子，能給她做歌，對我來說很享受，真的是很享受的感覺！所以……但是我也沒辦法，這回我恐怕是接不下您這個差事了。」

她主動要求視頻，倒是比較少見。

視頻那頭，齊元神態似乎有那麼片刻的扭捏，旋即恢復常態，「你怎麼那麼些怪話呀，你管人家說什麼幹嘛，你就告訴我，你賺多少錢了？」

「哎呦我去，那麼貴嘛？和_圖_書那你真的要發財了！」

有人預測，到2020年，國內的正版音樂消費群體，有可能會突破四億人，而適度消費群體，也就是上述的圈子，粗略定個標準，大約就是每年會花30塊到50塊以上購買在線音樂產品的人，大約就可以突破1.5億人。

目送她們走後，彭向明自己打了輛計程車，回到工作室洗個澡，又跟柳米視頻了一陣子，各種撩騷。

「不是！不是那個唱，就是……現場唱嘛！」

「呸！少拿話掛我！唱不唱？」

從這些人再往外，就已經很難算得上是流行歌壇的真正受眾了。

周舜卿：你沒睡吧？

周舜卿：剛才洗澡去了

「那你還問我是不是我唱的？」

「確認一下嘛！」

「切！……噯，剛才就是她，特意打電話告訴我，讓我去聽，我去天天音樂一聽，哎呦喂，真的是彭向明，而且還有你照片！」

「我猜猜哈……她肯定不是說我發財了，她說的肯定是你發了！」

這些人，最容易成為鐵粉，也最容易成為堅定的傳播者。

而周玉華對《歷史的天空》這首歌，又有著極高的評價，更是認為自己女兒唱的也很好，所以綜合下來判斷，她認為隨著電視劇的開播，自己的女兒應該會有一個相當不錯的曝光期。

周舜卿：我就知道是那時候，那天你看我的時候，我感覺你想把我一口吞掉！特別凶，又特別色［害羞］［害羞］［害羞］

「呸！不許打我姐妹的歪主意啊！人家有男朋友的！」

這就好比是，某些人也喜歡看電影，但他們往往並沒有形成固定的觀影習慣，只是偶爾有時間了，想起來了，需要約會了，或者陪家人之類的，才會去電影院貢獻一下票房，其他時候，他們甚至算絕緣體。

彭向https://wwｗ•ｈｅｔuｂook•ｃｏm.coｍ明現在基本上每天都會主動地給柳米打一次電話，大概每兩到三天，會視頻一次，跟齊元就電話偏少，偶爾視頻，更多的時候是在微信上閑聊一下。

是剛才中斷了的聊天，又被接上了——

周舜卿：而且她真的是很早之前就落伍了

結果還沒等他開黃腔，齊元居然說：「老彭，《追夢人》是你唱的？」

老實講，這真是個好算計！

等視頻通了，彭向明一眼就發現，她應該是洗完澡不久，頭髮還濕漉漉的，披在肩膀上，穿著件弔帶背心式樣的睡衣，燈光一照，露在外面的脖子、胸脯、手臂，都白晃晃的刺人眼，煞是解饞。

「噯，這個問題問得好，我都紅了好幾天了，你才剛知道，哎呀，你果然是真的很關心我呀！」

「你親我一下，我就給你唱。」

就連周舜卿，這個時候臉上也失控一般，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來。

一旦某一首、某一部作品連這些人都知道了，甚至為此花錢了，那麼就會被稱為破圈了——一旦破圈了，就意味著已經不是一般的紅，而是大紅了。

齊元又哈哈大笑，前仰後合的，毫無形象可言。

彭向明懵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忽然手機叮咚一下，他順手抄起來。

如果把《追夢人》比作一顆石子，在七八天之前投入到國內歌壇這一湖碧水中去了的話，到現在，這顆石子砸出來的漣漪，總算是傳到齊元身上去了。

甚至於，話里話外的意思透露，她還想發動一下老關係，爭取專輯上市后，讓周舜卿能有機會上一下春晚，再增加一把曝光度。

而且她們換車了，不再是過去周玉華自己開的那輛賓士，這次換了輛大MPV，還找了司機——周玉華是行內老手，看來她這是真的做好了準備，和圖書已經結束了自己的閑居狀態，要重新出山為女兒操刀運作了。

「呸！」

「呸！少來這套！真是你呀？」

而且他們也是真正養活了整個流行歌壇，乃至整個音樂圈的存在。

結果齊元忽然說：「你是不是也讓柳米這麼親你？」

掛斷之後，他這才剛準備睡，齊元的視頻電話居然打了過來。

於是他大加稱讚，不吝讚美。

「這還差不多！」

往外走，是重度流行音樂需求者。

「服嗎？」

「噯，老彭，趙明芳一個勁兒說你這歌可紅了，說你肯定發財了，你這首歌能賺多少錢？」

「我那音樂學院的同學，趙明芳，還記得嗎？」

音樂市場和任何市場都差不多，都有個圈層問題。

「好吧，那我就可著你一個人霍霍吧！」

「哦……」

周舜卿：我不想讓我媽給我做專輯！！！

對於任何圈子來說，這部分人，都是爭取的對象，但往往很難爭取。

「好聽！」

齊元忽然哈哈大笑，「等你拿到錢，幫本姑娘清空一次購物車吧！哈哈哈……」

所有流行歌壇內部的事情，幾乎一定是首先在這個圈子裡產生反應，然後才會向外漸次擴散，因為作為飯碗所在，這些人對行業內部的變動，最為敏感。

這回彭向明不得不遲疑了。

「哦，這樣啊！」周玉華不免失望。

「呃……能賺大概……噯，我說你怎麼那麼關心我賺多少錢呀！別是想當成自己的花吧？別告訴我你都已經加好購物車了！」

周舜卿：彭向明，你已經睡了？

聽見這個話，彭向明差點兒從沙發上滑下去。

我居然真的要紅了！

「好聽嗎？」

「嗯，當然記得，那麼好看的女孩，我一般都能記好幾年。」

「怎麼唱？天天音樂上那就是我唱的呀！」

等掛斷了視頻，彭向明卻反而沒了絲ｍ•hｅｔｕｂｏoｋ•cｏm.com毫困意，乾脆就雙臂枕在腦後，癱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與車水馬龍，靜靜地一個人發獃。

彭向明也笑起來，但是卻說：「也行！」

「我現在一分錢還沒拿著呢！早呢，半年才給結一次帳！」

周舜卿：她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什麼，也不管我怎麼想，根本不尊重我，如果讓她給我做，這張專輯做出來肯定特別難聽！！！

周舜卿：洗完澡我媽又叫我，陪她聊了一會兒

「親不親？不親掛了啊！太費流量了，不捨得！」

彭向明很快就聽明白了周玉華的打算。

笑完了，她盤著腿，盯著屏幕，「你給我唱一遍唄，我想聽你唱。」

「那你算算嘛，你大概能賺多少錢？」

《三國》計劃會在十一月份開播，而且是在華通有線電視網播，作為國內最大的有線電視網，儘管起家還不到十年，但是據說他們已經擁有七千多萬的訂閱用戶，每年冬季的獨播大劇，更是全民期待，經常出爆款。

好不容易呀！

說著說著，連他自己都苦笑起來，「您看，我就算是每天都逃課，一節課不上……我這，呵呵，我哪可能還抽得出時間來？」

頓了頓，他解釋，「我開學就大四了，這個您知道，我是學導演的，畢業論文就不用說了，關鍵是我們導演系還有個要求，要求每個畢業生必須拍一部畢業短片，再加上我的工作室跟大旗唱片那邊，是簽了發行約的，到年前，我必須得再做幾首歌出來，而且我還接了一部電視劇的配樂……」

「你在哪兒聽見的？」

更何況這次是《三國》，投資巨大的《三國》。

「只唱給你一個人聽的意思？」

視頻那頭，齊元沉默了片刻，忽然對著屏幕親了一口。

真正的所謂流行歌壇，其實就到這些人為止了。

周舜卿：其實，我也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