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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江岳一愣：「拿出來賣？」

「多尾。」陳振東道，「那隻怪物已經被命名了，叫多尾，滅世級。」

陳振東默然。

耿江岳從天京市的站頭出來，沒去坐那輛站點頗多的進城專列，直接就扔下壯壯，去了平安閣。早上七點多，平安閣還沒開始上班。耿江岳熟門熟路進了荀繼新的辦公室，坐下來沒一會兒，外頭就響起了開門的聲音。從監控里看到耿江岳的陳振東走進屋裡，開門見山就沉聲問耿江岳道：「大菠蘿是你殺的吧？」

荀繼新想了想，搖頭笑道：「大菠蘿現在一死，人類社會能有一段時間的強勢期，正是我們抓緊時間搞建設和培養人才的時候，這些人才對我們來說，同樣重要。

耿江岳道：「你可以加價。」

陳振東道：「至於這樣嗎？」

一路上，到處都是扛槍的警衛人員。

陳振東看著耿江岳離去，輕聲對荀繼新道：「我問過了，大菠蘿是他殺死的。」

耿江岳道：「你可以還價的。」

另外，子彈這東西，也m.hetubook.com.com是要錢的。沒發子彈多則一塊錢東元，便宜的也要五塊錢聯盟幣，那些住在超級大樓里的人肉電池，照樣花銷不起。

耿江岳不由笑道：「那咱們這個世界，夠脆弱的。」

耿江岳坦誠道：「以我現在的能力，解決起來完全沒有難度，還不如上次蒲鞋市爆炸時跑出來的那隻變異的玄體類生物。」

「做不到，一個都做不到。」荀繼新搖了搖頭，「移民要遵循個人意願，而且我怎麼可能把國家好容易培養出來的人才這麼輕易就交給你？」

耿江岳不由笑道：「怎麼不繼續撕了？」

耿江岳轉頭望向荀繼新，不以為意地淡淡回答：「看情況，具體情況，具體處理。」

「那有怎麼樣？」荀繼新淡淡道，「就算有證據，國際社會也不會承認的。誰承認，誰就是大家的敵人，命不要了？」

但耿江岳死皮賴臉的本事，卻還稍微差了點。

耿江岳不由好奇道：「你們是按什麼標準來分級的？」

耿江岳hetubook.com.com拿過來一看，正是還欠著東華國的103個社區的位置。

耿江岳安靜了一會兒，緩緩說道：「這兩年我操持海獅城，遇到過很多問題。海獅城先有大量的人要移民，后又有大批的光明神教教徒要分裂、要奪權。我要殺這些人，不費吹灰之力，但是殺了他們之後呢？就沒有人會想離開了？恐怕到時候想離開的人，會越來越多吧？還有光明神教，表面上鎮壓了又怎麼樣，背地裡難道不會再長出來？」

陳振東道：「李太虎單槍匹馬打不過的，就是滅世級。」

荀繼新一大把年紀，思路依然十分清晰。

陳振東盯著耿江岳片刻，突然道：「你跟梁光斗很像，不過如果他有你這麼大本事，劉洲成他們這群人，早就完蛋了。你到底在擔心什麼呢？」

先把楚楚娘兒仨送到蒲鞋市，轉頭又從旅客川流不息的天京市幻靈通道中轉總站出來，走過長長的隔離空間，足足二十多分鐘后，耿江岳才和壯壯才總算到了天京市的和-圖-書站點。

因此歸根結底，專業的事情，最終還是得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京畿重地，半點容不得馬虎。

陳振東點開圖片，看著圖片上海獅城的野戰軍在大菠蘿的老巢里吃吃喝喝搓麻將的場面，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後便露出苦笑道：「大菠蘿死無全屍嗎？」

談判失敗，耿江岳很瀟洒地轉身就走。

陳振東靜靜看著耿江岳，又安靜了一會兒，追問道：「強不強？」

「是啊……」耿江岳輕嘆道，「一個沒留神，就敲碎了。」

耿江岳問：「殺人就能解決問題嗎？」

荀繼新抬頭看耿江岳一眼，反問道：「你覺得我有這能力嗎？」

「那麼就永遠都不殺了？」荀繼新從外面走進來，沉聲問道。

陳振東道：「脆不脆弱，等哪天全世界死得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你就能體會到了。」

「沒辦法，僧多粥少。」荀繼新道，「我們已經在研究海獅城超級大樓的建築工藝，就算有設計圖，沒個一年兩年也研究不透。現在最好的辦法，還是先賣給經濟和-圖-書條件相對好的居民，不然抽籤之類的辦法，反倒對誰都不公平。」

你的超級大樓，我們早晚能研究出來的，但是把人送到你那邊去，可就回不來了。」

耿江岳把名單收進戒指里，淡淡說道：「隨你們高興吧，我幹完這些，還需要一批教育學專業畢業的博士生，也不用多少，十來萬就夠了。」

耿江岳收起笑容，很認真道：「不會有那一天的，只要還有我在。」

荀繼新反問道：「你希望自己的國家有朝一日被海獅城吞併嗎？」

「對。」耿江岳笑了笑，點開腕表，給陳振東發了一堆圖片。

哪怕大家都知道大菠蘿已經死了，但其實玄體類生物仍然危險——人類固然是可以拿槍把這種怪物給突突了，可反過來講，它又是否就這樣失去了殺死人類的能力呢？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像昨天那樣全球各地數百萬人圍剿追殺玄體類生物的浪潮，其實很難再復現。

還有最關鍵的，怪物絕大多數也有自身的技能。對上普通人，依然是絕對有事。除非也就是和_圖_書像昨晚上那樣，幾千人衝進一幢大樓里，不管怪物怎麼跑怎麼躲，都躲不過憤怒居民們正義的拳頭。可一旦只要讓它們拉開距離和空間，普通人碰不碰得到它們，也都還不見得。

而且人多的時候，火鉗、板凳固然兇猛，亂拳打死老妖怪一點都不困難，但只要有人落單，身上如果沒把槍的話，後果基本上也就離九死一生不遠了。

陳振東很堅定地回答：「至少能解決有問題的人。」

「差不多了，再扯皮下去，人民群眾要不高興了。」荀繼新嘆道，「你在天京市建的那些社區，現在的市場價已經被炒到上千萬東元。」

荀繼新走到辦公桌后坐下來，打開抽屜，拿出一份名單，給耿江岳遞了過去。

讓驅魔師或者軍隊去對付怪物，仍然是各個國家的不二選擇——全球各地的普通老百姓對昨晚的大反擊歡欣鼓舞，但像荀繼新和劉洲成他們，卻依然保持著充分的理智。

所以哪怕手裡有槍，那也不是十拿九穩的。

大家都要吃飯過日子，不可能每天都那樣扛著槍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