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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方寒繼續問。

方寒可是很忌諱姜老抽煙的，姜老也很怕方寒知道他偷偷抽煙，看到方寒哪兒還會接院長遞來的煙。

「拿走！」

方寒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姜老，並不吭聲。

病人抽煙喝酒不注意禁忌，這自然是醫生們相當不喜歡的，可對方是姜老啊，這小子真的就一點不怕？

「戒了，姜老戒了煙自己怎麼不知道？」

「就是這兒有時候還是有些脹，有時候吧感覺精神不太好。」姜老在自己的肝膽方向指了一下。

「姜老！」

大概半個小時左右，苗大龍邁著步子緩緩的走了過來，這會兒苗大龍已經看不到幾個熟面孔了，方寒已經檢查了五六位老幹部了。

「姜老好！」

苗大龍呵呵一笑，很是滿意，正打算坐下，突然間目光一掃，就看到了正在排隊的姜老。

政府所屬的療養院，規模大小、待遇好壞、許可權便利其實都取決於住在療養院的老領導的級別。

院長點著頭，急忙拿出煙盒，摸了一根煙給姜老遞了過去，整個療養院的人都知道姜老是老煙槍，喜歡抽煙，誰給煙那都是來者不拒。

看到苗大龍走近，方寒急忙客氣的讓開了位子：「苗醫生請。」

一直跟著姜老的羅醫生急忙道：「方醫生，姜老有時候精神不好，大便還有點稀，次數也多……真的沒什麼問題？」

「您的腰不舒服？」方寒訝異的看向苗大龍：「那晚上我給您做個推拿？」

姜老急忙道：「小方說ｗｗｗ•hｅｔｕｂｏｏk.coｍ.ｃoｍ的對，說的真不錯，就是這個道理，我以後一定注意。」

在江中院住了近一個月院，方寒幾乎是天天查房，各種叮囑，姜老對方寒是又愛又怕。

「嗯，沒什麼問題，即便是有什麼問題，那可能也是我能力有限，沒看出來，我個人認為沒什麼問題。」方寒很是認真的點頭。

在醫院方寒給姜老治療的時候，苗大龍那都是沒資格進門的，因而方寒在醫院和姜老的對話苗大龍並不知道，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到方寒對姜老的態度。

方寒又檢查了五六位老幹部，就到了姜老，姜老在就診桌前面的凳子上坐下，滿臉笑容，笑呵呵的向方寒打招呼：「小方醫生，我們又見面了。」

「姜老您先來吧。」

羅醫生滿臉委屈，想哭的心思都有了，這關自己什麼事啊……

方寒又問了幾個問題，鬆開手腕站起身：「張嘴。」

姜老卻很固執：「不用，凡事都要講究一個先來後到，要講規矩，怎麼能搞特權？」

姜老伸出胳膊，把手腕放在脈枕上，方寒三根手指搭在姜老的手腕上，一邊診脈一邊問：「這幾天飲食如何？」

羅醫生眼觀鼻鼻觀心，臉色平靜，權當沒看到院長的眼神，姜老看到了方寒，羅醫生也同樣看到了方寒，至於說姜老為什麼變臉，自然是因為方寒的緣故。

院長被姜老的突然變臉弄了一個措手不及，直愣愣的站在當場。

姜老終於動容了，站起身看向羅https://m.hetubook.com.com醫生：「以後我再抽一根煙，吃一次大肉，我唯你是問。」

看到姜老出來，院長也急忙迎了上去，很是小心的問候，整個江北療養院的人都知道，姜老為人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心直口快，遇到什麼看不慣的或者讓自己不舒服的，那是一點也不藏著掖著，該罵就罵，該管就管，這一點給其他人的印象那就是脾氣不好，連院長也不敢輕易觸姜老的霉頭。

站在方寒身後的苗大龍已經嚇出了一身冷汗。

你一家療養院修的再好，投資再大，風景再優美，沒有重量級的老領導住在裏面，最終也會被慢慢的邊緣化，然後淪落為對外開放的旅遊景區，成為度假山莊一類的存在。

「飲食還好，食慾不錯，而且完全按照你給我訂的標準，飲食清淡。」

院長的話還沒說完，姜老的臉就變了，大手一甩，就把院長手中的煙甩的老遠，臉色相當的難看：「以後不準再給我煙，我早就把煙戒了你不知道嗎？」

一個個都互相謙讓，讓姜老排自己前面。

姜老苗大龍那可是見過的，這位老人家在江中院住了近一月時間呢，滿打滿算出院其實還沒幾天。

方寒鬆開手腕，又換了一隻手：「大小便如何？」

不遠處的院長就驚呆了，這個年輕人誰啊，這麼牛氣，姜老這麼大人物，這麼大脾氣竟然像小學生一樣，一點脾氣都沒有，一個勁的認錯。

這也是方寒了，換個人羅醫生絕對讓他好看，真把自己當https://m.hetubook.com.com個人物了。

「晚上睡得也好，一覺到天亮。」

你一家療養院哪怕規模再小，設備再差，只要重量級的老領導願意住，療養院的規模最終也會一路走高，成為眾多療養院中不容忽視的存在。

羅醫生也幫姜老說好話：「方醫生，姜老年紀大了，也就這麼點愛好，我們有時候也要適當理解嘛。」

「你說呢？」方寒沒好氣的給了羅醫生一個白眼，繼續道：「下一位。」

方寒看了一下姜老的舌苔，微微皺了皺眉，然後重新坐了回去：「沒什麼事，下一位。」

「嗯。」

「姜老你排我前面吧。」

姜老則很是自然的點頭，面帶笑意，給人一種如沐春風般的感覺。

說話的時候姜老眼睛的餘光已經看到了不遠處就診桌後面一個年輕的背影。

「哈哈，還是小方你繼續來吧，我這腰有點不舒服，就在邊上站著給你把關。」苗大龍急忙一把把剛才離開座位的方寒摁了回去，滿臉笑意。

「姜老說的是。」老頭老太太們紛紛附和。

「今天有市中心醫院和江中院的醫生前來義診慰問……」一邊遞著煙，院長一邊笑著回答，他看出來了，姜老今天心情不錯。

「有事我也看不了了。」方寒臉色平靜：「以後您老有什麼不舒服，可以去燕京，去滬上，去找更厲害的一些專家，看看這世上究竟哪位醫生可以讓您不戒煙不戒肥肉把您的病給治好了，要真有這麼厲害的醫生，也麻煩您告訴我，我去拜師學藝。」

院長https://www.hetubook.com.com急忙看向姜老邊上的羅醫生，姜老這是咋了這是，怎麼好端端的就變臉了，他記得他昨天給姜老點煙的時候姜老還喜滋滋的。

江北療養院之所以牛氣，也正是因為江北療養院住著姜老等幾位重量級的老領導，逢年過節都會有大量的領導幹部前來拜訪慰問。

方寒沒好氣的看了一眼羅醫生，緩緩道：「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騏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舍。鍥而舍之，朽木不折；鍥而不捨，金石可鏤……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積少成多，大病往往就是小病堆積而成的，這個道理身為醫生羅醫生難道不清楚？」

姜老的臉色頓時就變的很尷尬了，硬生生的擠出一絲笑：「那個小方醫生，我其實也沒吃多少肉，回來之後也就吃了一頓，總吃清淡的東西人受不了啊，煙也沒抽幾根，只是偶爾抽一下，人老了，活不了幾年了，也就這點口舌之欲和愛好。」

「小方醫生，偶爾一兩次，影響不大吧，我以後一定注意，一定注意。」姜老急忙賠不是。

我滴個乖乖，方寒這也太生猛了吧，竟然用這種態度對姜老，這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嗎？

方寒又看向姜老，繼續道：「口舌之欲，喜歡抽煙，不能因為喜歡什麼就不注意什麼，不能因為不喜歡什麼就不去做什麼，這世上的人如果都按照喜歡和不喜歡去做事，社會還能穩定，還能進步？這世上沒幾個人喜歡上班，喜歡工作，大家都不工作了，都去睡大和*圖*書覺，都去玩好不好？」

「大小便算是正常吧，就是大便次數有些多。」姜老很是老實的回答。

姜老在人群中排隊，而且還是自己這一列，目的何在，用意何在，奔著什麼來的，苗大龍那是心知肚明，心中和明鏡一樣。

正在排隊的老頭老太太看到姜老過來，都急忙招呼：「姜老好。」

沒有搭理院長，也沒有理會羅醫生，姜老邁著步子，緩緩的走到人群中開始排隊，排的正是方寒的一列。

姜老一愣，坐著沒動，忍不住問：「小方醫生，真沒什麼問題？」

羅醫生滿臉漲紅，閉口不說話了，他什麼道理不知道，需要方寒來教，可道理是道理，現實是現實，有些事不是用道理就可以講的通的。

「姜老好。」方寒同樣很客氣，給了姜老一個禮貌式的微笑。

「人活在世上，就有很多事是自己不喜歡卻不得不去做的，沒人可以為所欲為，哪怕是古代的帝王為所欲為江山也是會被推翻的，您老是老革命，老前輩，這個道理應該比我清楚。」

姜老今天心情不錯，笑呵呵的點了點頭，問：「聽說今天有醫生前來療養院義診？」

「姜老好！」

作為江北療養院資格最老級別最高的老幹部之一，姜老絕對算是江北療養院的台柱子，鎮院之寶。

姜老急忙張嘴：「啊！」

「睡眠呢？」

姜老還是沒動：「小方醫生，真沒事？」

姜老邁著步子，緩緩的從內院走了出來，一路走來，都有不少老人親熱的和姜老打招呼。

「晚上再說，晚上再說。」苗大龍乾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