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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次，他覺得「下腳料樂隊」這哥幾個實在是太執拗了。

這個判斷，跟張成俊給他的感覺，是很一致的。

要讓專業的人，去做專業的事情。

彭向明很敏銳地把握到了謝東江的意思，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你的意思是……」

「不是，你執著什麼呀？為什麼搖滾歌手、搖滾樂隊，就不能做民謠？曲風、風格，都是為了表達情感而服務的，這首《探清水河》，帶了點兒京韻大鼓的味兒，對吧？我們把它的切入，切成民謠風，加些許的鼓點，有什麼不好？」

「試試，就照這個思路，做一遍出來看看效果！」

嗯，所以，要把電機工廠拆分出去，專門組建一個公司負責生產。

「但是張成俊張總那裡，是不是會不大高興？」

這倒的確是一個顧慮。

還別說，那邊居然真的很快就搗鼓出了一版編曲。

彭向明實在是看過不去了，過來打斷了他們。

鍵盤手照做。

這次江明妃倒是認可的，她抿了口酒，忍不住去想：在別的方面，或許還不好說，但是在華語音樂這個圈子裡來說，現在彭向明應該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了吧？雖然年輕，出道也晚，但他的作品已經不少了！

彭向明再次會意，「也就是說，他想發財，但其實並不懂該怎麼才能發財！」

就這麼一段指導編曲，反正江明妃這個外行是沒看出來天才在哪兒，不過彭向明專註地做音樂的樣子和-圖-書，倒是極有壓迫感的感覺，遠比他作為投資人更可愛。

帶了點煙嗓的下腳料主唱，配上吳冰的京劇青衣唱腔，很有味道。

在那邊劉克勇招呼服務員收拾酒杯的時候，他跟彭向明一起，走到大套房那碩大的陽台上，面朝著落地窗，小聲地彙報起另外的事情：「匯德時代現在的資產和債務，都很明晰，問題不大，但他背後的投資方有點複雜，都是當年張成俊張總到處拉投資拉回來的。」

劉克勇笑嘻嘻，「那是！別看龐星吵吵那麼厲害，他越是咋咋呼呼，就越是說明連他自己都覺得比不上向明，你沒看，咱這邊都不屑於回應他什麼。現在也就是騰不出手來，等我們這部電影拍完了，回頭髮張專輯，直接打爆他！」

聽完了，彭向明一拍巴掌，「你瞧，這不就行了？這樣不好嗎？就這麼弄！」

謝東江皺眉，「萬一他要是很反感的話……他對匯德時代的那些股東，還是很有影響力的，你別看股東們幾次想造他的反，但一直都沒成，不是嗎？萬一他要是反感咱們去收購其他股東的股權這個事兒，可能振臂一呼，咱們可就未必能如願地收到股份了，到時候說不定後續投資的事兒，也要瞎。」

但越是這樣的人，其實越容易鑽牛角尖啊！

但彭向明思考了片刻之後，卻還是堅定地說：「那也不能不跟他打招呼就直接收購，還是把他請來，用我和圖書的真誠來打動他！對，就這麼辦！」

是個好主意！

謝東江想了想，回答說：「根據我對張總的觀察，我覺得他其實不是個生意人，他更像一個科學家，只不過他是一個並不太願意甘守清貧的那種科學家，所以他才會一邊搗鼓著拉投資、建工廠，一邊卻又沒什麼做市場的思路，有市場的那一塊兒，他也不去做。」

新紀元是要交給江明妃去領導的，匯德時代也是離不開張成俊的。

忍不住了。

謝東江問：「投資之前的話，要不要先試著，收購一圈？別管能收多收少，這一圈掃下來，咱們就先變成公司的自己人了，再談融資，把握更大、價錢更低。」

雷達的技術也已經看到了曙光，到時候又是幾十上百項的專利，回頭跟彭向明商量一下，也投產吧，一開始工廠可以小一點，但公司的雷達技術應該也是比較先進的了，市場應該還是有的。

謝東江點頭，「對！我的判斷就是這樣。」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點酒的關係，彭向明的聲音大了不少，商務人士們還在那邊端著酒杯閑聊，這邊的音樂人士們放下酒杯，已經繼續討論編曲。

彭向明緩緩點頭。

「好，這個地方就可以進唱了，你注意啊，不用扯著嗓子喊，你的唱歌風格來說，唱這個歌，要能多輕柔就多輕柔！和弦，繼續走……不要，第一遍副歌還是不進，走，循環，這裏要考慮加點什麼和圖書，我想想，京胡，對，加一把京胡……」

看下腳料樂隊幾個人的意思，對這個編曲風格還有點不適應，因為這跟他們之前的幾版編曲，是個截然不同的思路了。不過既然大老闆說了這樣行，大老闆又是歌壇極有天才之名的，他們當下也就點頭認可，趕緊的道謝。

帶的徒弟都那麼紅，都已經是在這個圈子裡極有影響力了，就無形之中讓彭向明的江湖地位越發的非同凡響了。

只可惜的是，東方汽車要走的是廉價小車的路線，成本卡得太死了，是不可能捨得給他們那三五萬一輛的小車裝雷達的。

下腳料樂隊那邊把簡陋版的編曲做出來，用筆記本電腦播放，彭向明聽了一遍，感覺就順耳多了，又挑了幾個小細節上的不滿意，就讓吳冰和他們直接試唱一遍，還別說，效果蠻好。

甚至想一想，之前江明妃對他的評價，也很貼近這個思路。

「我覺得你這主要是思路問題，你讓我想想……」

新紀元可以百分百控股，但是要讓他們獨立運行，並且以後再有類似的技術落地，要組建工廠，也都要採用這個模式，從而讓新紀元始終保持絕對的科研方向不動搖，不至於被產業上的事情給拽偏了方向。

「怎麼說？」

「張成俊本人當年是以技術入股，他其實沒什麼錢，所以他只佔30%出頭的股權，問題是這些年來，匯德時代幾乎不賺錢，18年應該還賠錢了，和_圖_書因為出貨量本來就不大，有點錢張成俊就想投到研發上，所以公司的股東們都意見很大。」

就像彭向明雖然投資新紀元，並且成為了絕對大股東之後，卻依然對創始人江明妃完全放權一樣，彭向明是看好動力電池、鋰電池的發展前景的，並且也迫切地想要入股匯德時代，但他卻並不認為，如果把張成俊給氣走，或者氣到了不願意跟自己配合之後，他能憑自己把這一塊兒做好。

等到把他們趕走了，一幫商務人士也都告辭走人，只有謝東江落在了最後。

彭天才展示自己的編曲能力，「先給我一個吉他的和弦，然後進鼓點……」

交代完了，彭向明又端著酒杯走回來，頓時就有一堆的馬屁送到他面前——商務人士們可能不懂什麼音樂，也不知道剛才彭向明指導做的編曲到底好不好，但拍馬屁卻比玩音樂的人擅長多了。

本來呢，彭向明自知自己是個二把刀，水平有限，除了能夠照抄原版編曲的歌之外，他是等閑不會在編曲這種事情上，跟人討論什麼的，怕露怯。

下腳料樂隊的幾位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一幫商務人士漸漸停下了交流，都扭頭看著這邊。

想了半天，彭向明還是緩緩搖頭，「沒必要冒這個險，不過……這樣，老謝，我明天上午給張總打個電話，邀請他過來聊一聊，順便也讓他度個假，可以參觀一下我們劇組拍戲嘛，對吧，到時候等他來了，hｅｔｕｂoｏｋ•ｃｏｍ.ｃｏm你，加我，咱們開誠布公的跟他談一談！成不成另外再說，咱們先徵求他的意見！」

最關鍵的是，人家可是在一年的時間內，密集地捧紅了三個女孩子啊！而且那三位，有一個說一個，現在都是相當的紅。

那邊一幫商務人士就純粹看熱鬧了，倒是謝東江，忍不住說了一句，「還是第一次見向明搞創作，天才就是天才呀！」

《探清水河》這首歌，彭向明雖然很喜歡，但記憶里並沒有什麼成熟的編曲可以讓他直接拉過來就用，所以他也純粹就是出於直覺地說出自己的編曲思路，還好最近這兩年，他沒少在音樂圈子裡打混，在錄製自己的作品，以及給姑娘們錄歌的時候，也沒少聽專業人士討論了自己給出的編曲方案，所以這個時候給出的編曲方案，倒還基本在線，不至於折了自己天才的名頭。

「您也知道，匯德時代和張成俊的主要研發方向，是動力電池，但這些年市場最好的，是手機和智能設備上用的那種鋰電池。所以我打聽到的情況，匯德時代的股東們，鬧了不是一次了，要求公司調轉方向，去生產手機鋰電池。雖然都被張成俊給壓下去了、說服了，但是，矛盾還是很大的。」

如果只是自己這麼覺得，還不足為憑，但是跟他形成供貨關係、合作了一年多兩年的江明妃，和跟他初初見面不過幾日的謝東江，對他也都是這個評價，那就說明，這個評價應該是很靠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