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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崛起

作者:我的長槍依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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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 靈光+求死

第六百六十七章 靈光+求死

何昭張嘴愣了半天,臉黑下來,破口大罵,隨即怒氣沖沖的帶人罵罵咧咧離開了王府,連府中的人根本勸不住……
說著他連喝好幾杯,老人連忙攔住他:「將軍!將軍是仁至義盡了!
「嗯,還很有可能大多都是禁軍中老人,很多應該已調到京中任武職,子孫一死,這些人恨朝廷也是不可避免的……」詩語搖搖頭:「也苦了這些禁軍老人,算是世代報國了,自己被扣半輩子餉銀,現在子孫後代又為朝廷戰死北方……」
「你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不想活了。」詩語著急道,確實是不想活了,別說他一個王爺,說大了,要是他們李家敢公開打出這樣的旗號,只怕江山都坐不住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是啊。」李星洲點點頭:「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如果不是被逼無奈沒有謀生路子誰會進禁軍,不說路不好走,還要年年被扣軍餉,養家糊口都成問題。」
「太子可不算光腳,就算皇上將來廢了他,廢太子至少也能得一王爵,安享半生不是問題。」詩語一邊不滿他的敷衍,把他拉回來繼續洗,一邊說。
老人說著緊緊拉住楊洪昭的手,「將軍!兄弟們都沒什麼怨言,所有人都是自願的,我們都是些平頭百姓,但我們是人,狗皇帝也是人,我們不怕死,我們忍了大半輩子,到時候就看看那狗皇帝怕不怕死!」
那只有一種可能,楊洪昭不想活了!他一心求死,不求生,所以他求太子,而不求自己……
這一輩子混下來幾十年有個什麼?死里活里的賣命,被扣了幾十年的軍餉,到老了連自己也養不活,全身的傷,一到陰雨天疼得路也走不動……」
李星洲帶了十幾個護院還有嚴孤,袖子里藏了一把手槍,急匆匆就向著楊洪昭府邸趕去。
詩語則丟下水盆,也不管那些了:「你小心點,我去找起芳。」
將軍不說,可我們其實都知道,將軍家和-圖-書裡破落,連年輕的護院下人都每幾個,所有俸祿都用於貼補弟兄們的軍餉。
「我去找人。」李星洲匆匆說了一句,也來不及管什麼拜訪官員,立即噔噔噔往樓下走。
詩語也輕輕拍了他一下,「流氓……」
如果楊洪昭真是一個愛兵如子的好將軍,那就好說了,皇帝剋扣軍餉表面上做得似乎是三衙各指揮使扣的,其實度支司出銀時就減了,他可能是將其補給將士們了,雖然杯水車薪,但至少多了一些。
「唉,做官不能由讀書人來壟斷。」李星洲嘆口氣道:「可惜這事要變,光想想就覺得如螳臂當車。」
他一路縱馬過市,很快就趕到楊洪昭的府邸,敲門卻根本沒人應答,李星洲讓護院找了幾個附近鄰居來問,也都不知道。
「幾十年啊將軍,狗皇帝只為他的江山,吸了兄弟們多少血……我們這些人老了,一無所有,無依無靠,腦袋掉了碗大個疤,還會怕那狗皇帝。」老人說著又喝一大杯,然後道:「將軍啊,不要想那麼多,兄弟們早想這麼幹了,不只是你的事。」
想著想著,李星洲突然聯想到一些東西,腦子裡有東西一閃而過……
除了他沒人能救楊洪昭,這事他必須奔波,好在除去何昭那個茅坑裡的石頭,其餘六部官員,三司首腦,大多敏銳的察覺到局勢變化,開始向他靠攏,此事他上門說話,基本都是答應的。
你別誤會,今日過來只是覺得可以再商議商議,並非……」
李星洲享受著詩語的服侍,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點道理,太子野心沒有膽子大,再加上這樣的後顧之憂,他說不定真不敢輕舉妄動。
「將軍,那些話不用說,幾十年了,大家都懂,什麼這個將軍那個將軍的意思,到頭來都是皇帝老兒的意思,沒餉拿誰願打仗?臨走前我就告訴過那不成器的兒子,讓他打起來多往後跑,他就是死了,朝廷https://m.hetubook.com.com也出不起他的買命錢……」老人說著用手捂住額頭。
「這大清早的去什麼去……」李星洲懶洋洋翻了個身。
……
「再不去人家就要去當值了,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清閑呢。」詩語道。
老人接著說:「到時人多熱鬧,喜慶節日,街上肯定擠得水泄不通,讓兄弟們把傢伙藏緊些,肯定好混過去。」
「如今看來,朝中沒幾個有骨氣的啊,不是都從小讀聖賢書的嗎。」李星洲搖頭嘲諷。
雖然有了新突破口,不過又忙碌起來。
阿嬌臉色紅的都快滴出水來。
很多人已經被朝廷扣了幾十年的軍餉了!所謂喝兵血就是這個意思。
他話到一半,李星洲匆匆從他身邊急衝過去,回頭一句:「你去正堂等我,回來再說。」剎那就沒了人影。
有時候是身不由己,大多敢豁出去的,都是那些一無所有之人。」
李星洲伸手去摸身邊的人,結果卻摸了個空,慢慢睜開眼睛,隱約看到兩個人身影正在窗邊藉著晨光忙碌。
詩語擰乾毛巾,最後細心的給他擦了一遍,「所以武人家庭才出武人,不只是從小言傳身教,還有許多是因沒路子走,有路走的早去別處了。」
皇帝確實有了安全感,可那些老禁軍呢,皇帝自然是不會替他們著想的,畢竟天子要大局為重,所謂大局……就是皇權穩固至上。
兩人身處一處冷清小店,身前幾個小菜,兩壺濁酒,簡陋無比,光線昏暗,窗外還能見寬闊大河,如此看來是城西附近。
「過來再睡會兒……」李星洲懶洋洋的道,說著伸手去拉人。
「將軍哪裡話。」老人搖搖頭,苦笑道:「老頭在禁軍幹了二十年,打過大大小小十幾次仗,大的十年前打遼國,打吳王,小的在北邊打遼人。
阿嬌害羞的退後兩步,詩語則不客氣道:「快起來,你昨晚不是說要去拜訪薛大人嗎,阿嬌禮品都和-圖-書幫你準備好了……」
楊洪昭沒說話,連喝好幾杯,然後才開口:「只是覺得對不起你們。」
……
比如他上次去楊洪昭府邸見他府中落魄,基本沒什麼下人,還以為是因為他回京之後被革職沒了俸祿才落到如此下場。
「你說的也有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嘛,所以我才擔心太子。」李星洲一邊洗臉一邊說。
這件事是個開端,這個開口開得好,以後做事就會順著很多,路還很遠,要一步一步走。
他只好又問了一些關於楊洪昭府上的話,慢慢的,很多信息也超出他的預料。
這幾天的奔走對他來說不過勞累,對楊洪昭來說就是性命攸關了。
如果真是,李星洲的擔憂就更加驗證了……
詩語說著吧碗碟放到他面前,李星洲要動手,被她攔住了,「先去洗漱。」
李星洲一直想不明白之前詩語告訴他的消息,為什麼在他得勝的消息到達京城之後,楊洪昭居然還去了太子府,而不是來求他。
「禁軍舊部……」
不過照你這種說法,那京中有多少光腳的人?京城可是權貴雲集啊,大多數人家多多少少有些家業吧。」
李星洲一笑,「我不是只跟你說嗎。」隨後轉移話題:「死了那麼多人,京城多出那麼多光腳的,只怕又要亂了……」
「楊洪昭?他當了多少年的殿前指揮使了。」
李星洲伸了個懶腰:「嘿嘿,我可不閑,我忙著呢,只不過他們是白天忙,我是晚上忙,那都是忙啊。」
「再說北方那場大戰,死了幾萬人,逃了幾萬人,那要毀多少人家,現在京城可到處都是光腳的人。」
兩人匆匆下樓,李星洲就往馬廄趕,都來不及與一臉詫異的阿嬌和月兒解釋。
禁軍也是人,不可能既讓馬兒跑,又不讓馬吃草,可皇帝就是這麼做了。
楊洪昭道:「是我無能,這麼多年來我半點辦不到,想開口又怕開罪言官,想直接奏報皇上,又怕被認為存有異m.hetubook.com.com心,我就是這麼婆婆媽媽,舉棋不定,到最後什麼都沒做成……」
這是李星洲的政治目的,但修路不同於其它,不只為他的政治理想服務,還能造福百姓,推動經濟發展,所以他必定會做的。
默契的,兩人異口同聲道,一個問題似乎終於明白過來,隨即就是一陣徹骨寒意,脊背發涼。
楊洪昭說著老淚縱橫:「我本想著再等等,等我有了戰功,再戰高些,說話皇上或許會聽,結果屢屢一敗塗地……我是個窩囊廢物!」
李星洲心裏更加擔憂了,楊洪昭身為殿前指揮使,可是從二品大員,俸祿本來就不少,加上各種關係和巴結,禮物,總不可能這麼落魄,那他的銀子去哪了?
將軍,這不怪你,想想當初冢大將軍,狗皇帝連他的話都不聽,連冢大將軍都廢為平頭百姓,將軍去說能怎麼樣,說不定是找死!」
詩語想了一下,「有啊,楊洪昭就是。」
老人守著也喝了一口劣酒,苦澀難言:「朝廷呢,皇帝說什麼,書生說什麼?天天說忠君,報國,為江山社稷……呵呵,我不懂他們那些大人物說什麼漂亮話,我活著比死還難過。
聽到這話,李星洲也噓噓不已,剋扣軍餉是皇帝暗中授意的,只有這樣他才有安全感,才覺得能離間三衙將領和禁軍,他們不勾結,皇帝才安心。
細微的灰塵正在陽光縫隙中飛舞,屋子裡又安靜下來,驀然,詩語停住了腳步,李星洲也愣了一下,隨即兩人目光交匯……
「你說得好像對……」李星洲點頭。
「將軍,後天晚上天黑之後就是我當值,到時候讓兄弟們進來,左臂系白巾,我見了自然會開城門放人。」一個了五十來歲,頭髮花白大半的老人道,對面坐著的正是楊洪昭。
以前不過因為家裡還有個不成器的兒子,拼了老命也要活著,給他謀個生路,現在好了,他也死了。」
特別是湯舟為這樣的,他一開口,立即就胸脯m.hetubook.com.com拍紫了保證,自己絕對會在朝堂上幫助楊洪昭說話。
李星洲哈哈大笑,自己起來穿戴衣服,說來他本以為戰爭結束回來之後能得清閑的過幾天舒坦日子,沒想到又捲入到此事中來。
詩語給他送來早點,然後搖搖頭:「哪有那麼簡單,若是孤身一人,自然什麼都不怕,可朝中那些大臣,大多數背後都是幾十上百口人。有些牽扯更廣,說不定就是幾個大族望族,他們就算自己想要堅持,背後那麼多人,也會逼著他們變節的。
等一切塵埃落定,他能主宰朝堂時,很多事情就可以慢慢做了,比如早想好的修路,修路不只是為經商,更多的是要加強中央對地方的控制,從而降低劇烈改革帶來的風險。
詩語說著站起身來,端起水盆,準備下樓去倒了,和煦晨光正好穿過窗戶照進來,小屋亮堂起來,樓下有阿嬌和月兒在澆花的聲音,兩人正在花園裡高興的說笑。
牽了梅雪,才到前院,就遇到何昭帶著兩人進來,一見他,何昭半避開臉,乾咳兩聲,然後小聲道:「咳咳,關於昨日之事,老夫……老夫思來想去,確實有些魯莽不周,不過我依舊堅持自己說的。
結果一問周圍鄰居,原來楊府向來如此,好幾年來都是這樣,以至於這些鄰居有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家旁邊住著的是當朝頂尖的大官。
如今又加北方大仗死的幾萬人,更是雪上加霜,這些十幾年,幾十年的積怨都有可能爆發出來,而爆發的主體就是禁軍!
詩語的話提醒了他,北方死了那麼多人,京城及其附近要多出多少「光腳」的人,這些人心中對朝廷,對皇帝積怨,而且積怨已深,不只是這次。
「都是我的錯,我把他們帶去北方的。」楊洪昭苦澀的說。
「那是之前的事,如今他是白身,在聽候御史台發落,性命能不能保全還是問題,外加愛子新喪,不是一無所有是什麼。」詩語終於細心的幫他洗好臉,然後用毛巾擦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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