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推遲
打死都不能承認！
在一起個屁！
因為《星空之魂》的票房掉頭向下，一腦袋扎進了泥坑裡，也因為《太空運輸》在《星空之魂》大崩盤之後，忽然宣布的推遲上映，顯露出了信心的不足。
換個普通導演，也沒膽子這麼玩。
都是從微末之處走出來的，都是動輒跟上百、幾百的人成天打交道，三教九流都有，也幾乎都有自己生命中的貴人扶持，才得到了第一個機會，而且也都有肝膽相照的好朋友——跟這些人打交道，純粹靠利益怎麼可能行！
但沒人這麼說。
《盜夢空間》的前期籌備進展得穩步有序，接下來，他必須要為後續的事情開始忙活了，比如，選角。
那是電子拷貝。
彭向明點頭，「我覺得挺好，姜哥一向快人快語，第一個開口最合適了！」
搞藝術創作嘛，不可能像那些小白領、商業精英一樣，被老闆拿鞭子一趕，就變成乖乖聽話的社畜，去996了。
狗仔們無力地嚎叫。
姚清平又嘆了口氣。
消息一出，影壇震動。
這些記者和狗仔提的這些問題，別說戴小菲和周舜卿了，彭向明都聽得頭皮發麻——前腳被拍到跟這個接吻，後腳馬上就摟著另外一個逛街，那是一回事，可被堵到三個人同時出現、手拉手一起從機場出來，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三人一塊兒撒了尿，洗手的功夫，姜浩還念叨，「你們丫真是，撒個尿你們也得跟著一塊兒，操，怕我跑了是怎麼著？」
《星空之魂》毫無疑問崩了，現在《太空運輸》肯定是壓力山大，姚清平難得地主動開口求助，顯然是遇到大麻煩了。
「舜卿，能談談你們三個的感情嗎？」
文青嘛，就這樣，文筆是的確好，就是寫不來「爽」的故事，非得找內涵！
稍微有些理智的人，大概都會接受這個勸告吧。
姜浩無所謂的擺擺手，「那都無所謂！片子上了，好看，才是真的！」
簡直是卧了個槽！
公布的消息里，倒是沒有確定新的上映時間，只在後面留了個小尾巴，說是「將會爭取在中秋節檔期上映，如果不成，最遲也將在春節檔和大家見面」！
結果唻，果然就被堵住了。
他自己就經常一部片子弄個兩三年，當然不在意。
他當然聽得懂！
「買！」
把人安排下，姚清平又出去，不一會兒，拿了一個小匣子回來。
兩人馬上表示支持！
別看《無間道》曾經在中秋檔拿到過28億的高票房，但中www.hetubook.com.com秋檔畢竟是個小檔期，容下一部《錦衣衛》可能問題不大，再擠進來一部《太空運輸》，怕是最終要一山不容二虎，大家都落不了好！
姚清平這個導演說不行，姜浩、穆愛青和彭向明三個大導演也都幫他背書，勸說重新弄弄，這牽涉到高達十五億的投資能否回本、能否賺錢的大問題，再想爭一口氣，也得先忍一忍了。
那就幫著看看唄。
但好處也不是沒有。
姜浩甚至停都沒停，當天傍晚，就直接又坐飛機飛回去了。
彭向明這還好呢，姜浩的新戲都開機了，他這個導演一走，全劇組都撂在那兒，每天都是巨大的支出被白白浪費。
常理來說，一句話就回答了，「這上哪兒猜去？」
據說狗仔們收到「內線消息」，說他倆會一塊兒從劇組回京，因為他們有什麼品牌活動，後天還有個什麼時尚秀之類的——主要是，他們的公司，鄭瑞國的瑞國影視，已經在炒作他們的CP了，據說倆人在談戀愛。
之前一直各種糾纏，想要跟著馬里亞納上《盜夢空間》這個船的那些影視圈的投資公司，一夜之間就都消失了。
姚清平這人，性格平和卻又執拗，不但是著名的文藝派大導演，也是圈內著名的溫厚老實人，又一向與人為善，他張次口不容易，無論姜浩，還是彭向明，別管現在手上有事兒沒事兒，有多大事兒，接到電話就都往回趕。
穆愛青說：「等等我，一塊兒！」
就權當是過去陪陪齊元和高晶晶了。
「舜卿舜卿，你跟菲菲都是向明的女朋友嗎？」
三個人都沒起身。
另外兩隻也都是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聞言都是馬上眼睛一亮。
「菲菲，你跟舜卿到底誰是向明的女朋友？」
姚清平心情糟爛，大家又都各有各的事情，沒人非得留下喝他這頓酒，事情聊完，很快就各奔東西，下樓的時候，姜浩還拉住彭向明，叮囑，「你最近找個時間過去一趟啊，給我客串兩天。」
前者固然是著名的影帝、大導演，後者也是業界著名的大導演，他的摯友。
老頭兒說：「我先把拷貝收起來送回去，你們去到我辦公室里坐一會兒，咱們待會兒聊！」然後轉身取拷貝。
反倒是他在商業化上做的最好的一部，《危險身份》，少了很多這種思考和反問，單純就是講故事，於是故事就講得很通透，大家看的也很爽——論技術性、能表達能力和*圖*書，他在國內的這些大導演里，還真是排名前列的。
結構太鬆了。不過好吧，問題不是太大。這純粹就是姚清平的個人風格問題，他就是喜歡把故事掰開揉碎了講清楚、鋪平墊穩，過去多少部片子，都是如此。
「別呀老穆……你這……」
據說他還同時邀請了姜浩和穆愛青。
顯然，姚清平最終還是說服了張仲良。
大概兩個小時，放完了。
但是不巧，昨天晚上，都大半夜了，姚清平忽然打電話來，聽說彭向明人不在燕京之後，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希望彭向明能回來一趟，「幫個小忙」！
好不容易一路衝出了接機大廳，又衝進了等候在路旁的車子，雖然狗仔們也都追出來了，哪怕車子都啟動了，還一路追著、拍打車門，彭向明卻還是鬆了口氣，也嘆了口氣，「回頭買私人飛機！我真是受夠了！」
彭向明這次的休假，算是提前兩三天結束，也不會再飛回瓊州。
這就已經提前在為他們投資的那部《東方堡壘》做前期宣傳了。
時間不夠。太趕了。
他拿給三個人看的，已經是最終的影院上映版本了。
按說呢，三個人都是跟出品方輝瑞傳媒沒有任何業務聯繫的，要是嚴格執行上映前的保密協議，他們三個顯然是不能參与到提前看片中來的。
姜浩說：「改改吧，不丟人，片子最後拿出去不好看，才丟人！上映了賺不來錢，才丟人！推遲上映，那就不叫個事兒！」
投資人能直接把他告破產！
為了利益的話，你得多少錢砸過去，才能讓彭向明這種事實上已經身價百億的人，為了你的一點小事，匆匆忙忙結束了跟兩個女朋友的哈皮假期，坐飛機趕回來，給你看一部電影？
「向明向明，說點什麼吧？」
大家都爽快答應——來都來了，而且大家都是聰明人，來之前，其實已經大概猜到姚清平叫大家來是什麼意思了。
那就只好坐航班回來，機票還早都賣出去了，沒辦法包機。
自己拍的片子，覺得哪兒哪兒都好，看別人的戲，一眼就看見三四個窟窿，特別擅長給別人挑茬兒，自己的就看不見。
但開口說出來，是會很打擊人的。
但他最大的問題不在這裏，他最大的問題，是有思考，但這個思考，又往往不夠透徹——他很喜歡折射一些東西，並且在高潮結束之後，給觀眾留下一個可供思考的主題，或深邃，或悲壯，但是又不夠撓人。
「向明，你怎麼看https://www.hetubook.com.com《星空之魂》的票房跳水？這件事對你正在籌備的新電影有影響嗎？據說那也會是一部科幻大片！」
據說姜浩人正在彩雲之南呢，也是今天的飛機，會飛回來。
誰都這樣！
為了利益的話，你得多少錢砸過去，才能讓向來高傲的姜浩，乖乖地丟下正在拍攝的劇組，浪費著錢不說，還大老遠自己掏機票地飛回來？
姜浩張口結舌，指著彭向明，「你小子……」
走開了。
我們是偶遇好不好！
姚清平主動起身打開了燈，演職員表還在緩緩過。
算了，不解釋。
那也得回來。
特效……不比《星空之魂》出色多少。
「菲菲，《星空之魂》的票房大跳水了你知道嗎？對此你有什麼評價？」
穆愛青嘆口氣，說：「戲拍的太文縐縐，衝突的線始終沒綳起來！特效最多算勉強及格，要是沒人拿著放大鏡挑，說不定也能過關，肯定沒驚喜就是了，但現在這個情況，《星空之魂》在那裡擺著，不可能沒人拿著放大鏡挑！所以，口碑不大好說，要是萬一口碑沒繃住，很可能15億也拿不到！」
其實看了沒幾分鐘，彭向明就明白姚清平的壓力出在什麼地方了——果然就是特效。有點粗糙的感覺，跟《星空之魂》如出一轍。
姚清平抬手，抹了抹頭髮，頹然地嘆口氣，「好吧！看來你們三個都覺得問題不小！我再跟老張商量商量，不行就……推遲吧！」
因為這個圈子就是這麼運轉的。
最終，姜浩第一個站起來，於是大家都站在那裡，等他取拷貝，然後跟在他身後出去——姚清平的助理在前面帶路，忽然，姜浩說：「撒泡尿去，待會兒你們先聊，我特么最近尿急尿頻，憋死我了！」
「穆導您好！」
大家只是都遲疑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姚清平愣怔片刻，長長地嘆了口氣。
彭向明當然滿口答應。
只會是因為這個。
但影視這個行當，從來都是帶著些江湖氣的，只要是混這個圈子的，無論底層頂層，都概莫能外，身上都或多或少帶著一些鮮明的江湖氣。
這個是無論如何都做得說不得的！
然而，終究還是要說。
他握著彭向明的手，一時沒撒開，臉上有些悲壯的神色，「我也是沒辦法了，就把你們幾個找來，你們幾個，都是我知道的、認識的，圈子裡最有水平的導演了，張棟樑我沒法叫，他現在給鳳翔影視拍片子呢，《錦衣衛》那部戲，跟我們較和圖書著勁呢！我倒是不怕，但老張肯定忌諱！別的人呢，我也想不起來該叫誰了，就你們三位吧！把你們找來，是想讓你們幫我看看，片子快上了，我心裏一點底都沒有。你們都是大拿，你們給我個建議，別的話不多說，晚上我請客！」
果然是因為這個！
得！彭向明也乾脆跟上去，「那我也去吧！」
於是三個人跟著姚清平，來到輝瑞這邊的一處放映室，助理已經在這邊等著了，給觀影區的四個大沙發旁邊的茶几上，都準備了熱騰騰的茶水。
這傢伙，貌似粗豪，說話又直又尖酸，但其實，猴精猴精的！
早到了十分鐘，結果居然還是最後一個來的。
「好！」
姚清平像是忽然老了幾歲似的。
彭向明笑而不語，穆愛青當即笑著說：「我們當然不怕你跑了，你想跑現在跑也來得及！但只要你不跑，待會兒你開第一炮！」
估計前面那句就是瞎說的，要重剪、重新做特效，可不是一兩個月就能完成的事兒——但是也足夠嚇唐鳳翔一跳了！
當天晚上，輝瑞傳媒和《太空運輸》的官方帳號，就在網路上直接宣布了《太空運輸》因為「技術問題」，將會延期上映的消息。
從頭到尾，無人說話，大家都用心的觀看這部電影。
可是就你們那問題問的，叫人怎麼回答？
只無奈的是，提前兩天用飛機的話，商務客機租賃公司那邊，是無論如何都排布不開了，都是VIP客戶，大家的事情都很重要。
網上各種各樣的說法滿天飛。
第二天一大早，肖嵐就打電話給孔泉，邀請彭向明上一期節目。
……
本來預定了是要在瓊州再待兩天的，也是提前就已經預定好了私人商務客機，彭向明現在跟那家飛機租賃公司，有長期的合作協議。
車子到了半路，打個電話給孔泉這個萬事知，才從他口中得知，那幫狗仔守在機場，其實是在等楚昊和譚沁的。
儘管他的故事、他的處理，站在彭向明的角度，又或站在姜浩、穆愛青的角度，是有很多地方值得商榷的，但他自己堅信如此、擅長如此，顯然不會不自信。
「姚導！姜哥……」
回到姚清平的辦公室，茶水喝上，姚清平甚至再次把他的助理給打發走，然後一臉期待地看著三個人，說：「我別的都不問，就問問，你們覺得就這樣上映，票房能拿多少！」
「向明向明，你們三個正式在一起了嗎？」
當天下午，三點不到，彭向明準時趕到了輝瑞傳媒所在的大樓和_圖_書，並且很快就在姚清平的助理的帶領下，來到了這個房間。
姚清平愣了一下，臉上白了一白。
艾莉婕好漂亮，但我的周舜卿論身材、論風姿，絲毫不輸給她！
「向明，你對皮克克魯斯在《星空之魂》里演正義的男主角，周海泉卻扮演一個嗜殺的大反派，有什麼看法？能說說嗎？」
「向明啊，謝謝你為了我趕回來！」
還好保鏢們給力，能一路護住，堅定地往外沖。
沒具體看時間，但應該是120分鐘。
他很快就擺置好機器，輸了密碼，電影開始放了，才跑去關了燈。
姜浩馬上點頭，「差不多。你們前期的宣傳很猛，光前兩天就不老少了！」
當然，他的片子、他的風格，是有一部分人固定的就是那麼喜歡的。
晚上招待一頓酒就很好了。
但姚清平開這個口了，就沒問題。
別管你資本有多牛逼，都管不住這個圈子裡這些人物身上的江湖氣。
開頭有龍標，結束有片尾字幕，該有的一點都不缺那種。
彭向明已經大概猜到了姚清平的意思，也明白了他的糾結、他的壓力，源自何處，於是倒也不怕，主動第一個開口，說：「我估著，15到20億應該有。」
「非得大動不可了，是嗎？」他問。
本來彭向明是勸周舜卿和戴小菲再留下玩兩天再回去，至少是大家別坐同一班飛機，免得麻煩，結果她倆不以為意，覺得不會有人刻意貓在機場就為了堵自己這幾個人——也不可能有人知道！
倒是可以借，馮遠道、唐鳳翔都有私人飛機，但彭向明不願意開這個口。
果然，沒外人，除了姚清平這個主人之外，就是姜浩、穆愛青和彭向明這三個受邀來的人。
不便說，不好說，也不能說。
姜浩和穆愛青都點頭，彭向明則說：「我覺得，別的都還好說，姚導在《危險身份》里那股子脆爽的勁兒，又沒了！這種商業大片，最忌諱就是玩人文色彩呀！我覺得，如果修的話，是不是能注意一下這一塊兒！」
但這個時候，網路上各種唱衰國產科幻片的聲音，已經肆虐起來了。
還被問什麼「你們三個是不是在一起了」這種話！
孔泉沒敢答應，但考慮到摸不清她跟彭向明現在的關係怎麼樣，也沒敢拒絕，後來還是彭向明又把電話給她打回去，婉拒了。
結果誤中副車。
穆愛青扭頭看看他，「關鍵是現在老張跟那邊馮遠道卯這勁兒呢！一旦推遲上映，直接就說明自己底氣不足，怕是口碑上，會先就崩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