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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長，這樣會暴露我們自己在海面上的位置！」

其實，聯合艦隊的巡邏艦們很盡職，至少比費爾南多更盡職。他們散布在艦隊駐地東、南、西三面五六海裡外的地方，緊張的注視著海面，確實沒有發現明國戰艦的蹤跡。

「這個聲音？是二十四磅炮？哦，該死！隱蔽！」

「哈哈哈，你是叫杜攸寧吧？殿下方山學校的學生，跟南沙島上那個張宏一樣，也是自願放棄會試，一心想做將領的傢伙。」

可是，他們不開炮，不代表沒人不開炮啊。

沒人回答他的疑問，大家此刻能夠感受到的，卻是更多的從頭頂穿過的呼嘯聲，以及緊接著又是兩次全船巨大的震動。

「不要緊，咱家雖然不知兵，但也知道光靠這五艘半成品軍艦，根本無力挑戰賊子那麼龐大的艦隊。我們的任務，就是把外圍的賊子軍艦打開一個缺口，方便潛入賊子艦隊深處的弟兄們撤退。哎……」說到這裏王承恩也蕭索的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能接到多少弟兄回來啊。」

帕爾馬號是西班和-圖-書牙馬尼拉艦隊的一艘排水量600噸的二級戰艦，在這天晚上，他處於整個聯合艦隊的最外圍，負責今夜的警戒。

「蠢貨！趕緊的把火把打起來，把頭伸出去，看看我們附近的海面上有什麼！」

這艘戰艦的艦長，乃是西班牙一個男爵的兒子，叫做費爾南多，這一年不過二十三歲。

「公公好記性。」

「前方？怎麼可能？不是說明國的大艦這會兒都不在港口裡嗎？」

「艦長，明國人，毫無疑問，他們有軍艦在附近。」

「艦長，這不能怪我！我已經安排了人手在瞭望塔以及甲板上巡視，但是這漆黑的夜晚，我們什麼都沒有看到。」

更讓人感動的是，無論是羅闍浮屠，還是菲利普或者德川義直，他們在新建本國風帆艦隊的時候，都沒有考慮到戰艦遭遇雷擊的事情——後世中國曾經從世界民族之林的巔峰掉落到底層，所以除了中國人自己，其他各國人在學習近代科技史的時候，基本都不會提到中國。而西方的水雷第一次用於實戰，那hｅｔｕboｏｋ.cｏm.ｃom是美國獨立戰爭時候的事了。

「不是記性好，而是早年跟著太孫天天往方山學校跑，出挑的那些，我都記得呢。不過，你既然是方山的學生，自然知道咱家既然上了船，斷然沒有臨陣脫逃的道理！」

果然，他剛剛趴下不久，就感覺到整個船身都劇烈的顫抖了一下，緊接著便是巨大的爆炸聲從甲板下洶湧而來，直把他的耳膜震的生疼。

「趕緊滅掉所有火把！」

待得巨大的爆炸聲響起，他從睡夢中驚醒，慌慌張張跑上甲板的時候，看到的，自然是漫天的火光和接連不斷的爆炸聲。

總算還好，三國聯軍到底都是穿越者訓練出來的。在這個一團亂麻的時刻，他們至少有一點做到了：沒有亂開炮。

「轟隆隆」的爆炸聲此起彼伏，升騰起的火光映紅了漆黑的夜空，無數的桅杆成了巨大的火把，四處飛濺的火星仿若漫天飛舞的花朵……如此美景，無論是羅闍浮屠、柳生堪兵衛乃至阿方索，都看出眼淚來了。

「該死的！我們不是派和圖書出很多巡邏艦散布在艦隊四周嗎？怎麼明國的艦隊回來了我們會沒有收到任何示警？等明天天亮了，我一定要去找子爵閣下，讓他把那些玩忽職守的艦長們統統弔死！」

「公公，話是這麼說，但這幾艘戰艦，其實都沒有完成舾裝，若是不幸挨上一炮，說不得就是衝天大火。所以……」

「慘了！」作為男爵的次子，他是沒有繼承權的。要想自己未來的人生過得好一點，最好的莫過於參軍，獲取軍功，開創自己的爵位。但是現在？上司讓你負責警戒外圍，你就是這麼警戒的？

非止如此，他是如此的明亮，不光照亮了自己，還把旁邊幾艘軍艦，全都照亮了！

這天晚上炮擊帕爾馬號的，乃是從長沙船廠船台上剛剛下水的五艘還未完成舾裝的新艦！

「混蛋，後方的哪個艦長在亂開炮！」

……

抱怨完這句話，讓費爾南多對自己的玩忽職守似乎少了一點罪惡感之後。他迅速的爬了起來：「都傻乎乎的愣著幹什麼？起錨啊！瞭望塔，觀察對面的火光具體方位，舵和圖書手，準備轉向，我們要讓那些只會偷襲的無恥之徒嘗嘗我們的厲害！」

於是，面對這種場面，數百艘艦船頓時亂成了一團：沒有中雷的在起錨準備駛出這塊煉獄之地。中了雷的，有的在忙著自救，有的卻下達了棄船的命令。更有此時在外圍的一些軍艦，慌慌張張的點燃了火把——可是這年頭沒有探照燈，一堆火把能看多遠？

「王公公，這會兒對面那些敵艦上的火把全都熄滅了，這說明那些賊子已經反應過來了。說不得，待會就有炮彈朝我們這邊打來了，末將的意思，您是不是？」

「好吧，如你所願，艦長。」

結果，當帕爾馬號剛剛燈火通明的時候，費爾南多和加西亞就聽到了天空中響起了一陣陣雷鳴。

「怕什麼？明國人的岸防炮打不到這裏！而且這附近沒有他們的大型戰艦！我們一定是被那些排水量不到一噸的小舢板攜帶炸藥給襲擊了。把火把打起來，找出這些可惡的耗子，排槍打死他們！」

雖說是貴族之子，多少有些貴族的作風。但作為海軍軍官，基m.ｈｅtuｂｏok.com•ｃｏｍ本的素養還是有的。僅僅是呼嘯而來的風雷聲，便讓費爾南多敏銳的感覺到：自己這艘船，恐怕是要挨炮了。

所以，執著于蒸汽機和無煙火藥的穿越者們，根本就沒有把注意力放到水雷這個造價低廉，機動性極差的小東西身上來。由此也造成了此時停靠在這裏的三國聯合艦隊，全都沒有應對雷擊的經驗或者相關處置條例。

「艦長，炮彈不是從我們後方來的，是前方。」

「加西亞！你這頭蠢豬！你怎麼值守的？！」

可惜，這會兒滅掉火把已經沒有用了。中了三炮的帕爾馬號甲板下的艙室已經開始著火，其火勢慢慢的變大，在漆黑的深夜裡，顯得特別的突兀！

在白天的作戰中，阿方索把所有的二級戰艦都安排在外面觀戰，結果便是年輕的費爾南多在望遠鏡里大呼小叫了一整天。然後到了晚上，興奮了一天的年輕人睡意上頭，雖說領了警戒的任務，他卻讓大副負責值守，自己睡覺去了——總算這時候的西班牙軍紀還是嚴明的，他還沒有膽子大到離開自己的軍艦，到岸上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