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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國之上

作者:見異思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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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長鯨萬里觸瓊樓 第三百一十五章 登樓

第四卷 長鯨萬里觸瓊樓

第三百一十五章 登樓

寧長久的面前,簡簡單單地攤開了一張紙和一支筆。
老人不愛說話,領著他向前走去。
怎麼寧長久也不下來呢?
她不想再等了。自己身為劍閣不世出的高人,哪怕來人間也應是孤鴻踏雪,驚鴻一過。但如今,她在此處停留太久,有太多人間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寧長久不知經歷了什麼,臉色在寒風中蒼白。
「你是天榜榜靈?」寧長久又確認了一遍。
他低著頭,泡著手,心中想著誰敢接下呢……他立刻又想到了那個名為張久的少年。
她慢慢地想著,等著天榜傳來諭令,等著自己首戰落敗之事傳遍中土。
前方,天榜為他打開了大門。
「您就是榜靈?」寧長久問。
老人背有些駝,他是內翻足,走路的姿勢很怪,看上去像只笨重的老龜,蹣跚著走向下一個房間。
賭場中鬧哄哄的,燈火通明。
想了許久,柳希婉自以為想通了,她低聲道:「所以只要打破這種依賴感就好了么?」
「嗯……」
「想來小師妹會公然發一道諭令,為她此刻才取勝而為我道歉。」二師姐依舊自傲。
這話也說出了許多人的心聲。
她還在猶豫,卻見寧長久已經昏倒在了自己的懷中。
他們自認為商討出了合理的解釋,為著先前對於劍閣的懷疑而慚愧。
老人像是一個古板的教書先生,一手握拳身前,一手負于身後,言語流暢:「嗯,我才是真正的榜靈,先前的人都在說謊。」
柳希婉雙手托著臉,看了看樓下又看了看樓上。
第一句話之後,原本神色平靜的二師姐立刻變了臉色。
「二先生……」
「柳,柳西天。」寧長久喊她的名字。
劍閣最前面的四位弟子,任何一位出閣,都可稱天下無敵。
寧長久走到了門口。
寧長久腳步向前,老人腳步退後,他們的身影很快拉開了距離。寧長久回過頭,老人已消失在了原地。他挑開了眼前的帘子。
所有人都凝神細聽。
她感覺臉上像是被抽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生疼。
「好了,客人天榜之令已擬,請回吧。」老人說道。
但天榜規矩是小,劍閣規矩卻大。她可不想因為一時的衝動挨大師姐的罰。
「小師妹到底在裏面做什麼?她難不成想要在裏面過夜?哼,以前還成天嚷嚷著說不要當女人,現在看到了一個野男人就邁不動腿了?等你回來看師姐不抽你屁股。」
他深吸了口氣,低下了頭,藏好了自己的情緒。
不僅是如此,遍佈於中土各處的靈榜也在不久之後亮起了光。
「哼,這麼久還沒贏下來,枉我平日里對你這麼好!」二師姐很是氣惱,低聲自語:「不管你是輸是贏,我絕不饒你。」
簫裘也不敢再多問什麼。
她抬起頭,看著門外的風雪。
下一刻,茶樓的某間無人雅室里,女子的身影浮現,她坐在茶花之間,目光冰冷,已在想著稍後該怎麼教訓小師妹了。
簫裘的心也在火上煎烤著,他無比希望張久可以取勝,屆時,他失敗一事,想來自己的師門也不會過分追究了。
但她不願走,她雖輸了,但還想再多問他幾和_圖_書劍,她想知道他們之間真正的差距,這樣也方便她以後贏回來。
……
寧長久應該已經上樓了吧。
她同樣等得心焦。
「古靈宗有令天下幽冥之屬:凡即日起……」
「原來這是兵器對人自然的依賴。」
她先是出現在雪街上,隨後出現在天榜下,她直接並指一劍斬開天榜的禁制,御劍登樓。
寧長久道:「我有些累,今晚別走,照顧我一會兒。」
寧長久問:「天榜為何有這等能力?」
……
結果卻始終沒有出來。
她早已邁入所謂的劍道頂點多年,自信一身劍意除了師父與大師姐,不輸中土其餘的任何人。
「婉兒啊,你根本不知道你以後,或者劍閣的以後,要面對的是怎麼樣的對手。在這種地方便遇到崎嶇,以後如何劍道登頂,成為天意的代行者呢?」二師姐輕聲嘆息。
她應是該離去的,但二師姐……唉,她忽然有點懷念在寧長久身體里的日子了,那時候日子雖然兇險,但她至少不用思考太多別的亂七八糟的事情,現在雖然得了自由,但內心總有揮之不去的隱憂和顧忌。譬如她至今都不知道,劍閣收自己為徒到底是為了什麼。
柳希婉皺了皺眉,心想自己是劍靈,也是絕美少女,那天榜的榜靈會不會也和自己不遑多讓……寧長久該不會是被那榜靈掏空了吧?
簫裘立在角落裡,將冰冷的手伸入熱水盆中,他抬起頭,看著這個風采卓絕,過往唯有耳聞的女子,依舊忍不住問道:「若十四先生真輸了又當如何?劍閣的劍與冠太過燙手,莫說是我,放眼整個中土,恐怕也無人敢接下。」
這是一道由古靈宗發出的令,號令的便是全天下所有掌握幽冥權柄的宗門。他將冥君即將復甦的消息明目張胆地寫出,大肆渲染之後加以恐嚇,再以無數古靈宗不傳之秘的心法作為許諾,並將期限定為三個月,三個月內若不交還權柄,冥君將強奪眾權,後果自負。
老人似乎有些不耐煩:「是。」
老人道:「無可奉告。」
寧長久道:「我教你打敗我的辦法。」
寧長久點頭答應,又問:「每一位來客你們都會如此接待么?」
寧長久這個惡人……自己竟然被他……
寧長久微感奇怪。
而她總覺得,這些看似敬畏的目光里,也透著不敬——有人是在期待奇迹發生,想看劍閣出醜的。
寧長久並不知道榜靈安排這麼多殘疾老者迎接自己是何寓意,但他有預感,這是最後一個帘子了。
柳希婉立在原地,額發凌亂,眉心的一點嫣然透著桃花般的暈,配著緋紅的臉頰,竟像是淪落風塵一般。
畢竟整個劍閣里,大師姐在閉一個小關,二師姐便無法無天慣了。俗話說得好,師姐要你三更死,豈會留你到五更?
結果終於出來了么?
這句話像是一句咒語,在寧長久的腦海里回蕩著。
過程雖然等得煎熬,但她並不擔心結果。
有人小心翼翼地詢問道:「若是貴師妹輸了呢?」
雪街上立著數百人,原本許久不愛湊熱鬧的學究也支棱起了窗子,目光向著天機遮蔽和-圖-書的金色高樓遠眺,他們注視著那條向下的階梯,期待著有人的身影出現。
所有的靈榜都亮起了光。
開頭的話語很短,卻像是一道道驚雷在人的心中炸開,整個賭場也炸開了鍋。
「是柳希婉……」柳希婉起身,問道:「怎麼了?」
他署名寫的是古靈宗的副宗主,張久。
「先前的人都在騙你,我才是榜靈。」老人說著,雙手並作,向著前方走去。
許多人已看不下去,這要是十四先生輸了,誰又敢拿劍閣的劍與冠呢?這無異於是在打劍閣的臉,而劍閣雖然隱世已久,但只要年紀稍長些的,都知道當初劍聖殺穿中土,打得無人再敢擅用劍聖之名的往事。
「隨我來吧。」老人看了他一眼,緩緩開口,終於正兒八經地開始介紹起了天榜:「天榜是天外飛來的靈氣凝化而成,五千年生根,三千年生靈,后囊括塵世,包羅萬象,參星坐道,可知古往今來之事。」
天榜擁有恐怖的能力,它能將一個信息在很短的時間內傳達到中土各地,讓天下皆知,光是這一點,就很難解釋。
諭令傳來,誦念聲在屋外響起。
兩人同時止步。
寧長久四下望去,這是一個老式的房間,地上鋪著半新的木地板,擺放著方正敦厚的傢具,傢具呈現深色,被置於其上的燭火點亮,像是一方方盛著幽光的魚塘。屋子很大,一個個房間用木板隔著,不知綿延了多少,房間之間掛著帘子,帘子很老,邊緣泛著深黃。每一道帘子後面,總給人一種那裡站著人的錯覺。
二師姐從雪中走到茶樓里,又從茶樓中走到屋頂上。
寧長久下意識地裹緊了披風,往她的身上靠了靠。
天榜還在誦念著,二師姐的身影卻已消失了。
寧長久能感知到他的氣息。
「我見過你妹妹。」
二師姐扭過頭,神色一厲,問話之人對上二師姐的目光,幾欲肝膽俱裂。二師姐話語冷淡:「小師妹絕無輸的可能。劍閣之劍百折不撓,戰局拖得越久,勝利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寧長久踩著雪地走過,他並未被天榜的神聖與美麗而吸引,而是忍不住想起了劍靈最後的表情。他在感慨命運莫測之際,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掌心。
寧長久深深地看了老人一眼。
他擬好了令,遞給了老人。
寧長久走過了懸浮的金色階梯,登上了天榜之頂。
二師姐嘆了口氣。
柳希婉悄悄地伸出手,想要去揉下身後,但才一觸至,又觸電般縮回,臉頰更紅了些,她的身軀緊繃,牙齒貼著唇用力地廝磨著,幾欲咬出血絲。她後退了兩步,伸手扶住牆壁,不知想到了什麼,纖細的腿顫抖著,難以立穩。
他不知道自己這種感覺來自哪裡,思前想後,他忽然明白,或許只是對於那個少年的自信——近乎病態的自信。
……
老人點頭道:「是。」
寧長久已經離去。
這是天榜發布諭令的徵兆。
她捂著頭,只覺得腦子很亂……自己過去分明不是這樣的,怎麼一見到寧長久,就無法自持住那分冷靜了呢?
老人面朝著他,幽靈般後退,他的面和-圖-書容肅穆古板,看不到一點人的生氣和靈的靈性。
那種氣息是不經意流露的,與他的老態與醜態無關。他能感覺到,自己若與這個老人為敵,哪怕一成的勝算也未必有。
老人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帶著寧長久來到了深處。
二師姐沉默著走出門外,眺望風雪。
寧長久嘆了口氣,無法解釋太多,他說道:「總之會給你報酬的。」
之後,寧長久又見到了耳朵斷了半截的老人,生有裂唇的老人,手腳殘缺的老人……他被領著過了一扇扇門。
寧長久問:「那接待的方式根據的又是什麼?」
帘子後面又是一個老人,這個老人看上去很健全,精神矍鑠,頭髮也未全白,衣衫間露出的肌肉遒勁,蘊藏著力量。
她躍下了樓。
「他們為什麼要騙我?」寧長久不敢確定誰說的是真話,只是越來越天榜透露著詭異。
黑白劍裝的二師姐于風雪中立在僅次於天榜的高樓之頂,雙手負后,背劍遠眺,風姿卓然。
簫裘從白天立到了晚上。
劍靈古怪地看著他,還是將自己的披風解下,轉而披在了寧長久的身上。
他倒滑,緩緩進入了黑暗裡。
老人冷笑道:「因為他們不敢正視自己的面目全非。」
柳希婉神色一震,她裹著披風,抬起了頭,恰見寧長久從樓上走下。
而街道上,簫裘始終立在雪裡,風雪堆在他的肩膀上,他本就不輕的傷勢更重了。
「將你想要布告天下的內容寫上去吧。」老人說道。
寧長久很難回答這個問題。
二師姐正要上樓之際,她忽然停下了腳步。
每一個老人都是殘缺的,並且他們的殘缺越來越嚴重,到了最後,寧長久挑開帘子,目光向下才看到了老人的頭。
寧長久的手按上了門,他猶豫了會,依舊無法按捺住心中的悸動,回過了頭,對著黑暗認真地說了一句話:
二師姐立在場間。
自己又該如何選擇去留呢?
「天榜中的見聞不可外說。這也是天榜的規矩之一,來者無論是誰,皆要守規矩,否則必將闖下彌天之禍。」老人警告道。
沒有人看清楚她是怎麼消失的。
十四師妹雖得劍聖的青睞與真傳,但總體而言還是自己代師收徒。既然自己無敵,那自己的徒兒也該無敵才是。
柳希婉低聲道:「你要幹什麼!男女授受不親!」
許久之後,她回過了身,靠著牆壁慢慢地滑下。緩緩地坐到了地上,然後蜷起腿,裹著披風,抱住膝蓋,在角落裡縮了起來,像是一隻避寒的貓。神色委屈。
他進入黑暗后,身後傳來了大門關上的聲響,接著,眼前亮起了光,那些光來自四周的牆壁上,它們像是燭火,但燭焰卻不顫動,更像是一顆顆發光的寶石。
她望向了門外。
他說話之時,有意無意地流露出一道恐怖的氣息,這道氣息像是一條鋒銳的線,隔在他們之間,好似寧長久再要開口,這條線便會將他斬成兩截。
她沒了發冠,披散著發,看著凌亂。
這與他最初想象的榜靈並不一樣。
他也等待著結果。
寧長久問:「就這麼簡單?」
寧長和_圖_書久不想與他打什麼機鋒,他提起了筆,開始寫字。
這讓他心驚。或許也是如此,天榜才得以守住規矩。
寧長久掀開帘子。
華美的殿樓里,大門卻是看不到一絲光的幽邃,這種幽暗與冥府帶給他的不同,這種黑暗更像是液體,彷彿只要觸碰,便會黏在靈魂上,洗也洗不掉。
說話了賭氣的話,二師姐身影一閃,消失在高樓之頂。
這種富麗幻美與整座古樓的風格是失衡的,宛若一個青銅打造的王冠之頂,鑲嵌上了一顆切面無數的寶石。
老人道:「隨我來。」
很快,這個令便會隨著他連續擊敗簫裘與劍閣十四弟子的消息一同傳出。
老人送客至此後,正要轉身離去。
這一幕驚詫了許多。
他緩緩轉身,循著來時的路往回走,這一次,帘子後面什麼人也沒有了。老人卻很『殷勤』,始終跟在他的身邊。
他到底在上面做什麼?寫個榜哪需要這麼久……不會是上面也有什麼絕世美人兒吧?
寧長久有心理防備,他也看著他,並不吃驚。
……
路人也漸漸地散去。
那是一個只有半截身子的人,他趴在地上,用雙手支撐著行走,彷彿下半截身體生長在地板下。
簫裘哪怕早有預料,但結果真正到來的時候,也愣了許久。
一扇門前,老人停下了腳步,道:「進去吧。」
寧長久順著燭火傾斜的方向走去,他輕輕挑開了帘子。
他說得很誠懇,柳希婉也承認自己確實有些心動了。
這……三更好像也快了。
……
見二師姐進來,許多人立刻閉嘴,不敢擾她的安寧。
他也自稱榜靈。
她斟茶自飲,越來越覺得煩躁。
寧長久四下望了望,他的鼻尖,竟還縈繞著一股黃梅天里木頭的氣味。
寧長久強忍著心頭的惡寒,與他一同來到了下一個帘子前。
她的話中隱含怒意,劍閣的怒意令得眾人噤若寒蟬。
……
天榜之頂宛若一座水晶雕琢的宮殿,折射著熒輝,覆著白雪,好似一座懸浮於天空上的彩眷仙宮。
宮殿的內部與外面反差同樣很大。
「大樹?」寧長久疑惑。
老人點頭道:「嗯,真正宏大的事物,往往是簡單的。」
與先前如出一轍,下一個門后,老人無聲消失。寧長久挑簾,簾后還是一個老人,這個老人樣貌醜陋,他的眼睛被挖去了,只有兩個慘兮兮的洞。
「你……這是真的成寧有病了?」柳希婉很是詫異。
寧長久疑惑地看著他,沒有多問什麼。
寧長久並不指望那些天高皇帝遠的宗門都能聽令,他只想省去大部分的時間,哪怕最後還有零星宗門心存僥倖,他也有足夠的時間親自登門。
「你也是榜靈?」寧長久問道。
冠與劍呈放在一旁的桌上,在燈火中泛著光。
老人沒有多看一眼,只是接過令,將其攏好。
其餘人中,許多人對於劍閣的神話也開始動搖了。
她特別害怕門外師姐忽然探出腦袋,惡魔般看著自己,詢問輸贏。
寧長久不知道這句話在隱喻什麼。
柳希婉裹著披風,躲在號令樓里,透過門的邊邊向著外面望去。
這是她劍道大成以來https://m.hetubook.com.com從未有過的。
光慢慢地暗了下來,周圍回歸了寂靜。
帘子之後,一個老人睜著幽綠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二師姐道:「若是贏了,我取回劍冠便可,不需再予我世間俗物。」
老人道:「在你的眼中,天榜是什麼?」
老人搖頭道:「並非如此,每一位客人,我們接待的方式都不相同。」
進入黑暗的一刻,不知是不是錯覺,寧長久看著他的軀體被黑暗瞬間肢解,四肢、五官、臟腑、百骸,他像是一座坍塌的肉山,沉淪進了千刀萬剮般的黑暗深淵。
……
柳希婉冷哼一聲:「你這個窮鬼我還不了解你?你出什麼報酬能打動我啊!我師姐還在等我呢……她現在氣應該也消了,我得回去了。」
這話給許多押了十四先生,但此刻心中惶惶的人注入了自信……是了,劍閣的神話百年不破,怎麼可能被一個名聲不顯的少年人打破呢?說不定是那十四先生不小心下了重手,將對方打得瀕死,因為害怕壞了天榜規矩,所以正在努力醫治,防止那人死掉。
與此同時,天榜的諭令也終於傳達了出去。
柳希婉蹙著眉,問道:「你在做什麼?怎麼這麼久才想來。」
「我已面目全非。」
二師姐雙手負后,彷彿再過一千年,她對於小師妹的勝負毫不擔心。
二師姐冷冷道:「誰要敢接誰就接,若是無膽,我自行取回。」
老人一開口,寧長久才發現他是個口吃,他磕磕絆絆地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告訴寧長久,自己也是榜靈。
二師姐也失去了耐心。她已忍不住要直接御劍闖榜了,她有自信,這區區天榜根本擋不住自己的懷中一劍。
他走入了號令樓內,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劍靈,順手拉上了門。
燈火一盞盞地熄滅。
寧長久跟了上去。
除此之外,柳希婉也想不到其他東西可以讓他逗留了。
但是樓上卻遲遲沒有出現結果。
帘子後面站著一個老人,老人不瞎不啞不駝,甚至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氣息,更給人一種深不見底之感。
靈力很快地消解了痛意,但幻痛感卻像是一支支箭,貼著心湖不停掠過,箭矢之羽振動,分開一抹抹羞恥的影。
她走下樓,瞬息回到了賭場,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將自己的發冠解下,押在了賭桌上。
腳踩到了實地。
寧長久皺了皺眉,他在門口停留片刻,然後邁步走入了那片黑暗裡。
柳希婉伸手扶著他,卻覺他的手冰涼,嗯……這是虛了?
老人卻沒有吝嗇,直接說出了答案:「天榜是一顆大樹。」
他一聲不吭,神色有些奇怪。
他的心跳加速著,他緩緩抬頭,帶著惴惴不安的心環視屋中的眾人,眾人的情緒在他的眼中翻倒著,像是一幅斑斕的畫卷,充斥著低語與壓抑。他再次生出了獨醒之感,在其餘人還在討論勝負之時,他已看到其後浪濤隱藏的一角。
寧長久輕聲道:「扶我。」
寧長久發現,這個老人同樣比自己強大。
隱隱約約間,他察覺到有大事要發生了。
「你又是誰?」寧長久問。
終於,樓梯口響起了踩雪聲。
她有這樣的自信與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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