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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邊隊伍沖勢頓減，前方慌亂。二虎那邊真如猛虎一樣，對著重八隊伍慌亂的地方沖了過去。

突然間，嗩吶突兀的兩聲脆響。

對方一陣標槍后，朱重八大聲疾呼。

老軍王家兄弟叫了出來，這是較量，所以開始之前朱五下令讓大家拿沒裝鐵頭的普通杆子。若是戰場上，這一招對面就得躺一地。

研究啥他沒問到，但是郭老三指點他幾下之後，他發現真是近朱者赤，郭老三多憨厚一個人，居然也這麼陰險。

雙方互不相讓，幾個老軍怕真打起來，趕快過來相勸。

朱五似笑非笑，「明天起，你連掏十天茅廁！」說著，罵道，「老三，你是我的親衛隊長，我最信任的兄弟，沒經過我的允許就私下把咱們的練的東西透漏出去，你眼裡有沒有我！」

場上和朱重八百人隊對戰的正是二虎，眼看對方推進速度加快了，二虎眯著的眼睛慢慢睜大。

直到，朱五的出現，她的世界才鮮活起來。

難！難！難！

冷兵器時代的戰爭該怎麼打，歷代軍人早就摸得明明白白，透透徹徹，研究出花來了，他這點小聰明只能說錦上添花。

嗶嗶嗶！

這些包裹落在重八隊伍的第一排，在空中爆裂變成無數白色的粉塵。

朱重八破口大罵，「二虎，你特么要不要臉，扔石灰！」

二虎冷笑，「既是比試，何來下作一說？和尚你輸不起就直說，以後你二爺讓著你！」

「二虎，都是一家兄弟，你特娘和-圖-書的扔石灰，這麼下作！」朱重八捏著拳頭罵道，若不是朱五在點將台那邊站著看，他真想一拳打過去。

第一次有人給她買新衣裳，是五哥。

郭興第一次見朱五發這麼大火，不敢言聲。其實教給二虎的時候，就有些後悔了，只不過他和二虎一樣，對朱重八這和尚不怎麼感冒。哪怕他知道對方是五哥的大哥，可就是看著煩，說不到一塊去。

若真是和官軍廝殺也就罷了，偏偏是營中的比試較量，對方也能這麼下做，盡然扔石灰粉。

嗶嗶！

雙方戰成一團，朱重八穩住陣腳，二虎猛打猛衝，這廝的身後還有人不斷扔著石灰包，總的來說重八落了下風。

眼見二虎那邊得意洋洋，朱重八按耐不住，走了過去。他如何不知道，這營里的諸位軍官大多都不怎麼得意他。

老軍許二緩緩點頭，「要是給重八這隊人馬配上一隊弓手，對面哪怕是個千人隊，都能砸出個窟窿！」

朱重八率領一隊，第一排鐵皮大盾，盾后貼著手持刀斧鐵鉤的短兵，后一排是端平了的白蠟杆子。跟帶刺的烏龜殼子一般，最後面是一個旗手，一個腮幫子鼓起來的號兵。

殺！殺！殺！

校場上殺聲震天，幾隊兒郎正在廝殺演練。

從小父母雙亡，靠著兄長要來的百家飯長大，懂事後最大的願望莫過於嫁個好人家，自己能吃飽了，也能讓兄長們跟著沾光。可以說一直以來蓮兒的世界是灰色的。

校和_圖_書場內兩隊停了廝殺，朱重八那邊不少兄弟都中了石灰。

幾個負責平日操練的老軍，看得興高采烈。

「哎呀，眼睛……」

沒號就用嗩吶，這是朱五想的，戰場上鑼鼓之聲亂糟糟，士兵跟容易迷糊。換成嗩吶之後，前進後退配上軍官的口令。更清晰易懂。

……

朱五瞪他一眼，「再有下次，我讓你當大頭兵去！」

是想一下，未來將軍交戰敵人擺好了密集陣行。咱這邊一頓手榴彈，跟下雹子似的，誰能頂得住。

「兄弟們，沖！」

少一條腿的老軍王六撇嘴道，「俺看二虎那隊也不錯，這營中最狠的就是他們這一隊。」

郭興訕笑，「實在讓他纏的受不住，教他兩招！」

「五哥，俺不敢了！」

第一次大口吃肉，五哥給的。

朱重八的隊伍近了，二虎陣中忽然十幾個兄弟噼里啪啦扔出一堆紙包布包。

窗外，冬日的雪花開始融化，春來了。

嗖嗖嗖！

親衛非親兵，古時戰爭動不動就是十幾萬人，幾十萬人的大會戰，在拉鋸戰時起到關鍵作用的，就是那些裝備精良用來突擊陷陣的精銳親衛。

其實這不是啥秘密武器，兩軍交戰石灰粉能有什麼大用。朱五在為馬上面試的土質手榴彈做準備而已，上一次工匠趙四已經給了他成品，但是威力實在不能讓人滿意。

第一次有幫她梳頭髮，是五哥。

「啥東西？」

濠州只有紅巾軍數千，其中真正能打硬仗的不過三分和-圖-書之一，這濠州能守住嗎？

「兄弟，別揉眼睛，來人去拿菜油！」朱重八紅著眼睛，猶如受傷的野獸。心疼阿，都是跟他朝夕相處的兄弟，怎能不心疼。

剛才朱重八和二虎的兩隊較量，也是朱五的印證手段。實戰之前，必須訓練。但是手榴彈這個秘密，不到生死大戰的時候，他是不打算拿出來的。

朱重八的百人隊由小步前進變成勻速前進，百十人的腳步踩在地面上，猶如戰鼓喧天。前進時士兵用兵器敲打盾牌，更是震人心神。

朝廷有動作了，蒙古大將徹里不花率本部一千五百蒙古兵馬，並有漢人青衣軍一萬五千人，正秣兵歷馬，準備進攻濠州。

眼看對方越來越近，二虎從牙縫裡擠出來兩個字，「準備！」

尤其是那句，等哥將來發達了，天天給你買花布做衣裳！

大帥府，郭子興看著手中的密報，臉上表情陰晴不定。

獨眼王五也附和說道，「這幫後生就差見血了，真廝殺過幾場，一方主將的親衛也當得！」

而二虎的手段當然不止於此，今天這場較量是他主動提及的。為此他專門像郭興請教過，郭老三如今領著五哥的親衛，每天都是拉到城外單獨訓練。以他對五哥的了解，五哥肯定是在研究啥新玩意兒。

「你……」朱重八怒極反笑，指著二虎，「好，改日有機會，咱好好和二爺你切磋切磋，莫說俺拳頭不硬，二爺小心門牙！」

打仗就得死人，你們沖陣別人和圖書肯定用弓箭標槍招呼，可是不能怕。既然衝起來就不能停，弓箭沒長眼睛，不可能追著扎你。只要衝起來，站在那裡的敵人就是活靶子，就是等著串的人肉串子。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話不假，軍營里什麼樣朱五一清二楚。況且重八哥你將來可是皇上，如今這點小挫折都過不去，怎麼成長。

不過朱五明白，戰爭是門藝術，縱觀中華上下幾千年歷史。就是一部血淋淋的戰爭史。幾十年一小戰，幾百年一大戰，小戰一隅之地，大戰則是血染半壁江山，人口千萬計，持續十數年。

郭子興猶豫良久，想給徐州，穎州那邊的義軍寫信求援，又怕他們吞併了自己的地盤，部眾。

場上，兩對人馬的較量一觸即發。

他有點煩對面那個和尚重八，才來多久就當了百人隊長，跟他們這些五哥老兄弟平齊了，憑啥？這和尚除了會賣好，籠絡人心，還會幹啥！真特娘的看他不順眼。

重八這邊馬上就要衝陣，二虎那邊幾聲嗩吶之後，隊伍里鋪天蓋地標槍帶著破風聲，呼嘯而出。

不敢再想了，怕落淚。

重八隊中，重八手持一根大棍站在頭一排的位置。

尤其是朱五那些老兄弟，人家根本沒把他這個和尚放在眼裡，平時都是他們扎堆，朱重八有心交好，人家也不搭理。包括自己的副手郭英，那小子一有功夫，就往別人那邊湊和說笑。

防守永遠是被動的，無論對方陣型多密多齊整，只要他站在那裡就頂和_圖_書不住咱們衝起來。

古人陣型靠得是軍官維繫，旗語和戰鼓號令。朱五加進去現代的隊列訓練，細分軍官頭銜，配上嗩吶。讓指揮更加的簡練，小兵找十夫長，十夫找百夫，進退自如事半功倍。

可現在看來，朱五的想法是對的。古人打仗，步兵極其重視陣型，尤其兩宋以來，中原王朝缺少戰馬，對陣北方民族如果不依靠陣型的配合，怕是等不到大金蒙元，大遼就能滅了大宋半壁江山。

「好小子，真有一手！」

當時幾位老軍還反對來著，嗩吶一響，爹媽白養。大夥都是抄刀子賣命的，吹這玩意多不吉利。

「鳴金收兵！」朱五全程觀看，一言未發，此時忽然對身邊親兵吩咐。隨後，他看了看郭興，「你教給二虎的！」

一切都看在朱五眼裡，了他就是看著沒動。腦中忽然想起自己小學時候，小學五年級搬家之後轉學，人家班裡的男生都不理他，踢球遊戲也不帶他。還是後來打了幾架之後，才打成一片。

……

「改日幹嘛，就今兒吧！」二虎根本就是不怕事的人，「乾脆抄傢伙，俺教教你這假和尚！」

第一次吃糖，五哥給的。

「殺！」

饒是如此，重八身邊不住有兄弟哎喲慘叫，倒了下去。但他彷彿沒看見，腦中全是平時老軍的訓導。

蓮兒姑娘其實是個怯懦的姑娘，只不過她喜歡把自己藏起來，不讓人看見。

老軍羅九，大笑道，「重八還真是個將軍坯子，你看他往隊伍里一站，多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