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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至臉色尷尬，瞬間也沒了剛剛的神氣。

我覺得新軍未來必鬚髮展這種優勢，所謂火力，殺傷都只是表面因素，而是通用。不要分什麼輕騎兵，重騎兵，長矛手，刀盾手，長斧兵，弓手，弩手等等。

後來因救駕有功，加之南方平亂戰功，一躍成為禁軍四支之一的新軍副指揮，加正五品將軍，可以說一時煊赫，俸祿也一下高起來。

「所以什麼？」

皇帝欣慰的看了他一眼：「不錯。」

「拿她沒事說什麼家國大義，哪有這麼罵人的。」

應付得頭暈腦脹之後，乾脆有搬回了那死過人的屋子。

李星洲捂臉，所謂的鋼鐵直男，大概就是這樣的，永明郡主的話，顯然是跟他置氣，但又無奈家族安排，意思是她認命了，就想看看狄至反應，要是有懂女人的，哄上兩句，說幾句好話就是了，結果遇上狄至……

「然後她就走了。」狄至理所當然的說。

「其實也不影響大局，奪回了依舊是大軍圍城，遼軍只能與我們對耗，可他們必然是耗不過的，平南王在江州為國庫添了百余萬兩，光這百萬兩，加之各路征糧，就能把遼國活活耗死，所以以承看來，這次燕山府是必定拿下的……」

就是把用在軍事上的腦子分百分之一到情商上也好啊。

之後來的人果然一下少了……

「所以我告訴郡主讓她放心，屬下本來就是粗野武夫，死君死國死社稷，不懂什麼兒女情長，她可自行其是，不用在乎我。」狄至認真的道。

這就是趨勢，整合，一兵種多功用，減少成本，永遠是戰爭的黃金法則。

而是一種兵，盡量兼備所有兵能做的事，攻城，守城，遠處壓制，近距搏殺，這才是新軍想要的兵，如此不只能批量訓練，批量裝備，形成大規模軍團，精簡人員，利於調度。

他們邊走邊說，狄至滔滔絕講著，他越說李星洲越驚嘆，他娘的果然是個人才。

「燕山府北面山海關是金人把htｔps://ｍ.ｈｅtubook•cｏｍ•cｏm守，西北嘉峪關也是金人，東面是海，西面岐溝關被魏朝仁佔據，西南蔚州，安定，被楊文廣佔據。

李星洲和一臉想死表情的狄至跟在身後，「你是不是惹她了？」李星洲問。

狄至認真想了一下：「又一次她來王府找我，說她聽從家裡安排，但也是無奈之舉，讓我死了心，她死也看不上我這樣的粗野武夫，所以……」

「沒有啊！」狄至一臉絕望又冤枉的表情。

李星洲頓住，抬頭一看，居然是他小姑永明郡主李琪，也就是狄至名義上的未婚妻。

狄至本在京城有一處小屋，是租買別人不住的老房子，裏面死過人，別人不敢住，他一個武人不怕那些，圖便宜就住下來。他家祖籍江州，加之禁軍剋扣軍餉，本來就沒多少錢，只能住那樣的。

趙四在王府後院天天帶著人鉤膛線，狄至則沉迷於新部隊的應用，兩人都跟著了魔一樣，趙四還好，畢竟早就成家立業，還有媳婦照顧著管著，而狄至直接住在軍營里，天天搞訓練，連魏雨白都私下跟他說過，狄至確實敬業，可訓練強度太大，士兵都受不了了。

……

但別處用不上，可只要裝上鏜孔刀組成鏜床，它就能在氣缸不變形的情況下鏜出氣缸孔，製造第二代蒸汽機。

皇帝皺起眉頭：「如果奪回了怎麼辦？」

看完之後，皇上點頭，又高興幾分，似乎心頭的憂慮也去了很多。

後來狄至乾脆躲到軍營去了，王府也不來，家也不回。

顯然是為躲著永明郡主，果然女人的殺傷力比得上一個加強連。

到中午的時候，雨小了一些，樞密院的門吏冒雨匆匆來見他。

所以皇上也很擔心，再三詢問，李星洲只好把已經知道的告訴他，貴臨小太監和內廷司總管福安公公舉著地圖，李星洲將各軍所在標註在地圖上，給皇上講解。

而且說到攻城守城更是，火槍手樣樣可https://www.hetubook.com.com以，可騎兵就不行，下了馬，遠不如火槍手了。

狄至恍然大悟，表示他明白了。

一下子氣氛都凝固了，李星洲也明白了，他理解個屁！

第二天，大雨小了許多，但夏日的雨一旦下起來就不是陰雨連綿，再小也比其它時節還大。

李星洲敏銳的察覺永明郡主氣話里似乎有不同尋常的意味，以他的經驗看，很有可能是狄至說什麼不該說的話了，否則永明郡主對他不滿也不會說什麼家國大義啊。

狄至乖乖站在那被訓了許久，阿嬌、月兒和起芳終於出來了，拉走了怒氣沖沖的李琪。

另外就是琉璃，琉璃器王府各分部直銷，第一個吃螃蟹就是爽，雖然李星洲再三強調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可第一批依舊賣出一件幾百兩的好價錢。

「然後呢？」

阿嬌和永明郡主是好朋友，所以詩會邀她來也不足為奇。

關於新軍戰術的論述，狄至講了很多，顯然他對此十分感興趣了。

「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說自己是鐵骨錚錚的男兒，為家國大義萬死不辭嗎，為了平南王萬死不辭嗎？現在怎麼不說話了！」永明郡主站在迴廊中間，說話很沖。

熱兵器的勝利，可以說成科技上的勝利，但歸根結底還是經濟上的勝利，狄至一眼就看出其中關鍵。

李星洲之所以直銷，就是怕有無良商人把玻璃的價格炒高，然後導致王府當初在西夏搞的經濟泡沫，最終導致無數人家破人亡。

不知不覺，夏日一句到來，五月中旬，王府已經陸續產生三個鏜孔刀，正好都可以用在第一代蒸汽機上，用於鏜造第二代的蒸汽機的氣缸，這次的氣缸被設計成圓柱形狀。

當初聽他說這事的時候，新軍里的眾人都快笑死，不過參林還是勸他，死過人的屋子不能住，陰氣重，對身體不好，要搬出去。

「哼，紙上談兵！說得頭頭是道，亂七八糟，前方將士都在流血報國，怎麼不見你上陣殺和-圖-書敵。」

剛剛還侃侃而談的狄至，這時居然啞口無言，都不敢張嘴說話了。

這一直是千百年來軍隊發展的規律，哪怕到制空權的時代，一開始搞截擊機，戰鬥機，轟炸機，偵察機，攻擊機等等亂七八糟的機種，看似百花齊放，其實後勤困難，保養困難，指揮困難，作戰系統複雜，容易出錯，最重要的錢跟不上……

皇上也是分開高興，不過心照不宣的一臉沉重表示同情，然後告訴西夏使者，這事沒辦法，我們也在打遼國呢，不是不幫，實在分身乏術，騰不出手啊。

於是熱頭一過，各國開始搞聯合戰鬥機，既集對地攻擊，空戰，偵查，攔截與一身的多功能聯合戰鬥機。

這點上臣放倒擔心楊洪昭，楊洪昭行軍打仗歷來小心謹慎，這固然是好事，可有時也會壞事，這次他若是還小心謹慎的北上，有可能回給遼人躲回南京城的機會。」

李星洲差點笑出聲來，這孩子真是單純，你這副慘樣誰搞的你知道嗎，怎麼可能幫你。

這個工作在秋兒的帶領下已經開始。

然後皇上還不放心，又讓溫道離來設身處地的為遼人想想，還有沒有勝算，畢竟溫道離是戍過邊，和遼人交過手的老人。

說起西夏，因為叛軍節節勝利，皇帝李繼已經逃到西涼府，還早早的就派出使節來開元求見皇上，表示西夏是景國附屬，希望景國幫助平叛。

溫道離認真想了許久，然後拱手道：「皇上，臣見識淺薄，但思來想去，只有一條，那就是集中兵力，死守燕山府，燕山城乃是北方門戶重鎮，城池堅固，如果死守和我景國大軍對耗糧草還有一線生機。

算了，讓他自生自滅吧。

再者一人一馬具披甲，加上糧食馬料，養一個這樣的重騎兵，可以養三五個火槍手。

第一代蒸汽機只造了三台，從設計開始，用了一年時間，但因為應力作用，其使用壽命短，震動大，加工精度低，功率小等等毛病一大堆，讓這hetubook.com.com三台半人高的傢伙看起來更像玩具。

而降將郭藥師用奇襲和先鋒兩千餘人快速控制了南京城，中軍楊洪昭正在率軍北上支援，總的來說，燕山府已經落入死地……」李星洲說著，用筆在地圖上為皇帝一一標識，這樣就算傻子也能看出燕山府也就是遼國南京已經陷入重重包圍，水泄不通。

之後狄至就搬出去了，結果……這幾天他又搬回那死人屋了。

到五月下中下旬，天降大雨，河水暴漲，沖毀了許多道路橋樑，南方出現了災情，好在並不嚴重，其實就算嚴重，朝廷也拿不出多少錢了。

可要守，他們首先得要奪回南京城，奇襲南京的是先鋒，加上攻入時的傷亡，我估摸能有千餘人守軍。可千餘人也就夠了，他們不需要死守，只用守到楊洪昭大軍北上即可。

……

「我無話可說。」最後李星洲只能總結性的點評一下，狄至還是一臉懵逼。

他搬了新房子，可結果各種阿諛奉承的人都來討好。這是老禁軍養成的風氣，三衙養軍，不止剋扣俸祿，上升也只能靠和賄賂討好上司，道理很簡單，三衙之是養病，不能調兵用兵，禁軍能不能打，可和他們沒有半點關係。

這大概和永明郡主有關啊，事情定下之後，永明郡主來王府找了狄至好幾次，李星洲不好摻和，每次都是他們自己談，但用腳想都知道，說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晚上李琪留在在王府吃飯，狄至找借口想跑，結果被李星洲拉著留下。

……

隨後又說了許多細節，最後皇上還留他和溫道離在宮裡吃飯。

外層材料直接鍛鑄，這樣能承受高壓高溫，關鍵問題還是在於開孔，圓柱形免去作用於四角的應力，可氣缸各個接入孔一旦用手工開鑿，就會不可避免造成材料彎曲，導致應力作用下大大減少使用壽命。

李星洲拍拍狄至肩膀，正想贊同他說到要點，卻突然聽到一陣女聲。

軍械便於保養維修，後勤壓力也會大大縮減……」

李ｍ.hｅｔuｂoｏｋ.ｃom.ｃom星洲連忙讓人去準備蓑衣備馬，一來十六匹馬，那肯定是大新聞。

李星洲才到正堂，淋濕了半身的老門吏急忙道：「王爺，北面來戰報了，來戰報了！而且來了十六匹快馬，都冒雨進來的，都濕透了，王爺快去看看吧。」

王府里三台自己會動的鐵傢伙也成了明星，眾多工匠和管事時不時跑去圍觀，甚至還傳出謠言，平南王養了個老神仙，能用仙法讓鐵疙瘩跑起來。

飯桌上氣氛古怪，李星洲覺得可以搶救一下，所以攛掇狄至向永明道歉，還輕聲提醒了他錯在他當初說的什麼家國大義。

因為如果是騎兵，開闊地野戰尚可，若遇上山溝，遇上河灘能？火槍手依舊能戰，可騎兵不行。

火槍手的出現就是如此，他集空曠地野戰，山地野戰，遠程，近程，攻城，守城於一身，大大減輕後勤壓力，指揮壓力，經濟壓力，能成規模，大批量產出，這就是槍手勝利的根本。

他也不好插嘴，這都他們算自家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依舊是這個時代婚煙的主要方式。

「新軍之利，在於以小博大，在於機變靈活。王爺，如果三千全副重裝的重親筆，對上三千新軍的火槍手，我覺得勝負只是五五之間，如果過霸州一代，到中原平原，更是騎兵勝算更大。可如果給我三千人，我寧要火槍手。

這種時候，就輪到第一代蒸汽機出場了。

五月二十四，外面依舊大雨連綿，李星洲和溫道離正在御書房給皇上講解當前樞密院知道的北方戰況，其實以為連續的暴雨沖毀道路橋樑，加之大軍進入遼國境內后，道路太過遙遠，樞密院已經快二十天沒有任何關於北方前線的消息了。

他沒去上朝，也沒去樞密院的衙門，在家摟著阿嬌和詩語睡覺，詩語禁不住他的軟磨硬泡，終於是同意了一會兒，因為最近沒什麼事，去樞密院也沒用。

他理解了半天，舉著酒杯說了一句：「抱歉，在下無能，讓皇上留居後方不能上陣殺敵，讓郡主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