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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主任，我真的決定辭職了，您……」

「為什麼就辭職了？」

高懷明張了張嘴，方寒在，他是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高懷明的妻子一愣，很是驚訝的看著高懷明：「為什麼？」

從小沒了父親，在學校受欺負，沒朋友，也就進了燕京醫院，常志昭對他很是照顧。

「是常主任。」

高懷明無奈，接起了電話，這要是朱耀仁打的，他絕對不接，可常志昭，高懷明幾乎是把常志昭當半個父親對待的。

領導親自上門，高懷明的妻子自然是很激動的，看來他們家老高這是不用辭職了。

「您來我家了？」高懷明一聽，這才急忙道：「好，我馬上回來。」

「真的辭職了？」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高懷明的臉上就露出一絲苦笑。

高懷明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了：「常主任，朱主任，你們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我還不需要人同情。」

「什麼意思，我還想問你什麼意思，幹了二十年，說辭職就辭職了？」

下班的時候，常志昭和朱耀仁就在急診科門口等著方寒。

「今天兒子不在，正好我又下班早，咱們好好吃個飯，平常難得出來一起吃飯，吃個飯還有電話，今天沒人影響了。」

「你開……開什麼玩笑。」

三個人上了朱耀仁的車子，常志昭坐在後座，方寒坐在駕駛座。

「高懷明。」常志昭豁然起身：「你什麼意思？」

可高懷明現在的工作也算是體面了，燕京醫院的副主任醫師，哪怕是在燕京這樣的國際化大都市，那m.hetubook.com.com都算是很不錯的工作了。

「還吃什麼飯啊，快走吧，別讓常主任久等了。」高懷明的妻子沒好氣的道。

進了門，高懷明的妻子急忙給幾個人倒上茶水，然後道：「常主任和朱主任你們來了，我親自下廚，這就去買菜，你們先聊。」

「常主任，我沒什麼意思。」高懷明急忙賠笑。

只是……

不是說好的今天過來好好說嗎，這怎麼才開始就又掐起來了？

高懷明呵呵一笑：「你說的不錯，我是可恨，所以我自己走人了，現在你們又跑到我家裡來，這是什麼意思，惹不起難道我還躲不起？」

「不為什麼。」

甚至燕京中醫藥大學開出的條件更好一些，可高懷明卻對燕京中醫藥大學不屑一顧，第一志願填的就是燕京醫科大。

「別……」

高懷明卻突然一把拉住妻子的手：「算了，今天外面吃吧，陪你好好吃個飯，今天不會再有電話打擾我們了。」

「我在吃飯呢。」高懷明急忙道。

到了高懷明家門口，朱耀仁敲了敲門，沒有反應，又敲，依舊沒有反應。

……

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高懷明才回到家中。

「小方。」常志昭和朱耀仁都有些暈了。

「怎麼不一樣？」

他幾乎把全部的時間都用在了學習上。

八歲之前，高懷明還有著快樂的童年，可是八歲之後他幾乎忘記了什麼是玩耍，別的孩子在玩，他在學習，別的孩子去遊樂場，他在學習……

「高醫生。」方寒開口了。

大hetuｂoｏｋ.ｃoｍ.ｃｏm概半個多小時，三個人就到了高懷明所住的小區附近，朱耀仁停好車，三個人這才一起進了小區。

「沒什麼意思就好好說話，你覺得你有理了是不是？」

「常主任，朱主任，你們這是？」

燕京醫科大和燕京中醫藥大學，這兩家醫學院可以說是一個以西醫為主，一個以中醫為主，都是國內上好的醫學類院校，可中醫……

離開了燕京醫院，後悔嗎？

高懷明的妻子看到回來的高懷明，很是有些意外：「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方寒三個人大概等了十五六分鐘，高懷明就陪著自己的愛人一起回來了。

高懷明的愛人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高懷明走的很慢，一邊走一邊想著。

「走吧，到時候讓小高請客。」

「家裡好像沒人。」

「常主任……」

常志昭和朱耀仁又不是外行，這樣的人才回去，江中院絕對捨不得苛責。

「什麼？」

看到妻子出了門，高懷明這才道：「常主任，朱主任，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我辭職了……」

朱耀仁一邊開車還一邊對方寒道：「小方，等會兒要是高懷明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希望你能理解，他就是那個驢脾氣。」

高懷明的工作是忙，是陪她們娘倆的時間少，可……

「你等著，我這就去做飯。」

大學畢業，高懷明繼續考研，以碩士研究生的學歷進入燕京醫院，成為了一名內科醫生。

今天也是常志昭來了，要是朱耀仁來，他是壓根不會讓進門的。

肯定m.hetubook.com.com是有一些的，在燕京醫院二十年，怎麼可能沒感情呢……

「您的父親也只是沒有搶救回來的患者中的一位，您為什麼就覺得你應該一直耿耿於懷，那麼那麼多在你手中沒有搶救回來的患者呢，他們的家屬應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對待你？」方寒道。

高懷明的妻子心中這會兒是七上八下的，好端端的怎麼就辭職了呢，她這會兒哪有什麼心情吃飯。

「朱主任，常主任。」方寒客氣的打著招呼。

她是抱怨過，可那也僅僅只是抱怨而已。

「我說你，什麼事能不能說出來。」

「那怎麼能一樣？」

小區附近的一家飯店，朱耀仁帶著妻子特意要了一個包間。

「你是打算讓我們在門口說話？」常志昭沒好氣的道。

「我……」

常志昭一聽氣就不打一處來：「馬上給我回來，速度。」

……

「我……」

方寒繼續道：「你的事我已經聽常主任和朱主任說了……」

「固然是有的，醫生是人又不是神，怎麼可能把所有的患者都搶救回來。」高懷明下意識道。

可每一次想到早早去世的父親，想到一個人操勞的母親，想到為了怕自己受委屈一直未嫁，一個人把自己拉扯大的母親，他就對中醫產生不了好感。

哪一刻高懷明也在心中暗暗發誓，他長大之後一定要當醫生，要當一位很厲害的醫生，避免他父親那樣的悲劇再次發生。

「常主任來了，這頓飯又吃不成了。」掛了電話，高懷明給了妻子一個歉意的笑容。

「可憐之人必有和*圖*書可恨之處？」

「你還有心情吃飯？」

「進去說，咱們進去說。」

更何況方寒還不是燕京醫院的醫生，對別的進修生來說，進修期間的考評或許重要，可對方寒……

方寒可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小醫生，不說方寒的背景，單說方寒的水平，那就不能把方寒當做是一般小醫生對待。

「常主任客氣了。」方寒微微一笑。

「難道小高沒有回來？」常志昭臉色微微一變：「他不會想不開吧？」

「好了，別多想了。」高懷明笑著拉著妻子坐下，道：「服務員，點菜……」

平常抱怨歸抱怨，可她也理解，醫生們都辛苦，她也能理解高懷明，這冷不丁辭職了，她這……

朱耀仁哼道：「毛病都是慣出來的。」

高懷明換了鞋，走上前道：「休息一陣吧，然後再找個工作，不至於失業，去別的醫院，一個副主任應該還是可以的吧。」

「我打個電話。」說著常志昭拿出手機。

「真的辭職了。」

「常主任您想多了，哪怕面子上掛不住，高懷明還不至於為了這點事就做什麼傻事吧？」

「你是不需要人同情，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服務員剛拿著菜單過來，高懷明的電話就響了。

高懷明笑了笑，走到沙發上坐下：「我有些餓了，今天做飯嗎？」

「我知道了。」方寒點著頭。

高懷明離開醫院，並沒有坐車，而是一路步行，就這麼一個人孤零零的走著。

「你人呢？」

看到和常志昭朱耀仁站在一起的方寒，高懷明的臉色就是一僵。

在燕京醫院的hｔtｐs://ｗｗw.ｈeｔｕｂｏoｋ•cｏｍ•cｏm二十年，高懷明接觸過不少中醫醫生，這麼多年下來，他其實也發現中醫並非不能治病，可……

高懷明擺手道：「願賭服輸，我說不過你，也不想和你說，現在我已經決定辭職了，你今天來是羞辱我來了嗎？」

「我就在你家門口呢，速度點，我都還沒吃，你倒是先吃上了。」

當時燕京的好幾個醫科大都給高懷明送來了橄欖枝，燕京醫科大，燕京中醫藥大學……

……

「你不是總抱怨我陪你和孩子的時間少嗎，我現在辭職了，以後可以多點時間陪陪你們，不好嗎？」

「回來了？」

「是不是朱主任的電話，快接。」

高懷明恨不得中醫徹底消失，那種害人的、落後的、愚昧的醫學就不應該繼續存在著，它們就應該像垃圾一樣被清除，稱為歷史。

八歲那年，他眼睜睜的看著父親在自己的面前去世，那一刻他恨透了中醫，恨透了那些所謂的中醫醫生。

「高醫生，姑且稱呼您醫生高醫生，我想問一句，您行醫二十年，有過沒有救回來的患者嗎？」

「不用客氣了，今天這事是我和小朱求你的。」常志昭笑著道：「等會兒我和小朱請你吃飯。」

苦心人，天不負，高考的時候，高懷明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燕京醫科大，他當時的成績幾乎是超出了錄分線不少的。

「高醫生。」

說著話就出了門。

高懷明的妻子急忙上前打開房門，熱情的招呼：「常主任，朱主任，還有這位小兄弟，快裏面請。」

……

「就是讓小方受委屈了。」常志昭和朱耀仁一唱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