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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去世后，家裡缺乏幹活的勞動力，原來分的田就被承包出去了。

陳明亮滾出來了，兩人不歡而散，當天就回了學校。

作為一個雲陽一中的學生了，不回家顯擺一下也有如錦衣夜行呀。

陳明亮知道現在母親就已經開始補貼外公他們家了，不然爺爺奶奶也不會有那麼大的意見，畢竟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看到陳明亮身上的新運動服，張春花又有點不高興。

是個自己願意默默吃苦，在外面又要顯示堅強的人。

當時張春花開始的說法是，家裡錢都存死期了，還沒到時間取，明亮你先拿錢給弟弟用吧。

母親她沒讀過什麼書，但從小能幹，長得又利落。

能讀雲陽一中，這是真的好事，張春花也很高興，也時常在外面炫耀。

「你個癟羔子管這麼多幹啥咧！我弟弟也是你親舅，借錢也是應該的，這個家輪不到你管」。

「我不想幹啥，我大大去世前經常說，已經夠錢蓋房子了，要蓋『明三暗五拐角七』的房子，按照當時的價錢，全套下來怎麼也要四五萬吧。」

「砰！」

陳明天年齡還小，還沒成長到花太多錢的時候，家裡不可能最後連8400塊錢的學費都拿不出。

「一中還不錯哦，比陳坡中學強一些」，說著陳明亮從書包里拿出了玩具，這是一把左輪手槍！陳明天可高興壞了。

租給了本巷的一個叔叔家，也沒有收租金，只是要按時交公糧就可以了。

沿途的風景也還不錯，田裡麥苗開始拔高了，進入www.hetubook.com.com了快速生長的階段；四周也從昏黃的枯枝變成了碧綠的世界。唯獨氣味有一點點不好聞，很多農家肥被施在田地里，時不時散發著一股股味道，有種溫熱的腐臭的氣息。

「你知道這幹啥？！」

這個時間段農村的日子可真的不好過。每年夏季的公糧，秋季的三提五統，能夠把農民種田一多半的收入都收了去，糧食價格便宜，地方收稅又貪得無厭，農民的日子真的苦。

最後當然還是陳明亮想辦法出的學費，包括後面陳明天剩下三年的學費，生活費。

「窮人家的孩子，要啥面子，面子能當飯吃呀，咱們家的這個情況，就不要跟人攀比了，穿的凍不死人就行，穿的這麼好有啥用，最後還不是穿舊了！」

「還有，舅舅去年起房子，今年娶舅媽，錢哪裡來的，我也很想知道。」

母親張春花正在家煮豬肚，又是滿滿的一鍋，從小叔的屠宰場買的。

錢哪去了呢？補貼外婆家了，三個舅舅，輪流蓋房子取媳婦，全靠大姐一個人接濟，從來沒有一個人想過還錢，說欠錢是外公外婆借的，誰讓你借來著，跟他們沒關係。

然後事情終於敗露，家裡竟然沒有一分錢的存款！

這個事情需要制止，要量力而行。

母親更生氣了。咬著牙一詞一頓的吼：

「我不是要說別的，我也長大了，家裡的狀況我也有知情權的，從讀初一你就沒給我交過學費了，生活費更是一分錢都沒給https://m.hetubook.com.com過，每個月我還要交錢上來。我也不是要跟弟弟爭點啥，我要是現在不上學了，家裡是不是也該給我蓋房子娶媳婦了。」

當時，陳明亮已經去省城工作十年整了，光是給家裡的錢，不算過年過節，就是日常給的，開始一個月不少於500，後面加到每月一千。粗略算下來，七八萬到小十萬總是有的。

陳明亮很氣憤，陳明天也在追問錢去哪了。

但是內臟吃的就少了，主要是自己也不太會做，山東不吃辣椒，內臟做不好的話會臭臭的，影響觀感，索性不買。

不過她的觀念還是需要轉變一下，不然又會走到前世的老路上去，父親走了之後就沒人能做的了她的主。

「我上這麼些年學，每年的學費都不到200，衣服啥的我都撿的破，每年吃穿開銷應該最多也是一兩百。我從11歲開始殺豬，一年殺的沒有50頭也有30頭吧，一頭豬至少能給家裡帶來50到100塊錢吧，我閹豬和殺豬收的現金，一年拿到家裡的，也有一兩千吧。這樣一年少說也有3000-5000的純利一年。賺的這個錢，夠咱們家開銷還綽綽有餘吧。」

「家裡的事不用你管！」

張春花惱羞成怒，把碗摔在地上。

「明亮回來了！過來，幫我生個火，今天把這鍋灌肚煮了，現在年也過完了，生意又開始好做了，趁著你小叔他們的屠宰場生意好，多做點熟食出來賣。」

「這是你新買的衣服？！又花了不少錢吧，https://m.hetubook.com.com咱們家不富裕，有衣服能穿就行，不要有兩個錢就瞎霍霍！」

「你不當家不知道家裡的艱辛，你以為日子是那麼好過的。」

而陳明亮開始的想法是自己給弟弟封個五千塊錢的紅包慶賀一下的。通知書下來就把5000塊給了弟弟，弟弟陳明天很高興的把錢就收下了，暑假各種逍遙，開學的時候，事情來了。

「咱家的條件怎麼了，我覺得家裡條件也還可以啊？」

陳明亮蹲到灶前開始幫忙生火。

明明一個寡婦，守著自己家的兩個兒子，生活過的已經算是艱苦了，結果還要全程賺錢補貼娘家，也是太不容易了。

因此內臟收購的價格的非常低廉，但是做好之後的售價跟熟肉差不多了，而且味道要比只吃肉好的多。

「我大大（父親）去世也有六七年了，我現在也長大了，我想知道家裡現在存著有多少錢。」話題轉的很突兀，但確實是陳明亮想問的。

這就是春天的味道。

上上個周末放假，陳東方就把陳明亮在陳坡留下的東西送了過來，母親已經知道陳明亮去了雲陽一中讀書的事。

「那你剋扣我的錢那麼凶，將來是準備讓我們喝西北風去嗎。」

因為陳明亮自己家裡已經沒有多少田了，只留有一塊菜地。

但是並沒有存到錢，她有一點不好，她對舅舅，對小姨都太大方。

從風華老師那裡借了一輛自行車，不錯哦，還是山地車。然後帶上之前給弟弟買的一些玩具，用包背著，回家了。

張春花固執又任性和*圖*書，誰都勸不得。

「我不是要想這些，我也不是要爭這些，我大大去世留下來的錢，還有這些年家裡攢下來的錢，都給弟弟，我也沒意見。弟弟還小，還要讀書，我做哥哥的照顧弟弟也是應該。我現在想知道的是，家裡現在究竟有多少積蓄。」

我可是全村唯二的雲陽一中生，除了那個本家遠門姑姑之外就剩下自己了，因為陳秀春中午才會放假，陳明亮跟她提前打了個招呼，就先回家了。

從縣城到家40里，騎車需要一個半小時。

後來，國家免農業稅之後，土地也沒有還回來，當時兩家還有些鬧的不愉快。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好吧，這是以前寫作文常用的句子。

還沒有獲得感恩。

陳明亮看著操勞的母親，有很多話要說，他覺得自己不能沉默了。

上午9點出學校門，不到中午就到家了。

實在有點太好面子了。

「你算計這個幹啥！？」

「哥哥，哥哥，一中怎麼樣，我以後也要考一中。」

補貼娘家這個事情直到弟弟陳明亮讀大學才會徹底暴露出來。

整體路況還可以，大部分是省道，只有快到陳庄的一小部分是顛簸的土路。

從94年到現在，開卡的時候先是存入3萬，然後是四千；三個月後存入的是一萬五，再後面一個八千兩個五千。然後陸續每個月有一千左右的款項存入。可是，本上記著，94年底一次性去取了三萬，後面又取了一個一萬，然後一個七千，一個六千。

「那有借條嗎，說什麼時候還了嗎」。

張春花手藝好，東西做m.hetubook.com.com的好吃，人有很勤快，不怕苦，每天都去趕集，應該是能賺不少錢的。

「滾，你給我滾，永遠別回來。」

「你才多大就想這些。！」

陳明亮家的生活條件並不差。現在大家都喜歡吃豬肉，五花肉，裡脊肉，前腿肉，後腿肉，並不只是這些肉好吃，主要還是好做，無論炒菜還是包餃子，都合適。

「可我上一中去，穿的太寒顫也不行吧，我都這麼大了，也要點面子的，以前的褲子都擋不住腳踝了。」

她沒有下地種田。

當時弟弟考上了地方名校山東大學，一家人都很高興。可等到交學費的時候卻傻眼了，家裡竟然沒有多餘的錢來交學費！

現在，哥哥放假回來了，弟弟陳明天也很興奮：

現在還剩下一萬多吧。取錢的時間點跟舅舅用錢的時間點是吻合的罷。」

「你想說啥！你放屁！」

陳明亮說，我剛拿了5000塊錢給明天，我一個月工資就兩千多，每個月給家裡一千，平時還要花銷，這5000就是我兩年多的存款，現在身上已經沒有錢了。

「我看過家裡的存摺了，沒有定期的存單，只有一張存摺本。

看來這個也是兒子！

當時要是陳明亮不給出學費的話，家裡竟然真的沒有錢！

總之，一月一度的大周末終於到了，所有的高中生都放一天半的假，初中部放兩天整，陳明亮也決定趁著這次回家一趟。

「好的。」

「你一年四季出攤買熟食，一個豬肚至少能賺8塊錢的差價。一年能賣多少個？灌腸和豬頭肉都沒算呢，咱家裡條件應該不錯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