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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飛現在是住院總，他是知道自家師傅閑不住，有棘手的患者首先叫的就是方寒。

很多道理他們都懂，可生活所迫又有什麼辦法？

十二指球部潰瘍也算是一種多發病了，比起胃潰瘍的發病率還要高一些，這種病症也算是比較頑固性的一種疾病了，目前西醫針對十二指球部潰瘍的常用藥有奧美拉唑、雷尼替丁，不過治療療程都不短，複發概率也不算低。

這個年齡的人，父母大都六七十歲左右了，沒有了收入來源，身體好還好說，身體差那就是負擔，孩子也都不小了，要上學，要讀書，輔導班，生活費……

現在已經接近年關了，江中的氣候最冷的時候其實是十一月份，年關其實已經開始暖和了，這幾天天氣好，太陽高照，不少人都只穿個秋衣就行，看人卻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就好像在燕京一樣。

目送著青年夫婦離開，站在邊上的陳助理這才道：「方醫生，我看你剛才開的是護衛益氣湯？」

「哎，老胡還是抗不過去啊。」方浩洋嘆了口氣。

方浩洋去忙了，方寒也不閑著，李小飛一個電話，方寒就到了診室。

「從病症上看，你這病屬於脾陽衰憊，衛氣不固，按照西醫的說法，確實是十二指球部潰瘍。」

可他們沒辦法，今天來還是坐公交來的，也沒掛到號，疼的受不了了遇到好心的護士，提醒他們來急診科看看。

「胃口怎麼樣？」

「嗯，那就休息幾天。」

「病了有一陣子了，和-圖-書入秋的時候就覺得胸口下面有些疼，當時以為是幹活累的，也沒在意，不瞞您說，我們兩口子都是外來務工人員，就在工業園區的工廠上班，平時賺兩個錢不容易，耽誤一天還要損失，家裡上有老，下有小不說，工廠請假還扣全勤，損失不起，就一直撐著，撐不住了買點止疼葯吃，今年春節我們都沒打算回去，春節加班三倍工資……」

從穿著就能看出，這一對夫婦家境確實不算好，男人開口說話，更是道盡生活的辛酸。

三十五歲到四十五歲這個年齡段是大多數人一生中最難的階段了。

「你這病是耽誤的，最初不舒服就要及時看醫生，避免小病變成大病，原本很好治療，拖著成了慢性病，頑固性疾病，得不償失。」

方寒一邊問著一邊進了診室，索利斯和方展宏幾個人也不急著走，都跟著，只要不插嘴，方寒也不介意。

不管是維修工還是操作工都不是萬能的，維修工也有需要操作工幫忙的時候，操作工也有需要維修工幫忙的時候，兩者互補才能保證設備的正常運轉。

「嗯，是護衛益氣湯。」方寒點著頭。

「大夫，是不是很難治了，需要住院嗎？」男人操心的很顯然是另外的問題，至於方寒所說的小病拖成大病之類的。

「脾胃病變導致的潰瘍，所以用治療脾胃的藥物，脾胃病變治愈，潰瘍也就治好了，是這個意思嗎？」這位洋大夫用自己理解的意思詢問。和*圖*書

方寒沒吭聲，有些事不是人力可以逆轉的，雖然人常說人定勝天，人定勝天，可人總歸是勝不了天的。

「不算貴，我給你開個便宜的方子，吃上十天。」

「說可能是十二指球部潰瘍。」

說著話方寒提筆寫了一個方子，護衛益氣湯，生黃芪、西党參、炒白朮、當歸、杭白芍、川桂枝、廣陳皮、炙甘草等，都是一些比較便宜的藥物。

「來，我摸個脈。」

說著話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小，這麼說其實是有些瞧不起中醫的。

這邊談話接近尾聲，方浩洋邁著步子走進了骨傷分區的值班室。

「師傅！」

男人點著頭，穿著厚厚的羽絨服，看上去還有些哆嗦，方寒看的仔細，男人雖然哆嗦，可額頭上卻有著汗珠。

方展宏的心思很明白，方寒說的沒理，他不反駁，說的有理，他奉承一下，儘可能打好關係。

「原本想著春節都不回去了，能多賺一點錢，可這一陣實在是撐不住了，也去過其他醫院，都說要住院，檢查費各種就是不少花銷，想著江中院這邊是中醫……」

「還是聽醫生的，好好休息幾天吧。」女人在邊上勸道。

索利斯用蹩腳的音譯彆扭的把名字說了出來，問：「這是治療潰瘍的專用藥劑嗎？」

「嗯，冷！」

「不是治療潰瘍的藥劑，是扶脾益氣和營固衛的藥劑。」

作為中間人，加在中間，那是病也病不起，耽誤也耽誤不起。

「腸胃問題。」李小飛有些尷尬，這m.hetubook.com.com個病他還真有些搞不清。

而且針對這種頑固性慢性病，正如前文所說，也不是每位患者的效果都是一樣的。

方寒在就診桌後面坐下，也不急著診脈，而是看著男人問：「很冷？」

「謝謝，謝謝您。」男人接過藥方，連連道謝。

中醫和西醫理念雖然不同，基本體系雖然有差異，可兩者的目的卻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治病救人，只要目標一致，那就有合作的基礎。

很多人都有一些小毛病，不是不願意看，要麼沒時間，要麼捨不得花錢，都是實在撐不住了這才來醫院。

方寒解釋道：「剛才我說過了，中醫治病是從宏觀上來治療的，潰瘍的根本原因是患者脾胃久病，倒是脾陽衰憊，衛氣不固，所以治療的時候我們不會考慮潰瘍，而是從源頭上扶脾益氣和營固衛。」

「護衛益氣湯？」

有些詞索利斯不見得聽得懂，方寒也不管他，簡單的解釋了一句，聽不聽得懂那就是索利斯的問題了。

索利斯就當沒聽到，邊上有人給他翻譯了，他也無所謂，找他幹什麼，他又不熟，劉瑞峰不避諱，索利斯卻連正眼也沒看劉瑞峰一眼，米國佬的傲慢可見一斑。

「你小子怎麼不多休息兩天，這就來上班了？」

「不行，每頓吃飯很少，稍微吃一點就腹脹的難受，肚子裏面還有響聲。」

「別的醫院什麼診斷？」

其他人不清楚，方寒心中卻明白，索利斯和他還有一個賭約呢，索利斯對中醫越感興趣和-圖-書，江中院和普霍金斯醫院合作的可能越大。

方寒示意男人把胳膊放上來，一邊搭手摸脈一邊問：「還有什麼癥狀，什麼時候開始的，說仔細一點。」

診室裏面一對青年夫婦，三十五六歲，男人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坐在凳子上，女人站在邊上，看到一下子進來好幾位醫生，青年夫婦還有些緊張。

除了額頭上有汗珠，男人的臉色也是萎黃，看上去體倦神疲，說話也是有氣無力。

「住院倒是不用，不過還是您要休息幾天的，最好不要再工作了，先把身體養好，你這個要是繼續拖下去，到時候就麻煩了。」

「差不多就是這麼個意思。」方寒點頭。

男人大概算了一下賬，微微鬆了口氣，按照方寒這麼說法，十劑葯那就是四五百塊錢，比起之前他們看的哪一家醫院要便宜不少。

方寒摸過脈象，站起身看了看患者的舌苔，脈緩苔白，這是典型的脾胃久病累及其他臟腑。

「嗯，也就這兩天的事情了。」方寒點了點頭。

江州省算是經濟比較發達的省份，江中市周邊工廠不少，外來務工人員確實很多，類似這樣的患者在江中市各大醫院並不少見。

當時醫生只是做了簡單的檢查，說可能是十二指球部潰瘍，還要做檢查，幾個檢查下來就是好幾百，後續治療還不算。

一劑葯四十多塊錢？

「患者什麼情況？」

男人愁容滿面，看著方寒，小心翼翼的問：「那個大夫，葯貴不貴，是不是要吃很久？」

說了會話，方浩ｍ.ｈeｔｕｂｏok•ｃｏｍ.ｃｏｍ洋就自顧忙去了，他可沒工夫陪著劉瑞峰和方展宏兩個人磨嘰，兩個人來的目的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沒什麼好猜的，這事方浩洋和徐錦波都有計劃，暫時不著急。

「在家裡也無聊。」方寒道。

方寒也知道這一點，簡單的說了兩句，也就不說了，索利斯要問，他只是滿足一下索利斯的好奇心，幾個人中方寒重視的其實也就是索利斯。

「哦，我好像有些明白了。」索利斯有些高興，自己總算是入門了，看，方都說了自己說的對。

方浩洋同樣裝著沒聽見，問方寒：「聽說你剛才給胡主任複診了？」

陳助理不屬於醫療專業，可在江中院，他也是懂中醫的，藥方還是認得出來的。

急診科分診台的護士也看出男人病情不輕，也就沒怎麼排隊。

「聽說索利斯醫生在江中院，過來轉轉。」劉瑞峰倒也不避諱。

「一劑葯大概就是四十多塊錢，你這個病是慢性病，我給你用的葯盡量都選的比較便宜的，能刪減也刪減了不少，要按時吃，到時候再來複診。」

雖然在燕中醫大的時候方寒說過，中西醫結合併非一個新的醫療體系，但是確是一種醫療模式，揚長避短，互相配合，相得益彰，這才是最完美的結果。

感興趣不感興趣，對方展宏和劉瑞峰來說，其實還就是聽著熱鬧，中醫再好他們也不可能去改學中醫，中醫再差他們也沒詆毀過中醫。

方浩洋笑了笑，這才向劉瑞峰和方展宏打招呼：「劉院長和方主任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