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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也習慣了他跑步回來喜歡來上一次，再去洗澡。

片刻后，她說：「我們還要去……有點事情。」

機器很快轉過來。

忽然間，彭向明抬頭，卻是一次偶遇。

沒錯，孔泉發給自己的地址就在這一片。

彭向明向前走了幾步，低頭，表情鬱郁，嘴上有些細小的動作，然後莫名一笑，有些慘淡意味，隨後他左手掏出煙盒來，晃了晃，嘴巴直接咬出一根，卻又看看，發現已經是最後一支，於是順手團了團，丟了。

「卡！」

但這一次，儘管只是遠遠地看著，卻感覺他身上有一種莫名的疲憊和滄桑，一舉一動，都帶著些說不出的味道。

「真可愛！」他盯著小女孩，笑著，目光複雜。

曾柔說：「對呀，今年五歲了。」

然後，工作人員就又忙中有序地開始布置場地、架設機器。

但片刻后，他就笑了笑，見面后的第一次，他抬手摸了摸蔣纖纖的臉，說：「行，那你就先跟著玩，劇組裡也挺好玩的，晚上收工了，大家一起吃飯。」

然後有個年輕人拿著板子，等待並觀察四周片刻，「《追夢人》第四場第五次，預備……啪！」

等鬆開，他主動說：「你怎麼跑過來了？」

於是蔣纖纖一邊道謝，一邊跟著進去。

場務過來趕人，蔣纖纖也被夾雜在人群中，驅趕到街道的完全一側，不會被鏡頭掃到的地方。

那個電影導演徐精衛，和他的女朋友吳芸，陳凱傑和他老婆曾柔，還有一個看上去約莫六七歲的小女孩，長得粉雕玉琢般可愛。

蔣纖纖在旁邊默默地看著這一幕的拍攝，結合剛才看到的劇情，她想：他應該是在回頭，想要再看那個女人一眼，或許還在期待著什麼，但是很顯然，他什麼都沒看到，也什麼都沒等到。

走過去看得越發清楚，卻忽然發現，他好像是忽然之間成熟了很多。

認識以來，第一次接到他主動打來的電話。

但她喜歡看著、感受著這樣的他。

那邊曾柔hetubook.com.com牽著小女孩的手又走了幾步。

他似乎愣了一下，隨後露出驚喜的、燦爛的笑容，「那麼巧！」

並且開始習慣每天都跟著他進劇組，看他一整天都在那裡忙忙碌碌，跟不同的人交談，演戲，摔倒、中槍，並一次又一次的重拍，看他身上掛著血漿，只匆忙的洗一把手臉，就跟其他人一起捧起盒飯，狼吞虎咽。

完全顧不上搭理自己，像個工作狂。

當天晚上，隨便找了家小飯館，要了三桌子飯菜，也沒人喝酒，大家隨便坐，簡單地把晚飯一吃，就散了場。

彭向明鬆了口氣，回頭看那邊的表演，卻在不經意間目光又轉回來，看見了蔣纖纖——蔣纖纖沖他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

很快就在一條小巷子看到了拍攝現場。

蔣纖纖點頭說好，眼睛卻越過幾個工作人員，一眨不眨地盯著彭向明。

於是大家就又要忙碌著，把安裝好布置好的東西，全都拆下來，送到樓下，再次裝車運走，但聽曾柔的意思，這裏還有好幾場戲呢，明天還要來。

彭向明走過來，低著頭，面色沉鬱的樣子，陳凱傑的老婆曾柔，則拉著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從另外一個方向過來。

雖然她不懂電影，也不懂怎麼拍MV，但是卻感覺，看著他這個樣子精氣勃發地帶著一大群人一起工作的樣子，就像是看到了那天晚上用一首倉促寫下的歌，震驚了一大群人的那個他。

蔣纖纖這才注意到，居然有兩個攝影機是在跟著拍她們倆的。

蔣纖纖讓她抱了一下。

自己走了就是走了，他似乎覺得既然自己走了，那這件事就過去了，於是十天的時間，居然連一條微信、一個電話都沒有。

他們緊接著要拍下一條。

彭向明笑笑，半回身，指了指片場，問：「覺得怎麼樣？」

她很快就習慣了彭向明每天早上不到六點鐘就起床。

離了還有兩步遠，彭向明就已經展開了雙臂。

而讓她驚和-圖-書喜的是，這天下午，她竟忽然接到了他的電話。

他忽然看過來，那一眼，似乎帶著莫名的力量，看得蔣纖纖心裏一緊。

「《追夢人》第五場第一次，預備……啪！」

似乎整個人忽然老了十歲似的。

「卡！太好了，過了！」

離得老遠，看見那邊似乎在拍，孔泉就趕緊主動停下了腳步，小聲說：「現場收音的，咱們待會兒再過去。」

曾柔略顯尷尬地笑著。

蔣纖纖這才騰出精神，於是留意到，劇組似乎要搬走，兩輛小輕卡已經開進了街道，不少工作人員都在往上搬東西。

彭向明走過去，跟吳芸、徐精衛說了幾句什麼，蹲下看那個叫監視器的小電視，然後點著頭，又跟人討論幾句，終於起身。

遠距離地看著他，感覺好陌生。

可惜這樣的日子，只過了四天。

於是他隨後就走開了。

那種感覺，一時間說不太清楚，只是很直觀地感受。

今天是第十天了。

他穿著一身的皮衣，雖然感覺很單薄的樣子，但是在這個八月的天氣下，他的額角、鼻翼，幾乎不停地有汗珠鑽出來。

「再見！」

蔣纖纖趕緊說：「我不急的明哥，我就是……想你了，想見見你。」

即便是讓虹姐那種經驗老到、識人入骨的經紀人去判斷，也會覺得，一個二十齣頭血氣方剛的大男孩，剛得到了一個漂亮的女孩，他怎麼可能能忍不住不要第二次？就算要厭倦，至少也得纏綿痴戀上一段時間之後吧？

然後他點火，深吸一口，吐出長長的煙霧，自己笑笑，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又忽然加速，轉過身去，臉上愣了一下，頃刻間滿滿的傷感。

蔣纖纖沒看過劇本，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彭向明扭頭，繼續往這邊走過來。

彭向明臉上的表情瞬間為之一松，卻依然走回去，到那個監視器後面看了看，然後跟人笑談幾句，然後就起身，徑直衝這邊走了過來。

彭向明低頭，看了小女孩一眼，「你女兒和*圖*書啊？」

他身前側面的攝影機不斷地退、退、退，然後停住。

這一次離了只有七八米的距離，蔣纖纖可以清楚看到彭向明臉上的表情變化，也完全能清楚地聽到他的聲音。

他們的討論很快就結束了。

一直到吃過了飯，大家各自散去，彭向明這才回身找她，看見她，招手，很自然地伸展手臂，把她摟在懷裡，問：「晚上去我那邊住吧？」

彭向明也笑了，點點頭，然後就再次毫不留戀地扭頭往那邊看過去。

一大組人，很快就轉到了一棟似乎是建到一半停了工的爛尾樓那裡，據說是特意租下來了三天，而且人家也不是爛尾樓，是為了讓劇組拍攝，特意停工幾天。

見過他的才華揮灑，也見過他的溫潤如玉，還見過他的霸道粗魯，卻唯獨沒想到，他很可能還有冷靜、甚至是冷血的一面。

吃飯的時候，蔣纖纖其實就坐在彭向明身邊，但從頭到尾，彭向明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反倒是跟徐精衛、吳芸、曾柔他們，討論個不停。

彭向明很快就往另外一個方向走。

蔣纖纖幾乎毫無猶豫，就點了點頭，「好啊！」

現場的聲音瞬間嘈雜起來。

從最初的胸有成竹，到接下來有點慌，再到很慌，再到聽說他要給《追夢人》拍MV，一直到現在，她終於憋不住，主動打了電話，結果還是孔泉接聽的。

不只是因為在這過去十天等待召喚的時間里，她已經耗空了最後的一點自信，也因為經紀人劉虹一再的催：別等了，再等就真涼了！既然他不上鉤，那就再貼過去一次吧，絕不能讓他真的把你給忘了。

就這樣盯著他看了好久，蔣纖纖才注意到，跟他圍在一起的那幾個人，自己居然大半都認識。

蔣纖纖回頭，看到了大胖子孔泉，當即露出笑臉，小跑幾步迎過去，「孔哥！」

小女孩仰頭，問：「媽媽，我明明已經六歲了呀，你為什麼告訴叔叔我五歲？」

蔣纖纖老老實實地點頭，「我知道了孔和-圖-書哥。」

於是跟吳芸、徐精衛商量了一下，彭向明大聲宣布今天收工了。

緊接著來了一輛中巴，一片忙亂中，孔泉依然記得過來招呼她，過去跟著一塊兒轉場，偏這個時候，曾柔也發現了她，於是招手叫她過去。

彭向明笑了，這笑容讓蔣纖纖又找回了一些熟悉的感覺，他說：「找我排歌的話，你得稍微等兩天，這麼多人好不容易聚起來了，人吃馬嚼，每天的開支都太大，我得拍完了才能顧上別的。」

於是她就又回到了公司，白天練歌，但到了晚上，她就還是跑去他的工作室陪他。

孔泉也快步走來，熱得滿頭汗，卻笑得彌勒佛一樣，「他一直在拍，你知道的，導演兼主演，肯定閑不下來，來，我帶你過去。我們在裏面一條街上。」

約莫有二十人左右的一個劇組，規模不大。

他正在跟幾個人圍在一起，在討論什麼，其他人都稍事休息，但也沒人高聲說話，整個片場顯得忙中有序的安靜。

在這裏，他們又拍了好像是兩三個鏡頭的樣子，天就黑了。

「他果然很忙！」她心想，「也或許，他並沒有我想的那麼冷血，也並沒有真的就把我當一|夜|情那樣，結束了就給忘掉了，他只是太忙了，暫時顧不上我！」

隨著那邊有個人喊了聲「卡！」，孔泉鬆了口氣，說：「走吧，過去！可是有一個，別亂說話也別亂動，就看就行啦，他太忙啦，等他閑下來，肯定能看見你！」

蔣纖纖下了車，又掏出手機核對一下地址。

然而這條街看起來還挺破落的，沒有什麼太多行人，更是沒發現哪裡有劇組封場拍攝——忽然，有人喊她，「纖纖！」

曾柔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遲疑半晌，沒回答。

但是他說：「今天晚上不要過來了，晚上我有事，會忙到很晚，過兩天給你打電話，到時候就可以開始錄你那首《驚鴻舞》了。」

她忍不住想：「這才十天……他經歷了什麼？怎麼會變成這樣？」

蔣纖纖點了ｗww•hetuｂｏｏk•ｃoｍ•ｃｏm點頭，「好啊！」

導演椅上，徐精衛直起身子，「這一遍很棒，過了！預備下一條！」

不知怎麼忽然就想起那天晚上他彈著鋼琴唱著歌，肆意揮灑著才華的年輕的背影，想起他趴在自己身上呼哧呼哧喘氣時，那副壓迫力十足的精壯模樣，一時間，蔣纖纖竟莫名感覺有些心疼。

放下手機，她嘆了口氣，悵然若失。

這樣一想，她頓時覺得心裏稍微舒服了一些，也踏實了一些。

蔣纖纖再次露出自己最甜美的笑容。

《追夢人》的銷量節節攀高，穩步過了五百萬，又過了六百萬，給自己的那首《驚鴻舞》也越練越熟，但她卻發現，自己可能一點都不了解那個男人。

彭向明在那裡低頭沉默片刻，沖徐精衛點了點頭，於是徐精衛就招呼大家，「預備了啊，再來一條！」

蔣纖纖不得不主動地打電話，並找過來。

曾柔穿著一件春秋天的那種風衣，長發披肩，很有女人味的感覺，這時候抬手抿了一下頭髮，勉強露出笑臉，「是啊，好巧。」

讓她驚訝的是，十天了，這個男人居然沒有主動聯繫過自己一次！

彭向明愕然回神，面露笑容，非常內斂，非常含蓄的那種……絕不是他平常掛在臉上的那種笑，「哦，對呀，我也挺忙的，那……再見！」

這讓她感覺自己有些失算。

自己已經有十天沒有看見這個男人了。

蔣纖纖點頭，「覺得……你好厲害呀，跟我平常見過的別的歌手拍MV，好像都不大一樣似的。還有，感覺你今天，好……成熟啊！」

過去認識的他，年輕、陽光、雄性氣息十足。

但又忽然覺得他有點怯怯的？

四天之後，《追夢人》的MV就宣布拍攝完成，殺青了。

然後蔣纖纖就沒法每天跟著他了，因為他要去一家影視公司那裡，據說徐精衛正在那裡剪片子，騰給他兩天時間，並幫他剪輯這部MV。

然而，沒有。

蔣纖纖就笑著說：「我最近也沒有事情做，聽說你在拍MV，就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