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石墨+滑輪組測試
德公搖搖頭：「厚顏無恥，哪有像你這樣自稱家人的，若非陛下旨意，老夫無論如何也不會要你這厚臉皮的孫女婿。」
兩人成了奇怪的交情，老人依舊記得當初自己動手打他的事情，故而不入王府半步。
李業正在招呼人起承重架，一聽德公來了也來到前堂。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以鐵礦的價格買了一船悄悄從上京順海南下，運到景朝來，可誰知到了景朝買家一看才告訴他這根本不是鐵礦。雖然確實有些像，但和鐵礦差遠了。
他因經驗不足被騙了，有幾個朋友跟他說這是上京東邊大山裡開出的上好鐵礦，偷偷運到景朝能賣一個好價錢，他當時就信了。
果然，遼人一下子被嚇傻了，連連跪地求饒讓何芊不要派人抓他。
德公聽了這話，先是一愣，然後道：「呵，你這小子莫不是又唬老夫，兩人之力舉起千斤重物，便是三歲孩童也不會信，什麼怪力鬼神，老夫可不信。」
想必家中眾多應酬已畢，畢竟是相府。
這東西他不嫌多，因為石墨的出現他必須改變某些計劃，優秀的耐火材料意味著他能達到更高的溫度，煉製更好的鋼材，好的材料意味著鎧甲，武器，火器等等的性能都將提高。
浩浩蕩蕩數萬眾前往元門渡，京中百姓大多聽說但沒見到，可城外人家卻見得分明，各種傳言開始流散。
想必是要強搶功去了……
「當然不騙你，你先跟我回府，去叫人和車，然後我們就去渡口。」
「方先生，我這戰袍如何。」太子身著紅色山文甲，披掛鑲金紋角披風，腰間掛劍，劍護鑲有珍貴玉石。
這幾天李業只能按時早起，並不晨練，所以如此不過因隔壁老人陳珏每天早上都會等他。
所以只好拿了幾塊來這裏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賣出去，因為這礦石會掉色，他想過賣給讀書人寫字，可根本沒人要。
一到王府，李業叫來十幾家丁護院，和圖書趕著王府里所有的車，在蕭鴻祁帶領下向著渡口行去。
「好啊。」李業不在乎灰頭土臉，將手中杯子遞過去，阿嬌替他斟完又給德公斟上，然後才安靜坐在一旁，也拉著月兒坐下，儼然一家的小主人。
何芊好奇的翻看他面前的幾塊帶有金屬色澤，鐵黑色的石塊，問他：「這是什麼？」
他說著端起茶杯站起來，一邊踱步一邊道：「若是萬一，在下想說若事到萬一……請殿下切莫逞一時痛快，需以保自己為上策，在下還在北方恭候殿下回來。」
「她可是開元府尹的女兒。」李業適時補充。
方先生欣慰點頭：「此次南下殿下需多加小心，蘇州知府總給人有恃無恐的感覺，我憂心許久。」
而王府今日本就熱鬧，秋兒設計的滑輪組已經做好，今天就要實際裝試。
他將信將疑，但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點頭跟著李業走。
這些礦石大小不一，成色不一，底部甚至還有成色最好的鱗片狀石墨，整船大概一千五百斤的樣子，李業親自指揮護院，儘可能將所有礦石一點不剩部裝車。
別說賺錢，因為沒錢請船工，他現在回也回不去了……
人們對石墨的印象大多停留在鉛筆芯，然而石墨還有很多用處。
李業其實第一眼就認出那東西了，那是石墨礦。
……
總之眾說紛紜，難以調一，李業是在家門口聽說的，府中家丁也在議論此事。
方先生給自己倒了杯茶，又給太子倒上，然後再次勸說：「殿下終將不是將帥，而為至尊，身為至尊，何須與人臣爭功，該為人臣有功而高興才是，如此一來，將來殿下登基，眾臣也會感懷陛下心胸。」
有的說火光衝天，行伍走了三天三夜才走完。
除去耐磨性，抗腐蝕之外，李業現在最需要的東西就是其卓絕的耐熱性！
是一種非常強悍的耐熱材料，鋼的熔點也只是一千四百到五百度左和-圖-書右，足見其耐熱性。
太子也不笑了，站起來長長作揖：「先生的話吾記住了，不過先生也不用想太多，本宮手握數萬雄兵，區區蘇州沒什麼好怕的。先生就等我帶著賊子人頭回來。」
……
太子不以為意：「蘇州一地頂多不過廂軍數千，還能擋我數萬雄師？」
城外大營什麼樣他不知道，自然也不知道禁軍是怎麼出發的，只知道季春生跟他說前後軍相隔半天出發。
李業無語：「你不是不信嗎，現在為何不賭了？」
「呵，你這小子，衣著襤褸，滿身泥濘，如此就來見老夫，莫不是看不起老夫。」德公瞪眼道。
方先生笑著點點頭：「其實皇上既讓殿下去，那就是想給殿下功勞的意思，殿下大可不必憂擾操心，儘管去就是，到時就算楊洪昭前軍已經平亂，殿下也會有功。」
可每天早上依舊會標標準準的向他作揖，也不說話，每日不斷。
石墨是碳元素的一種同素異形體，每個碳原子的周邊連結著另外三個碳原子以共價鍵結合，構成共價分子。
李業嘿嘿一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穿成叫花子難道你還不見我不成。」
「這東西哪來的？」李業趁機盤問。
李業則告訴他，下次要是還有，可以從上京運來，還是這個價格，不管多少他都收，有這麼多石墨礦，那定是發現礦脈了，只要盯著他，李業相信還會有更多的石墨礦。
德公沉思一會兒，利落回答：「不賭。」
阿嬌紅著小臉，自覺的接過他手中的茶壺：「世子，我來為你斟茶。」
太子聽了這才恍然大悟點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多謝方先生教我，南下之後我定不會與那楊洪昭一般見識的。」
最後結算后給了瀟鴻祁九十百三十文錢，他感恩戴德，激動得又是拜謝又是哭的，畢竟這筆錢救了他的命。
有的說軍伍路過他家門，明明是走了七天。
小阿嬌羞澀難m•ｈetubｏoｋ•ｃｏｍ.cｏm當，躲在爺爺身後，卻也不否認。
石墨熔點高達五千多度！
太子哈哈一笑，然後在方先生對面坐下，信誓旦旦的說：「此次南下，我定要讓父皇對我刮目相看。」
石墨的耐腐蝕性和耐溫性是其它物質望塵莫及的，只要用加熱就能去除大部分雜質，因為在高溫下石墨依舊完好無損，其它雜質則會蒸發或者液化。
之後見到何芊，看她單純所以就哄她是煉製鑌鐵的礦石。
他還是沒收到瀘州小姑家的回信，可大軍已經出發了。
石墨可是被歐美等大國早早就就定位為戰略資源，限制開採的東西，因為它的性質實在太過優秀。
「真的嗎！」小姑娘眼睛亮了，遼國以鑌鐵為號，他們的鑌鐵十分出名，強度超過一般兵刃，也非常稀有，現在突然遇到她當然高興。
李業攤手，哈哈一笑也沒在意，帶著他和阿嬌穿過側院，從王府東側小門出去，一出門就是江岸邊，眾多王府中人還有工匠都圍在一處。
「但凡與你有關之事，往往不能于常理度之，這舉得起舉不起老夫長著眼睛，自然會去看，要跟你置氣。」德公哼了一聲，抬腳道：「給老夫帶路。」
後面的人見李業，便開始大喊「世子來了」，接連幾聲，人群便讓出一條道來，直通河岸，那裡秋兒正在指揮眾人架起她設計的滑輪組。
李業大笑，一邊接過月兒遞來的茶一邊道：「我們老家有句話，臉皮厚，吃得夠。」
「這位大人來看看吧，興許有用呢。」遼國商人操著一口不怎麼熟練的漢語道。
石墨礦在國大多數地方都有分佈，可直到近代才開始被人們發現和使用，在此之前沒人知道它的價值，並不是沒被發現，而是其價值沒被人們發覺。
「你這鑌鐵礦怎麼掉色啊。」何芊皺眉，因為她才摸了那石頭一下，手指就染成黑色了。
「殿下威風凜凜，有王者威儀。」方先生恭維道。
府中下人對德公早就熟悉，熱情簇擁他進門。
畢竟秋兒遠超常人的籌算之術給他留下深刻印象，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女子，看起來比阿嬌還小，居然做得比戶部司湯舟為還好，自然印象深刻。
蕭鴻祁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看他一眼，急急道：「這位大人你沒騙小人吧！」
站起來對他道：「你船在哪，所有礦石我都要了，不過只能給鐵石一半價。」
巨大的水輪也被挪到案邊，足有三四人高，一兩千斤的重量……
很多人早就聽說此事都來湊熱鬧。
當晚王府忙碌了一整晚，以至於李業都忘了何芊要求點菜的事，搞得小姑娘嘟著嘴十分不滿。
遼人趕緊一五一十交代起來，原來他叫蕭鴻祁，也是被騙的，他家是遼國上京小有名氣的商人，成年後父親給他和幾個兄弟同樣的錢讓他們出來經商。
……
辭別這個漢語生硬的景國商人之後，李業帶著王府的車隊回去了，一到王府就令人在後院騰出空房用於擺放這些石墨礦石，礦石中肯定還有雜質，但想要提純比起其它礦物更加簡單。
王府眾人又見世子搞了這麼一堆稀奇古怪的東西回來，早就見怪不怪，嚴毢也不多問，去騰出荒院的廂房用來堆放這些黑色的石頭。
「你要這破玩意幹嘛？」小姑娘不解湊過來問：「你不是說它不是鐵石嗎，不能煉鐵，還會掉色。」
他當時就懵了，身上所有的錢都投在這些假鐵礦上，幾乎身無分文。
瀟鴻祁激動的點頭，在別處根本沒人要的垃圾有人給錢收，他能不高興嗎！並保證回國后就向他朋友問清礦脈地點，然後運送下來。
還有人說走了十幾天，火把將夜空照得像白天一樣亮，很多人以為天亮驚醒。
「真的！」何芊眼睛亮起來，興奮的抓住他的手臂，對於新奇事物，她總有無盡的熱情https://www.hetubook.com.com。
難道讓天下人說我堂堂一個太子還不如殿前指揮是楊洪昭，到時怎能服眾。」
「這是比鐵石還貴重的寶貝。」李業小聲在她耳邊道。
李業又摸了摸他面前的礦石，仔細看了許久，這質感和顏色果然是，錯不了。
李業帶著小姑娘，向著王府走去，一路上心裏激動，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因為怕這遼國商人抬價。
蕭鴻祁沒說謊，元門渡果然停靠著他的船，一整船的石墨礦。
看他狼狽衣著和深陷的眼窩就知道生意必然不怎麼好。
「真的真的！」遼國商人連連點頭。
「要不要賭賭看？」李業反問。
遼國鑌鐵？他現在根本看不上了，那只是一種不成熟工藝取巧加工出來的東西，手法上值得肯定，但沒有根本上解決材料問題。
「殿下，眼下順利即位為大事，戰事瞬息萬變，本就難以琢磨，誰敢斷言，若是勝了還好，可若是敗了呢？」方先生還在勸。
何芊氣哼哼的想踢他兩腳，最後還是忍住了。
「這位小娘子，這是我們遼國的鐵石，能練出鑌鐵，是我從上京運來的好寶貝。」
正月十一，城外禁軍大營大軍誓師離京。
下午，德公帶著阿嬌年後第一次來他家裡。
他一邊說一邊用生硬的漢語求饒，畢竟生意破產，流落他鄉已經很慘，沒想還不小心惹了大官的女兒。
「你才笨呢！」何芊瞪了她一眼，然後怒氣沖沖對著遼國商人道：「你這卑鄙小人，竟敢當街行騙！」
王府很多人儼然已把阿嬌當成王府未來女主人，舉措稱呼中都用自家人的措辭。
太子皺眉道：「不可，如此一來天下人怎麼知道吾之武功？
方先生點點頭：「但願如此吧……」
說到這個李業得意道：「秋兒正在外面，她準備用兩人之力舉起千斤之物。」
「怎麼不見叫秋兒的丫頭，你不是時時帶在身旁，一刻也捨不得離么。」德公問。
李業哈哈大笑：「小笨蛋，人家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