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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白有些難以置信，恍若夢中，剛才他在向方寒請教？

這位李醫生倒也託大，一口一個小方，一口一個人家小方，倒也真叫得出口。

漸漸的李秋白有些吃不消了，後來他問的一些問題他自己都不太清楚，可是方寒卻依舊回答的很順溜。

方寒又是一陣滔滔不絕，說的極為詳細。

小趙和小劉低著頭不敢吭聲，上級醫生訓話，那就老老實實聽著，頂嘴更是自找苦吃。

他怎麼能向方寒請教呢，他是來刁難方寒的呀，他是為了證明他比方寒強的呀……

方寒道：「這個祛痰散結法，最主要的是一個『散』，適用於骨病見無名腫塊，痰濁留滯于肌肉或者精髓之內……」

方寒倒是沒什麼覺悟，無論是李秋白叫他方醫生還是小方，方寒都沒什麼感覺，就像是當初面對冷岑一樣。

叫方醫生那是人家尊重，客氣，叫小方那也是理所應當，方寒沒覺得哪兒不對。

這為難人的沒為難住人，轉身成了學生開始請教了？

還不等方寒開口，李秋白又對著小趙兩人道：「你們聽聽人家小方是怎麼說的，給我記住了，這些都是最基本的常識。」

「疼痛和壓痛都不清楚，你們兩個是幹什麼的，啊？」

所以方寒也很自然的走上前：「不好意思，剛才說的有點入神，您忍著點疼，我先看看情況。」

李秋白這會兒確實已經忘了自己的初衷了，這會兒心中的疑惑反而更多了。

方寒解開患者和_圖_書傷患處的紗布，然後伸手去觸摸，一邊觸摸，還一邊回頭道：「看好了，摸法就是用手對患者的損傷局部進行認真的觸摸，以了解損傷的性質、程度、判斷有無骨折，骨折的程度……」

方寒點頭：「一般來說比較常見的幾種特殊癥狀體征有畸形、骨擦音、異常活動、關節盂空虛、彈性固定……發生骨折、脫位或者嚴重筋傷時，由於暴力作用以及肌肉韌帶的牽拉等原因，導致骨折端移位或者關節脫位，出現肢體形狀改變，就會產生特殊畸形……」

方寒倒是沒什麼磕絆，點頭道：「經脈受損、氣機凝滯，經絡阻塞就會產生痛感，會出現不同程度的疼痛，氣滯者陰損傷而導致氣機不利，表現為無形疼痛，一般來說這種疼痛沒有什麼固定的地方，而且範圍比較大……疼痛、壓痛、腫脹、瘀斑以及功能障礙都是損傷比較普遍的一般癥狀，由於氣血是相輔相成、相互依存的，因而臨床多為氣血兩傷，痛腫並見……」

「那小方再說一說骨傷中比較常見的幾種特殊癥狀體征。」李秋白順嘴道。

只是這位李醫生好像沒搞清楚形式，想要難住方醫生，他的水平好像不怎麼夠。

李秋白的問題出來，方寒那是毫不猶豫就開始回答，非常順溜，不加思考。

方寒回答的很是詳細，就像是背書一樣。

李秋白恍然大悟，若有所思：「那方醫生，您剛才說祛痰散結，這www.hetubook.com.com個具體針對什麼情況呢？」

不知不覺，李秋白竟然已經改變了稱呼，很是有些請教的意味在裏面，而他自己卻有些沒有察覺。

這一段時間方寒看的書可不少，特別是在萬江醫院這麼十來天，基本上都看書了，手機上一些比較基礎的中醫書籍很多，並不難找。

對於實習生來說能被人稱呼一句某醫生，那真的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說著話，方寒雙手觸摸，開始檢查，患者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確實有點疼。

小劉和小趙認真聽著，認真看著，李秋白也不由自主的湊上前去看著方寒通過摸法診斷。

「那內外同治又是針對什麼情況，什麼原理呢？」李秋白又問。

而且有時候吧，這心中有疑惑並不是你想問就能問出來的。

說完，方寒還順嘴說了一句：「李醫生說的不錯，臨床上痛感的區分是很重要的，往往是醫生判斷病症的一種依據，這是最基本的，你們下去要多注意。」

可邊上有人不耐煩了。

而且人家李醫生問的這些東西確實是常事，別說在醫院了，就是在學校也能學得到的。

還有之前李秋白的詢問和後來的請教，方寒也沒覺得什麼，李秋白問什麼，他答什麼，很自然的。

這個簡單的問題李秋白也沒指望能難得住方寒。

李秋白瞬間一個激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麼。

早就躺在治療床上的患者終於忍不住了：「我說和圖書你們有完沒完，我這邊還等著治療呢，是不是醫生有事來不了了，要是來不了，我先回病房吧？」

李秋白這會兒是越發的進入了狀態，方寒其實也一樣，他只是實習生，很少有人向李秋白這麼問他問題，哪怕是李小飛也沒這麼問過，這會兒方寒也有些收穫。

就比如小劉見了小趙有時候會稱呼醫生趙醫生，小趙也會回一句劉醫生，自我安慰的意義更大一些。

李秋白現在小方兩個字是叫順溜了，而且叫著很舒服，什麼方醫生，狗屁，實習生能稱作醫生？

患者看著方寒等人年輕，這是把方寒等人都當成學手的了，這麼半天這是主治醫沒來？

平常李秋白心中有一些疑惑沒人問啊，主治醫們大都沒多少功夫，李秋白也不好意思，廖一鳴等人也忙，最多李秋白回家的時候問一問自己的爺爺。

唯獨讓方寒不怎麼習慣的是，紙質書看慣了，用手機看書，時間長了，眼睛酸疼。

當然，方寒例外，他一直被人稱呼方醫生來的，被人稱呼小方，方寒之類的反而更少一些。

自從記憶力提升，方寒幾乎可以做到過目不忘，所有書籍只要他用心看過，基本上都會印入腦海。

這會兒兩人才算明白了，這位李醫生今天其實並不是針對他倆，而是奔著方寒來的。

小趙和小劉聽著聽著開始感覺到不對勁了，李秋白問的問題是越來越尖銳，越來越刁鑽，而且很是有些毫無終止的架勢，好像是不難到hetubook.com.com方寒誓不罷休。

「我們摸的時候要注意幾個方面，摸痛感，摸畸形、摸膚溫、摸彈性、摸腫塊……」

「哦，原來是這樣！」

至於說看紙質書和電子書的區別，方寒表示並不像某讀書會創建人說的那樣，什麼看紙質書就高大上，用手機看書就是屌絲之類，主要還是閱讀習慣。

患者是昨天入院的，雖然還沒有進行複位手術，但是傷患處還是進行了處理，左腿小骨骨折。

人家李秋白比他年紀大，又是住院醫，叫他一聲小方怎麼了？

很多時候，回家之前李秋白一肚子疑惑，可回了家一轉眼忘了，很正常的事情。

「嗯，不錯，看看人家小方，果然是基礎紮實。」李秋白又是讚許點頭，然後道：「小方再給他們說一說摸法的幾大要點……」

別說他們了，就是眼前的李秋白也不見得能和人家方大神比吧？

李秋白劈頭蓋臉就是一陣訓斥：「作為醫生，特別是作為骨傷科醫生，一定要明白疼痛和壓痛的區別，這些最基本的東西都不了解，還怎麼給患者檢查，怎麼給患者治療？」

小趙和小劉目瞪口呆，還可以這樣？

李秋白呵斥了兩人幾句，然後看向方寒：「小方你給他們兩人說一說，讓他們也長長記性。」

「我剛才幹了什麼？」

李秋白對方寒最後的多此一舉很是有些不滿，不過還是微微點頭，讚許道：「看看人家小方。」

難道還叫方哥？

小趙和小劉默不吭聲，心中則是另和圖書外的想法，他們能和方大神比？

這不扯淡嗎？

當然有人這麼稱呼，實習生之間互相稱呼。

而且切換流暢，沒有任何卡頓？

想他當初實習那會兒，他爺爺還在醫院呢，那個時候別人見了他還不是一口一個小李，什麼時候被人叫做李醫生了？

李秋白就是要先捧一捧方寒，意思他沒把方寒當普通醫生，今天其實也不是針對方寒的，只是讓方寒給小趙兩人講解一下。

漸漸的，李秋白就不能淡定了，方寒說的一些東西，觸摸的一些要點，他自己竟然都不知道……

這怎麼可能？

這會兒問著問著，李秋白心中的疑惑就更多了，隨著一個問題被解決，下一個問題也就接踵而來了，這會兒李秋白好像回到了當初在學校嚮導師請教的時候，好像回到了在家裡向爺爺請教的時候……

兩人連連點頭。

這個方寒更是拿手了，他的摸法已經是高級水準了，比起廖一鳴來那也是只強不弱。

作為李老的孫子，李秋白從小都是很優秀的，而且好學，要不然也不會成為骨傷科的首席住院醫。

「損傷外發治療雖然是對損傷局部進行治療的方法，但是對外的局部治療卻並不妨礙內治，正所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內治和外治其實是一樣的道理，清代吳師機《理瀹駢文》裏面就說過『外治之理，即內治之理；外法治之葯，既內發治之葯，所異者法爾。』……」

這會兒患者一開口，方寒也愣了一下，這是打算給患者治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