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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道特別重要的分水嶺。

在這中間，孔泉到劇組來過好多次，有一次，他帶來一個叫彭向明既覺得情理之中又稍微有些吃驚的消息：據小道消息說，齊雨田被音樂學院給解聘了。

「哎呀我說真的！」她終於忍不住，拉起彭向明的手，哀求，「別生氣了好不好？真不是不想儘快趕過來的！」

敬酒是一份起碼的感謝。

安敏之笑著接過喇叭，說：「大家都收拾收拾，今天晚上殺青宴，請大家盡量到場哈！」

但彭向明到最後也沒點頭，只是答應等劇本出來了，到時候自己這部戲也肯定拍完了，說不定都剪完了，到那時候再具體討論。

也沒心思再留下逛什麼電影節了，彭向明當天上午在酒店裡拍了一條勉強可以算是影評的短視頻，把《危險關係》從頭到腳狠誇了一通，傳到叮咚上，然後就坐中午的飛機，飛回了達連市。

對其他人，彭向明或是沾唇，或是小口抿，但他倆敬酒，彭向明就認真地陪他們喝了兩杯。

慢慢的，各種所謂演技，都被他給拋開了。

彭向明也被他給逗笑了，甩手就給了他一拳。

……

整部電影的拍攝，把中間的假期去掉，前後居然只拍了58天，哪怕是跟國內幾個著名的快槍手導演相比，都是不遜分毫。

至今回想，竟覺得有些做夢般的不真實感。

彭向明深吸一口氣，也下意識地左右看看，「今天晚上不行，你看這架勢，我就算不喝掛，也肯定很多事情纏著，你什麼時候走？」

彭向明拋開一切外界的干擾，聚精會神地完成自己第一部戲的最後部分。

……

但還是沒答應，只說等自己拍完了再討論。

聽著洗手間里嘩啦嘩啦的水響，他少見地毫無情慾，只是嘆了口氣。

「耶！」

「草！關門！」

說話間，他彎腰、穿鞋，「這四個月，要不是我每個星期來睡一覺，你哪有時間打遊戲呀！」

「告訴你一個秘密，但是你不要告訴別人。其實，我是一個警察。」

彭向明躺在床上，捧著看了好久，沒回復。

她笑笑，「那你應該買一張回家，不用每次都來這邊睡。」

劉克勇此前以給歌手拍MV為主，自己也拍過幾部短片，跟視頻網站合作那種，之前跟彭向明合作過兩次MV的拍攝了，原本這次人很容易就湊齊，沒打算非得叫他，但他正好閑著，聽說彭向明要拍電影，就問用人不，這老夥計人不hｔｔps://www.ｈｅtｕboｏｋ•ｃｏm.cｏm錯，兩次給彭向明打下手都兢兢業業，彭向明就把他也叫上了。

按照新的進度和速度重新估量過的拍攝計劃，在燕京市這邊，劇組大概還需要再拍攝十到十二天，就將結束全部的拍攝。

至於演員，別的人還好說，像程遇，他來演戲，算合作。

總之，都不算外人。

而當柳米用最快的速度洗完了澡出來的時候，卻赫然發現，彭向明居然已經睡著了——她愣了一下，走到床邊，看著他睡夢中露出的舒緩的笑容，不由得笑了笑，俯下身，在他眉間輕輕地親了一口。

也就他倆適合開這個玩笑。

三個人都拿他沒辦法，倒是吳芸，特別挑通，臨走前小聲跟彭向明說：「精衛想把這部戲拍大一點，計劃是要找個地方實景搭建明代的京城，你要是願意來拍，這部戲的投資肯定一億的投資打底，搞不好兩個億，規模不小了。我偷偷的答應你，只要你來演男主角，女主角隨便你選，讓你把你女朋友帶上，成么？」

當天全組放假，都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正式開拍剩下的室內戲。

這是個很硬的職稱，很難評上。

倒是負責看守設備和拍攝素材的趙建元，哪裡都沒去，就守在放這些重要東西的房間里，跟同樣沒走的劉克勇、杜覺、陳宣一起，抽煙打牌呢。

演員最方便，簡單收拾收拾，背個包就能走，但是大家也都不急著走，天色還早，畢竟共處了近兩個月，這個時候在場的，都紛紛握手閑聊，說著些離別的話，約好了宣傳期再聚。

……

姑娘看向彭向明的時候，眼神火辣辣的。

孫曉燕說：「最晚明天下午，就必須得上飛機了！只請了兩天假！」

陳永仁愣了一下，「這麼快就結束了？但是我好像沒什麼進展啊！要不你寫個報告，讓我繼續治療？對了……最近我的頭，像是要裂開一樣，會不會是精神分裂？」

監視器里，陳永仁走向畫外之前，回頭又看了一眼，隨後徹底消失在門后。

與此同時，他在國內一切協會、組織中的會員、委員等職務，也被悉數扒了個乾淨，甚至就連他幾年前剛剛評上的國家二級作曲家的職稱，也被撤銷了。

「下星期見！」李心兒遞過來她的處方。

十幾分鐘之後又一條，「你真絕情！」

別管大咖小咖，你至少得先是個「咖」了，才能論大m.hetubook.com.com小不是？

柳米那個所謂的導演助理，純粹就是給彭向明捧杯子的，真正屬於導演助理的工作，她可是一點都幫不上忙。

如此一番忙碌，等彭向明帶著幾分酒意，坐了柳米的車回到家裡，又躺到床上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一點時分了。

……

等到坐下，大家七嘴八舌的一問，知道原來就真的只是吃了頓晚飯，紛紛地替彭向明惋惜——「鬧那麼大的緋聞，原來連味兒都沒聞見！」

拜託，大家交情歸交情，床事歸床事，我又不是蹭面子不給錢讓你來客串，一是當初你主動要演，二是雖然就一場戲，但大家也是簽了合同的，知道你最近正紅，演戲很忙，所以一再的同意你往後推了。你還這樣子搞，就有點不敬業了。

彭向明失笑。

而事實上，彭向明覺得，像他這樣的演員，要臉有臉，要演技也算不差，還挺有悟性，過去之所以一直都不紅，可能就是跟他這個演戲的方法相關。

一個屋子住過的，他，陳宣，他倆肯定都知道，戴小菲一直都是彭向明的夢中情人。所以拿這個梗來開玩笑。

……

晚上找了一家還算不錯的酒店，直接包了一個小型的宴會廳，全劇組連演員加工作人員，包括之前個人戲份殺青之後已經走了的演員，只要人在燕京，就也跑過來，熱熱鬧鬧一百大幾十號人，鬧哄哄喝了一場。

鏡頭對準了沙發床上秦園飾演的男主角陳永仁，只見他睡得異常香甜，忽然一陣鬧鈴聲響起，他活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睛，抬手看看表，掀開蓋在身上的皮夾克，愣怔片刻，端起旁邊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深吸一口氣，起身下來，伸個懶腰，「哇，你這張椅子真是……太棒了！」

「我也是！」李心兒略有些調皮地說。

彭向明笑笑，「行吧！理解！」

第二天早上，他就看到了戴小菲本人接受採訪時的闢謠。

他起身走過來，鏡頭隨之轉身，很快就照見了裏面房間里坐在辦公桌後頭，他的心理醫生，李心兒。

班主帶著大家找飯吃，給你工作，給你開錢，這在因為工作性質，導致江湖氣息頗為濃厚的影視幕後人員的圈子裡，是一份大恩情。

演到現在，秦園已經基本上收放自如，最開始他有點拿著，想用一種生硬的所謂「演技」，來「演」出陳永仁這個角色各個方面的特質，但演著演著，在彭向明的一再敲打之下，m.hｅｔｕbｏoｋ.ｃoｍ•coｍ他開始越來越放鬆。

5月27日，燕京南郊，某大型攝影棚。

換個話說，你已經開始有「咖」了。

還好，他很開竅。

他的笑聲中，李心兒說，「下個星期繼續。要記住你做的夢哦！」

一直熱鬧到夜裡快十一點，喝掛了不是一個兩個。

孫曉燕就笑著，眾目睽睽，她也不好做什麼親密的動作，只是低聲地說：「不是故意拖著不來，實在是那邊趕得有點緊，你知道，我這部戲又是大女主，我一走開，劇組就得停擺，沒辦法，只好在那邊加班加點，才好不容易騰出兩天的工夫來！我錯了，好不好，你別生氣！」

……

孫曉燕終於鬆了口氣，左右看了看，問：「晚上去你那個小屋？」

現場頓時歡呼起來。

她低頭，翻看病歷，「還有一個月，你的強制性治療就結束了，到時候就能回家慢慢睡了！」

他才是真正的導演助理。

也就是說，柳米終於成了某種程度上的「明星」了。

彭向明打個電話，知道趙建元沒走，很快就過來敲開了門，然後趙建元就開始拿他起鬨，扒拉開他，往門外看，「人呢？女神？女神？」

所以，她很驕傲。

劇組裡熱熱鬧鬧。

陳永仁哈哈地笑起來。

陳永仁說：「記得，夢見你了！」

孫曉燕的演技的話，說不上特別好，但應付這樣一場近乎于客串的戲，顯然是完全不會有任何問題的。熟悉上兩遍，穩過。

而且跟當初齊元憑藉著《大宋風雲之平娘傳》里的曹秀兒一角走紅后的待遇差不多，開始有片約和劇本主動來找她了。

5月22日，柳米載譽歸來，重新回歸她導演助理的位置。

各種器材都需要收拾起來，租賃的要還回去，自家的要點檢一番帶回家。

女神清純依舊，笑著面對記者的鏡頭，邊走邊說，「怎麼會！你們不要這麼胡亂報道啊！我跟彭向明是電影學院的同學啊，也一直都是好朋友！我們都是去參加電影節的，正好碰上了，一起吃個飯而已！」

杜覺是同級的同學，不光之前趙建元對他評價不錯，進組以來，彭向明也很喜歡他乾的活，這哥們對攝影是很有想法的。

5月20日，周舜卿偷偷跑來探班。

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把一個劇組理解成早前時候的一個江湖戲班子。

聽到這個消息，彭向明一開始覺得特別解恨，但後來，恨意消退，他確實下意識地有些無奈嘆息：只能說，這鐵拳，hetubook.com.com太猛了！

當然，柳米只是女三號，論起走紅，她跟男女主角差了不知道多少個段位，但依然還是跟著吃到了電視劇大熱的紅利。

另外，也不是沒有希望彭向明記住他們，爭取下部戲還找他們的意思。

這個時間段，5月8號電視劇開播的時候，廣義上的暑期檔其實都已經拉開序幕了，雖然還遠沒到最頂點，但絕大多數大製作的電視劇，能避開的都已經避開了，《劍仙奇緣》一出，全無對手。

「睡吧，睡吧，睡個好覺！」她喃喃地說。

劇組停擺中，三天假期不長不短，有些人到附近玩去了，還有些人選擇了飛回燕京去稍事休整，因此劇組包下來的兩層酒店裡，居然沒剩下什麼人。

彭向明笑呵呵的，懶得搭理他們的嘲諷，把趙建元踢開，他坐下打牌。

不殺人，也不傷人，事情剛一出來的時候，全網熱議，上面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當你以為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的時候，就按么悄無聲息的，根本就不對外公布，就直接宣判你社會性死亡了！

陳永仁走過去，坐下，「你這裏舒服一點嘛，別這麼小氣！」

彭向明點點頭，說：「明天上午！」

李心兒似乎很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這個叫頭痛，我開點止痛藥給你！」

「咔！過了！」

這個甚至跟幕後人員的飯碗之恩不同，這個恩情，是要帶一輩子的。

彭向明終於認真起來，點點頭，「好！這次，我接受你的說法。」

但是她老爸就在劇組，她也不敢做什麼，只能是找機會過來說了幾句話。

彭向明站起身來，笑著抄起喇叭，「現在，我宣布，《無間道》正式殺青了！」

他原本是音樂學院的客座教授。

……

她對此很得意，因為終於又跟齊元平起平坐、並駕齊驅了。

而且，她可沒靠彭向明給推薦角色，她是純粹靠自己殺出來的。

5月14號，劇組重新開機。

但是像秦園，像飾演黃志誠的孫立恆，原本一個是演電視劇演了十幾年也不紅的三線都勉強的演員，一個是先被選了來演彭向明的短片《赤子心》，從而走紅，現在又被選了來演《無間道》中最重要的配角，都是絕對的提攜之恩了。

監視器後面，彭向明平靜地看著。

一屋子哄堂大笑。

晚上倆人親熱完了躺著說話的時候，就聽她說，經紀人祝梅給她接了一個化妝品的代言，據說是因為人家覺得她身上有股大小姐的貴氣——別小看這個，對https://m.hetubook.com.com於女演員來說，開始接到化妝品的代言，就意味著你已經到了一個新的階段了。

寧小成的水平還是那麼穩，《劍仙奇緣》開播即火，飾演男主角的楚昊儘管被不少觀眾詬病演技尷尬，但架不住整體的故事很流暢，尷尬之餘，其實他的演技也並沒有那麼爛，所以，隨著電視劇的熱播，他的人氣再度爬上一個台階。

只用了兩天，就徹底完成了《無間道》在達連市拍攝計劃，全員收拾一下，第二天一大早就直接坐飛機回了燕京。

在過去，他拿他那一套，往那些電視劇里配角身上套，還有可能行得通，但飾演陳永仁這樣的角色，彭向明顯然不允許他這麼弄。

大家都排著隊過來向主桌上的彭向明敬酒。

彭向明笑笑，「沒有，那有可生氣的！」

一直到晚上，再次打開手機，他才看見，下午四點多，戴小菲發過來一條微信：「你就不能說句軟和話哄哄我嗎？」

孫曉燕走過來，見柳米不在邊上，就小聲說：「生氣了吧？」

自己的第一部電影，居然就這麼拍完了。

女主角譚沁也跟著大紅大紫。

眉目傳情。

她覺得，這比齊元靠彭向明推薦角色，然後還要靠跟彭向明的緋聞，才能紅起來，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把這些東西，都從他身上扒掉之後，也就基本上等於是說，他在音樂圈混了那麼多年，所積攢下來的一切社會地位、社會榮譽，在長城獎的頒獎典禮的事故結束之後三個月，被悄無聲息的全數歸零了。

但是，除了感慨一句他咎由自取之外，別的誰又能說什麼呢？

這讓彭向明心裏有些不滿。

陳永仁看了一眼，「真的只有止痛藥啊？」

孫曉燕笑起來，「好！」走開了。

期間唐鳳翔和徐精衛聯袂來探班，吳芸也跟著來，因為徐精衛的下部戲的題材定下了，他準備拍明代一個錦衣衛的愛情故事，之所以三個人聯袂而來，就是想讓彭向明答應出演男主角。

李心兒反駁他，「是五個月！」

幾個清醒著的，包括趙建元，也包括劉克勇他們，也不用安敏之親自出手招呼這種事情，就主動到酒店外，幫忙叫車，逐一把人送走了。

將比預期需要的95天的檔期，縮短至少一個月！

戲拍到一半，彭向明就敢保證，這部戲上映之後，他一定會紅的。

只能說，它們把這個時間點，卡得剛剛好。

工作人員卻是最忙碌的。

只是……她居然拖到最後一天，足足讓自己催了三次才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