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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醫生，自己不懂就不要亂說話，知道的人知道您是真不懂，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您是濫竽充數，在燕京醫院混日子呢。」

人家要是拼著這個醫生不當，那錢小林和韓進偉算個什麼？

「既然說了，就說開一些。」高懷明毫不退讓。

「高醫生。」

再說了，高懷明的為人錢小林還是知道的，很敬業的一位醫生，就是脾氣有些耿直，對中醫有些成見，見不慣一些事情，說穿了沒什麼大毛病。

除了燕京醫院等個別特殊一些的醫院，將多兵少的情況幾乎是不會出現的，哪怕是一些省份的頂尖三甲醫院，副高以上的醫生也是不怎麼多的，小一些的醫院副高都能當科主任了。

方寒的水平別人不知道韓進偉卻很清楚，周同輝都感嘆，方寒就是太年輕，要不然都準備推薦方寒進保健局了。

「心啊腦啊的都沒有搞清楚，就胡亂髮表意見，韓主任您覺得合適嗎？」

方寒現在是年輕，再過幾年呢？

事實上王浩博剛才通知其他科室會診的時候通知了內科，通知了神內，卻沒有通知中醫科，並非王浩博不相信中醫，而是他知道方寒其實在中醫方面的造詣不低，有方寒參与的話，中醫科就沒有參加會診的必要了。

這會兒患者的一些檢查報告還沒出來，幾個人本就在會診室等結果，在不影響患者治療的情況下，方寒倒也不介意和高懷明掰扯掰扯。

「道歉就不用了，你剛才說我不懂，說我是混日子的，那你就說說，給我ｈttｐs://ｗww•hetｕｂooｋ•ｃｏm.ｃｏm說出一個一二三出來，要是說的有道理，我自己走人，要是說的沒道理，我高懷明在燕京醫院這二十年還真容不得別人污衊……」

「小方，給高醫生道個歉吧，你剛才說的那叫什麼話。」韓進偉也勸道。

方寒背後雖然站著周老，錢小林也確實想把方寒留在急診科，可在這個時候錢小林還是知道該照顧誰的面子的。

不管怎麼說，醫療行業還是看重年資的，傷了老醫生的心，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高懷明就屬於後者，他就很看不慣一些關係戶。

錢小林和韓進偉稱呼他高醫生也就罷了，方寒竟然也稱呼他高醫生。

可即便如此，關係戶總歸是少數，一個公司、一個集團、一家企業別說大多數都是關係戶，就是關係戶的比例佔少一半，這一家企業就距離倒閉不遠了。

急診科邀請多科室會診，主要的目的就是搞清楚患者的情況，然後制定最可行的治療方案，而不是為了讓某科室會診而會診，自家科室有的，自然就沒必要再讓其他專科科室派人來了。

韓進偉這句話瞬間就讓高懷明氣血上涌，考慮到韓進偉的身份，高懷明強壓著火氣：「既然韓主任這麼說了，那我問一下方醫生，患者說肚子里有小鬼，呼吸微弱等等這些癥狀，和患者的心臟有什麼關係，和什麼心君心包有一毛錢的關係嗎？」

「高醫生，小方雖然年輕，可水平卻是一等一的，不要以和*圖*書貌取人，方寒治療的有些病例，你都沒見過。」韓進偉哼了一聲道。

「既然高醫生要我說，那我就說一說。」方寒緩緩開口。

錢小林問了，方寒也就說了，至於剛才和高醫生的對話，尊重前輩而已，謙虛一下你還當真了？

冼奮都有些頭大了，方寒剛才說話也太不注意了。

高懷明道：「錢主任，我沒別的意思，也不是反對中醫參与會診，可一個小年輕……什麼心啊腦啊的，也不知道自己搞明白了沒有。」

燕京醫院的這些老資歷的醫生誰沒有點脾氣，這下好了，徹底把高懷明惹下了。

高懷明確實只是副主任醫師，也沒有在內科擔任什麼職務，平常也給錢小林和韓進偉一些面子，可這會兒……

「韓主任，我還真沒有以貌取人。」

高醫生不怎麼怵韓進偉，韓進偉那就更不怎麼怵高醫生了，他是科主任，高醫生算什麼，雖然不是自家科室的。

高懷明的犟勁上來了，語氣也強硬了不少：「剛才他說什麼錢主任您也聽到了，或許他有些來頭，或許我惹不起，可今天我就是拼著這個醫生不當，也要給自己討回一個公道，我高懷明在燕京醫院二十年，什麼時候混過日子？」

錢小林插了一句嘴，有看向方寒：「小方，那以你看中醫方面還需要做什麼檢查嗎？」

韓進偉知道方寒的水平，錢小林也是知道的，王浩博也知道。

「你說什麼？」

方寒剛才也是有些氣不過，這才說了一句混日子之類的話，這會ｈｅｔｕbｏok.cｏm•cｏm兒也覺得有些不合適，正打算道個歉呢，高懷明卻開口了。

一步一步靠著自己的努力，靠著學習，高懷明這才拿下了副高職稱，並且能留在燕京醫院這樣的頂尖醫院，付出了多少那就只有高懷明自己清楚了。

高懷明倒不是對方寒這個人有多大的怨念，事實上他更大的怨念是來源於對現行制度的一種不滿，亦或者說是長期工作壓抑的一種不滿。

「行了。」錢小林急忙呵斥了一句。

他作為急診科的主任難道不知道患者的情況嗎？

他高懷明二十七歲以碩士研究生的學歷進入燕京醫院，在燕京醫院眼看就要滿二十年了，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卻被一個小年輕說是混日子。

方寒來個什麼心君，心包，這個心臟有關係嗎？

能讓周同輝說出這樣的話，方寒的水平可想而知。

「錢主任，您不要太偏心。」

在內科，知道高懷明的人都知道，高醫生是一位非常嚴厲的醫生，要求嚴格，動不動就訓人……

雖然只是副高，可這一路走來絕對不輕鬆，不容易。

在這個漫長的熬資歷的過程中，熬不住的走人了，能留下來的要麼已經鍛煉的比較強大，抗壓能力強，要麼多少都有些心理問題亦或者不怪異的嗜好。

「錢主任，我已經記下了。」王浩博點著頭。

從實習到規培，從規培到住院，從住院到主治，醫生們可以說是一步一個坎，不僅僅要不斷的學習，還要熬資歷，熬年限。

稱呼倒是其次，方寒竟然說什麼，說m.hetubook.com.com他濫竽充數，在燕京醫院混日子？

高懷明今年四十六歲，副主任醫師，沒有在內科擔任職務。

公司裏面有關係戶，醫院裏面有關係戶，事業單位也有關係戶，甚至你去工地搬磚也是有關係戶存在。

「行了，老韓，少說兩句，咱們這是在會診，又不是菜市場。」

簡直是笑話。

「錢主任，雖然患者處於插管狀態，而且還在輸液，我沒有進行舌診和脈診，可從患者的癥狀和其他診斷來看，輔以清熱解毒，化濁開竅的藥物應該還是可以的。」

關係戶往往就意味著能力不足，亦或者能力欠缺，你沒有達到標準線才需要走關係的，真要有能力，其實那已經不算什麼關係戶了。

按說這種級別的會診，能讓方寒這樣的小年輕旁聽學習已經算是很提攜了，哪兒有說話的份兒？

「高醫生，你這話什麼意思？」錢小林眉頭一皺。

這虧了是在燕京醫院，要是在別的醫院，高懷明的話或許會更不客氣一些，對中醫不待見的醫生多了，高懷明不是第一個。

說句難聽的，還真沒幾個人敢公然叫喧什麼，畢竟燕京醫院可是有好幾位中醫大拿的。

韓進偉的這句話還真不算亂說的。

「方寒。」

在任何地方，任何部門，任何時候，關係戶永遠都是存在的。

錢小林也不是不知道深淺，高懷明不管怎麼說都是老資格了，在燕京醫院二十年了，正所謂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只不過在燕京醫院……

要不是燕京醫院能人太多，主任醫師都是一抓一和圖書大把，高懷明這樣的至少那也能擔任一個科室副主任，主任的職務也不是不能覬覦。

這樣的年紀，又是在燕京醫院這樣的頂尖級三甲醫院，高懷明絕不是庸才。

韓進偉和錢小林這是吃錯藥了吧？

梁玉武可不是一般的患者，梁家能請得動的醫生多了，周同輝和羅元辰都到場了，最後還是方寒給解決的。

「小方，你給高醫生道個歉，出去吧。」

高懷明忍不住了：「咱們既然是會診，能不能正式一些，現在患者還在搶救室。」

高懷明的眉頭下意識就是一皺，怎麼又問這個小年輕了？

高懷明要不這麼說，方寒還不較真，高懷明這麼一說，方寒眉頭當下就是一皺。

錢小林急忙勸道：「這麼大年紀了，何必和年輕人計較，小方給你道個歉，這事就算完了。」

高懷明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今天這個病，剛才無論是韓進偉還是急診科這邊，高懷明這邊，他們談論的都是腦炎的問題，具體是什麼腦炎，是感染中毒性腦炎，還是支原體肺炎所致的腦炎，亦或者自身免疫性腦炎等等。

冼奮也拉了拉方寒，低聲道：「服個軟吧。」

作為多年的老急診，難道他就分不清輕重嗎？

別的不說，梁玉武的病症，高懷明或許是見過，可能治嗎？

「高醫生，小方也只是說一說自己的猜測，大家參考一下而已，何必上綱上線的。」

「錢主任。」

「這一點可以考慮，記錄一下。」錢小麗對王浩博叮囑道。

不是韓進偉小看高懷明，而是高懷明還真沒這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