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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老摸過孫女的額頭，回頭問邊上站著的中年醫生：「具體情況給我說一說。」

褚院長也算是有些能耐了，他看得出，自家醫院的這些醫生其實已經是被方寒和陳遠說通了，就是死鴨子嘴硬，不願意吭聲罷了。

「患者持續高熱，熱邪淤積于體表，熱邪不散，高熱自然不去，想要去患者的高熱，就要發汗，只有發汗，患者的熱邪才能走出，而生石膏並不是單純的苦寒之葯，而是辛葯，既能出汗，又能清熱，用於治療熱病療效顯著。」

「取紙筆來。」包老回頭向中年醫生道。

小女孩這才不情願的點頭，包老讓兒子和兒媳把女兒扶起來，自己親自給孫女喂著葯，不多會兒一小碗葯就喝完了。

說到這裏，方寒擲地有聲：「自古治大病當用猛葯，沉痾下猛葯非常出重典，非常時候就當用非常手段。」

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不知不覺半個小時過去了，小女孩也睡著了，只是包老有些奇怪，自己的孫女好像沒出汗，他伸手摸了摸孫女的額頭，額頭還是很燙。

蘇鐵航緩緩道：「聽方醫生和陳醫生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是這麼個理，我們確實過於保守了。」

一口氣說完，陳遠忐忑的看向方寒。

包老是江州醫科大的教授，醫藥方面的專家，中年醫生自然不敢反駁包老的藥方，相比起方寒，包老在這些人心目中要更為權威。

方寒給了陳遠一個肯定的，這才徐徐道：「古往今來，許多醫家都喜歡用石膏，白虎湯更是醫聖張仲景和圖書《傷寒論》裏面的名方，我之前說貴院治療思路正確，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可患者持續高熱，不能出汗，原因何在，正是因為藥效不足……」

包老敢給自己的孫女開方，自然也是有幾分自信的，他雖然不是中醫，但是卻精通藥理，這麼多年見過的奇奇怪怪的患者也不少，他可以肯定自己的孫女和上午方寒治療的小男孩病情一般無二。

你坐著飛機可以去，走著也可以去，可兩者的速度那就不可同日而語了，真要走著去，不知道走到猴年馬月，有可能半路上遇到什麼猛獸，自己也一命嗚呼了。

「孩子前天晚上發燒，早上送來的醫院，39°7，做了各種常規檢查，應該是重感冒……」中年醫生小心翼翼的回答。

第二天早上起來，方寒和陳遠江楓來到長清縣中醫院，蘇鐵航急忙迎了上來。

蘇鐵航也笑著點頭：「方醫生您說了算。」

「拿過來吧。」包老伸手接過，湊到鼻尖聞了聞，然後又試探了一下溫度，這才柔聲對孫女道：「妮妮，爺爺給你喂葯好不好？」

只不過現在大多醫生都是求穩為主，思維有些局限罷了。

孩子的病情其實很簡單，就是重感冒，可這個重感冒也分情況，有的人好得快，有的人好的慢，一些人感冒一個禮拜也是正常的，只不過誰讓患者是包老的孫女呢。

「應該？」包老又是一聲冷哼：「應該、可能這樣的詞語可以從當醫生的嘴裏出來嗎？」

陳遠跟了方寒也快wwｗ.hｅtuｂｏoｋ.ｃom•ｃom半年了，除了見過方寒親自治療眾多病症之外，他還聽說，方寒第一次出頭好像就是在郭文淵的會會診上。

中年醫生可不會考慮包老懂不懂中醫，究竟這個醫藥方面的專家是幹嘛的，反正人家是專家，患者又是人家的孫子，照辦就是了，免的再挨罵。

繼續套用前文所說的一句話，條條大路通羅馬，和這個路也有遠近，前往羅馬的方式也有快慢。

下午方寒在長清縣中醫院吃過飯，晚上就在蘇鐵航安排的賓館休息，下午會診之後，方寒在蘇鐵航的陪同下參觀了一下長清縣中醫院，明天上午安排他給長清縣中醫院的一些醫生講課。

包老就坐在邊上照看著，隨時看著孫女的情況。

方寒現在的法子就是，咱們不走，坐飛機去，這就是思維模式的不同。

「陳醫生說的不錯，患者的病症主要在發汗，汗出則熱邪外走，而白虎正是發汗清熱的良藥。」

現在方寒和陳遠點開了，眾人細細思量，還真是這麼個道理。

等到孫女喝完葯，包老又讓孫女躺好，給孫女蓋上被子，柔聲道：「妮妮乖，躺好睡一覺，出一身汗，很快就好了。」

細細詢問過之後，包老會一起了上午方寒給宋護士兒子治療的情形。

這一段時間在江中院，陳遠已經算是很得方寒器重了，客陳遠知道，方寒現在器重他並不是因為他是主治醫，也並不是因為他的水平有多高，更不是因為其他人猜測的那樣他懂得拍馬屁。

「包老，葯熬好了m.hetubook.com.com。」

「蘇主任早。」方寒笑著向蘇鐵航點了點頭。

「方醫生早啊。」

「那就這麼辦。」褚院長做了最後的決定。

……

中年醫生不敢吭聲，心中那真叫一個委屈。

陳遠的的解釋，方寒的一席話，長清縣中醫院的眾位醫生都久久無聲。

「我不喝葯，我不喝葯。」小女孩撒著嬌，很是不情願。

包老接過紙筆，刷刷刷寫了一個方子，正是大青龍湯，寫好方子，包老又細細的辯證了一下，確認了一下劑量，這才把方子遞給中年醫生：「按照這個方子抓藥。」

中年醫生接過方子連連點頭：「好的，我這就讓人去抓藥熬藥。」

「方醫生和陳醫生說的很有道理，既然大家沒什麼意見，那就按照方醫生的法子試一試？」

可這個人情世故和人生閱歷畢竟不是長久之本，方寒現在年輕，可總有一天會成長，也會遇到更精通這一方面的人，到時候他陳遠何去何從？

大概半個多小時，中年醫生就帶著護士進來了，護士端著一小碗熬好的湯藥。

在長寧縣醫院蟄伏了十一年，陳遠可以說是見慣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也正是因為如此，陳遠顯得比其他人更為成熟。

「妮妮乖，喝了葯病就好了，就不難受了，咱們也不用再住院了，到時候爺爺帶你去玩。」

這一刻，陳遠有些微微的小激動，如果今天自己能說出個一二三，那就等於徹底在方醫生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論年齡，陳遠也就和匡明卓差不多，甚至還沒有匡明和-圖-書卓年齡大，可要說閱歷和人情世故，匡明卓絕對比不過陳遠。

「嗯。」小女孩點了點頭，已經喝過葯了，她自然也希望自己儘快好。

一樣的病，一樣的方子，為什麼自己的孫女就沒出汗呢？

是因為經驗，是因為閱歷，是因為為人處世。

陳遠頓時大為振奮，他知道，自己說對了。

方寒眼睛一亮，鼓勵道：「繼續說。」

相比長清縣中醫院的這些醫生來說，陳遠對方寒是相當的信任的，正是因為信任，他才覺得方寒的說法應該是正確的，既然是正確的，然後從這個正確結論去反推，相應來說要更容易一些。

站在會診室的都是長清縣中醫院的資深醫生，好幾位主任醫師，副主任醫師，這麼多大拿，自然不都是吃乾飯的。

包老禁不住皺了皺眉。

包老又細細的詢問了一些情況，問了一下醫院這兩天的治療，打針、吃藥，中西醫藥都吃了，奈何沒什麼效果。

現在長清縣醫院的治療方向是對了，也就是說找到了羅馬的方向，可這個手段卻不足，走著去，走著去持之以恆是可以走到，可以外太多。

雖然疑惑，包老也不急，他也知道人和人是不一樣的，這個藥用在自己的孫女身上或許見效慢呢。

「嗯，那先去吃飯，吃過飯我去複診，然後咱們去會議室。」方寒點了點頭。

當時的病案，郭文淵就是大劑量使用赤芍，當時眾多醫生不解，而方寒卻看出了郭文淵大劑量使用赤芍的原因。

剛才的道理要是換成郭文淵來說，在場絕對沒人不服，可換成方寒，和圖書大家多少還是有些顧慮的，可有顧慮，卻有找不到反駁的借口。

長清縣中醫院，高級病房內。

「難道說自己用錯葯了？不應該啊。」

其他人不吭聲，蘇鐵航看向褚院長。

……

純粹是對方寒本人的不信任。

眾人依舊不吭聲，唯獨蘇鐵航點頭：「我同意。」

前文說過，知犯何逆，對症治之，現在長清縣中醫院的診斷可以說已經沒什麼問題了，開的方子也算對症，可為什麼沒有效果呢？

其他幾位主任並不吭聲，到了這一步，大家心中其實還是有些疑慮的，方寒說的是有道理，可說的和做的那就有差別了。

這會兒蘇鐵航是很高興的，昨天的患者開始好轉，這說明方寒的方子見效了，有了這個前提，方寒今天再給大家講課，效果要好很多啊。

陳遠細細回想了一下，這才不確定的道：「是因為汗？」

「這個癥狀和那個方寒今天上午看的小男孩很像啊。」

中年醫生手中就拿著文件夾，衣服上就別著筆，聞言急忙遞給包老。

在人家醫院，方寒自然是不用加班的，晚上和陳遠江楓二人在縣城轉悠了一圈，晚上十一點就睡了。

「方醫生，咱們先去吃飯，然後我帶您去大會議室，哦，對了，順便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昨天的患者服了葯，今天高熱已經減退了，雖然還沒有完全好，高熱卻已經降到了38°以下了。」蘇鐵航笑著道。

包老坐在自己孫女的病床邊上，伸手摸著孫女的額頭，柔聲問：「妮妮哪兒不舒服？」

「身上疼，冷！」七歲的小丫頭低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