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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明明，你出來，你爸不打你，都多大了還打你，你出來讓媽看看那照片……」

這是趙建元的未婚妻，彭向明是絕對不好瞎開玩笑的，就只是順嘴陪她聊天，「想象得到，據我爸說，大家都傳，東方汽車光欠銀行的負債就十幾億！」

這好辦，彭向明當即拿起手機，讓方成鈞給訂幾張從泉城飛瓊州島的機票，明天中午就走，來得及趕到泉城的機場去。

至少證明，不是騙子。

這下彭向明鬧清楚了，順嘴問：「破產？我們這兒又有什麼企業破產了？還得讓你們從燕京跑過來接活兒？」

這個名字，初聽陌生，可一旦入耳，很快就喚起了腦海深處很多塵封許久的記憶——原主上初中那會兒，應該是東方汽車的巔峰時刻，那個時候，本地的新聞上動不動就提這家公司，大街上也到處都是東方汽車生產的兩款小轎車。

彭向明倒是想中午請吃飯，但蕭韻怡推了，據說是東方汽車的小股東們，聯合請他們一行人吃的飯。

江明妃明顯也是很興奮，少有的耐心十足，跟彭向明解釋事情的經過，「是一家叫英傑創富的投資公司，主事的人叫項君鵬，國外留學回來的人，在摩根大通和花旗銀行都工作過，回國之後創立了英傑創富，此前有過好幾次成功的投資經驗了，他現在很看好新紀元，想要進來投天使輪。」

「十幾億？哈，不是民間傳言都喜歡往大了傳嘛hetubｏoｋ•ｃom•ｃoｍ，怎麼到了你們這兒還縮水了？傳言明顯不符啊，哪是十幾億，是二十四億！」

「嗯，嗯，好，那你繼續接觸唄！」

他的確是從海外回來的，也一向被認為很有投資眼光，五六年的功夫，他名下的英傑創富已經促成了好多項目的天使輪，甚至有一家已經成功上市了。

想了想，還是打個電話出去，起碼先查一查這傢伙的底子也好。

「一家汽車公司，叫東方汽車，你是本地人，應該知道吧？負債纍纍了，早就已經資不抵債，現在的問題是，股東們不甘心被銀行把資產全盤收走，所以堅持要求重新審計，所以……我也就搭把手，幫個忙……喂？你在聽嗎？」

那當然是優先找建元的老婆，話又說回來，在投資圈，目前彭向明最能相信的，大概也就是她了，「喂，弟妹，幫我查個人。」

結果傍晚時候，彭向明忽然就又接到了蕭韻怡的電話，「彭向明，我聽建元說，你是魯省XX市人？」得到彭向明的答覆，她當即道：「那太好了，晚上你有時間嗎？我跟建元請你吃飯！」

自己看好的就是新紀元的長線發展，看好的是整個電動汽車行業的未來，現在怎麼可能因為一億美金，就輕易地放棄自己已經到手的控制權？

彭爸倒是通情達理，雖然急著想見孫子，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他把事情一說，電話那頭的蕭韻怡倒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很痛快地就答應了下來。

他還記得東方汽車的廠區，好大的一片，從他們廠子門口騎車過去的時候，經常見到那種很長很長的大車，拉著十幾輛幾十輛的車子出門。

彭向明反倒愣，「吃飯可以呀，不過今天肯定不行，我回老家了！」

「來了來了媽，你等我接完電話……多少？一億美金起？我……去……那麼猛的嗎？給咱們估值多少？」

「唉！」

這不行啊，雖然有新的資金進來，能極大地有利於新紀元的發展，也能極大的減緩自己的壓力，但要是這傢伙進來就想拿大頭，那可不行！

老兩口愁的不行。

思來想去，老兩口想不到解決的辦法，這要是個普通姑娘，老兩口指不定張口就提出把孫子接過來了，但剛才彭向明話里說的明白，兩人協議生這個孩子，就是因為安敏之想要個孩子，那就顯然不能開這個口了。

彭爸嘆口氣，「那就……先過去看看孩子吧，先看看孩子。」

「唔，那……的確是年齡大了點兒，比你大了小二十歲呢！不過看著年輕，乍一看感覺也就三十左右，照著年輕了猜，我跟你媽還覺得她才二十七八呢，這要是四十歲的話，唉……你說你辦的這叫什麼事兒，怎麼還能有什麼協議生孩子這一說，你這……唉……」

彭爸點點頭，嘆口氣，也是感慨，「是啊，早就傳要倒閉了，這都半年多沒開工和*圖*書了！厲害的時候可厲害呢，說是一年賣兩萬多輛車，這不，說倒就要倒了！據說光是欠銀行的錢就十幾億，還不起了！關鍵是造出車來賣不出去啊！很多當初買了他們家車子的人，都後悔的不行，老壞，據說動不動就得修，早幾年就都傳，說是他們賣的越多，賠得越多，因為還沒出保修期呢，就開始壞，這啥廠子能頂得住？後來口碑完蛋了，賣都賣不出去了，不倒閉咋辦！」

掛了電話，心裏有點小疙瘩。

……

電話那頭，蕭韻怡明顯是愣了一下，旋即笑起來，「那可太巧了，我明天一早的高鐵到你們市，招待我一下吧？」

曾經也煊赫一時的。

這說話的工夫，才幾年呀，要倒閉了？

「那你怎麼說？」

彭向明聽了也是不由得嘆口氣。

老兩口嘆氣歸嘆氣，不說讓結婚的事兒了。

彭向明只好把能說的部分，包括自己跟安敏之之間的約定，儘可能的告訴他們，結果彭媽一聽老安只比自己小了沒幾歲，反倒一下子遲疑了，「四十了？我的天，那看上去能有四十歲？他爸？你說，那能有四十歲？」

東方汽車居然要倒閉了？

旁邊樓里好像住了一對年輕的夫婦，兩口子就都是在東方汽車上班的，收入很高，當時爸媽和鄰居們閑聊的時候，提起人家年輕小兩口，就羡慕的不行。

於是第二天中午飯後，彭向明就在蕭韻怡他們一行人入住的酒店內的咖啡廳里，見到了趙建元hｔｔｐs://ｍ•ｈeｔubook•cｏm•cｏm的這位女朋友。

等見到彭向明，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蕭韻怡也是嘆氣，「真的是一團亂麻呀！我有點後悔答應幫這個忙了！這趟過來，估計最大的收穫，也就是喝你這一杯咖啡。你是沒看見，中午在飯桌上，那幫老闆們一個個都火冒三丈的！」

項君鵬這個人，在國內的投資圈裡，還是有些口碑的。

「唉，事情已經是這樣了，你們要是不結婚的話……孩子你打算怎麼辦？總不能讓孩子沒有爸爸呀！」

而且根據蕭韻怡查到的資料，英傑創富背後承接的資金來源非常複雜，國內國外都有，別的不好說，實力是的確有的。

越是喜歡照片里那個大孫子，就越是愁的不行。

「哦，在聽，在聽！」

「對了，爸，咱晚過去一天行不行，我特別要好的一個哥們，趙建元，跟你們說過吧？他女朋友是個……會計，就東方汽車倒閉這事兒，是她們公司在負責審計，她明天就要過來，剛才給我打電話了，也知道我在老家了，你說，人家明兒來，我明兒走……是不是不大合適？」

彭向明又愣，「你來我們這兒？有事兒？」

「嗯。有事兒。」電話那頭，蕭韻怡一如既往的語氣平靜，「前段時間，我的一位前輩，接了一個案子，是一個破產案，本來沒有我的事兒，但是這個案子有點複雜，主要是當地的投資關係，有點亂，我那個前輩感覺人手不夠，就把我也拉上了，我說想請你吃飯，wwｗ•ｈeｔubｏoｋ•ｃoｍ•ｃｏm就是想讓你這個本地人，在當地給我們探探路子，從側面打聽一下這家公司的實際情況。」

關鍵是女方比自己兒子大太多了，這要是結婚，就會覺得兒子太虧了。

「哦哦，好事兒啊！他想投多少？」

「接觸啊，終於有人願意投資了，難道還能放走？當然要往下繼續接觸，而且咱們也肯定是拖不起了，你投進來那筆錢，我估計燒到五月底六月中旬，就得燒沒了，所以，一億美金對咱們來說，很重要啊，而且他承諾投資是一億美金起！」

想要很多？

等到掛斷了電話，彭向明去問彭爸，「東方汽車要倒閉了？」

聽到這個說法，彭向明腦子裡的第一直覺就是，這傢伙不會是像自己一樣，要麼不投，要投就要直接拿下控制權吧？

「目前只是初步接觸，哪那麼容易就估值了，不過我感覺，他想要的很多，所以咱們最好打起精神來，接下來有的談了……」

也就一個小時不到，老兩口還在對著手機屏幕稀罕孫子，嘴上討論著想明天一早就坐飛機去瓊州島的時候，蕭韻怡那邊就把電話又打了回來。

彭向明心裏忽然就是一涼。

她搖搖頭，喝咖啡，「這家公司全部的資產，加一起也估不出二十億來，要不是背後的大股東是你們本地的國資企業，所以老是能拿到貸款，這公司早就該倒閉了！其實那幫小股東也都知道資不抵債了，現在爭執的焦點是，他們認為廠區的那塊地皮，應該把估值再估高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