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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多大年紀？」

「你不會真的一根鳥毛都不碰吧？」依依問道。

「你如果願意走，我寧可被雷鬼烤著吃。」岳風冷冷說道。

兩尊巨像遙遙相對，二者的中間，聳立起一座巨大的高塔，塔身已經支離殘破，許多地方根本一分為二，可是因為某種奇怪的力量，整座高塔以破碎的姿態懸浮在半空。藍白色的電光像是百川歸海，爭先恐後地鑽入塔尖，經過巨大的塔身，一直注入了天雷谷的地面。

「臭狐狸找死。」陽太昊勃然大怒，「我撕爛你的嘴，敲掉你的牙。」

「誰？」

「奇怪了。」陽太昊沉吟說，「這隻鸚鵡的妖氣我有點兒熟悉，可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少放屁了。」陽太昊語調陰沉，「我不認識什麼玉蓮花，白蓮藕，就算是有，那也一定在我的肚皮裏面。」

「鸚鵡唱歌好聽嗎？」岳風繼續戲弄老不死。

岳風極目望去，更加吃驚，前方一帶山巒，圍繞著一大片遼闊的谷地，頭頂濃雲遮蔽，凄厲的電光閃爍不停，將一整片山谷映照成了陰森可怕的灰藍色。

「當然是飛進去。」

「來呀，不來就是鸚鵡養的。」

白流星忽左忽右，在電光中飛快的穿梭，突然，一道電光擊中了一朵流星，白光晃動一下，登時飛快下墜。緊跟著，雷鬼的巢穴中衝出數百道黑氣，速度不比閃電慢上多少，一眨眼，就將下墜的流星https://www.hetubook.com.com團團圍住。其他三顆流星，紛紛沖了上去，一時間，流星中迸射出許多光芒，劇烈的爆炸聲遠遠傳來。

「哇呀呀。」陽太昊咆哮如雷，「如果我還活著……」

過了兩個時辰，飛過一座高山，轟隆隆的雷聲遠遠傳來。岳風心中一凜，極目望去，前方風雲突變，一座烏黑色的雲峰，壓住了一片起伏的山巒，雲中閃電縱橫，好似億萬金蛇，咔啦啦向山間飛去。

「是啊，我媽的妖奴。」

「哎呀。」金如意尖聲大叫，「那不是天雷谷嗎？快，別過去，繞著走。」

金如意不顧岳風臉色難看，大剌剌落在劍尖，東張西望地問：「狐神後裔，我們這是往哪兒去了？」

「放它娘的鳥屁。」陽太昊怒氣衝天，「小子，你認為我是那樣的人嗎。」

山谷里溪流乾涸，寸草不生，唯一殘留的，只是一大片廢墟。亭台閣樓，依稀還可看出當年的繁華，巨大的石條和石柱上面，刻滿了精美細膩的花紋。許多巨大的石塊以一種奇妙的方式飛到空中，七拼八湊地懸浮在那裡，閃電呼嘯著從亂石中穿過，彷彿穿越了一片雜亂無章的空中都市。

岳風和依依對望了一眼，都看出對方眼裡的不信。陽太昊居然會說出這樣示弱的話，完全不符合他狂妄自大的個性。岳風決定印證一下，暗暗叫了和*圖*書聲：「蘇！」依依看出他的念頭，也伸出手來，與他緊緊相握。

「你聽說過陽太昊嗎？」金如意得意洋洋，「上古時代的煞星，所向無敵的屠妖者。」

「好吧，話說陽太昊跟玉蓮花……」金如意沒臉沒皮地繼續瞎吹，呱呱的鳥語聲跟岳風心裏面陽太昊的罵聲相映成趣。

「誰是你孩子？我要拔光你的毛，金如意，你有種不要跑，啊，啊……」岳風又一次失足掉下了飛劍。

「退卻也是一種策略。」金如意說，「這是某位了不起的天道者說的。」

「那倒沒有，只不過……」說到這兒，依依忽地輕輕咦了一聲，目不轉睛地盯著遠處，那裡的雲層中，衝出來四團白光光的東西，像是流星劃過天空，後面拖著長長的光尾。

「行了。」岳風威脅說，「別逼我用『寂字咒』。」

「那是什麼？」岳風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就在懸浮的巨石中間，有許多灰白髮青的東西，光光溜溜，圓圓乎乎，像是某種大鳥產下的巨卵，數以千百，靜靜地漂浮在亂石叢中。更可怪的是，巨卵里不時湧出一股黑氣，飛逝如電，漫天遊走，在巨卵中進進出出，看上去詭異極了。

在依依的幫助下，岳風總算爬上了細柳劍。依依按下劍光，飛近雲峰籠罩的地方，停在了一個山頭上。

說完這話，忽見兩個少年男女默不作聲，獃獃盯著那裡，鳥妖心裏咯https://www.hetubook.com.com噔一下，衝口叫道：「不會吧，你們真的要去天雷谷？」

岳風恍然大悟，這些白色的光團不是流星，而是駕馭飛行法器的道者。

「你不會真的幫鳥妖捉蟲吃吧？」依依接著裝傻。

「喲喲喲，石頭你好了么？」岳風剛剛上天，耳邊就傳來金如意的聒雜訊。他半晌不見此鳥，滿心以為老鸚鵡已經遠走高飛，事實證明，這隻是他的一廂情願。

「當然了。」依依掩口直笑，「它畢竟是玉蓮花的子孫嘛，沒準兒它還有你的血脈……」

「這個……」岳風一愣，他從沒想過金如意的年紀，反正自從他記事起，這隻鳥妖就在他家裡，他根本不用眼看，就能把金如意的聲音和其他的鸚鵡分辨開來，「這個，我也不知道。」

「唱得比鴨子還好聽。」老不死氣得快要發瘋了。

灰藍色的山崖上，一左一右，雕刻著兩尊巨大的石像，左面是一個男子，長得尖嘴勾鼻，活是一頭巨大的老鷹，他環眼圓睜，滿頭怒發飄舉如旗，手握一枚尖槌，對準一面巨大的石鼓。右邊是一個女子，姿容美麗，體態婀娜，雙目注視前方，雙手握住一條雙頭怪蛇，蛇身曲曲折折，十分猙獰可怕。

陽太昊氣哼哼住了口，說道：「小子，天雷谷到了，你打算怎麼進去？」

「唉，石頭啊……」老鸚鵡拍著翅膀搖頭，「飛得再高，也會掉下去的。」

「唉。」岳風和*圖*書的腸子已經笑得打結，他苦苦忍住笑意，向陽太昊問道，「老不死，你有個老婆一樣的鳥妖朋友叫玉蓮花嗎？」

「我可以在谷外等你。」老鸚鵡殷切地注視岳風，「像我這樣忠心耿耿的妖奴，是不會丟下主人獨自離開的。」它頓了頓，又說，「但作為一隻聰明的鳥兒，跟著主人一起胡鬧，那也是很不明智的。」

「那是雷鬼的巢穴。」金如意插嘴說，「這裏的雷鬼多得要命，如果我是你們，就該馬上離開這兒，要不然，它們會把你們撕成碎片，用雷電烤熟了一片一片地吃掉。」

「沒有。」岳風笑嘻嘻說道，「你的故事非常有趣，請繼續講下去。」

「老鸚鵡你猜對了。」岳風語調陰沉，「你快走遠一點兒，要不然，那邊的雷電會打爛你的狗頭。」

「你明智得要死。」岳風譏諷道，「你是逃跑界的冠軍。」

「我又不是狗。」金如意轉動眼珠，盯著兩人瞧了一會兒，忽地長嘆了一口氣，「為了你媽媽的囑託，我只好豁出去了，作為一個家長，我必須負責孩子的安全。」

「如果老子活著，一定把這臭鸚鵡撕成八塊去喂蛆。」

「怎麼？沒聽說嗎？」金如意壓根兒不知道牛皮穿幫，還在那兒跳來跳去地瞎嚷嚷，「陽太昊可是道者裏面的大人物，別人叫他屠妖者，那都是不靠譜的偏見。陽太昊並不是見妖就殺，他跟鳥妖的關係一向很好，見了我們鳥妖，他都是畢和_圖_書恭畢敬，連一根毛兒也不敢碰。他為了聽我的一位祖先唱歌，甚至屈尊降貴，親自替我們捉蟲吃。我的那位祖先，跟他的交情沒得說，他們形影不離，就像是一對恩愛的夫妻。她的大名你們一定知道，那就是羽山上鼎鼎大名的白鸚鵡玉蓮花……」

「你吃鳥會吃鳥毛嗎？」陽太昊尖刻地反問。

「他媽的臭鳥妖。」陽太昊一冒頭就破口大罵，「如果老子還活著，一定拔光它的毛烤著吃。」

陽太昊罵了幾句，無可奈何，停下來問：「岳風，這隻臭鳥真是你家的嗎？」

「過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依依笑著說道。

陽太昊哼了一聲，似乎不以為然。岳風心裏疑惑，問道：「小七，難道說天雷谷也有飛行禁制嗎？」

這個提議岳風雙手贊成，他明知故問：「老不死，你真的說過退卻的話嗎？」

金如意吹了一會兒，忽見其他兩個人笑彎了腰，一時莫名其妙，悶悶地問道：「怎麼回事？我的故事很好笑嗎？」

「那是雷公和電母。」依依指著一男一女兩尊石像，「遠古時代的天道者，天雷谷的舊主人。說到對雷電的運用，自古以來的道者，沒有人比得上他們。」

流星去勢很快，一眨眼衝進了黑雲籠罩的山谷，剎那間，天上雷聲大作，電光離合，無數道閃電從天上落下，就像是突然生長出了一片電光交織的密林。

「當然不是。」岳風跟依依對望了一眼，都是一副本來如此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