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四章 韃靼馬
此去是攻城的，將士們最不願打的仗，也是不可能一天打完的，所有大軍有在山海關外下寨，長久圍城的準備，各種輜重物資，營帳之類都要帶上，走得並不輕鬆。
而李星洲其實一直靜靜的待在燕山府中，沒有任何動作。
「你看那中軍帥旗，應該就是景國的李星洲了。」烏林晃指著下方大軍正中的黃旗道。
所以當時主帥完顏允讓他帶領的攻城隊，只要攻上去必然是首功，他也以為是到手的功勞，沒想到那場燕山府攻城之戰，那些在他耳邊炸響的轟鳴，成了他永遠的惡魔。
「這有何懼。」烏林晃信心滿滿的說，「倒是我看景國的兵很怪，有馬不騎還都是矮小瘦馬，這樣的馬有什麼用？如果只是馱負東西，還不如騾子，哈哈哈……」他說著指了指城下。
「是！」傳令兵得令，快速翻身上馬去各軍傳達命令。
……
大軍浩浩蕩蕩廚房，魏雨白的第一師打頭，打出了帥旗，還有黃和圖書太孫的龍旗，於是所有人都認定他就在陸軍一師的隊伍之中。
雨停之後已經到了六月十二，比預想中晚了兩天，時間更加緊迫了，顧不上道路泥濘，李星洲下令大軍立即出發，開赴山海關。
結果就在最後要攻上城頭時，景國人突然用了大炮，摧枯拉朽打爛了他們辛辛苦苦建起來的攻城樓車，隨後就往人堆里打，他當初在先皇麾下時因為能說會道，比那些大老粗更會察言觀色和皇子完顏允關係不錯。
她打開望遠鏡，遠遠看去，城頭上的守軍早有準備，能清晰的看到密密麻麻的金軍，還有架好的床子弩，城頭堆著的滾石，裝金湯的大鍋。
魏雨白遠遠看著遠處巍峨的關隘，心中是壓抑的激動和戰意，山海關上的金人顯然早知道他們的到來，其實才出平州城，他們的斥候就與金人斥候遭遇，衝突中還開槍打死了一個。
……
說明他們的行蹤金人已經知道了，這麼和圖書多的人想要隱秘行軍幾乎是不可能的。
……
那種炮彈打在人堆里，裏面就多了一堆殘肢斷臂，貼著地彈起來后還能輕鬆打斷人的肢體，根本不是什麼床子弩發石車能比的，就像現在烏林晃在城頭悠然自得看著下方的景國大軍，因為他認為這麼遠的距離，隔著千步以上，景國人不可能威脅到他。
大軍從早上開始出發，一直到下午才全部出營，新軍四個師，加禁軍兩個廂，攏共六萬多兵力，隊伍前後延綿幾十里，最前鋒的部隊一早就出發，最後頭的部隊一直到下午才出營。
魏雨白遠遠的看著巍峨的山海關，最終只是下令轉身離開，大軍在關前走了一遭，隨後便往後撤退了。
他也參加了去年對燕山府的圍攻，本來一開始他們的攻勢十分順利，很快就到燕山府下。主帥完顏允雖然有些剛愎自用，可也是非常有打仗經驗的人，調度上很有章法，沒有疏漏。
「大帥，末將以人
https://www.hetubook.com.com頭擔保，我說的每句話都屬實，那玩意打在攻城塔上都能催折木樑，打在人堆里就血肉橫飛，死一大片人，鐵甲也防不住。」耶律脫乎心有餘悸的說。
等到黃昏，大軍盡去之後，燕山府外的大營中就剩下新軍第三師，禁軍兩個廂的兵力，大家並不明白他為何這麼調度，新軍兩個廂家禁軍一個師，攏共也有四萬人左右，可不是一股小兵力。
好在景國人似乎並無戰意，只是遠遠看著，沒有排兵布陣，也沒有再靠近。
耶律脫乎氣氛的神色一閃而過。
從燕山府到山海關是要道，遼國時就修得很好，魏朝仁任燕山府之後又修過一次，即便連續的陰雨也不難走，人馬踩踏都沒事，主要是新軍的炮運輸起來有壓力，拖慢行進速度。
在那些大炮面前，耶律脫乎第一次覺得人的血肉之軀如此不堪一擊。
耶律脫乎點點頭：「他們的主帥也在前軍，看來是要放手一搏了。」
烏林晃https://m.hetubook.com.com收住笑容回頭，「你說什麼？」
耶律脫乎卻知道，景國的大炮完全能打到城頭來，所以他很緊張，整個人都緊繃著，如果景國人開炮，他就把大帥撲倒在女牆後面。
可不論他立過什麼功，有多少勞苦，始終是契丹人，是外人，不是「自己人」，不可能與女真四大族的子弟同日而語，這點他也是明白的，所以才會對烏林晃順從。
說者無意，聽著卻有心，耶律脫乎連忙往前兩步，扶著城磚細細查看遠處的景軍，大軍南北延綿四五里地，密密麻麻卻整整齊齊，上萬人列陣居然沒有絲毫雜亂無章之感。
「是么……」烏林晃還是將信將疑，看他神情並不太相信。
「兩三里地？誇大其詞吧。」烏林晃有些不信。
不一會兒景軍退了，似乎只是來看一眼罷了。
景軍果然人人有馬，馬背上都拖著東西，那些馬身材矮小，看起來不過七八百斤。
「哈哈哈哈，景軍見我們準備周密，居然就這麼退了，ｗｗｗ.hetｕｂｏok•ｃoｍ•ｃom果然南人無膽。」烏林晃大笑。
耶律脫乎有些擔憂的對身邊的中年人道：「大帥小心，景國的大炮能把好幾斤的鐵球射到兩三里地之外，城頭也不安全。上次打燕山府的時候我們就吃了大虧。」
「而且我聽說景國富庶，軍中多好甲胄刀兵，可你看看他們，連主帥身邊的近軍都各個穿的都是布衣，與傳聞不符啊。」
耶律脫乎心頭卻蒙上了一層陰影，喃喃自語的說：「那是韃靼馬……上萬匹韃靼馬。」
山海關城頭，烏林晃和山海關守將站在城頭，守將本是上京貴族，叫耶律脫乎，在遼國不得志，最先投靠完顏烏骨乃的少部分人，也在完顏烏骨乃手下立過功勞，所以才被派到山海關這樣的要緊地方來的。
「傳令全軍，到達后先紮下營壘，不急攻城。西北面距此地十里處有座小山，山腳有條河，就在那裡紮營取水。」
紀律嚴嗎的大軍行進速度出乎意料的快，行軍五天之後前鋒的新軍第一師就過了平州，到達山海關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