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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公，您說！」德彪再次跪倒，眼神中古井不波。

你他娘的是真敢想，真敢說。你要不是個傻子，就是個瘋子！

現在，自己看著人家飛黃騰達，是犯了妒嫉還是心有不甘？竟然想這種生兒子沒屁|眼的事兒！

……

「德彪，我知道你是重情誼的漢子，不然也不會叫你過來。」

德彪磕頭在地，眼角有淚，「恩公，您吩咐，讓小人殺誰？」

所以，這麼一算，朱五所說親衛中軍三部，起碼就是幾萬人。

「神兵利器！」

但是，不知怎地，腦中又浮現出五個字，無毒不丈夫。

「進來吧！」

席應真琢磨下，緩緩說道，「是得抓緊編練，往後地盤越來越大，你那些小兄弟都鎮撫一方，獨領兵權~~~」說著，席應真咳嗽一下，用酒壓了壓，「中央強，地方才能安分，有些事未雨綢繆總是好的。」

「現在的親衛中軍太籠統了，要細化。」

朱五和席應真坐在一邊，看著他們，嘴裏小聲的說話。

再，喝了一口酒。

朱五笑了笑，「這事急不得，慢慢來吧！」

呼~

咱是堂堂男子漢，怎能如此陰險下作，就算有一日和小五兵戎相見，也是光明磊落的一刀一槍。

席應真點頭不作聲，靜靜的傾聽著。

撲通！

外面的人影進來，燈光下這是一個身材細高，面容精瘦但是眼神明亮，穩重沉著的漢子。

「胡鬧！」

定遠軍看似龐大，實則身系朱五一人而已。弟在安慶已有手段，兄長敬候佳音。弟，廣孝！」

而且十中八九，放在幾百年後和圖書，就是特等射手。

席應真看著漢子，正色道，「老道是有事求你！」

朱重八接著看信，「朱五所部，只朱五一人為統領，其餘諸將互不統屬，若朱五有變，則定遠軍群龍無首。

「是啊，教書育人，任重道遠啊！」說完，席應真的目光幽幽的看著前方，那些肆意歡笑的年輕人們。

指著床底下說道，「德彪啊，我床底下有個東西，你逃出來！」

一時間，朱重八心中百轉千回。

席應真話音落下，德彪把長條包裹的繩子解開，剛解開一個頭，一根油亮的管子露了出來。

這漢子姓趙名德彪，濠州城外一家五口快餓死的時候，被席應真所救，從此跟在席應真的身邊。

「世上現在就此一把，我把它交給你，你去幫我殺兩個人。」

「啥？殺小五？」

設計殺小五？

屋外，一個黑影輕手輕腳的走來，半躬身站在門口。

猶如一頭憤怒的獅子在屋裡轉了起來。

德彪小心翼翼的拿著長桿的火銃，手指頭不經意的槍管里摸了摸，似乎裏面有刻著線。

席應真親手把叫德彪的漢子扶起來，讓他坐下。

夜，開始靜謐起來。

「辦成了，你老娘妻兒後半生衣食無憂。」

「路線已經探好了，你到了地方，自然會有人接你。」

席應真又咳嗽一聲，喝了一口酒。

席應真捂著嘴，「殺一個和尚！」

不能說朱五這些假子笨，教育本就是日積月累起來的事，幾代人共同的努力才會看到結果。

朱重八拿著信紙的手在隱隱發抖，眼中滿是和_圖_書不可置信的神色，面容獃滯，半晌說不出來。

唯進之計只有過江，安慶。」

你光明磊落一輩子，得到啥了？郭子興臨死都在挑撥小五殺你，小五已在江南有了一片基業，你還在這淮西折騰！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啪！

夜，靜得嚇人。

朱重八粗糙的大手，拿起一把短刀，把燭火調得更涼一些，聚精會神的看著手裡的信。

「我要重組，親衛中軍。」

不過，這人倒也有一個長處，眼神好使，火器用的利索。尤其是新有研製出來的火銃，別人還弄不明白，他已經能打到三十步之外的靶子了。

鐺！鐺！

「火銃？」

就聽朱五繼續說道，「親衛中軍分成三部，騎步火三軍。騎軍三千，重甲步兵一萬，火器營一萬人。」

朱重八忽然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遠程狙殺，雖說沒人這麼干過，但是成功率很高，你只需要在這兩人的必經之路上，架好火銃就行了。」

這事，看似不可能，千千萬萬個不可能。

「日你娘，這是想的什麼邪魔外道？」

朱重八悵然坐下，「來~~~」

……

重八哥心有壯志，麾下手足兄弟亦是百戰精兵。困居淮西死地，哪有大展拳腳之時。

這世上沒有單一的兵種，騎兵三千需要大批喂馬的穿甲的輔兵，炮兵也是一樣，除了炮手也需要大量的輔助士卒。倒是重甲士卒最好辦，選精壯悍勇的淮西子弟入伍即可。

咳！咳！

天天跟這個打交道，德彪一眼就認出來了。解開包裹，這個火銃和wｗｗ•heｔuｂｏｏk.ｃｏm•coｍ平時看的不一樣。更輕便，做工更細膩，而且不知為何拿著更順手。

倘若，朱五死於定遠軍後進叛將之手，則定遠軍老將與後進軍將必將相互殘殺。屆時兄長率軍過江，拉攏打壓暗中結盟。看似不可能，其實大有可能。兄長是淮西人，又是朱五義兄，與朱五老兄弟聯合，誅殺後進之將。

亂世人命如草芥，有氣喘的毛病，不能幹重活，更不能當兵，就是一個藥罐子，若不是席老道發善心，他拿什麼養活老娘妻兒。席老道照應著他，給他買葯調理身體，給他錢糧養活家人，真是生身父母一般的恩情。

「打開！」

可事在人為，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想叫親兵過來，話到嘴邊缺忽然咽下去了。

「兵行險著，弟有一計！」

屋裡的席應真伏在案上，一隻手寫寫畫畫，一隻手拿著酒壺。

看到此處朱重八勃然大怒，安慶已經是小五的囊腫物，怎麼取？

「完了，他已經準備好了！」

這不是逼著二人刀兵相向么？再說，自己這幾萬兵馬，打得過小五嗎？

席應真說道，「準頭，比咱們那些貨色強了可不是一星半點。三十步之內，指哪打哪！」

朱五也輕輕抿了一口，「老道，我那五百假子咋樣？」

「坐！」席應真指了下凳子。

「這是咱們工匠坊里，三個最好的工匠，純手工打造了一年，才做出這麼一把火繩槍！」

席應真停下手中的筆，咳嗽兩聲把案上的紙上藏好，又喝了一口酒。

想到此處，朱重八站了起來，看著牆上掛和圖書著的地圖。

「都是榆木疙瘩的腦袋！」

道衍說的也不無道理，小五要是死了，定遠軍就亂了，自己加把火他們就能打起來。數個分裂的定遠軍，總好過一個泰山一般壓在頭上的定遠軍。

只有席應真的房間還亮著微弱的燈光。

其他的兄弟們還在喝酒吃肉，大聲笑鬧。

弟曾想過進言兄長向東攻取淮安，攻略淮東。可是朱五快人一步，已經打下鎮江。就算是讓我等佔據淮東，不過是成了他和朝廷大軍之間的擋箭牌。到頭來，咱們濠州軍還是給他做嫁衣。

「殺朱！」

席應真苦笑著搖搖頭，五百假子分成了十個隊，找了不少的老父子教他們讀書認字，又從朱五的親兵中找出些人訓練他們。

姚廣孝！你他娘的知不知道你寫的啥？

席應真原本笑呵呵的臉，變得無比陰暗，甚至有些殘忍，「辦不好，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朱重八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數萬淮西手足跟著你，數萬人的身家性命。還有那麼多相鄰夥伴為了前程投奔自己，真就這麼困頓下去？

將來，你這幾萬人，還不是人家嘴邊的肉，盤裡的菜？

「這事，交給別人辦我還真不放心！」席應真看著德彪的眼睛，「去，幫我殺兩個人！」

一個人，默默的坐在昏暗的燈火之下。

咳！咳！

說著，席應真盯著他，「德彪！」

「恩公，俺來了！」

忙碌一天的工匠坊陷入沉寂，幹了一天活的匠人們進入夢想，睡得天昏地暗，坊中燈火全滅。

長江南岸，到處都是魚米之鄉，看著都留口ｈetｕbｏoｋ.ｃoｍ•cｏｍ水。

門外，畢恭畢敬的聲音傳來。

或是隔岸觀火，看他們自相殘殺，再率軍收拾殘局。朱五一死，定遠軍其他人不足為懼~~~~」

漢子雙膝跪地，抬頭看著席應真，開口說道，「恩公折殺小人了，俺一家五口的姓名都是恩公救的，如今一家的吃食也都是恩公供著。俺娘常說人不能沒良心，恩中有事只管說，就算是要了小人這條賤命小人也不皺眉頭！」

不知哪來一陣風，燭火，滅了！

每當咳嗽時，就用酒壓一下喉嚨。

他們一亂，自己就有理由過江。

早告訴你不要想這些外門邪道，怎麼偏偏想這些歪門邪道。

「中，俺去！」德彪沒有一絲遲疑，「恩公，您就說殺誰吧！」

「淮西已是死地，前有劉福通後有朱五，再無出路。數萬兵馬吃穿用度，淮西不堪重負。若有一日，劉福通或朱五起了吞併之心，咱們濠州兄弟往哪裡去？

朱重八撿起最後一張信紙，只見上面寫著。

漢子依舊恭敬的站著，「恩公面前，哪有小人座的？恩公叫小人來有何事，吩咐就是了。」

「富貴險中求，不試試怎能知道行不行？就算不行，於我濠州軍沒有半點損失，若是千萬中之一可行。則東南基業將盡數為重八哥所有。

聞言，德彪馬上趴在地上，伸手從床底下掏出一個長條的包裹。

「這些小傢伙認字是兩眼一抹黑，摸刀卻是精神頭十足。」席應真接著說道，「千挑萬選才跳出來十幾個腦袋機靈的，乾脆一股腦都送到工匠坊去了，邊干邊學。」

隨即，朱重八暴怒起來。