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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鶯身體很纖細，腳踝雪白細膩，小腳還沒有許不令的手掌長，握在手裡柔若無骨，冰涼涼的感覺很不錯。

「煙鎖池塘柳，對個下聯。」

夜鶯掀開被子，穿著貼身白色小衣站起身來，握著拳頭擺出一個拳架，認真道：

夜鶯點了點頭，看了許不令一眼，略顯猶豫的道：「公子白天說我不適合習武，可岳叔說我根骨好……公子武藝比岳叔厲害，想來公子說的要准一些……」

許不令眼中顯出幾分讚賞，繼續道：「祁家通背拳中的『金龍合口』『七星掌』，口訣是什麼？」

許不令搖了搖頭，瞧見小夜鶯有點不信，便提氣凝神，右拳一收一放，對著卧室的牆壁便是悍然一拳轟出。

「丁香嬤嬤讓我以後跟著公子，我睡哪兒？」

「哦……」

「要點是什麼？」

「大德不官，大道不器，后兩句是什麼？」

「公子，怎麼樣？」

許不令說完之後，把腳丫放下，坐在了凳子上，四平八穩，抬起手掌：

嘭——

許不令想了想，抬手伸進被褥，把夜和_圖_書鶯的手掏出來，捏著手腕感覺了下，又鬆開，起身走到床尾，握著夜鶯腳丫捏了幾下。

夜鶯輕聲道：「公子，我不會對對聯，只是記住書上的東西，大部分都不懂。」

「哦。」

「學海無涯，書是讀不完的，年紀輕輕，切不可焦躁自負。」

夜鶯點了點頭，便小跑進了和卧室連通的側屋。

夜鶯顯出幾分雀躍：「謹遵公子教誨……公子要不要打我一拳，讓我看看？」

「你今年多大了？」

通房裡的夜鶯看起來是個比較乖的姑娘，不吵不鬧的躺下，連呼吸聲都微不可聞，倒也沒有打擾睡眠。

近日來都在沙漠中騎馬趕路，連睡覺都是打坐未曾好好休息過，碰到枕頭環境又這麼舒適，自然而然便睡著了。

「嗯。」

「前手尖、前足尖、鼻尖三尖成一線。」

許不令略顯無奈，抬手指了指側屋：「貼身丫鬟自然睡在通房，總不能和我睡一起。」

「看完了？王府的書樓裏面，可不光是武功秘籍，還有破長安時從前朝大齊和_圖_書搜羅來的各種古籍、近甲子以來從各處尋來的奇聞異志，你不會光挑著武功秘籍看吧？」

夜鶯收起拳頭站直身體，甩了甩隱隱作痛的手腕：

夜鶯側躺著，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連肌肉緊繃都沒有，只是認真看著許不令。

房間里寂靜無聲，夜鶯側躺在枕頭上紋絲不動，和許不令四目相對，沒有半點膽怯或者拘謹的地方，認真回答：

牆壁霎時間顯出一個凹坑，整個睡房明顯晃動了下，樑柱發出吱呀響聲，窗外有瓦片掉落。

「你扛不住。」

話語很禮貌，不過那份兒不服氣明顯聽的出來。

許不令半信半疑，想了想：

夜鶯自然是被這千古絕對難到了，仔細想了半天，手兒從被子里探出來撓了撓頭髮，弱弱的望了許不令一眼。

許不令坐下的圓凳瞬間粉碎，整個人滑出去十餘步才停下，驚的后宅的幾個護衛躍上了房頂查看。

夜鶯不假思索：「大信不約，大時不齊。」

「……」

王府很大，里裡外外上千人，門客拖家帶口的也有上百了ｍ.ｈｅtubｏoｋ•ｃｏｍ.ｃｏｍ。許不令小時候傻頭傻腦，肯定是記不住府上所有人，對這個小姑娘倒是沒印象。

許不令鞋子都沒穿好，急匆匆的就追了出去……

「骨骼太纖細了，武夫力從地起，從腳尖發力，層層傳遞蓄力直到手掌，一拳出去才能開山裂石。骨骼纖細很難承受巨力，天生限制了力氣，太粗壯又必然笨拙，天生限制了速度。你學太極這種四兩撥千斤的功夫可以，走開門八極的話，一拳出去可能先把自己傷了。」

許不令暗暗鬆了口氣，做出長者模樣：

許不令看著瘦不拉幾的小姑娘，微笑道：

「你打我一拳試試。」

只可惜明顯晚了，在書房撲了個空的寶寶大人，跑到房門外就踢了兩腳，然後又急匆匆往回走，還壓著怒意低聲罵了一句：「混蛋，毒死你算了……」

夜鶯掏出小本子把話記下，還有點意猶未盡，在屋子裡掃了一圈兒：

「誒，寶寶，別生氣……」

許不令握著腳丫仔細研究了兩刻鐘，都捏紅了，才輕聲道：

「力氣挺大，根骨確實m.hetubook.com.com不錯，不過這一記『登山探馬』以後少用，打幾次胳膊就廢了。」

「我從小過目不忘，看一遍慢慢想就懂了。」

許不令依舊保持著坐著的姿勢，雖說滑出去十幾步，身體卻晃都沒晃一下。站起身看了看有些發麻的手掌：

「書樓里的書都看完了，不用看了。」

許不令輕笑了下：「你還小，不急，等長大自然就懂了。」

「十五。」

話音剛落，幽靜的卧室里響起了一聲巨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不令半夢半醒之間，門外的廊道里忽然響起了『踏踏踏——』的輕微腳步聲。

夜鶯靦腆一笑：「我從小就住在書樓裏面，爹娘過世后，丁香嬤嬤也不給我安排活兒，整天沒事兒做，就待在書樓裏面看書，都看完了。」

夜鶯依舊沒有半點遲疑：「金龍出水勢法狂，搖頭擺尾把口張，欺身進步行如浪，陰陽二物奔中央。七星掌法手勢玄，進攻退守非等閑，雙手插花藏變化，左顧右盼上下連。」

夜鶯嚇的一哆嗦，方才的那點雀躍蕩然無存，小心翼翼的看著和_圖_書房梁。

許不令常年一個人住，通房也沒睡過人，忽然多了個丫鬟，還有點不習慣。褪去衣袍在暖烘烘帶著幾分少女清香的被窩裡躺下，不禁暗暗嘀咕了一句：真腐敗……

「讀書要讀懂，光掃一遍可不行……」

許不令收起拳頭，認真叮囑：「塌不了，打的出去、收得回來才算學會，否則一拳太猛自己都收不住，就和現在一樣，拳頭出去房子塌了，反而把自己砸死。行了，回去睡吧，有時間再教你功夫。」

「公子真讓我打？」

嘭——

許不令猛然驚醒，暗道「完了完了……」，一頭翻起來就往外跑。

許不令點了點頭，輕笑道：「我也沒什麼好伺候的，以後自己還是讀書識字，想看什麼書和我說一聲便是，不懂的也可以問我。」

「我爹娘是王府的門客，十年前鐵鷹獵鹿的時候，出去辦事走了。我在王府出生，是丁香嬤嬤帶大，平時也不做什麼，就是在書樓裏面讀書識字，跟著叔伯們習武……小時候見過公子，公子看的那些武功秘籍，都是我在書樓爬上爬下給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