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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國之上

作者:見異思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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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長鯨萬里觸瓊樓 第三百三十一章 乘舟過峰一萬重

第四卷 長鯨萬里觸瓊樓

第三百三十一章 乘舟過峰一萬重

寧長久輕輕點頭,道:「一切但憑你的決意。」
司命道:「飲月為食,餐風宿露也未嘗不可。放心,我沒那麼嬌貴,你也少裝偽君子。」
偶遇五道大妖蘇醒,理應是一樁機緣,此刻非但什麼也沒拿到,還被當做了信使……
竹筏下的河流陡然拱起。
她輕輕搖頭。
靈龜想了想,道:「除了定海珠,我身上並無他物,他日我死之後,這定海珠贈與你們便是。」
寧長久習慣了她的難以伺候,懶得分辨她的話語,只是道:「隨你。」
嘯聲轉而凄厲,惡蛟頃刻間被斬成兩截,如兩道鞭子向著水面抽打過去。血霧散於風中。
寧長久注視了一會兒她靜謐的,美得不真實的容顏,群峰皆淡出視野之外,只余最美的一對,他靜看良久,出神良久。
兩人馭劍許久,所見唯有荒山孤直,並未尋到城樓人煙的景緻。
司命想了想,道:「恐怕已經被察覺了,但妖不為惡,神國亦不會無端施懲。」
「誰稀罕!」司命冷冷淡淡回應了一句。
寧長久道:「江流向北,我們也恰好向北,正是同路。」
司命說道:「應是如此,其中說不定還有你的故人。」
寧長久持著鈴鐺,看著老龜,樸實問道:「替你送此物,有何報酬?」
寧長久道:「從來如此,這個世界神明稱之為塵世,百姓稱之為人間。」
「原來如此。」寧長久並未生氣。
寧長久隱忍不說話。
司命忽然好奇問道:「你整日花陸嫁嫁給你的錢,不會內疚么?」
鎮海靈龜看著他們,目光落到了司命身上,道:「你很強大。」
暮色四合間,峰石于斜陽中生輝,他們的肌膚亦被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寧長久寂然不動,豎指推出一劍。
寧長久看著這隻老龜,不信任道:「你是五道大妖,還是一隻龜,我很難確定我們到底誰先死。」
靈龜道:「你們想要殺我取寶么?」
司命微微一笑,略有得意。
司命傲然頷首:「嗯,你的氣息也不算弱。」
「我會庇護嫁嫁,小齡,你……自求多福。」司命的話語一如既往的清冷。
靈龜訴說著往日的歷史,就像是一本鮮活的史書。
「定海珠?」司命未曾聽說過。
寧長久尷尬地笑了笑,心想嫁嫁到底和你說了些什麼?
鎮海靈龜盯著司命,問道:「你們究竟從何而來?」
老龜一動不動地曬著太陽。
月自東方而出,水面如銀,淌向群山盤繞的深處,司命盤膝而坐,銀髮吹舞,神袍當風,眉間的倦意于清風間化作慵懶的笑,她忽地抬袖,于側邊懸崖上斬下一截細竹,握于指尖,手指勁然扣于其上,落指之處,簫洞有序。
司命搖頭道:「與你一戰,至少要打上一天一夜,我可沒那個閑工夫。」
司命看了一眼寧長久,欲言又止。
江流帶著他們奔過群峰間迂迴的河道,向著遠處駛去。
江水將竹筏穩穩噹噹地托起,水流觸手可及,浪花飛濺和*圖*書,輕輕扑打在身上,帶著意料之中的清涼。寧長久坐在前方,以靈力調整者竹筏的方向,防止其傾覆亦或撞上礁石,司命則在後方盤膝而坐下來,她將手指伸向水中,薄薄的、貝母般的指甲輕觸著水,高速的水流在指縫間掠過,所帶來的緊促感是令人愉悅的。
「九頭青獅?」司命隱約有些印象。
寧長久深吸口氣,一邊在心裏記賬,一邊去取過那鈴鐺。取鈴鐺之時寧長久很是小心,司命也特意分出一道心神護住他。
司命心中一凜,俏臉微紅,怒聲叱道:「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可是神官!」
司命道:「距離巔峰尚有很長的距離,不足為道。」
司命道:「那不過是虛假的平靜,坐懷天地,寂然忘神,才是真正的心靜。」
司命問道:「你先前所說的靈物,究竟是什麼?」
鎮海靈龜看了一眼寧長久,道:「這少年應是你的奴僕吧?」
只是司命的簫聲帶著若有若無的感染力,寧長久恍然發覺,記憶中陸嫁嫁的臉,竟換成了司命清美的銀髮冰眸。
寧長久卻顯然不太滿意。
司命于孤峰上負手,遙望群川,氣度儼然。
寧長久沉默片刻,道:「眾生皆苦。」
這是她第一次坐竹筏。
司命道:「與我當初高座神座之時所見的,是全然不同的。」
寧長久聽著簫聲,心緒平靜,不由回憶起蓮田鎮與陸嫁嫁泛舟之時。
許久之後,簫聲漸止。
鎮海靈龜趴在飄萍上,一束光落上它的背脊,龜殼上密集糾纏的紋路猶如古老的化石,它脖頸間的蒼皮鱗甲隨著他抬首的動作而變得皺襞,錐形的腦袋兩側,那雙渾濁的瞳孔在瞬膜的洗刷下漸漸變得清明。
司命嘆了口氣,覺得他比自己更不像人。
司命道:「浪費時間。」
司命問:「什麼定局?」
「萬妖城距離此地多遠?」靈龜問。
墨綠色的苔蘚鋪滿了環繞池塘的石頭,靈龜蒼老的聲音震起一圈圈漣漪,一直晃至寧長久與司命的足邊。
「萬妖城?」靈龜的話音變了,它問道:「那是何處?」
「嗯……」靈龜並未反駁,道:「聖人將要作古,世間也很難再有第二個救世之人。看來從今以後,天下的定局再無任何人能夠改變了。」
「大人說笑了。」寧長久無奈道。
「怒浪翻滾,攪人清夢,這樣如何能睡得著?」司命話語平淡地表達著不滿。
寧長久道:「此處群峰綿延,不知十萬百萬,要尋一座彈丸小城,恐怕也難如登天。」
靈龜沉默了一會兒,它再次仰頭,看著上方密密麻麻遮蔽的葉,說道:「看來天道的規矩又重新建立了……」
寧長久道:「摒棄雜音,物我兩忘,對你而言應該算不得難事吧?」
寧長久對這萬妖城有些感興趣,副作用這般大的法訣,其威力想來是駭人的。
靈龜道:「也許,這也是對於這個世界,無奈的結局。」
她將寧長久的話語聽得真hetubook.com.com切,可他心中的弦外之音,她卻沒有聽清。
「上來吧。」寧長久道。
「別瞎想。」寧長久說了一句,便躍下高峰,穿過雲海,來到一片寒霧環繞的竹林之間,他以指為劍,連伐數竹,將其以柔韌細藤捆穿好。
寧長久與她自劍上落下。
兩人下了竹筏,仍由其隨波逐流,奔向更遠的地方。
司命看了寧長久一眼,輕輕點頭,示意離開。
轉眼間,又是時近黃昏,暮靄西沉。
時近正午。
司命說道:「你初初蘇醒,不知收斂,此處妖氣幾近衝天,想要不發現都很難。」
「定海靈物?」寧長久困惑,問道:「是什麼靈物?」
司命娥眉輕蹙,道:「方才不過演戲而已,你何必這般小心眼……嗯,你想做什麼?」
司命雲淡風輕道:「吹簫棄簫,皆因興緻來去而已,有此良夜銘記,並不可惜。」
司命緩緩落到他的身後,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靈龜嘆息,它環顧著自己所處的小小池塘,說道:「是啊,轉眼五百年……滄海已去,定海珠還有何用?我還有何用?」
簫聲隨州跨越萬水,天空上的雲緩緩打開,將星光灑在他們的衣衫上。
司命抬頭望去,險峰高聳,一眼不見盡頭,倒是夜空如洗,星斗分明,離自己好似更近一些。
林鳥驚飛。
兩人吃過了飯,繼續趕路。
靈龜大夢初醒,也樂於回憶往事:「當初刑鎖被斬,龍族受囚,聖人里在海崖台上,白衣飄飄,獨點萬千海兵的畫面,我至今仍記憶猶新啊……之後便是數十年的浩劫了,古神壓迫人間千年,魔神遍地,人與妖終於聯合起來,對著過去那些不可戰勝龐然神物出刀。」
奔騰不息的江流在群峰間迂曲盤折,流向北方。
靈龜又問:「當年所有殘存的妖怪都在那裡?」
靈龜道:「那是我過往摯友,當初我們共修萬妖訣,我所修為吞海,他所修為噬魔。」
靈龜道:「這是當初北冥龍王皇冠的珠,聖人入北冥,翻江倒海,打得龍殿破碎,珊海成灰,打得萬龍遁至其餘四洋,鯤族更是化翅逃出冥海,北冥龍王被聖人釘死在冥海之地,綿延白骨環繞海底舊峰,亦化作山脈。橫鎖一千年的海妖之牢也被打破,被龍類困囚壓迫千年的大妖傾巢而出,聖人不厭其煩,將其一一點化,隨其出征仙廷。」
司命問:「你要傳達什麼?」
「他們會察覺么?」靈龜問道。
「可恨之人總有可圈可點之處嘛。」寧長久笑著說道。
寧長久輕輕一笑。
「確實如此。」寧長久一邊說著,一邊收好了鈴鐺,道:「對了,先前神官大人頤指氣使的,好像很是威風啊。」
鎮海靈龜探長了些腦袋,它看著自己在池水中的倒影,沉默片刻,將通天的妖氣收回。
司命道:「儘是塵埃。」
「今夜休憩何處?」司命問道。
靈龜卻沒有任何攻擊的慾望,它遞過了鈴鐺之後閉上https://m•hetubook.com.com了眼,似是倦了。
兩人從林中走出時,司命又溫順了許多,唯有冰眸中始終藏著桀驁不馴的氣質。
寧長久吐了口氣,壓下了心中的情緒,笑道:「是我僭越了。」
就這樣,寧長久立在司命的身後,隨著她一同御劍凌空,看了幾遍日生日落。
寧長久道:「對了,如果未來你發現自己的神國不在,可以來尋我。」
「馭劍趕路吧。」寧長久道。
竹筏來到了最湍急的河流間。
寧長久問:「你遊歷人間將近一載,所見所聞,感觸如何?」
「若有故人……」靈龜緩慢地思考之後,道:「你們去了萬妖城,若見到一隻九頭青獅,可否替我交傳一物?」
司命也想問此話,畢竟一隻五道大妖,身上想來也是藏著不少驚人的法器的。但她礙於身份,不便發問,但寧長久『代勞』之後,她卻還是冷冷地說了句:「庸俗。」
若讓它再說下去,便該有天雷降下將其龜甲直接劈裂了,五道境的大妖又如何?煌煌天威之下,依舊只能落個形體俱滅,神魂殘喘的結局罷了。
「可惜神國太過強大。」司命嘆了口氣,表示安慰。
「回到此處?」寧長久問:「你要去哪?」
接下來這場百萬里的跋涉中,他們並未遇到什麼實質的艱難險阻,哪怕偶然遇見,也只是強盜山賊,魑魅魍魎之屬,不足為怪,還不如他們的吵架拌嘴殺傷力大。
寧長久再次回頭之際,司命已枕藉于筏上,夜風與水拍打著她的面容,卻未能讓她醒來。
司命看著天空,道:「以後再見,我們應是要隔著夜空相望了。」
「消亡。」靈龜緩緩開口:「這個世界正在加速消亡著。就像是人一點點老去,走向死亡,這是明知的結局,但生命的過程中,很少有人會抗爭死亡。」
寧長久聽著她的話語,輕聲笑聲,卻以指劍在舟上劃了道線。
司命清冷的聲音里透著些委屈,音調拖長:「是……主人。」
靈龜心想,奴僕就是奴僕,這等眾所周知的事都不知道。它緩緩道:「守護這個世界的神祇早已死去,那些外神,皆是妄圖篡奪世界之靈物的魔鬼,當初的太初六神如是,如今的……」
坐懷天地,寂然忘我。
靈龜伸出爪子,從龜殼中取出了一顆褪色的銅鈴鐺,道:「便是此物。」
靈龜道:「找個寺廟住下,重操舊業。」
司命冷哼道:「你可真有閒情逸緻。」
「住嘴!」司命厲聲喝止。
司命淺淺一笑,也不追究。
說話間,寧長久已乾淨利落地捆出了一個竹筏,竹筏很寬,恰好可供司命橫卧。
「他們?」司命問:「你是指神國?」
司命看上了不少人間的珍奇玩意,卻並未購買。因為她知道自己早晚離開,這些或大或小的牽絆早晚要丟,不如起初就不要。
「還不是因為你這人太過可恨!」司命冷冷說著,微側過身子,面朝著殘陽,不去看他。
司命直言不m.hetubook.com.com諱:「萬妖城。」
「你又想做什麼?!」司命立刻回頭,警惕道。
寧長久道:「我不是也有一座神國么?雖然破爛了些,卻也好歹是個國,神官的位置永遠為你留著,如何?」
她正要再次出言譏諷,卻路過了一家神秘的小店,她瞥了一眼,便見店中掛著不少狐狸尾巴。司命神色立刻柔和了許多,軟語喊了寧長久一聲主人,拉著他趕緊離開了這條街道。
寧長久拉著她的手腕,將她帶去了一片小林子里。
寧長久用胳膊肘輕輕碰了下司命。
「尚有百萬里。」司命道。
司命看了眼寧長久,命令道:「小奴,你去拿來吧。」
群峰在身側掠過。
寧長久聽出了話語中的端倪,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個世界正在加速著毀滅?」
他微微回神,笑著摒棄了這些念頭。
司命自始至終閉著眼,忘情撫簫,和著天地間自然的聲響,漸漸宏大,彷彿這聲音並非簫中來,而是來自於萬壑千山。
司命沉默片刻,微笑道:「嗯,他是我的侍童。」
靈龜道:「因為我修了萬妖訣……萬妖訣固然強大,卻使妖須遵從本性,不可逾越,譬如我不可騰雲駕霧,只可行於陸海,此去萬妖城萬里迢迢,我恐難至。」
寧長久把玩著手中的鈴鐺,道:「不知這鈴鐺會不會有妙用。」
司命手持竹簫,貼于唇邊,魅舞而動的指間,簫聲飄然而出,和著松濤與水聲,似仙子乘鶴悠然雲去,亦似深閨佳人獨往空樓,其間的縹緲與怨慕參差。
司命隨手將此簫扔入了水中。
一頭惡蛟從水面下抬起了頭顱,兩鰭大張,血盆大口間利齒森然,它怒嘯著,對著這隻竹筏撲了過去。
靈龜解釋道:「當初青獅被困,頸系鈴鐺,我耗費了數日,將其鈴鐺之舌磨斷,使他出逃之時免於發出聲音……唉,總之都是陳年舊事了。」
「一天一夜?你雖強大,卻也託大。」靈龜緩緩問道:「你們是要去何處?」
司命淡淡道:「易得的機緣未必是好事,你須知道,我們的人生很可能是循著某條冥冥中的軌跡的,並無閑散落棋,處處皆可能是伏筆。」
寧長久道:「此曲當為千古之唱,這般丟棄,不免有些可惜。」
司命若有所思,道:「無論如何,總有一天我是要回歸我的神國的。」
寧長久道:「我覺得可惜,所以刻下標記,以後重遊此地,可將這支竹簫尋回。」
竹筏順水而去。
寧長久問:「你在神座之時,見到的是怎麼樣的?」
靈龜對於死亡本已無感,但對方既然是好心,它便也沒有多說。
司命道:「自太初六神死後,天道訂立的規矩其實從未改變過,談何重建?」
寧長久道:「江流湍急,並不比我們馭劍慢多少的。」
司命踏上虛劍,載人而行。
寧長久道:「如今妖怪的聚集之處,受聖人餘蔭庇護。」
司命微一猶豫,足尖輕點,落在了竹筏之上。
滿天星光如水,他便這樣和圖書于舟頭,孤坐了一夜。
司命道:「你自己為何不能去?」
寧長久問道:「你當初也是海牢中的妖?」
靈龜道:「非也,我當初……其實是在海邊一個神廟裡當金錢龜,混口飯吃。」
司命看著寧長久,淡淡道:「我與這位大妖說話,哪有你這小奴插嘴的份?」
這一次,司命似念及他夜裡行船的辛勞,並未冷言冷語相加,轉而輕聲說笑,一如多年故友。
司命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道:「怎麼?你還想將它抓過來燉湯?」
靈龜道:「神龜雖壽,猶有竟時,我……時日已無多了,魂靈歸天之日,我自會回到此處,你們來尋我便是。」
星空在頭頂翻轉。
兩人立於一處孤峰之頂。
寧長久雙手攏袖,與她在街間走著。
不久之後,那座巍然屹立的萬妖城,將在他們眼前,揭開龐大而神秘的面容。
她孤獨地坐著,看著飛掠過的山峰與水,它們在視線中一閃即逝著,若不細看,便只是一座座黑壓壓的影,但不知為何,司命卻忽有一種這個世界接納了我的感覺。
他俯下身,看著群峰之間奔騰不息的江水,道:「你辛苦了一日,晚上就由我來吧。」
司命與寧長久離去。
靈龜道:「定海珠。」
司命看著寧長久,道:「這可比你的掩耳盜鈴高明多了。」
隨後他與身後的老龜揮手作別。
司命悠悠蘇醒,已是東方既白,輕舟過了萬重山。
可她話語雖然冷淡,好似這沒什麼值得驕傲的,身下之劍卻又快了幾分,于暗中向寧長久彰顯著自己的強大。
綿延的群山與江流已過,眼前的世界開闊而繁華了起來,兩人並未急著趕路,而是默契地入了幾座城,閑走了一番。
司命沒有急著追問定海珠一事,而是由著這頭靈龜繼續往下說。
司命問:「這是做什麼?」
寧長久淡淡笑了笑,他輕聲道:「那到時候全憑司姑娘庇護了。」
寧長久接過鈴鐺,他打量了一下,發現這個鈴鐺是被『拔舌』過的,無法搖響。
寧長久道:「你分明不是我的對手,可你這些日子為何總以話語激怒我?我難免遐想。」
司命看著舟上的刻痕,淡然一笑,道:「裝瘋賣傻。」
昨夜之後,司命又生妙悟,境界更攀高了一分。
此處妖氣衝天,待得時間久了,總會惹來神明窺視,她並不希望自己過多地暴露在神靈的目光下。
她慵懶地舒展了一下身子,看著寧長久略顯憊意的眼眸,道:「辛苦了。」
寧長久好奇道:「我聽說有些女子被責罰之時能從中獲得些歡愉,你……不會也是其中之一吧?」
寧長久問:「為何內疚?」
靈龜點頭,聲音有些僵硬道:「嗯,他們是我們的敵人。」
「你的劍心似又通明了幾分。」寧長久說道。
一線白光由上而下劃過。
「尋你何用?」司命問。
「因為那沒有意義。」司命說道。死亡是必將到來的,這是天下皆知之事,那些求仙問葯的皇帝向來也不得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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