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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溫道離敬佩平南王的勇氣，卻從未想過這場戰能贏。

起初兩人在坤寧宮見到皇上和皇后都很拘謹害怕，但慢慢皇上問起那些事，兩人說起來后就眉飛色舞，越說越激動，連旁邊的宮女太監也側目，慢慢靠過來。

可在燕山府外的平原，那就是實打實的硬仗，除了硬拼，排兵布陣正面打，沒有其它辦法！

「皇上不要想那麼多，兒孫自有兒孫福……」

這些日子以來，皇上自從上次病好之後，身體也大不如前，理朝政不如之前，往往數日不朝，身體也虛弱許多。

「皇上，這些都是國之棟樑啊。」福安公公插嘴，皇上默默點頭。

「千真萬確！」溫道離早有準備，他問兩個信使許久，就是為了這一刻，他做事向來滴水不漏。

溫道離大喜，匆匆帶兩人面聖，兩人也是一臉懵，又激動又害怕，並不是人人都能見到皇上的，大多數人一輩子也見不著。

他只好又匆匆轉道，往另一處去。

「最近朕睡得越來越短，一大早天不亮就醒，要等上一兩個時辰才見太陽，再睡也睡不著。

這一緩，隱約聽到皇上說話。

和_圖_書「怎麼個堵法？」旁邊的福安公公插嘴。

正是因此，聽來更加令人咋舌，像是他們無法理解的現實……

溫道離猶豫一會兒，前後不是，皇上身後的小太監聰明的小聲提醒，遠處亭子里的皇上才回頭看向她這邊，然後招招手讓他過去。

兩個新軍信使是真真切切經歷了那些大戰的，溫道離要的就是這個，而不是他們帶來的刻板枯澀的文字報告。

溫道離匆匆過去，一走進小亭，皇上不解的指了指他衣袖上的大片墨跡，不悅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

「不礙事，你接著說，後來呢。」

「那潰軍呢？」

溫道離進去時候，發現皇上正被皇后扶著，在池邊餵魚，兩人神色親密，他一時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尷尬愣住一下。

「你們樞密院，給朕好好守著，一刻也不能懈怠，一有消息，立馬來回報朕！」皇上嚴肅道，聲音很高。

「那狄至呢？」皇上突然問。

但現實是若過了岐溝關，一馬平川的京北平原，眾多的遼國騎兵，說什麼奇謀簡直天方夜譚，遼闊的平原，一眼看去十幾裡外都盡和-圖-書收眼底，遼國騎兵來去如風，謀什麼呢？頂多不過陣前的臨時機變和毅力比拼。

「王爺在帶了兩百號人左右，用木板搭在船上過了河，就往南京城那邊殺過去，殺了好一會，滿地都是遼兵死人，遼兵終於散了，不敢再進城，一股腦的往西面跑……」

見他這麼說，眾人忍不住笑起來，他反應過來，尷尬道：「某……某是蠢人，天下再大的人物也沒有大過皇上的。」

「這……」士兵抬起手舉過頭頂比劃了一下，「大概這麼高的屍堆，把遼人堵住了，他們想殺進去就要爬過去，一時殺不進去，不過裏面的弟兄也只剩下五十多人，各個都帶傷，狄將軍也受了重傷，不過還是把遼人堵在外面了，沒一個人放進去。」說到這他十分自豪，所有人卻都倒吸口涼氣。

等他退出御花園后，就聽到裏面傳來皇上連綿的笑聲，還夾雜著咳嗽。

狄至走東，率領船隊渡過渤海，順海河擊敗楊村遼軍伏兵，直殺到南京城下。」

「皇上息怒，此乃樞密院關北房先行奏報，所以簡要，後面肯定還有詳細奏報，想必和-圖-書下午些時候就能到。」

這事他不敢怠慢，回去后立即讓所有樞密院官吏打起精神，等候消息，不出他所料的，到了下午，又來幾次書信，不過內容與之前相同。

「我們殺到城下的時候，狄將軍他們被堵在門洞里了。」

溫道離沒有一絲停留，當他一路到達坤寧宮時，守門的小太監說皇上不在宮中，去了御花園。

皇上不說話，他也不敢說，書生言兵，崇尚奇謀，所以很多景國儒生都是崇尚說書中的諸葛奇謀這類的故事。

皇上和皇后也聽得入神，不過即便在溫道離聽來，這些事也如天神鬼魅般不可思議，如果是說書先生口中說出得，他權當故事聽也覺得精彩至極，可偏偏這些事是真實發生的，兩個小卒可不敢在皇上面前撒謊亂言。

「魏將軍？哪個魏將軍……」溫道離一臉懵逼，事情越聽越驚嘆不已，越聽越令他瞠目結舌。

皇上接過，慢慢看起來，可一看，沉默就蔓延許久。

「此事是真！」許久后，皇上開口。

當初一時思慮不周，朕不該讓他北上……」

「他們有沒有說細緻之處？」皇上匆匆問。

哪怕和_圖_書之前皇上問起，他知皇上心中牽挂，也只敢說「或許如此」「那就可能贏」之類的話，從不敢開大口，以免落人口實。

還夢到星洲，想讓人去北方把他叫回來……

隨後，終於來了他想要的，來的不是書信，而是南下的兩名新軍信使！

「後面呢？」皇上神色不漏，但話語快了許多，能聽出其中的激動：「這戰報上只寫斬首萬余，俘獲遼國皇室，遼兵四千余，為何寫得如此草率！」

皇上點點頭，面無表情，「不錯，你們兩也算盡職盡責，福安，讓御膳房給他們準備些吃的送來，你們在這等著，朕還有話要問。」

不一會兒，太監出來了，說皇上讓他進去。

溫道離回神，連忙解釋：「哦，皇上恕罪，臣實在有大事著急稟報，所以一時疏忽面聖沒有注意容儀。」

等到御花園外，他讓急忙太監通報，自己等候在外面。

一萬多人的新軍，面對連三萬據堅城而守，還有無定河為險要的精銳遼軍，完全無望。

「就是我們新軍馬軍教頭，是關北節度使的女兒，是個大人物。」

在心底他從未覺得平南王能贏過，如果遼人殺過岐溝和-圖-書關，殺入太行山地界，河谷山樑縱橫，大軍行進翻山越嶺要走關口要道，那麼平南王靠著智計奇謀說不定還能有微弱取勝機會。

如果不是送信的兩個信使是樞密院關北房事的老人，他在北方就認識多年，說不定還會懷疑許久這是假消息。

溫道離連忙回答：「臣問了一些，王爺和其副將狄至兵分兩路，王爺走西，一路破蔚州、安定直達南京城下。

對於皇上的沉默，他就不奇怪了。

「王爺早就料到了，所以讓魏將軍帶著騎兵從上游淺灘繞道，全給堵在河邊了，加上嚴將軍河上的炮艦，給打死一大片，剩下的早嚇破膽，都跪地投降。」小兵神色飛揚道。

所以當戰報送到樞密院案頭時，他膝蓋一軟，差點都給跪了……

皇上沒什麼表情，可他話里的激動和高興，溫道離卻聽得明明白白，在外臣面前，皇上從來不漏聲色。

兩人正要開口，肚子卻不爭氣的叫起來，氣氛一滯，溫道離見他們兩嘴笨，連忙道：「皇上恕罪，他們兩為送信奔波一天，想必已經餓壞了。」

……

「大事？」皇上看他一眼，他連忙將樞密院剛剛收到的信報恭敬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