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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反應很快，又恢復了尋常時候的模樣，平淡道：

知道肅王世子要去芙蓉觀靜養，太后早上就吩咐過準備去探望，巧娥見車隊到了，便抱著個托盤，裏面放著首飾、胭脂之內的物件，來到湖畔觀景亭後面的游廊中。

「最近心煩意亂……我讓你回宮取的東西，你取來了沒有？」

巧娥有點跟不少太后的思路，只得跑出去讓護衛回長安傳訊，然後回來繼續收拾，再也不敢多嘴了……

「太后，婢子給你收拾打扮？」

「太后，您在記什麼東西？下雨次數不成？……不對，今年開春下三次雨了……」

「為什麼不白天上山？」

哪想到輕輕一碰，太后就是一個哆嗦，本能的抱住了鼓囊囊的胸脯，滿眼戒備。

「太后……真不收拾一下？去燒香，要衣冠整潔……」

巧娥：「……？」

「白天下雨。」

「哦……」巧娥也不敢和太后講價，便在旁邊坐下，想了想，幫忙給太后揉和-圖-書按肩膀腰腿放鬆。

巧娥嚇的不輕，急急忙忙做好：「婢子知錯……已經忘了……」

巧娥一愣，她和太後年紀一樣大，久居深宮，私下裡其實也會偷偷的一個人躲在屋裡那啥……不過她從小陪伴太后，可從未見過太後會想這些事情，而且對這種事兒很反感，一直端莊穩重，怎麼今天……

「本來是贏了……結果蕭二少爺，看許世子跑上去湊熱鬧，覺得這不是送銀子嘛，當場就和蜀王世子賭了把大的……然後全輸出去了，還欠了一屁股債……」

太后忍無可忍，氣的臉都紅了，咬牙切齒半晌，抬起手指向外面：

只見景色絕美的觀景亭中，太后靠在柱子上，姿勢有點彆扭，裙子下的腿攪在一起，抱著胳膊緊咬下唇，臉兒紅的嚇死人，額頭上掛著些許汗珠，眸子水汪汪。稍許好像回過神，臉色猛的發白，輕輕「啐——」一口，表情很兇，只是很快又紅了和-圖-書起來……和九節娘娘說的走火入魔似的……

太后蹙眉滿不情願，看了看托盤裡用來取悅男人的胭脂水粉首飾等等，冷聲道：

太后把紅木牌子接過來，從旁邊取下刻刀，臉色嚴肅的在上面刻了個小小的：丅。

避暑山庄是給皇室避暑的地方，還沒到夏天，裏面留守的宮人並不多，太後過來的比較倉促沒提前通知，只帶著貼身宮女和護衛，諾大山莊內有些人煙稀少的意思。

「？」

觀景亭中，太后猛然回過神來，發覺自己的手位置不對，急急忙忙站直了身體，稍微整理好頭髮和衣裙，擺出觀賞雨景的架勢，端端正正不苟言笑。

太后的手很穩，只是一橫一豎兩下，便刻好了。

「那白天去也是一樣的呀……」

「那個混賬東西，不是贏了嘛？」

巧娥抿了抿嘴，想要偷偷離開不打擾太后的雅興，可待會馬車就準備好了，晚點太后又得說她不守時……

巧娥拿起梳子ｗｗw.ｈeｔｕｂｏok•ｃｏｍ.cｏｍ給太后梳頭，疑惑詢問：

「嘶——」

「時間還早，待會再打扮……」

開弓沒有回頭箭，此時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了，太後生了會兒悶氣，也只得收起木盤，坐直身體：

「胭脂用什麼……是許世子送的茶花脂，還是許世子送的『紅蘭花蜜』，或者許世子送的……」

「？？？」

踏踏——

巧娥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一直對『宣和八魁』身份洋洋自得的太后，怎麼忽然就轉性了……上次見客不修邊幅，好像是被許世子氣到了，某非這次又生誰氣了？

太后自是不敢坦白，面色嚴肅的道：「事關重大，不懂就不要問，也不要亂說……不然把你攆出宮，找個奇醜無比的人嫁了……」

巧娥莫名其妙：「許世子挺好的呀，溫文儒雅，還會畫畫寫詩，武藝又高，對太后更是禮敬有加、關懷備至……」

「銀子被……被蕭二少爺拿走，下注了……」

「晚上下雨也沒辦法，紅鸞www.hetubook.com.com過來，總不能不去探望……」

巧娥畢恭畢敬，端著托盤走進了觀景亭，在太后旁邊放下，欠身一禮：

「？」

太后淡淡哼了一聲，看了看才刻了兩筆的木盤，又頭疼了起來。

太后心亂如麻，她哪裡是去燒香，她是去自投羅網……稍微糾結了會兒，太后覺得過於反常也不好，便在觀景亭里坐下：

太后滿眼錯愕，瞪著委屈巴拉的巧娥，想了想：

「哼……還算聰明……本宮還以為你想不出來……」

「你買的呢？本宮沒給你銀子？」

巧娥本想開口呼喚一聲，抬眼瞧去，卻愣了下。

「呸——」

「淡妝，越淡越好……」

巧娥略顯疑惑的『哦』了一聲，從懷裡取出個小木牌，紅木質地，嬰兒手掌大小，旁邊還插著一支鑲金刻刀。太后平日里喜歡奇巧物件，紙張容易丟不好儲存，便用木牌來記錄時間間隔比較長的東西，比如每年開花時間、下雨下雪的時辰等等。

難不成春天來了的和-圖-書緣故？

巧娥猶豫了片刻，退到了廊道的拐角，然後故意蹦噠了幾下。

巧娥縮了縮脖子，腦中急轉：「白天人多……燒香道祖老爺不知道……晚上靈一些？」

「嘻嘻……太後果然深思熟慮……」

巧娥眼巴巴望著，知道太后在刻『正』字計數，有些好奇的詢問：

巧娥認真盤頭髮、點胭脂，稍微過了會兒：

太后張了張嘴，硬是被氣笑了，站起身來來回渡步：

一百次……得刻到明年了……

沙沙——

「有什麼好打扮的，又不是逢年過節……」

「去傳個信，把蕭庭吊起來打一頓，年紀輕輕好賭成性、目無禮法，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姑姑放在眼裡？」

「晚上也下雨怎麼辦？」

「下午去芙蓉觀……晚上可能要在山上住下……」

「好好好……這個孽障，簡直比……比許不令還沒心沒肺……怪不得這幾天消聲無息……」

「太后，要淡妝還是濃妝？」

太后眼神冷了下來，斜了不知死活的巧娥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