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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耿江岳點點頭，卻沒喊。楚楚也不在意，又笑著打聽：「師父，您今年……剛大學畢業嗎？冒昧地問一句，您年齡好像沒比我家嘉嘉大特別多吧？」

楚楚心裏在滴血，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好……」

耿江岳問楚楚道：「大姐，可以嗎？」

「聽到沒！多聽聽你師父的話！」楚楚輕輕戳了戳小屁孩的還嬰兒肥的臉頰。

耿江岳自說自話地繼續道：「要不我還是不要叫你名字了，喊起來怪怪的，畢竟你大我這麼多。不過我們現在好歹算同輩，要不以後我就喊你大姐吧？好不好？」

耿江岳總算鬆了口氣。

「啊？……」小屁孩更難過了，「那我不是要一天學到晚了？那我遊戲里的活兒交給誰？沒有我盯著，老宋一定會貪污的！」

他居然想叫我阿姨？

耿江岳卻更快喊了出來：「放屁！你懂個瘠薄！老子明明有機會移民去東華國，就因為缺個文科文憑，愣是出不去！你要是不讀書，別說東華國，這輩子連這棟超級大樓都出不去！你想在這裏混吃等死一輩子嗎？那我收你這個連樓都走不去的徒弟有什麼意義？」

不生他的氣了，大姐就大姐吧。

楚楚聽得臉上一怒。

楚楚被耿江岳喊得含淚微笑，又連忙點頭：「可以，可以，每天2塊錢，一個月能多60塊，頂得上五六天工分了……」

楚楚的笑容m.hetubook.com.com又燦爛回來，不過又奇怪地問：「那您要上大學的話，工作怎麼辦啊？」

劉嘉看著耿江岳語重心長的樣子，苦著臉道：「不是啊，師父，我就是因為數學期中考只考了18分，胡薔薇當著全班的面罵我傻逼我才逃學的。」

耿江岳滿意地點了點頭，夾起盤子里的一隻大雞腿，放到只有鹹菜豆腐乾的小屁孩的盤子里，一副長輩要養活後代的口吻：「吃吧，多吃點，快點長身體。」

「嗯。」耿江岳應了聲，「怎麼了？」

劉嘉癟了癟嘴，說道：「屁的大人，老耿才高中畢業，也就比我大個四五歲吧！」

大姐願意！

楚楚一聽，笑容不由得收起了半分。

耿江岳：「34歲。」

楚楚一愣：「你媽幾歲？」

「不行，不行，太不禮貌了。」劉嘉的媽媽看著耿江岳這副菜雞模樣，眼裡含著微笑，果然還是年輕的小男孩比較好啊，各種讓人覺得舒服，「我就跟嘉嘉一樣，叫你師父吧。」

楚楚看著耿江岳教育小朋友的樣子，眼中不由得多出幾分崇敬。

「退伍嘛！」耿江岳哈哈一笑，「退伍了再去讀書。我不是被風紀處處分了嘛，乾脆先退掉。」

耿江岳最是忍不了這種情況，忙解釋道：「不算完全騙人啊，我現在是天京大學的預科生，國家隊的教練端木翔也說要給我開推薦信了ｈｔｔps://www.ｈeｔｕbｏｏk.cｏｍ.ｃｏm。我今天早上才剛剛報名了明年的高考，等明年這個時候，我就是大學生了！」

耿江岳道：「不是，我月份很大，一月一號生日。」

耿江岳接了句：「對，我今年14歲。」

好帥啊……

這個小孩，他瞎了嗎？！

楚楚卻有點吃不下去，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師父，我聽嘉嘉說，您現在是在遊戲裡頭，讓他幫忙管錢是不是？」

在普祥充滿馬賽克想象的目光中，在小屁孩母子倆面前坐下來時，屁股剛一貼上凳子，整個人就立馬多了一份拘謹。毫無準備地，他就成了小屁孩的師父，轉變來得有點突然，一下子好難接受自己的新身份。還有，小屁孩他媽媽看自己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楚楚卻堅持道：「要的，要的，師父，你要是什麼都不收，我反倒不放心了。」

這就是被那個什麼大學預科錄取的人嗎？這就是被那個教練推薦的人嗎？

楚楚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楚楚說道：「您不是讓嘉嘉回去讀書嗎？我覺得也挺好。不過他要是回去讀書的話，遊戲里的事情，就沒時間忙活了……」

小屁孩樂得咯咯直笑。

說著又夾起一塊大蹄髈，放進楚楚的盤子里。

耿江岳聽到這稱呼，渾身上下頓時泛起一層雞皮疙瘩，連忙道：「別！……別這麼叫我。你叫我名字吧，我叫耿江岳，和_圖_書你叫我……叫我江岳就行，叫小耿也行。」

小屁孩忙道：「每天200個遊戲幣！」

楚楚伸手，蓋在了劉嘉頭上：「好好吃飯，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

小屁孩馬上高喊：「師父！別聽我媽的！我願意為你在遊戲里赴湯蹈火！讀書哪有給師父鞍前馬後有意義！」

楚楚忽然換了個眼神，直勾勾盯著耿江岳，小聲問了句：「師父，你對嘉嘉這麼好，我也實在沒什麼好報答你的，一會兒我先送嘉嘉回去，咱們找個地方，聊一聊該怎麼給你交學費的事情吧……」

「放心！你放一百個心！」耿江岳一臉正氣凜然，「我耿江岳說話，一口唾沫一個釘！說不用就不用！你們吃完趕緊回去休息，這一天天的，北城的日子有多累我可是很清楚的……」

邊上不少人，也都用複雜的眼神，望向耿江岳。超級大樓里，十個人當中有五六個一輩子沒走出過這片地方。耿江岳的話，無疑刺痛了他們麻木多時的心靈。

楚楚內心正崩潰著，卻不料耿江岳的直男屬性比她以為的還要更加爆表。

「不是。」耿江岳看了小屁孩一眼，說道，「我是跟劉嘉吹牛逼的，我沒上大學，高中畢業，前幾天才被部隊特招入伍的。」

耿江岳盯著楚楚看了看，想了一想，點頭道：「行！那你今晚上就開始上班，帶嘉嘉上線找老宋說一下，錢已經在嘉嘉手裡了，你們轉一下和圖書賬。以後你的待遇就按嘉嘉的來，每天是多少來的？」

耿江岳無所謂，隨口同意道：「行，這個可以。」

他低頭快速扒了幾口飯，忙抓緊時間填肚子。

「啊！」楚楚笑容的靈魂又回來了。

耿江岳笑道：「廢話！不然你還想欺師滅祖怎麼地？」

一旦找到舒服的人與人之間的位置，整個人一下子就輕鬆了。

「嗯……對哦。」耿江岳反應過來。

阿姨……

小屁孩被耿江岳吼呆住。

「啊？」楚楚嘴角微微收回來，笑容失去了靈魂。

耿江岳又放輕聲音，對劉嘉道：「咱們海獅城裡，免費的東西幾乎沒有，但好歹幼兒園是免費的，學前班是免費的，小學也是免費的。小學文憑，只要語文、數學和通識拿60分就行，笨蛋都能畢業。白送的文憑，你幹嘛不要？」

小屁孩好幾天沒吃過這麼多肉，伸手抓起雞腿就啃。楚楚看得有點酸楚，寵溺地摸了摸小屁孩的頭，心想往後總算有點依靠了，柔聲說道：「吃慢點，又沒人跟你搶，也不知道謝謝師父……」

小屁孩則瞎叫喚道：「我靠！你居然騙我！」

「孩子他師父……」俏婦人先開了口，打破了耿江岳的沉默。

感覺……真是充滿難言的風情啊……

耿江岳又補了句：「等入學了，再重新申請入伍，端木翔答應了的。」

我哪裡看起來像阿姨了？！

耿江岳馬上跟劉嘉同仇敵愾道：「胡薔薇她自hｔtｐs://ｍ.ｈetｕbooｋ.ｃom.cｏｍ己就是傻逼，你幹嘛要信傻逼的話？這樣，你好歹現在算你師父，沒什麼好教你的，就給你補補數學吧。每天晚上7點到9點……」

楚楚的少女心，在這一刻，猝死了。

「26歲？」耿江岳上上下下打量了楚楚幾眼，來了句，「怪不得我老是想叫你阿姨……」

小屁孩忍不住問：「媽，你在幹什麼……」

「謝謝師父！」小屁孩吃得滿嘴油，眼裡只有雞腿，頭也不抬地喊了聲。然後突然間，又停頓了一下，抬起頭來對耿江岳說了句：「師父，你要是每天都能對我這麼好，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

劉嘉的媽媽開心一笑，又自我介紹道：「那你是嘉嘉的師父，跟我就是同輩了，你以後就叫我名字好了，我叫楚楚。」

「你的那點事情，媽媽來做！」楚楚對說著，對耿江岳道，「師父，我是中專畢業，以前在二樓的副食品店當過收銀員的，管錢應該問題不大。」

楚楚一聽，感覺和耿江岳的年齡差距縮小了一些，不由高興道：「那再過幾個月就滿15周歲了嘛，都能結婚了。我就是16歲生的嘉嘉……今年才26。」

「這麼小？」楚楚驚訝了一下，「你是剛滿14歲嗎？」

耿江岳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又不缺這點錢！」

楚楚低頭看著盤子里的蹄髈，一顆心差點淪陷之時，卻聽耿江岳大聲笑道：「你跟我媽年紀差不多了！我媽最喜歡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